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雀咸鱼
“因为在当时，跟随格瓦鲁斯的利益更大。”
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应该说站在领主、贵族乃至王族的角度上来考虑，这种利益层面的事情很容易就能想清楚。
只是，英格丽德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
她就是很传统的那种‘深闺公主’，对外界的一切充满期待，也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原本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嫁一个好人家。
但现在，只能说报应来的太快了吧。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抱住了颤抖的女儿，诺尔兰夫人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不能责怪任何人。”
“但他杀了爸爸……”
到了最后，英格丽德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
“但爸爸也让好多人都失去了家庭……”
那种矛盾与苦涩注定会缠绕在这个女孩的周围。
在她真正想清楚、在她真正做出抉择之前，这种痛苦会一直盘桓在她的头脑之中。
不过这种事情对现在的斯图达斯来讲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是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接着直奔会客室。
在那里，他见到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雾魔之子。
“欢迎来到吉特兰德，哈根。”
见到那相较于常人而言略显矮小的身姿后，斯图达斯热情的迎了上去并与他拥抱。
“唉，齐格飞那家伙也不知道心疼你，刚从勃艮第那边回来又马不停蹄的跑到这里来，一定很累吧。”
而听到这番话后，原本想寒暄一番的哈根立即满头黑线。
这都什么啊什么啊。
第一百十章:哈根的忠诚
雾魔之子哈根。
他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而如果依然将勃艮第当成一个独立王国去看待的话，他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差劲的‘统治者’。
压迫统治地区内的那些领主，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迫使他们主动发起战争、亦或是施展阴谋诡计。
然后，他在搜集证据，用更为残酷的手段将所有的威胁扼杀掉。
在勃艮第时，哈根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处理掉了那些领主，迅速将勃艮第统合成了一个整体。
死在他手下的人可以说不计其数，虽然表面上他已经将这些责任全部推给了那些死去的、不存在的领主，但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货色。
但是，就是这样的他却也有着不能触碰的禁忌。
“我希望你能收回那些话。”
迎着斯图达斯的视线，哈根平静的说道。
“是我自己要到这里来的。”
而看着他这番认真的模样，斯图达斯原本的那种丝毫没有认真可言的调侃话语也就这么收敛了起来。
该怎么说呢？
在开玩笑的过程之中，如果有其中一方开始较真，那么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
就这么叹了口气后，斯图达斯也放弃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稍稍后退了两步，然后又整了一番那身华贵的王族服袍。
“那么，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那些事情吧？”
“是的。”
下意识便看了一眼边上的那个女人，哈根缓缓点头。
而在意识到他在顾虑这什么后，斯图达斯只是随意的摆手。
“她是我的近卫队长，目前也负责宫殿的布防。”
这就意味着她可以信任。
想到这里，哈根直接从自己的服袍内衬中取出了一叠卷轴。
“这里是具体的方案，关于工程的流程，工程队的吃穿用度的费用计算全都在这里了，不过具体可能需要你这边配合，另外还有完整的设计图纸……”
说到这里，哈根已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不少东西。
那些卷轴就这么堆叠在茶几上，结合起来的高度甚至比哈根自己都要高了。
说实话，这一幕落在斯图达斯眼里反而有些怪怪的。
只是，他也没有多在意什么。
“终于来了么……”
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卷轴，斯图达斯就这么随意翻看着。
而他手中拿着的羊皮纸上就是一份非常标准的王国贸易契约。
准确来讲，是一份雇佣契约。
斯图达斯以吉特兰德与耶阿特王族的名义雇佣尼德兰的工人们来干活。
毕竟现在正处在战争之后，整个吉特兰德都算是处在百废待兴的阶段。
而这显然不是斯图达斯一个人就能办到的。
哪怕他以最为迅猛、快捷的姿态处理掉了那些事情，但终究还是有不少问题就这么遗留了下来。
明面上的问题是那些背叛者，他们的背叛必然要得到清算，清算就意味着所有的一切都要推倒重来。
领地必须回收，但想要将那些背叛者的领地完全消化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说斯图达斯自己了，哪怕在一个蠢货的眼里，某些人如果继续摆在原来的领地上就是一颗又一颗的定时炸弹。
不说领地内的军队也需要重新打乱重构的事情，单单是那些背叛者的家人、还有他们的老部下，即便他们确实没有参与那些事情，但却不能在原来的领地中居住。
而安置也是一件大问题。
伴随着清算的逐步进行，人数也越来越多，几乎到了难以安置的地步。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重新建造城镇。
在资金充裕、耶阿特王族的金库全面开放的情况下，在王国内大兴土木并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而他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在吉特兰德的各地安插人手——正常情况下来考虑确实是这样的没错。
但是，这些仅仅是明面上的，而且只着眼于吉特兰德王国内部的战略思考罢了。
王国政略、国王与领主们的制衡斗争什么的，这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而大部分人都不会想到，其实就现在而言，其实这建造行为本身才是目的。
甚至，在结果本身已经确定的情况下，重要的反而是那种形式、那种摆在台面上的过程。
“呼……”
一目十行的浏览着上边的内容，斯图达斯最终只是深深吸了口气。
“希弗雷尔那个家伙还真是仗义啊，虽然仅仅是场面上的东西，但也是给足了优惠的。”
条约上并没有什么狮子大开口的内容，一切都显得中规中矩，甚至齐格飞这边还提出食宿消费不用他们这边报销。
准确来讲，就是吉特兰德这里借那么一批人过去开工，只要将这雇佣费用、还有设计费用什么的结一下，其他的就不需要他们了。
而与之相对的，尼德兰这边还要给予食宿的费用，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工程完全结束后结清。
“其实我可以给的更多一些，要么我们直接将食宿这条划掉吧，开销由我们这边负责就行了。”
“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那么……”
斯图达斯看上去想要做些什么，只是在下一刻，哈根却话锋一转。
“但很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向陛下要求修改这份契约的权利，所以我没办法修改它。”
看着哈根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死板模样，斯图达斯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奇怪起来了。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难道说自己之前的说法，有损尼德兰利益吗？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是那么想的。
但这显然不可能啊。
“这种事情你是可以做决定的吧？齐格飞不是会计较这种事情的人。”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辜负滥用这份信任，我今天本就是为了陛下交代的任务而来。”
“好吧……”
他无意对哈根那近似偏执的忠诚表达什么意见或者看法。
只不过……
“其实以我的了解，齐格飞更希望你能以较为平等的态度去对待他，比起忠诚的部下，他其实更期望有一名忠诚的朋友。”
对此，哈根却没有再说什么话。
他只是抬手示意他去看那羊皮纸上的内容。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他又一次重复、并强调起了之前才讲过的事情。
“如果没有其他的意见与看法什么的，就请国王陛下您签上自己的名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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