作者：夜幕下的鬼
确实是神圣的魔女啊……
“要说的话，那栋楼其实是一栋名副其实的‘凶楼’，因为那栋楼的每个房间都发生过命案。”
“不是吧？！”
“是真的，之所以周围居民没有发现，是因为我们的收尾人去做善后工作了。”
“我天，那该不会我住的地方也发生过……”
“你住的那个房间倒是没有发生过命案，除了绫音羽住的房间以外，她左右两边的房间没有过住户，这是信徒们的共识，多半是不想让圣女大人发现他们所做的恶魔行径吧。”
呼，幸好我住的房间不是凶宅……虽然整栋楼都是已经足够可怕就是了……
“信徒们相互厮杀，都是瞒着绫姐的？”
“是的，他们将绫音羽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当然不会在她面前就堂而皇之地犯下罪行。”
“那绫姐也不知道？”
“绫音羽本人有没有意识到，我就不知道了……但就算没有直接目击到，身边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一般来说都会感觉到奇怪吧。”
“……确实……等下，那你们就没有及时阻止吗？比如说再扩充什么的……”，我自己刚说出这个主意，就立刻摇头否定道：“不，这没法解决问题……”
我本想说给更多的住所，让所有人住下来的，但仔细一想，这是无用之举。
因为即便是把所有人都安排了，仍旧会产生‘竞争’。
“没错，无法解决，组织也想到过扩充住所，但就算那么做了，他们还是会互相厮杀，因为谁都想离圣女更近一点，谁都想要更多的施舍，斗争内卷，这是不可避免的恶性竞争。”
魔性菩萨……我忽然想到了这个词语。
虽然本质上来讲绫姐和某个瑟琴尼姑不同，但导致的结果却很相似。
“真的就无解吗？”
“我们尝试过很多办法，比如说强制带走那些住户。”
“结果呢？”
“全都自杀了。”
“……”
“根据后来的心理解析报告，当那些人察觉到自己再也无法见到她们的圣女大人时，会陷入一种无法遏制的绝望感，这种绝望使他们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只能去死。”
“那不强制带走，就慢慢地进行心理辅导呢？”
“这种方法也试过了，有些意志坚定的人慢慢地恢复过来了，并尝试着拒绝绫音羽，而当拒绝之后……人就没了。”
“为什么啊？”
“会对‘拒绝了绫音羽’这种行为本身产生莫大的内疚和罪恶感，就像是自己做了无法饶恕的事情一样，终结掉自己的生命。”
“……”
这就是‘不要拒绝绫音羽’的真相吗……
“最终，那些找到绫音羽的总439人，死于互相厮杀的有396人，接受了组织的心理治疗后自杀的有43人，生还者0。”
“以及，其他没有找到绫音羽后来住所的狂热粉丝，他们虽然没有被绫音羽施加善意而转变为狂信徒，但那些粉丝在绫音羽‘消失’之后，其中约有7成人因为郁郁寡欢而得了抑郁症。”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特殊能力，意志力坚强一点的人的话，还是能恢复过来的，也有战胜了抑郁之后，大彻大悟，出人头地的家伙……但那只是少数。”
“现实是，因绫音羽的关系而得了抑郁症的人，自杀率高达77％。”
“也就是说，起码有96000人的死亡是与绫音羽有着间接关系的。”
我对这种说法有些不爽，皱起眉头反问道。
“这种说法不觉得有些独断吗？”
“我们也不是要把这些全都归咎于绫音羽，只是总结而已，此事因她而起，这总没错吧。”
“但她根本就没有想导致这样的恶果！”
“确实……但她是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毕竟绫音羽本人根本就不在乎身边的人是谁。”
“什……！”
“这不是贬低的意思，应该说这才是有着‘众生平等’这种大同想法的觉悟者啊。”
店长的语气听不出是在嘲讽，只是在陈述事实，他确实是没有贬低绫姐的意思，甚至还有点佩服的样子。
“而且她做错了什么吗？没有，一件都没有，她只是想为别人做点什么而已，乃至她去唱歌也不是自己想唱，而是因为‘有人想听她唱歌’，仅此而已。”
“啊，这……”
“而后来，我们告诉她唱歌会导致不好的结果，所以她就不唱了，这其实也是为了她的粉丝们好呀。”
“……”
“那再后面她又做错了什么吗？也没有，那些狂热粉丝都追着她过来了，她没法唱歌是内疚的，直接赶回去不太好，怎么说也是崇拜她的粉丝是吧，所以供吃供住……真就差把身子都给那帮人了，只是她起码还是个有常识的人，知道多人运动会导致不好的结果，所以才没有。”
“……”
“真要说的话，这可是大善啊，天下大善莫过于布施。”
前面的这些话都是铺垫，马上店长的灵魂拷问就要来了。
“那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
因为什么？
此时，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店长说‘最麻烦的还是绫音羽这个女人本身’这种话了。
因为真正导致这种恶果的便是绫姐的‘善意’。
是的，没有错，她是善意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她还有着那种声音……
这简直可以说是，最恶劣的相性了……
“‘被需要’本身就是她的存在价值，可以说，她对所有人都有着无差别的慈爱。”
“这种性格你说她是‘圣母’‘圣女’‘圣人’都没问题，是符合的。”
“然而，她有着对她本人来说最糟糕的‘特质’，那令人无法拒绝的魔性之音。”
“没有人能拒绝她的好意，所有被她施舍的人都只能被动地接受她的善意，堕落是不可避免的。”
“她明明是最不该获得这种声音的人，但有时候老天就是这么爱开玩笑……还是如此恶劣的玩笑……”
“一个有着菩萨心肠的女人，却同时有着能魅惑众生的魔性之音。”
“所以，人死光了，就这么简单。”
这，就是‘圣魔女’这个代号的由来。
还真是贴切的不能再贴切了。
这时，我又理解了，为什么绫姐最开始见到依依的时候会说‘你也是一样的呢’这种话了。
也突然明白为什么有的时候，我会觉得依依和绫姐有着相似之处了……
虽然我不知道绫姐是怎么发现的……说不定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但总之，她也看出来了，依依和自己的相似之处。
绫姐是为了那些爱她的粉丝们。
而依依是为了孤儿院的姐妹们。
她们曾经都是‘为了他人而活’的人，但同时这也导致了‘错误的结果’。
而依依她因为我已经在改变了。
那绫姐呢？
……总不会也是我吧？
第21章 开家小店过安稳日子
“于是，组织才决定对她进行完全的隔离，不能再让她与普通人接触，当然这也和她本人进行过协商，她也同意了。”
协商，说的可真好听，但其实根本就没得选不是吗？
如果拒绝的话，等待绫姐的恐怕就是被强制带到地下收容所隔离，之后的人生就只能被当成研究材料了。
而我也被眼线发现具有能够吸引特殊目标的特质的话，多半也会遭到同样的强制措施。
可以说绫姐与我之间的区别就在于，绫姐是‘确定犯’，而我目前还是‘未遂’状态。
不对！开什么玩笑！
我们才不是犯人呢！
无论是我还是绫姐，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因为存在本身特殊就遭到特殊待遇，这也太过分了吧！
而且甚至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就更冤了啊！
见我愤愤不平的样子，店长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很愤慨，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为了多数人的安全就要牺牲少数人的自由……这种做法是对是错连争论的必要都没有，只要是对维持平衡有明显作用，那么组织就会这么做而已。”
说是追求平衡，但其实也是极端组织哦。
讲道理也是没有用的，只能尽力去避免，以防我自己也成为‘囚徒’了。
“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给她选择，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提出过让她到远离人烟的偏远山区，或者是去只有女性的同性恋社区，又或者去女校当个老师，还有去老人居多的留守地区也可以……总之，这个世界并不小，还有着能容纳她的地方，多少能让她获得一些自由。”
因为绫姐的声音对女人和老人的影响似乎会弱很多，所以在那样的地方说不定真的能过上普通的生活。
这么看来，之前因为自相残杀而死掉的多半都是男性信徒了。
但如果绫姐真的接受了，我现在可能都已经死了……
“绫姐她拒绝了……”
“是啊，她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