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三种不同的声音回荡在人群中，这代表的是三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有质问、有他们对信任的神明的依赖，甚至还能通过这番对话判断出他们曾经所属的部队。
面对着那已经袭来的敌人，他们发出了最诚挚的疑问：“请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我又能做些什么？”
而见着这一幕，人群之中的女武神洁希德只是抿起了嘴。
她没有开口说话，眼神之中同样流露着茫然。
注视着周围那几乎已经丧失了战意的姐妹们，她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难道她真的选错了？
不！
不该是这样的！
“你们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
洁希德忍不住开口大喊。
“他们已经冲上来了，如果我们再没有什么反应，就会被他们杀死，我们……”
只是，不等洁希德的斥责全部结束，便有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必要强迫他们。”
“诶？”
听到那声音时，洁希德不由一愣。
但就在她下意识张望起四周时，大地之下却传来了激烈的震颤。
别说那些战士了，即便是对拥有双翼的她与她的姐妹们而言，这种震颤也透露着浓烈的危机。
“这是……”
而不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地面下便窜出了大量的树丛。
茂密的森林顷刻间便将草原变为森林。
注视着这一幕，包括洁希德在内的那些女武神、战士都有些发愣。
他们似乎被保护起来了，这片森林不仅将他们包裹在其中，还将外边的战场完全隔绝开来。
但却又偏偏留下了一扇类似大门的通道。
“这到底是……”
注视着那通道外边如同被火焰灼烧一般的黄昏之景，洁希德有些走神。
接着，一股庞大的气势传递而来。
“这是我给你们的选择，战士们。”
“维达尔大人！”
循着声音望去，他们便见到那身着神铁战甲的神明缓步踏来。
“是……什么选择。”
注视着那走到面前的森林战神，终于有人鼓起勇气询问道。
“当然是退出这场战争的选择。”
维达尔平静的回应道。
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现在……现在还能退出么？”
“您到底在说什么？”
“维达尔大人，请说的清楚一些。”
“没必要更清楚了，现在你们往后退，沿着固定的道路走到分岔路后往左边前进，便能离开艾达华尔。”
“那个方向是……您的兰德维蒂森林吧？”
朝着那森林之神示意的方向望了那么一眼，有战士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是的，有什么问题么？”
当维达尔那堪称平静的视线扫来时，他们却莫名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震撼在蔓延。
没有任何犹豫，他们直接摇起了头：“不，没有！”
“那么我就继续说了。”
也没有在乎这些战士心底的真正想法，维达尔的目光很快便挪开了。
他扫向了其他的那些战士。
“另外曾经隶属于布拉基的乐团的诗人们现在也可以站出来……我对你们不是特别熟悉，所以这番话我就直接摆在这里了。”
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命令吗？
注视着那森林战神，几乎所有人的心底都浮现出了类似的想法。
但很快，这种想法却被击碎了。
“不管是幸存下来的，还是死亡之后又复活的，你们现在从另一条路离开。”
维达尔随意抬手，那森林之中的另一条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它通向右方，与兰德维蒂森林呈现出对角之势。
“这是……”
“这是通向海雾之地的道路，你们去寻找自己的女主人吧。”
第一百零五章:宿敌
去海雾之地寻找女主人？
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布拉基麾下的诗人们沉默了下来。
即便他们平时多才多艺、头脑机敏，但到了这种时候却也免不了呆滞发愣。
而好不容易等他们理清楚了维达尔话语中那再简单不过的含义后，他们的头脑之中只是回荡着那个唯一的反应。
不是什么庆幸，而是一种强烈的否定：“这……这怎么可能。”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人开口出声，其他诗人也忍不住喊着。
“殿下怎么可能要求我们直接退下！”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必然会追随殿下至最后一刻。”
并不是陛下，而是殿下。
在这最危急的关头，曾经在布拉基麾下生活的这些诗人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即便是现在，诗歌之神当初亲手组建的乐团依然对他本人抱有极高的忠诚。
即便这份忠诚并非是对他们的父王，但在这种时候，维达尔内心深处除去宽慰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想法了。
“如果能见到你们这样，我想布拉基一定会很开心，他至少没有看错人。”
轻轻叹了口气后，维达尔平静的转过身去。
“但是，现在直接离开吧，接下来的战场上，你们帮不上什么忙，不要浪费你们的主人为你们争取来的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
诗人们开口问道。
从那诗歌之神的兄弟的口中，他们总觉得自己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而这种事情，本来是不应该发生的。
“殿下他怎么了？”
“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没有见到殿下的身影！”
“维达尔大人，我们的殿下，他怎么了？”
“他……”
说到这里，维达尔的头脑之中浮现出其他的事情。
现在说出来又如何？
阿萨神族的形象？信徒们的崇拜？
还是追随者？
而没等这种犹豫徘徊多久，维达尔的心头又翻涌起了一阵强烈的自我厌恶。
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种事情真的有这么难吗？
你的大哥、你的兄长他付出了一切！
一切！
他将他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了你，结果你连为他正名的勇气都没有？！
“为了你们，他献出了一切，为了不让你们死去，他主动提出当维德佛尔尼尔的祭品，你们之前见到的那头巨鹰就是他，他最后的要求便是交换出你们。他希望你们能与自己的家人团聚，继续颂唱诗歌！”
紧闭着自己那发红的眼睛，维达尔握紧了拳头。
“不要辜负他的期望，也不要将精力浪费在这场战争上了，他知道作为诗人的你们从来都不喜欢参与斗争。”
所谓的诗人或许会颂唱传奇，或许会对英雄的存在感觉到兴奋。
但终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成为那所谓的传奇。
“现在，走吧。”
“但是……”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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