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眼镜怪人
此刻，索罗斯已经不再是之前希尔伯所看见的人形，他将自己的四肢和脊椎骨都化作了如猎豹一般的形状，跑步姿势也是如同野兽一般。
在这样的情况下，索罗斯的速度甚至能够追赶上六十公里时速的猛犸战车，并且两者之间的距离还在不断缩小。
“我很好奇他哪来这么多可供肌肉消耗的能量。”
希尔伯面色淡然的看着观察器，和烈汉卿一同分析起了索罗斯身上的变化：“是直接从源石内提取出能量来了吗？”
“目前还没有人能够直接将源石能转换成体能，至少没有在人类身上发现。”烈汉卿皱着眉头观察着回传回来的画面，她在脑海中不断思索着相关的例子，但最终都再次被她一一否定：“人类的生理结构注定了我们无法直接将源石能转换成ATP、糖原或者是脂肪，源石同化的过程是单向的，而索罗斯这类型的例子确实是我第一次见。
“在没有足够的样本情况下，很多说法都只能算是假说。”
希尔伯轻轻点头：“我理解你的意思——注意看他背部的孔洞，分布在脊椎附近，从热成像图来看，那些应该是他身上的栏栅散热口。”
人类身体上的散热口...听到这个描述，烈汉卿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毕竟这种名词出现在血肉之躯身上，实在是有一些怪异。
不过结合现在索罗斯的情况来看，烈汉卿也只能接受这种颇为怪异的事实。
虽然正常人类确实不会利用这种结构来进行散热，但或许对于一个嗜血汽车人而言，这种散热方式可能很适合他的画风也说不定。
“说是和自己的才能为敌，结果现在还是依靠这类经过无数次试验和实践的设计啊。”
希尔伯可以说是很轻松的就猜到了现在索罗斯身体内部的情况，按照先前一炮打飞了他的心脏来看，现在索罗斯能够以这样的形态活动，那必然是对自己再生出来的心脏进行了改造。
而从眼下的这副姿态来看，索罗斯可就没有在保持住自己那只依靠着天赋来完成目标的行为作风了。
“他的速度慢下来了。”烈汉卿看着地图上不断延伸的路线，向希尔伯反馈道：“他发现不对劲了。”
“问题不大。”希尔伯轻笑了一声：“这个时候，只需要给对方一点甜头就行了。”
随着他的话语，猛犸战车的右后方履带处突然爆发出了大量的火花，在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右后方的履带组陡然陷入进了短暂的卡死之中。
这个突发的状况几乎让猛犸战车进入到了失衡的状态，整个车体都偏离了方向，在公路上划出了一道道深刻的凹痕。
虽然很快那组履带便重新恢复了转动，但是明显能够看出来履带的损伤已经影响到了猛犸战车的行进速度。
而这也让索罗斯和战车之间的距离在快速拉近，对方在发现了这一点后，也能够明显看出来又提起了一波劲头来追赶。
“降低垂稳工作效率，装填弹药，顺序：动能弹-高爆弹交替，三十秒一击发。”
火控系统接受到了来自希尔伯的信息，炮管的晃动轨迹也立刻出现了扩散的现
象。
实际上，对于这类型战车而言，在高速行驶的状态下是不建议进行轰击的，更不用说是接近于速射的方式。
而主要原因，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火控系统很难保证瞄准的精确性，别提目标还是一个体型只有人形的目标了。
但是从希尔伯解除垂稳也能够看出来，他一开始的目标就完全不是奔着杀伤去的，如果硬要说的话，反而像是要让这门火炮直接成为战场的气氛组一样。
果不其然，在诸多的限制之下，猛犸战车的火控也失去了可靠性，炮弹全部轰在了其他地方，没有对索罗斯本身造成任何的影响。
反而是索罗斯在穿过被炮弹卷起的硝烟和尘土之中，更是透露出了一种凶性，他的步伐再度提高了不少，并且在又一次火炮速射之后，直接猛然向前一个跃冲。
压榨出所有体能的爆发式突进让索罗斯直接来到了战车的正后方，同时他的嘴巴也已经是化作了一排铁夹，死死的咬住战车后方引擎盖上的突起，将自身固定在了战车之上。
“距离目标距离？”
在这种时候，希尔伯反而是突然问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语。
烈汉卿紧盯着屏幕，快速回应道：“三百米。”
“好，足够了。”
在两人的交流中，索罗斯就已经爬上了战车，他将自己的身躯再度进行金属化转变，使其上半身变回了人类，而下半身则是化作了如章鱼一把的四条触须，紧紧抓住战车的车体。
“我要把你活活撕碎！”
索罗斯双手成爪，直接扎向了战车炮塔的后方装甲层，在源石技艺的作用下，这些复合装甲曾迅速被同化成了强度更低的普通钢材，并在索罗斯的力量之下被其撕开。
同时，化作触须的四足也破开了战车的引擎盖，将隐藏在下方的源石能引擎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已经陷入癫狂的魔心匠人举起手中撕开的钢片，用力将其插进了下方的源石能引擎之中，在数声气缸停滞爆炸的声响传来后，战车的传动系统立刻发出了不负重堪的悲鸣。
一时间，战车似乎是失去了前进的能力，整个车体的速度都降低了下来，最终更是慢慢的进入到了滑行阶段。
当战车在一处空阔的街道上停止了前进时，索罗斯也已经是将整个源石能引擎都给侵蚀毁坏成了碎片，再无重新启动的可能。
他狞笑着看向炮塔的出口，声音沙哑且充满着嘲讽意味：“我必须承认，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工匠。
“但和你的那些同类一样，哪怕算计的再怎么出众，哪怕设计出来的东西再怎么精密优秀，但是毁去它也只需要一个石头。”
索罗斯伸出手，抓住了炮塔的舱盖，在源石技艺的影响下，舱盖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强度，使其可以被索罗斯直接拉扯断裂。
“数学模型和科技产物都是脆弱的，他们的稳定就是建在沙子上的高楼，看似高耸入云，实则摇摇欲坠。
“来吧，让我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舱盖被直接撕下抛开，索罗斯迫不及待的伸去头看向了舱内，随后脸上的表情也立刻凝固了起来。
因为舱内除了几个被远程控制系统链接着的操纵杆以外，便没有任何多余的人影。
“然而，公式和定量，让这栋脆弱的大楼坚不可摧。”
呲——呲——呲——
热切炸药独有的切割声包围住了索罗斯的周围，他立马转头看向了四周，便发现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热切炸药工作时的火花。
没等他脱离战车，试图向外跑去之时，地面便在他的脚下塌陷。
整个街道失去了支撑点，坍塌一般滑落下了地底之下的空洞。
震颤和轰鸣声传遍了整个城区，但城市却如同入睡了一般，对此毫无反应。
索罗斯解除了自身的全身金属化，他快速的环顾四周，视线皆是被那烟雾所遮挡，他的怒意已然遏制不住，唾骂道：“你这个只会些小伎俩的懦夫！有本事出来面对我！”
“好。”
希尔伯的声音简单明了，且充斥着一种极端的理性。
烟尘散去，索罗斯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并终于是在这一夜里，亲眼看见了那个和自己为敌的匠人。
一辆支援型战车停靠在塌陷区域之外，它的侧舱室被打开，能够看见里面组成阵列的屏幕组和占据了半个车身的能源发生器。
而回应他的工匠，正站在那辆战车的旁边。
他身上像是穿着一套皮甲，胸口处有着一个圆形的便携式源石能反应炉，但最为醒目的，还是他手臂上的那双可以说是巨大无比的拳套。
希尔伯将数据线从阿特拉斯拳套上拔下，握了握拳头看向了索罗斯：
“第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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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战斗即锻造
激
烈的追逐战和接连不断的挑动索罗斯的情绪，让这个魔心匠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离开了核心城的区域，甚至是一路追着战车来到了一处较为偏远的城区。
为了今天晚上的这场战斗，希尔伯可谓是做足的准备工作，从战斗的内容和战场的环境都有所考量。
从让娜那里得知的消息来看，索罗斯绝对是一个会利用他人的共情心来进行针对的敌人，所以在挑选战场的时候，希尔伯就考虑到了最好这一场战斗能够和索罗斯接触到的人，只有自己一个。
所以，不管是最开始的那一辆战车还是后续追逐战内的战车，里面乘坐的驾驶员要么就是罗兰这种老近卫军，要么就干脆是无人驾驶。
希尔伯认为人性是不能去接受考验的，就像是列车难题一样，对于他来讲，将自己置于拉动杠杆的那一刻，这个难题不管自己是做出了怎样的回答，实际上自己都已经算是输了。
于是在最开始之时，希尔伯就决定直接把铁轨都给撅了，不让那辆列车有开起来的可能性。
挑衅、自毁和炮击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为的就是让索罗斯逐渐失去对外界的观察能力。
原本希尔伯还认为对方的洞察能力会更加强大一点，但是从结果上来看，这种性格张扬乃至于有一些扭曲的家伙，在抗压能力上是远不如自己的想象。
也亏得自己在计划开始之前，还将工坊所在的缓冲城区给进行了一部分的修缮，让它看起来和普通的郊区没有任何区别。
毕竟也只有在这里，希尔伯才能够制造出一个真正合适的舞台。
当地面塌陷进这个已经完全废弃的地下管道中时，战场便已经从巷战转变成了面对面的困兽之斗。
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地方似乎和工匠的行为作风不太吻合，毕竟身为工匠理应当是利用起自己所有的工具来化解危机。
但对于希尔伯而言，不管是站在幕后利用层层叠叠的谋划和对装备道具的巧妙使用来治敌于千里之外，还是说和敌人面对面站在一起，直截了当的解决所有的问题，这都是他所能够接受的战斗方式。
因为工匠赖以生存的不仅仅是那些道具，还有同样千锤百炼出来的肉体。
在希尔伯看来，这样的战斗，只不过又是一场锻造罢了。
名为对胜利的锻造。
索罗斯极为缓慢的扭动着脖子，他身上的那些野兽形态的变化逐渐回归人体，而他的手指则是并拢延长，化作了一把黑色的钢刀。
“你应该继续用那些兽型变化。”
希尔伯从战车的旁边向前走去，伴随便携式反应炉开始向拳套供能，阿特拉斯拳套的各项能力也逐渐被激活，泄压口更是出现道道喷射而出的白色蒸汽：
“还是说，你突然发现变成野兽后，自己的内心得到了解放，然后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一头野兽，才变回原来的样子？那可是你的天赋，你应该去拥抱它才对。”
索罗斯此时已经站直了身体，原本异变的脊椎和散热口也都复归原状，但是从那些已经破损的衣物下，也能够看出索罗斯此刻的状态绝对算不上很好。
不管是腰间那明显的肤色差距，还是说心脏区域的金属色泽，那可以说是乱七八糟的痕迹和颜色，都让索罗斯看上去无比狼狈。
“决定了，我会将你的舌头扯下来当做纪念。”索罗斯将身上的衣物全部撕开扔到一边，看似是布帛制品的大衣在落地时更是响起了金铁交击的声音，显然这套衣服也不是其外表上那般普通：“伶牙俐齿的家伙，你将会体验到什么是地狱。”
“这个时候又不说天赋和才能的差距了？”希尔伯的表情一直是那种淡然的模样，但是语气里的攻击性已经明显到快要溢出来了：“所以，你这是急了？”
索罗斯尖啸一声，从战车的残骸上跃下，俯身冲向了希尔伯所在的方向。
而希尔伯也终于是收敛起了脸上那淡然的神情，举起双手做出了格斗准备的架势。
如果W或者是凯尔希在这边的话，她们就会发现，现在的希尔伯看上去，就像是站在工坊的锻炉前一样。
锻造，就此开始。
由于索罗斯的凶名在外，希尔伯可以说是做了相当谨慎的准备，从今天晚上的第一轮炮战开始，就一直在削弱索罗斯的体能和状态。
毕竟希尔伯还是能够认得清楚，自己这在军校里练习出来的维多利亚军用格斗术，充其量也就是个四脚猫的功夫。
对付对付普通人可能还行，但对付索罗斯这种级别的存在，那必须要在其他地方拿来一点优势才行了。
不过在两人缠斗在一起后，希尔伯突然发现自己对战斗的预判好像出了一点错误。
一方面是，索罗斯的状态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甚至仅是在一次拳拳对碰之后，希尔伯就能察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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