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皇Alter
猗窝座看着眼前双手驻着旗帜有些站立不稳的少女，摊开掌心由衷地劝说着。如此强大之人却无法将对方劝说加入鬼的阵营，越发让他感到惋惜。
“你在成为恶鬼之前……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对于自己的父母、妻子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贞德咬牙支撑着身体反问道，大范围的圣佑结界已经让她魔力挥霍一空，而李唯此时还在沉睡，无法动用令咒进行充能。
“……我忘了。”
沉默片刻之后，猗窝座放弃无意义的回忆，他半点也想不起来了。但是可以唯一肯定的是，自己非常讨厌弱者。
因为弱者太过丑恶，从来不会选择堂堂正正的方式一决胜负，只会使用投毒暗杀那种肮脏的手段。
因为弱者太过易碎，稍纵即逝……哪怕他再如何想挽留也许无法抓住，所有的人都会离他而去，所以自己才必须变强，变得比所有存在更强。
“迷茫的灵魂，愿主指引你获得答案，但在此之前……我不会让你伤害到任何一个人。”
贞德平静地如此说道，坚毅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自己哪怕采取最后的手段（红莲圣女），也不会容许任何一个无辜者受伤。
两人冷然对视了一眼后，无需多言……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度激烈交战在一起。猗窝座放弃了除脖颈处以外所有部位的防御，双手化作漫天的拳影落在少女身上。
而贞德也完全不甘示弱，仗着自己有圣佑在身硬抗着攻击挥剑斩向敌人。神赐之剑哪怕位于信仰缺失的异国之地，其破魔能力也绝非日轮刀能够比拟的，在多次斩断恶鬼的肢体后，对方的再生速度肉眼可见的开始下降。
然而惨烈的血斗并没有持续太久，蕾缇希娅的突然苏醒打破了僵局。一瞬间被顶替下线的贞德露出明显的破绽，在已经来不及用盔甲抵挡的情况下她被猗窝座一记肘击顶退到车厢末端的门上，而被死死护在少女身后的李唯也因此暴露出来。
“原来如此……下弦之壹那废物的计划就是被他破坏的吗？死吧！破坏杀·空式！”
见到李唯之后猗窝座顿时了然，虽说在梦中杀人的血鬼术很稀奇，但对于意志坚韧的强者而言那些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不过既然机会难得，他干脆就杀掉这个家伙，这样一来少女应该就能放开手脚和自己战斗了吧？
打定主意的恶鬼双拳化作残影击打在空气上，以特殊的技法将劲力化作冲击波轰向昏迷不醒的李唯，虽然破坏力并没有直接用冲拳来得高，但远距离击碎岩石还是绰绰有余的。
“Master！”
贞德焦急地惊呼了一声，正想强行再次释放宝具，但眼前的一幕让车厢中的两人稍微愣住了。
因为李唯身上的魔术礼装是被动触发式的，所以在遭遇攻击之后自动展开了防御结界，以至于被破坏杀·空式击中时虽说像个皮球一样在半空中被打得翻飞，但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太好了！是魔术礼装！圣女殿下快去把老师抢下来！”
蕾缇希娅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提醒贞德救人，这才让李唯在防御结界被冲击波破开之前得以摆脱危险的局面。
而同时猗窝座也陷入某种自我怀疑之中，这两人是同属什么“龟之呼吸”吗？怎么防御力高得如此出奇，就连睡觉的时候都这么扛揍？
对了……柱级杀鬼剑士似乎掌握着某种名为全集中呼吸的技法，一天二十四小时就连睡觉都能保持呼吸法，难道这个从头睡到尾的男人其实是什么『龟柱』？下弦之壹的魇梦其实不弱，只是被更强的敌人缠住了？
实际上排除猗窝座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之后可以说猜对了大半，此时的李唯确实已经到了与魇梦对峙的关键阶段，他成功地将对方拉入自己的梦境之中，而地点则依旧是……无限列车。
哒哒哒——
行走在车厢顶部上，坚硬的鞋底与黑色钢铁发出清脆的声响，使得站立于列车前端的魇梦好奇地转身看向了来人。
“啊咧……你醒了啊，早上好，你要是继续沉睡下去该多好啊。”
长相俊美的少年轻松友善地打招呼道，他的身上同样穿着西服，不得不说从各种角度上来看都与李唯十分相似，只是对方手背处咧开大笑着的嘴巴显得异常诡谲和恶心。
“我倒是希望继续补补觉，可惜总有些不长眼的家伙给我捣乱。”
李唯疲乏地打着哈欠，隔着一节车厢的距离上下扫视着眼前的『下弦之壹』，看他这幅文弱的样子恐怕不怎么擅长正面战斗。
“那你更没有要醒的理由啊，难得做了这么香艳的美梦，所有认识的美丽女性为你穿上大尺度的服装卖力表演着，你怎么忍心舍弃她们醒过来呢？
第578章 欢迎回到现实
魇梦和蔼地微笑着，依旧用着那种令人浑身不适的阴阳怪气的语调反问李唯。他可以通过梦境窥探受术者的记忆，并且对其进行一定程度的引导，不过他此时显然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只是李唯想让他看到的事物。
“我说过百八十遍了，本子也是有剧情的好吗？你好歹搞个什么拉斯维加斯赌场，然后让我个精输光给兔女郎们欠债肉偿也行，弄一堆人在舞台上跳艳舞整得跟某些下三滥会所似的。”
一想起那场面李唯就有吐不完的槽，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搞这种简单粗暴的色诱吗？他怕是不知道百年之后日本的风俗产业内卷究竟有多严重，不搞点剧情压根就没人看了。
“原来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如此那还请你赏脸再去一趟梦境之中吧，这次绝对会让你满意的。血鬼术·强制昏倒，睡眠的低语……乖乖入睡吧！”
强颜欢笑的魇梦一时间有些绷不住了，他无法读取出李唯除却热衷于女性之外的任何心灵上的缺口，被如此羞辱一顿后感觉颜面尽失，只能抬起左手试图再度让对方强制入梦。
“呵呵……你以为这种招数对我有效吗？”
李唯缓缓拔出身后的鬼切，散发出炽烈火光的燃烧之刃在夜空下格外耀眼，那足以令恶鬼彻底融化的高温让魇梦顿时慌了神。
“沉睡吧！”
又一次血鬼术正面击中了李唯，然而这原本非常强力的硬控技能，缺如同清风拂面般并除了吹动衣角之外没能产生任何效果，就连瞬间的恍惚都无法造成。
“沉睡吧！沉睡吧！沉睡吧！”
慌乱的魇梦接连使出血鬼术，他无法相信自己最得意的能力竟然毫无作用，对方究竟是利用了什么方法规避掉他的催眠？
“炎之呼吸·第叁式，外狮子！”
李唯向前大踏一步猛然挥砍，燃烧之刃与炎之呼吸相辅相成，翻涌的烈焰化形成雄狮凶狠扑向了措手不及的魇梦，就连金属制成的车厢顶部也被高温灼烧成一整片的通红，隐隐约约有即将融化的迹象。
此为渡边纲从“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注1）九字切符衍生出的杀鬼剑术，糅合了李唯不久前从鬼杀队习得的呼吸法以更加强大的姿态展现出来。
至于他为什么掌握了炎之呼吸，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当初在鬼杀队本部时李唯就是选择的炎属性呼吸法，又没人硬性规定日轮刀是淡蓝色的就必须学习水之呼吸，况且同时掌握多种呼吸法的杀鬼剑士也大有人在。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血鬼术没有效果！？”
魇梦惨叫着将自己被业火燎中的左臂扯断，这种特殊的火焰哪怕是能够屏蔽痛觉的恶鬼也难以承受，更准确来说正因为他是恶鬼才会感受到如此剧烈如此深入骨髓和灵魂的痛苦。
更加让他心惊的是自己的血鬼术完全无法生效，这样下去被斩下头颅恐怕是迟早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认为用这种被我玩剩下的手段，能够对我产生作用？”
李唯笑容中满是戏谑之色地讥讽了一句，双手握紧鬼切向前连斩，绚丽的火焰如同蜿蜒飞舞的炎龙，四溅的火星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仿佛蒲公英种子般随风飘散开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面色苍白的少年一个后空翻试图拉开与敌人的距离，他的所有能力都是围绕着梦境展开的，在血鬼术失去效果之后自己便没有其它进攻手段了。
所以魇梦这时候只能逃命拖延时间，等到自己彻底与无限列车融合，那两百多名乘客便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和人质，届时再对付眼前这个难缠的家伙肯定轻而易举，但在此之前必须搞清楚对方是如何抵抗催眠的。
“字面上的意思，你该不会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人能够操纵梦境吧？炎之呼吸·第捌式，日轮！”
李唯将鬼切产生的所有业火凝聚在刀刃之上，高度集中没有任何散溢的魔力使得剑身透出一种如同烈阳般的金色光辉，随后……对准恶鬼的脖颈之处进行大面积的横扫，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日轮。
刚刚落地还未站稳脚跟的魇梦已经无力躲闪这致命的一剑，只能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被斩飞了头颅落在依旧向前驰行的列车上。
“原来是这样啊，竟然还能在这种地方碰上拥有同样能力的对手，不过你该不会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吧？明明头都被砍断了，为什么还死不了，你很想听听我的理由吧？”
仅剩下头颅的魇梦显得格外亢奋，因为他喜欢希望看到人类在以为胜利的最后一刻，瞬间跌落到地狱的绝望。
“……”
李唯冷冷地注视着对方，将停止燃烧的鬼切收回剑鞘之中，仿佛是经过马戏团门口时被里面卖弄关子的小丑吸引了注意力一般。
“其实这道理简单到就算是小婴儿也能理解，呵呵……因为我原来的本体早就已经不存在了，跟你说话的这个虽然有着头的形状但却不是真正的头。在你躺着呼呼大睡的那段时间，我跟这列火车融合……”
说到一半，魇梦突然顿住了，因为他察觉到似乎……好像……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消失，不可能……不对劲，他为什么没有跟列车融合在一起！？
“终于醒过来了吗？欢迎回到现实。”
李唯展开手臂面带微笑地祝贺道，恶鬼失去头颅的尸体正在渐渐化作灰烬随风飘去，而魇梦脖颈的断口处也同样开始溃散，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真正迎来死亡。
（注1：日本的九字真言来源有两种说法，一为道教六甲密祝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二为密教九会坛城的“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
（注2：本文沿用fgo渡边纲原有设定，即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对应“金剛針·大金剛輪·外獅子·内獅子·外縛·内縛·智拳·日輪·隠形”九式，狗头保命，懂哥退散。
第579章 致命谎言，恶魔的反套娃骗局
“回到……现实？你对我做了什么！？”
魇梦瞪大了眼睛就连瞳孔都在震颤着，他想到一个不敢承认的可能，自己难道说……早在先前便已经被对方反噬了？
“很简单，只要在梦境中让你以为自己完成了与列车的融合即可。否则我明明有挣脱强制催眠的能力，而且能够轻易将你斩杀，为什么拖到现在才开始动手？”
李唯笑着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并给出了令人无法反驳的解释，他对魇梦现在的反应非常满意，这样一来计划便可以顺利实施了。
“是这样……是这样啊，你是什么时候催眠的我？”
仅剩下一颗头颅的魇梦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总是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经常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困扰。本以为是无关痛痒的小毛病，没想到最后却是因为这个缺陷而导致了致命的疏漏。
“从一开始踏上无限列车……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拿到车票的那一刻开始。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印刷车票的墨水里掺杂鬼血的行为很隐秘吧？既然你可以通过血液为媒介布下术式，我反制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唯其实说谎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在说真话，通过那点微不可查的血液其实很难做到反向催眠对方，所以才需要获取到梦境之绳作为入梦的媒介。
“到底还是功亏一篑了啊，明明我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明明完成那位大人的吩咐后就能晋升上弦之月。善泳者溺于水……没想到玩弄梦境的我会落得被梦境玩弄的下场，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恶梦啊……”
随着魇梦结束最后的遗言，他的头颅最终也在夜风的吹拂下化为灰烬，印刻着“下弦”字样的眼球掉落在车厢上，眷恋地再看了这个世界一眼后彻底归于尘土。
“确实。”
李唯面无表情望着远处的夜空，天边的黑暗竟然开始渐渐化作虚无，周围的一切都在崩溃分解，原本高速行驶的列车如同纸张般几经折叠之后，周围的环境又还原到一开始他的书房之中。
没错，刚刚只是一场梦境而已。李唯在获得梦境之绳前魇梦便完成了与无限列车的融合，因此他撒了谎。
没有使用复杂的梦中之梦，李唯仅凭借一层梦境和一个谎言便解决掉了对方。其中的原理其实很容易理解，虽然在现实中发生过的一切自己已经无法阻止，但梦境却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于是他将两者的概念掉换了。
李唯还原出了与现实完全一致的情景，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对方没能完成与列车的融合。随后他告诉魇梦，你之前都是处在梦境中，而现在被斩下头颅后终于回到现实了。
于是信以为真的魇梦在承认了自己的死亡，意识被直接抹去，李唯依靠一个谎言便轻松获得胜利，兵不血刃地将二百多名乘客从对方的控制中拯救出来。
不过他现在必须马上清醒过来，因为随着魇梦的意识消散，对方在现实中的身体……也就是整辆无限列车都会彻底崩溃。
嘟——嘟——嘟——
因为魇梦的死亡，他与无限列车交融的部分身体开始溃散。负责驾驶的列车长也不得已从家人团聚的美梦中苏醒，可没等他摆脱得患得失的情绪，便发现整辆列车都处于失控的状态中。
长年的职业操守使得列车长本能地想刹住这辆在前进中不断解体的庞然大物，刺耳的汽笛声如同警报般划过寂静的深夜，车轮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与铁轨发生激烈摩擦迸射出了大量的火星。
“列车在停下来……太好了，老师那边成功了！”
“干得漂亮，Master。”
蕾缇希娅和贞德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只要救下无自保能力的乘客们，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大半，接下来只需要专心对付眼前的恶鬼即可。
“哼……下弦壹那废物被干掉了吗？”
猗窝座清楚自己接下来恐怕要面对两人的围攻，但他完全没有要撤退的意思。因为按照鬼舞辻无惨大人的吩咐，十二鬼月全员即日起开始对杀鬼剑士进行大规模扫荡，不用考虑时间和地点，特别是针对于柱级的存在杀无赦。
虽然以自己体力来说战上多长时间也无需畏惧，但现在天色已经渐亮，他不能被眼前的这名少女继续拖住脚步了，必须在太阳升起之前尽快决出胜负。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成为鬼加入我们吧，你是被选中的拥有才能之人，不应该死在这种地方。”
用钢铁铸成的拳头将对手的斩击弹开，猗窝座咬紧牙关再度劝降道，接下来他必须要动真格的了。虽然不想这么就结束这场畅快淋漓的战斗，但无惨大人的命令不容怠慢，如果对方不能加入己方阵营，那就只好将其杀掉了。
“我从来没有畏惧过死亡，从前是……现在同样也是，在获得神启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做好了回归吾主怀抱的准备。”
贞德本就因为自身的伟业而存在于境界记录带的英灵，与片面追求永生不死的恶鬼在意识形态方面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自然毫无共鸣之处。
“那看来我们就只能在此分出生死了，破坏杀·脚式·流闪群光！！！ ”
猗窝座踢出的腿影如同一闪而过的电光般迅疾，伴随这仿佛布帛被撕裂般的破空声，他将高频率的踢击全部集中在一点，截连不断的冲击力迫使被动格挡的贞德只能节节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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