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顺风仗……”
赫华勒想说些什么，但却偏偏发现自己有些词穷。
“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你会感觉不是？”
“因为……因为他看上去好像很着急。”
赫华勒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问题的重点，内心徘徊着的那种莫名的压抑感也被理顺了。
“他……也太着急了一点，甚至都没有和你们说些什么告别的话。”
海盗女王的视线就这么在那伏尔松格一族的人中打转着。
齐格飞、哈蒙德、辛菲奥特利、赫尔吉。
但最后，赫华勒的目光却还是从他们身上挪开了，转而摆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黛德丽，你也不过才与他说了那么几句话而已……”
有那么一刻，她那红色的眼眸之中确实浮现出了一抹难言的晦暗。
但很快，这些都被她驱散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黛德丽低声说道。
她握紧了手中的那块怀表，又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那些事情。
他的来源、还有未来发生的那些事情……
“以后又不是不再见面了，不是么？”
“但是，他这次是要……”
“没有什么但是的。”
不等赫华勒说完，黛德丽便强硬的打断了这一点。
“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吧……我们不是还有属于自己的工作要做么？”
工作。
属于国王的工作。
黛德丽的话就像是山岳一般压下，赫华勒也无奈叹了口气。
“我带人打扫战场去吧。”
北风的海盗女王就这么退了下去。
而见状，希路达也缓缓开口：“那我带人去稳定一下各处的传送门。”
“嗯，都收拾收拾吧，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他又环视了一圈，注视着那逐渐变得苍凉的艾达华尔平原。
“阿萨神域……最终便是这样的下场。”
…………
原本这应当是最为肥沃的土地，但自从奥丁死后，这片中心地域翻涌着的只有一种诡异的苍凉感。
同样的，作为阿萨神族的王权中心，金宫同样也是如此。
它庞大而宏伟，本应该供无数人居住。
但当霍德真正以胜利者的身份踏入奥丁的殿堂时，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生命气息。
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奥丁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他可以牺牲除了自己以外所有的一切。
因为时间之力带来的那种便利已经在也心底生根发芽，这让他产生了无论如何都可以从头再来的错觉。
不过可笑的是，即便是这样，即便他抱有那样的想法，他也依旧不敢将自己至于险境中，就连一场最基本的豪赌都不敢。
“真是个笑话……无论是这宫殿，还是奥丁自己。”
最终，霍德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如今的他虽说什么都看不见，却也能感知到自己所站立的位置。
这里是金宫的正中央——白银之厅。
与此同时，这里也存在着对整个世界树、整个九界都至关重要的东西。
“至高王座……”
感知着那发散着独特气息的存在，霍德缓缓抬起头来，那永远只能注视着终末的漆黑眼眸之中倒映着的王座。
明明看上去就是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座椅，但在霍德的眼里却并不是这样。
他‘看’到的，他感知到的完全就是其他的东西。
“现在已无需遮掩自己的身形，将你的真面目展现出来吧。”
霍德高高举起了那才获得不久的冈格尼尔。
“九界的王权、种族的王座、世界的门扉！”
‘嗡’
同样作为世界树的枝干，冈格尼尔的矛锋上发散出了一阵光芒，一道光辉落在了那高高在上的王座上。
下一刻，阶梯与座椅的石头外壳完全褪去，露出了内部的真实构造——树。
是的，所谓的至高王座，本身就是一棵巨大的树木王座，无论是那高高在上的阶梯，而是副手，它们都是一体的。
它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机关屹立在那里——一个足以号令、控制整个世界的终端。
这就是阿萨神族控制着世界的根本……
第一百二十八章:奥尔劳格
阿萨神族。
作为一个至今都不以人口著称的族群，牢牢占据着九界主宰地位的他们依靠的当然是多方面的要素。
神力、神权。
那些象征着九界自然运转的力量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罢了，甚至从某种情况下来讲，它们只能算是某种添头。
而真正让阿萨神族屹立于顶端、永远让他们屹立不倒的，其实就是这王座、这控制九界的王权中枢！
通过这世界树的王座，九界的一切都要听其号令，而单单看那些发生的事情、看那些结果便能知晓它的不凡。
光辉的精灵一旦失却辉光便会陷入精神层面的疯狂。
矮人则无法接触阳光，一旦被太阳照射便会变成石头。
这些已经深入人心、几乎已经不会考究真正来源的‘种族缺陷’便源自于它，其实这就是被刻意施加上的缺陷。
另外还有一个在霍德眼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誓约’。
“巴德尔……”
他念起了这个名字。
当初天后之所以能用誓约去约束九界生灵、依靠的也是这王座。
只要意志坚定，那便能以小拨大，将个人的意志施加于整个世界。
而且，它的力量也不仅仅局限于此。
九界本身并非死物，那一切可再生的资源全都指向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九界……或者说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是活着的。
正因为它活着、仍然维持着基本的运转，所以内部的资源才源源不断。
与此同时，整个世界也存在着‘记忆’。
而通过这九界王权的王座，主宰者便能在一阵又一阵的记忆资讯的浪潮之中接收到这世界中的一切。
是的，就和罗斯这样天生就与世界维持着一定程度‘联系’的预言者那样。
至高王座从来都不是什么象征王权、象征主宰地位才有的称呼。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能力、正因为能轻而易举的将王座上的那个人奉上高位，它才是独一无二的王权宝座。
而阿萨神族曾经自我标榜的那个形容词就非常适合摆在这里：“全知全能……”
伸手触碰着那王座的阶梯，霍德深深吸了口气。
他突然想笑，但又发觉自己连嘲笑的气力都没有。
“现在，即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真的为此做了许多准备。”
虽然知道那个那家伙如今并不在这里，他的尸体已经倒在了冰冷的尼福尔海姆的土地上。
但是，霍德却知道他一定听得见。
如果他还保留有最后的气息与意志的话，那么现在，就在这极近的距离之下，他一定听得见。
但正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可笑。
“但是，你做的准备那么多，结果又如何，当你真的手握能让自己达到全知全能领域的力量时，你却主动给它加上了诸多的限制。”
轻轻抚摸着那粗糙的树枝躯干，霍德摇了摇头。
“这种限制让王座本身的力量变得毫无意义，全知自此降格成了俯瞰，你甚至都不敢跃过世界之间的障壁，便任由魔法屏蔽了自己的视野……所以，你做的这些准备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现在，在这空旷无人的金宫中，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回答他的这种问题了。
即便是嘲弄，也不会再有什么回应。
即便是询问，也不会有人回答。
那么这样一来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都没有。
即便是感慨，也不过是终结之后的落寞。
“罢了，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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