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嗯，我记得。”
巴德尔低声说道。
“只是，我想我伤了她的心，我以前的态度……太高傲了，好像一直都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将某些事情当成理所当然，我甚至为了自己的目的，就肆意剥夺了那些人的生命。”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曾经的问题所在，至少对待凡人的态度不像是以前那样令人诟病。
但作为母亲，弗丽嘉真的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再冒什么风险。
“也许以后吧，孩子，至少不是现在。”
巴德尔话语中蕴藏着的那份请求就这么被他拒绝了。
而他也没有生什么气。
以他的头脑，稍稍思索一番也能明白是什么样的原因。
“……因为米德加尔特的局势变得越来越不安定了么？”
“是啊，孩子，你应该也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事情如今在中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也许对匈兰而言，那些消息才刚刚送到，这哥特内部却已经传播开来。
“国王会议……”
巴德尔只是闭着自己的眼睛。
“其实这对米德加尔特的人们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吧，如果真的能商量出一个好的结果，那么中庭便不会再有战争、他们也不会再受到那样的痛苦，所有人都能好好生活。”
“但你的父亲并不想见到这种状况，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的利益，他只希望中庭能维持原来的那种战争状态，为阿斯加德源源不断出产‘士兵’。”
“……”
听到这里，巴德尔也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他从前并不明白……或者说根本没有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神域中的那些英雄、那些士兵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存在。
而这种精挑细选意味着大量的争斗、战争，也代表着一桩又一桩的惨案。
“米德加尔特似乎从来都没有安稳过，而现在的话……我发现我没有办法想象这里的这些人再一次遭受苦难。”
巴德尔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他想了很多，无论曾经见到过的那种母亲病亡的苦痛，还是由于征战带来的混乱。
他甚至想到了曾经的东部防线上发生的那场战斗。
“我觉得我们的态度其实不该这样，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让这里爆发战争？难道仅仅是将这里的苦难当成一种测试与选拔吗？如果我们当初直接统治这片地区，将米德加尔特当成亚尔夫海姆、或者斯瓦塔夫海姆（瓦特瓦尔海姆）那样治理，是不是便能保持永远的和平？”
虽然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好像是行得通的，而且在很久以前，他知道曾经有人想要这么做。
但是，如果这么做能成的话，那么事态又为何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这才是巴德尔真正想不通的地方。
“这种事情……”
而不等他将心底的那份疑惑询问出口，他便从自己的母亲那里得到了正面的答案。
“这种事情是存在的，你难道忘记了吗？很久以前，曾经也有人想要这么做，他在人类的世界中扶持了一位代言人，想要通过正规的手段统一中庭、得到彻底的和平。”
“是的，我记得。”
巴德尔缓缓点了点头。
“他当时很受欢迎，只是后来……他在苏尔特的那场战斗中陨落了。”
“……是的。”
仔细思索了片刻，天后终究还是没能忍心对自己的孩子说出这份真相。
但是，弗丽嘉觉得自己必须讲清楚另一件事。
“但他现在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那他在哪？”
“他现在是……人类。”
人类？
怎么会是人类？
重生？
转世？
巴德尔如此思考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母亲的神情正逐渐变得不安。
“他是谁？”
“……”
天后没有说话，但巴德尔的脑海之中确实浮现出了那个身影。
“是他么？是那个什么，伏尔松格一族的贤者？我听说他是洛基的杰作，是洛基留下的后手，他……”
说到最佟后，巴德尔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提起那个存在，他便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心慌。
“他……他，他是霍德尔？”
不等弗丽嘉有什么回应，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记得当初在北方海域，母亲你阻止了我……”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吗？”
“因为杀死他，我会因为破坏誓约失去神力？”
巴德尔试探性的询问道。
但是，这显然并不是全部。
“他是你的兄弟，你的亲兄弟。”
瞬间，巴德尔的脑袋宕机了。
思绪所形成的风暴就此从他灵魂深处冲出，扩散至全身。
“他？我的兄弟？”
第七十五章:巴德尔的焦虑
飞驰许久的太阳此刻已经飞跃到了尽头，太阳女神苏尔已经结束了自己一日的工作。
当属于太阳的火光被斯瓦林之盾完全笼罩之时，夜晚到来了。
太阳与月亮的辉光几乎在瞬间便完成了交替，玛尼就此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当月光照耀在伊姆斯特城上之时，整座城市顿时发散出一股截然不同的色彩。
虽是夜色，但发散着的却不是冰冷与孤独，那家家户户还有街道上亮起的灯光与月色完美糅合、发散着一种独特的温暖。
也不知道究竟是格局的问题、还是建筑的颜色，当天后离开了如今的议政厅，这座脆弱的人类城市带给她的便是这样的感受。
她的孩子一直以来就生活在这种地方。
他在这里有着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这一切都令做母亲的她感觉心安。
不过仔细想想，更重要的或许还是因为她自己终于心安了。
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那样。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孩子已经答应了她，会在明天与朋友做最后的道别后和她回阿斯加德。
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将那些事情说出来。
那些埋藏在心底，一直折磨着她的那些秘密，有绝大部分都被她倾倒了出来。
关于那孩子的身份、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些全都说出来。
虽然天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勇气对巴德尔诉说那个孩子的真正死因，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这已经和正面承认没有区别了。
现在，唯一需要等待的就是巴德尔这孩子能彻底从那种精神上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想起了他那茫然不安的模样，弗丽嘉的心头没由来的浮现出一种不安与苦涩。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想要继续陪伴在自己孩子的身边。
但是，巴德尔那孩子却说自己想要一个人静静。
所以，她出来了。
“对不起，孩子，本来想在一个更为安稳的环境下将这些事情告诉你的，但现在……我真的不希望你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他当成道具驱使，我也不希望你们会因为立场的原因敌对。”
本应该强大的女巫、天空与云端的女主人只是捂着自己的心口。
哪怕是现在，她都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不安。
“你们不应该战斗，也不应该为敌，你更不应该参与到这些事情中去。”
这种意愿当然已经传递到了巴德尔那里。
如今的光明之神能清晰的感受到母亲的那份心愿。
因为是兄弟，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发生争斗，这听上去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如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事态早就变得无比复杂。
人类、神明。
中庭、神域。
势力层面的敌对似乎无法和解，另外还有那所谓的命运，甚至是因为那所谓的命运导致的一系列的结果。
明明应该是自己的兄弟，但因为预言，就想着利用那份恩惠绑缚住他，这才不承认他的身份。
原本的双生子成为了独生子。
“怪不得我的感觉那么奇怪、怪不得母亲会那么着急。”
捂着自己的额头，巴德尔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些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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