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因为实力足够、足以为自己兜底，所以无论什么后果都能承担。
但是，现在却不行。
因为他是至高王、他是如今九界的主宰，而在他统治之下还生活着那些可贵的生命。
神明与巨人名义上仍然臣服于他，但这些天生的强者与凡人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一旦错信、一旦出现什么后果，那种状况他真的赌不起。
“我确实没办法完全信任他们。”
所以，他只是与华纳神族做了口头上的约法三章。
在将海尼尔得到手后，更多的只是一种存于口头上的约定，还不一定有着强制性的执行力。
在这种各退一步的情况下，不闹僵比什么都强。
而这样的他也绝对不会想着主动从华纳神族那里得到什么情报，就当那一开始就隐身的华纳神族从来都不存在。
至于巨人，他的处理方式其实也差不多。
“你绝对不会主动将巨人派出去，而你也不会过问那些主动离去的巨人的踪迹，完全将外部的世界当成等待探索的迷雾之境。”
就在霍德沉默的时候，斯露德已经将他的处理方式和盘托出。
“但是，外边的世界又迟早要接触……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抢占先机，你是想这么说吧？”
“是的。”
“那么，你觉得我能相信你吗？”
以一种复杂却平静的口吻，霍德缓缓开口问道。
一瞬间，斯露德那平稳的神情瞬间崩毁，本就白皙的面容上更是浮现出一抹难言的苍白。
她很想直接应承下来。
“是，你当然能相信我。”
她想要直接这么回答。
甚至，她内心的那种期盼与执念还推动她的思绪向着下一阶段发展。
“你可以一直信任我。”
她真的想将这句话焊死，让它成为比神铁与世界树枝更坚固的事实。
只不过，神铁终究也会被崩碎、世界树也终究有熊熊燃烧的一天。
当斯露德注视着面前那张与记忆中没多大变化的面容时，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一时间，整个宫殿大厅内只剩下一种诡异的静默。
海拉与黛德丽在意识到斯露德到来之前便已经退去，给霍德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这似乎少了些尴尬，但也缺少了能打破这种沉默的人。
最终，叹息声回荡着。
“呼……”
霍德就这么深深吸着气。
当斯露德下意识回忆过往时，他何尝不是如此。
曾几何时，他能完全信任她的存在。
无论有什么样的想法，他都会第一时间与她说。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真的是能够将一切都交托给她，甚至还天真的对全盛时期的阿萨神族拥有一定的信心。
一定能扭转他们对凡人的态度，一定能改变那些悲剧！
只不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与崩溃击溃了他那天真脆弱的自信。
而现在……
“我不知道。”
回过神来时，霍德便听到斯露德那低沉的回应。
“说真的，我已经不敢再主动去做出什么判断了，霍德。”
“……”
“从一开始，我做出的判断便全都是错的。”
“……”
“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吧，你觉得……你还能相信我？”
感知之中，那雷霆之中的遗憾与悲伤跃动着。
霍德知道，这并不是弄虚作假，而是最为真实的情感表露。
只是，事态终究是一步步走到了这一步。
唯一值得庆幸的，可能是她终究没有一路走到黑、让他们站在对立面吧。
“……能。”
缓缓调整者自己的思绪，霍德最终开口说道。
“你终究庇护着那些信任你、崇拜你的那些民众，虽然现在，他们已经生活在中庭之中，但我相信你依然会愿意为了他们而努力。”
是为了那些凡人子民。
三言两语之际，霍德就这么将这件事定性了。
斯露德其实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浮现于心头的疲倦还是让她就此选择了闭嘴。
现在的话，这样就好。
“我现在以九界的名义任命你为第一批的‘拓荒者’，但考虑到神明与人类之间的差距，我很难指派追随者给你。”
“没关系，我和我的家人们一起出发便足够了。”
笔直注视那个男人的面容，好像要将他的容貌彻底烙印在自己的头脑中。
接着，她低下了头：“谢谢你的信任。”
霍德没有正面回应什么，他只是缓缓抬手。
‘嗡’
一阵魔法的震颤后，斯露德面前的空间荡漾起了一层如湖面一般的涟漪。
接着，一块造型精美、有着黄金底座的水晶造物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头水晶打造的邪龙摆件，仿佛放在家里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会显得违和——甚至还能揣在口袋里。
“这是……”
“通讯装置。”
霍德开口说道。
“跨越世界沟通是基础功能了，理论上来讲，它应当是能无视距离的。”
“……我听说中庭的通讯技术已经能够做到‘拨号’了。”
“那是因为中庭之中建立起了一个中转站，能通过号码与频率进行转接……那不重要，总之对魔法而言，越是简单的原理，反而越是轻松。”
叹息了一声后，霍德短暂介绍了一下。
“这是单对单的装置，除去通讯外，它还能够记录并发送影像，如果遇到有什么东西描述不清的，就通过这个发过来吧。”
“嗯，我明白了。”
将那龙形水晶小心翼翼的存放好，斯露德转过身去。
“那么……我走了。”
“嗯。”
“照顾好自己，好么？”
“……好。”
‘啪嗒啪嗒’
没有飞行，女武神只是缓步走出了这座她陌生的至高宫殿。
金属的战靴磕在地面上，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宫殿之内，黑暗之王静默着。
宫殿内装饰辉煌，但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没什么联系。
最终……
“所以，就这样结束了吗？”
后边的角落里，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是海拉。
“前女友的再会？没后续了？”
“你这家伙……”
第五十四章:开拓者
自从曾经的中庭之王登上了九界的至高王座后，九界便彻底踏上了正轨。
人类依旧与矮人维持着合作关系，而到了后来，已经没有了光辉限制的精灵在他们的王者：精灵王弗雷的默认下也参与了进来。
至此，三个曾经被众神创造、限制的凡人种族勾连成一体，将名为‘九界’的巨大战车拼命向前推进。
而在这段时间中，唯一没有办法彻底融入的，就是习惯了自由散漫、至今都没有办法完全改正生活态度与想法的巨人们。
实际上，不是没有巨人愿意参与进来，那些爱好与人类相处的巨人们已经完全放下身段，选择融入。
但与之相对的，也确实有着相当一部分的巨人们与华纳神族一样选择直接离去。
聪明人会搭着华纳神族的顺风车离开，而一些自认为心高气傲的家伙则选择组团、组队，直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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