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结果现在，我感觉从广场到宫殿的这条路好长……长的过分了。”
甚至还有些煎熬。
但海拉却没有那么说出来，她只是微笑着看向了霍德。
“你不这么觉得么？”
“……”
一时间，霍德没有什么回应，他只是笑了出来，又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干什么啦，我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头发又被你揉乱了。”
“到地方了。”
他只是如此说道。
而一瞬间，无论海拉那边有着什么样的怨言与感慨，又想要诉说些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被压在了喉咙里。
“到地方了……”
她只是如此低语着。
好一会儿后，她才深深吸了口气。
“到地方了啊。”
“其实不想等的话，你们也可以回家睡一觉，反正很快就会结束。”
“不要！”
几乎想都没想，海拉便否决了霍德的提案。
“那你呢？”
霍德将目光投向了黛德丽，而她只是微微一笑。
“你说呢？”
“……好吧。”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在无奈叹气，但霍德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那么，陪我走一趟吧。”
三人就这么踏入了那已经空无一人、就连守卫也不存在的宏伟宫殿之中。
前殿这里静悄悄的，无论是那些本该存在着的巡逻侍卫，还是侍女都不存在。
踩着那依然干净的道路，三人迅速穿过了那莫名幽深的安静殿堂，踏上了通向后方的阶梯。
这里便是这场持续了一年多、接近两年的所谓旅途的终点。
“呼……不管怎么说，还是回到这里更让我感觉到安心。”
走到花园之中后，霍德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即便是黛德丽也能感受得到，身边的那个男人原本紧绷的神经确实有所放松。
没有朝着周边那些依然盛放的美丽花朵看上那么一眼，那个男人只是笔直走到了那棵高大的树木之下。
孩童之树巴恩斯托克。
哪怕没有任何人打理，这棵树依然挺拔的站在这里，而无论是黛德丽还是海拉都能隐约察觉到这棵大树的不凡。
上边似乎寄托着什么——并不是灵魂，而是类似于一种思念、回忆。
巴恩斯托克见证了伊尔芬部族的兴盛与衰落，又见证了伏尔松格一族的鼎盛与衰败。
直到现在，它依然屹立在这里。
缓缓将脑袋靠在了那棵树上后，霍德忍不住张望起了四周，过往的记忆就这么翻涌着，他发觉自己好像依然能见到过往的回忆。
他能见到当初树下聚餐的那一幕，能见到辛菲奥特利练剑、教弟弟们一些基础武艺，也能见到自己的老朋友眺望大树，更能见到自己带着赫尔吉看书的景象。
而以此为起始点，他头脑之中的记忆愈发繁多，甚至还切换到了那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现代生活。
闭上眼睛后，他发现自己见到了不少记忆之中的景象。
一起玩游戏、一起读大学，最终发现某些阴谋诡计，然后一路布局、妥协。
重新睁开眼睛后，他看到了大量的留影水晶。
就在他闭上眼睛回忆的时候，她们就像是摆供品一样，将这些水晶摆了一圈。
“你们在做什么……”
第五十九章:那……战吧
看到她们那种仿佛像是摆放贡品、像是在献祭的模样，霍德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黛德丽她们格外的认真。
“你想看些什么？”
如此说着，那恶魔之女同样坐在了高大的孩童之树下。
“我们这里有不少合影来着。”
黛德丽启动了水晶，而各种各样的画面也投射了出来。
有一起在约顿海姆的天空之上翱翔的画面，也有着和斯卡蒂一起打猎、之后开烤肉派对的场面。
中庭这边就更简单了，国王派对，伏尔松格一族的聚会什么的，和矮人们一起喝酒，还有只有晨昏交替之刻才能进入的蒂罗尔大玫瑰园中的合影。
而且其中也不仅仅只有这些，还有着记录下的其他人的生活。
比如维兰德一家人、比如奥特瓦尔他们，还有斯图达斯——霍德仍然记得，他们通过通讯水晶沟通、然后远程聚餐。
另外还有地下世界的风景、尼福尔海姆的遗忘之城，就连芬里尔和耶梦加得都没有落下。
一时间，这些画面数不胜数，霍德甚至一眼就能辨认出它到底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
而想起了这一年多的平和生活，霍德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平和的笑容。
“都挺好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不等霍德说完，海拉便急迫的询问道，这甚至直接打断了霍德本来想说的话。
“没什么，只是我发现这些都太平和了，而且我也没必要再看些什么，它们都好好地保存在我的脑海之中……每一个人的面容、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缓缓抬头、透过树荫注视着那作为幻象存在的虚假阳光。
一时间，那种光芒有些幻惑。
他忍不住取出了那瓶至关重要的猩红药水，想要透过那种猩红去观测些什么。
虚幻的阳光下，他感觉自己能在那瓶子里见到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要承认、也不想去见的影子。
只是，现在终究到了面对的时候了。
“我的过去、未来……我是我自己，我也只会是我自己。”
重新睁开了眼睛后，他只是注视着手中的那瓶猩红的药水。
“任何人都别想夺走属于我的记忆，属于我的一切，哪怕是你……你的时代终究已经过去了，霍德尔。”
屏气凝神，霍德直接仰头将那生命源质的药水饮尽。
‘咚’
顿时，内心深处好像传来了激烈的轰鸣声，有什么东西好像要翻涌出来。
“咕……”
‘当啷’
已经空掉了的水晶瓶跌落在地，霍德原本放松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起来，面容上浮现出的痛苦让黛德丽心底一颤。
不等她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海拉便拉了拉她的袖子。
“正常反应，当初我整个人浸泡在冰冷之河中时，反应比他更加激烈。”
这一点海拉是很有发言权的，她终究是过来人。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们却听到了他那虚弱的声音。
“黛德丽……”
“嗯？”
“海拉……”
“嗯，我也在，我和黛德丽都在。”
“天好暗、好黑啊。”
先是看了一眼海拉，霍德最终忍不住看向了另一边的黛德丽。
她那白皙的面容、猩红的眼眸与苍白的发丝似乎在被某种幽暗吞没。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霍德……”
意识下沉，他的身体只是缓缓靠在了那树干上、好似陷入了熟睡。
没有什么预想之中存在的昏天黑地的力量迸发，也没有什么毁灭的征兆，更没有高亢的龙吟，他只是静静的睡着。
“嗯？”
海雾之宫中，天后睁开了自己那小憩的眼眸。
隐隐约约的，所有的云端女神好像有所察觉。
“难道……”
…………
外界的一切，霍德已经不知道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正在下沉，最终来到了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
它像是伏尔松格一族的花园、又像是蒂罗尔的花海，远方仿佛有着宏伟王城的存在，但天空之上却又有着那些高楼大厦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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