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阿尼姆斯菲亚心里越想越亮，不由地仔细思考起了在君主会议上的操作空间。
“这是一个获得大圣杯的好机会，更是建立迦勒底亚斯极为重要的一步！”
………………………………
傍晚。
时钟塔地下的灵墓阿尔比昂。
在深入地下40~60KM后，便抵达了名为古老心脏的神秘之地。
在龙之心脏被从这里挖掘出来后，这里便由于存在巨大的空洞而被当成了祭祀场。
名为‘冠位决议’的君主会议通常也在这里展开，以此对时钟塔的运营进行审议和决定。
当君主们通过采掘都市的裂隙准时来到这里时，大多数人都没察觉到在平静之下涌动的暗流。
十二君主根据地位依次落座，埃尔梅罗二世和阿尼姆斯菲亚都不由地向拉娜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很快，会议便进入了熟悉的节奏，贵族派和民主派针锋相对地开始你来我往，夹杂着中立派的劝架声。
眼看这次会议又要不欢而散时，百无聊赖的拉娜突然开口插话了。
“哎，每次都来听你们争论相同的东西也挺烦的，不如大家来点儿实际的吧？矛盾用吵架是解决不了的，不如稍稍分个小的输赢。”
一时间，决议室安静了下来，君主们互相跟同派阀的盟友交换了几个眼神，最后巴瑟梅罗家开了口。
“小的输赢……你的意思要展开有限度的武斗吗？那么，你想让大家怎么分？以什么方式？”
“圣杯战争怎么样？”拉娜抛出了自己的建议，循循善诱地阐述道：“各家派出自己选定的御主，让从者们以阵营为单位展开厮杀对抗，最后哪方输了必须就在议题上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
听完后，君主们再次陷入沉默，盘算起了其中的得失和胜算，然后便听到了阿尼姆斯菲亚的发言。
“这个建议很有尝试的价值，但是大圣杯远在极东地区，那里是你们纳萨力克的势力范围吧？”
“大圣杯是可以迁移的。”拉娜早有准备般地立刻回复道，“就算是搬来伦敦也没问题。”
阿尼姆斯菲亚虽有些惊疑自己的目的竟然这么简单就达成了，但还是没说出什么反对的话。
“那小圣杯呢？”又有人提出了疑问。
但也被拉娜轻松打发了：“让爱因兹贝伦家送一个过来就是了，反正是消耗品。”
“参与名额呢？”君主·特兰贝里奥也发问：“我记得圣杯战争只有七个召唤名额吧？”
“当然是各凭本事，就算是作弊之类的违规召唤对各位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吧？”
君主们无法否定拉娜的回答，谁要是说自己做不到，谁就是在承认自己的魔术水平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投票表决吧。”君主·巴瑟梅罗表现出了足够的果断，“不过，我还要再加上一条规定，君主不能做为御主直接下场参战，以免造成无法控制的冲突或无可挽回的悲剧。”
闻言，埃尔梅罗二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但他实在找不到反驳巴瑟梅罗的理由。
最后，总共十二位君主，拉娜的提案以六比四被通过，其中有两位投了弃权票。
他们是君主·梅亚斯提亚和君主·索罗尼亚，同时也承诺了不参与此次圣杯战争。
至此，第五次圣杯战争被正式敲定了下来，却跟御三家完全没什么关系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 冠位人偶师 5K
巴瑟梅罗家的庭院。
支持贵族派的四位君主齐聚一堂，商讨着应对圣杯战争的方案。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在场的四人中有三位看上去都颇为年轻，仅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除了英俊儒雅的天体科君主阿尼姆斯菲亚外，另外两位女士更是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
其中，坐在主位上的那位正是巴瑟梅罗家如今的家主，被誉为‘时钟塔女王’的巴瑟梅罗·罗蕾莱。
这是一位锋芒毕露、气势逼人的女君主，看人的眼神宛若刀锋，她亚麻色的长发被束成了高马尾，身上穿着白色的女士西服和红色的马裤，脚上蹬着棕色的长靴，唯有胸前的红领结让她看起来稍稍带了些柔和的女人味，但手上却常年拿着一杆细长的马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铁面无私的教导处主任。
尽管年纪轻轻，但罗蕾莱能坐在如今的位子上靠的却不是什么背景，而是实打实的实力和功绩。
她仅凭一己之力就能与二十七祖级别的死徒正面相抗，更曾将其中之二击破后引渡给了圣堂教会。
时钟塔院长候补、圣歌队魔导元帅、当代魔术师之最高峰，以上种种头衔都是点缀巴瑟梅罗·罗蕾莱这个名字的装饰，她若是能有幸生于古代或是神代，未尝不能谱写出一篇属于自己的传奇史诗。
然而，当着这般冷酷女王之前，却也有人敢于用毫不客气的语气发起质问，甚至像是在问责。
“罗蕾莱，刚刚在匿名投票的时候是你投了赞成票吧？另一票是谁？是不是阿尼姆斯菲亚？”
名为梅·莉黛儿·阿切洛特的女孩紧盯着两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嗔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叛徒。
相较于一本正经的罗蕾莱，梅小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邻家的元气少女，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秀气的鼻子，饱满的小嘴，再加上用黑色发圈扎成双马尾的金发，让她看起来像极了番剧里的金发败犬。
而她的衣着也比罗蕾莱要更有女人的品味，粉色的外衣、黑色的波浪短裙、包裹双腿的黑丝，感觉像是准备去哪里举办演唱会的当红少女偶像，让人很难相信这个女孩会是君主阿切洛特家的现任当主。
面对梅的发难，阿尼姆斯菲亚苦笑了一下，一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拆穿了的模样，但他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只是说道：“各位应该都知道我天体科的理论吧？想要实现的话，我需要圣杯。”
“那个什么来着……拟似灵子转移的逆召唤理论？还有时间溯行？”梅小姐敲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惊叫道：“这种天马行空般乱来的想法你到现在都还没放弃吗？哎，真不愧是固执的魔术师啊。”
“毕竟，这个理论是有实现的可能性的。”阿尼姆斯菲亚嘴硬地辩解着，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只要能集齐阿特拉斯院的全面协助、时钟塔君主级别的秘术、天文数字级别的专项经费、有时间溯行可能性资质的人，以及新建的研究设施和展开实验……只要达成以上条件就能完成了，绝对具有可行性。”
“听听你这都是什么鬼条件啊。”梅小姐心累地叹了口气，懒得跟沉浸在幻想中的狂人交流了，再度将矛头转向罗蕾莱：“天体科的理论狂是为了实现梦想，那你呢？你难道看不出这是对方的阴谋吗？”
“我不在乎。”罗蕾莱看向大呼小叫的梅，轻描淡写地说道：“况且，局面早就变了，我们不但压制不住民主派甚至双方的摩擦在越来越激烈，这样下去不满只会积蓄起来，终有彻底引爆的一天。”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啊，我又不是傻瓜。”梅小姐显然对罗蕾莱的回答并不满意，“就算要比试也该将主动权握在我们自己手里，现在就连大圣杯都还在极东，谁知道民主派会在暗地里耍什么手段？”
“无所谓，只要赢下来就好了。”罗蕾莱平静的语气下带着绝对的骄傲和自信，仿佛拿下胜利于她而言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所推崇的是贵族主义，如果连胜过平民的信心都没有还算什么贵族？这是一个将民主派重新打压回去的绝佳机会，更重要的是！真正的贵族是绝对不会拒绝敌人的挑战。”
梅能理解罗蕾莱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她就是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有着‘煤之魔女’称号的阿切洛特家是近代工业革命时期才崛起的家系，跟巴瑟梅罗这种千年贵族的底蕴差得太多了。
尽管没有事先向巴瑟梅罗透露过风声，但拉娜无疑是算准了罗蕾莱的选择，她相信这位立于时钟塔顶点的女王是绝对不会容忍任何挑衅的，哪怕回击的稍有犹豫都是对巴瑟梅罗之名的玷污。
事已至此，再怎么抱怨也无法改变走向了，梅小姐便收敛起了自己不爽的小脾气。
“哎，这个时候倒也确实不能退后，哪怕示弱一步都会被穷追猛打，那位黄金公主真是厉害啊。”
“那就谈谈御主和从者的人选吧。”罗蕾莱快速切换了话题，“政法科在这两者上都没问题。”
梅小姐盘算了下阿切洛特的家底，心里突然冒出了个人选，笑着答道：“植物科也没问题。”
“天体科在御主方面没问题，倒是召唤用的圣遗物还需斟酌。”阿尼姆斯菲亚随后发言。
最后，三人将目光落在了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老者身上，对方是君主·盖乌斯令，执掌动物科。
只不过，盖乌斯令一直都是巴瑟梅罗家控制的傀儡，这一事实在时钟塔的君主间算是众所周知的。
“动物科还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盖乌斯令皱眉想了想，“近年愿意来老朽这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见此，罗蕾莱有些感到不满意，但阿尼姆斯菲亚却抢先开了口：“那不如将这个名额让给我怎么样？你们也是知道我对本次圣杯战争的重视程度的，也不怕现在就跟大家说，我准备让基尔什塔利亚和奥尔加玛丽做为御主参战。”
这两者，分别是阿尼姆斯菲亚的弟子和女儿，足可以证明他话语的真实不虚，对胜利的势在必得。
“那就这么定了吧。”罗蕾莱一锤定音地做了决断，选择相信阿尼姆斯菲亚的决心和能力，随后站起身来：“该去拜访下中立的布里西桑家和吉古马列家了，争取让他们在此战中也站在我们的阵营里。”
与此同时，特兰贝里奥家的宅邸里，民主派的君主们也散会了，同样是商定好了各家御主的问题。
埃尔梅罗家和巴鲁叶雷塔家都会自行想办法，唯有特兰贝里奥家的名额被送给了纳萨力克一方。
近些年，特兰贝里奥家一直在主张重新开发灵墓阿尔比恩，其麾下的魔术师大多都投入到了地下的采掘都市内，实在是抽调不出足够优秀的人手担任御主了，索性就将这个名额当人情送给了黄金公主。
“我记得冬木御三家的家主现在有两位都在纳萨力克派内吧？既然如此，那圣杯战争还是交给这样的专业人士来负责吧，无论输赢我特兰贝里奥家都绝无异议。”
魁梧雄壮如棕熊般的中年男人如是说着，黑西装、黑皮鞋和黑手套组成的三件套让他有着教父般的派头，干练的金色短发、整洁的络腮胡和泛着幽光的绿眸却又赋予了他丛林猛虎般气吞山河的威势。
“要是真能推动灵墓阿尔比恩再开发提案的话，我玛格丹尼尔·特兰贝里奥·埃尔罗德以君主之名在此许诺，愿意让出一部分利益与纳萨力克同享。”
灵墓阿尔比恩，于时钟塔地底蔓延的巨大地下迷宫，乃是时钟塔魔术师们的共有财产，从两千年前就开始探索却至今仍未探明全部地域的无尽宝藏，里面存在着大量地上已经不存在的咒体和魔兽。
这里是曾经通往星之内海的物理性通道，还有一头长约两千米宛若山脉般的传奇巨龙在神代结束时坠落于此，到现在都有极其幸运的魔术师能在探索的过程中捡到散落的龙鳞和龙牙，从此飞黄腾达。
经过两千年的开发，迷宫经历了从矿井、城镇到遗迹的演变，其主导权也从时钟塔君主的手里渐渐过渡到了秘骸解剖局手中，这是一个为了不让十二君主独占权利而诞生的组织，其内部的血统论和贵族主义倾向较弱，成员基本都是实用主义者，与其说是魔术师，不如说是为了采掘而存在的魔术使。
这也是为何特兰贝里奥和巴鲁叶雷塔做为三大贵族之二，却一直坚定地站在民主阵营内的原因。
说到底，还是为了更多的利益罢了，当然他们也不介意在获得利益的同时顺便做出一些改变。
对于特兰贝里奥伸过来的橄榄枝，拉娜欣然地接下了，并答应帮忙替对方向铃木樱带去问候。
在经过两年的整合后，拉娜已经将降灵科切实地掌控在了手里，可以开始尝试向外扩张了。
这是她精心算计过的时间，正好卡在了铃木樱来此入学的节点上，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在君主本人被禁赛以后，埃尔梅罗二世经过善思熟虑决定拜托格蕾代替自己参加本次圣杯战争。
以格蕾的特殊身份估计自己站上去当圣遗物也没啥问题，但韦伯还是拿出了伊斯坎达尔的一角披风。
埃尔梅罗二世之所以执着于圣杯战争，除了想再见一面征服王外，还有想证明当初四战会输是自己这个御主太菜而非是伊斯坎达尔不行的原因，当然……其中要将山之翁这个论外级别的存在排除掉才行。
否则，就算是拥有堪比恩师肯尼斯的魔术才能，韦伯觉得自己和征服王这一组合的胜算也不足一成。
时至今日，亡灵天灾和王之军势间碰撞的史诗场面还会出现在韦伯的梦中，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老旧的砖红公寓内，埃尔梅罗二世从上了魔术锁的盒子里取出了破烂的红色披风，轻柔的动作就像是在触碰易碎品，右手在粗糙的布面上摩挲着，眼前仿佛再度看见了那个拥有非凡魅力的霸道之王。
若非有着征服王的帮助和支持，他和肯尼斯老师也不会那么顺利地和解吧，说不定会变成仇敌。
‘韦伯，你难道想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失踪名单上面吗？亦或是变成谁实验室里挂着的骷髅。’
‘韦伯，好好动动你自己的猪脑子想想清楚，为何就连特兰贝里奥家也只敢主张广纳人才。’
直到现在，韦伯都能清晰地回忆起肯尼斯老师在当年那场谈判中对他的教导和毫不留情的讥讽。
“没错，我曾经确实只是个蠢货傻瓜啊，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忽略了身边的环境，也忽略了身边的人，哎……”
说到这里，埃尔梅罗二世不禁想起了去年发生的一件事，那是一次肯尼斯教室的老同学聚会。
尽管由于一些骚乱导致聚会并不圆满，但韦伯还是第一次知道当年竟然有女生暗恋过像自己这样的人。
卡缪·佩利格兰……一位留着金色齐肩短发、手里喜欢拿着照相机的文静女生，她同韦伯一样出身三代以内的魔术师家系，在时钟塔内一直因自己的血统和才能而感到卑微，却从韦伯身上感受到了鼓舞。
在韦伯窝在图书馆里废寝忘食地完成论文（被肯尼斯撕了的那篇），在韦伯查阅资料准备偷跑去极东参加圣杯战争时，这位不起眼的女生一直都默默将他的身影看在眼里，甚至每天都会给韦伯送饭。
只不过，一心扑在‘举大事’上面的韦伯根本没察觉到卡缪的心意，甚至对她没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但是现在，韦伯记住她了，可大家也已经变成两个世界的人了，今生估计很难再会产生任何交集。
“失去了魔术回路，与神秘世界彻底划清界限，现在的她应该已经习惯世俗的生活了吧……”
从过去的思绪中醒来，埃尔梅罗二世将手中的圣遗物递给了一直站在身旁的格蕾，但戴着兜帽的少女却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接过，而是迟疑地问道：“师父，这是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吧……”
不久前，师父为了追回被盗走的圣遗物不惜登上了魔眼搜集列车，虽然最后让罪魁祸首逃跑了，但好在失物还是成功追了回来，在那段时间里师父可谓是茶不思、饭不想，像是失去了活着的希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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