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卡盟
依然是进入了烟幕之中，代理二号给出的结论依旧是消失不见。
而之所以给白眼，不是因为人家觉得司游在搭讪，而是法师团的原因，司游才反应过来，对方是“逐日者法师团”，与真理之眼法师团一向不太对付。
只给一个白眼，算是女法师看司游勉强还算顺眼，但阵营不同。
接着司游又试了几次，有的人愿意聊两句，但并非人人都如同最开始的那位中年法师一样愿意和陌生人尬聊。
更多的，是瞄了司游一眼便离开了。
看起来，这里的法师们大多不太爱社交。
但不管怎么样，司游确认了一点，到现在为止，经历的几个人全部都无一例外的在司游搭讪完毕后走进了烟幕，按照方向来说，是出了城。
并且他们也确实是都经历了由“不清醒”到“清醒”的过程，而这个过程的启动方式，就是司游搭话。
可是，即使是弄明白了这些，只是让司游觉得越发诡异了。在大门口的这个位置稍微待了一会，大致确定了那些人没打算转回来，或者说回不来了，司游便依照着中年法师指的路走了。
实际上，除了能看到中年法师所说的路牌之外，其他的都是摸瞎。
路牌已经模糊了不说，光说那个所谓的岔路口，确实如同中年法师所说，这地方岔路口多，而因为部分建筑坍塌，好家伙，路口完全变得混杂了。
司游只能估摸着方位硬着头皮走，一路上看到塌掉的房子下，不少法师还在一边“穿模而过”一边“生活”着，司游就觉得莫名的黑色幽默。
“看见一口元素井……嗯，是这里了。”
司游首先就找到了中年法师所说的元素井，令人遗憾的是，这口井已经完全枯竭了。
这种井的作用就相当于是仓库，比如说法师要守卫一座城，大家撑着各种法术壁障防御进攻，就像是弹药会打光，法师们的阿利西亚也会用光，这个时候就能依靠元素井，继续补充到防御设施中，让法师们得以喘息。
正常情况下，会专门有人负责这个东西的维护与充能。
“这里面是被消耗空的，而并非是自然散去。”
司游围着水井转了一圈，做出了判断。水井虽然很久没人维护了，但除了外观旧了点，其他的功能依旧完好，质量杠杠的。
这意味着，这里遭遇过入侵。
但就城内的痕迹来说，这里的法师们应该是赢了，对方甚至没能进城。
顺着小路一直走，什么‘艾草’的招牌，那东西肯定是找不到了，但好在司游能够探个头进建筑物瞄一瞄，看看是不是酒吧之类的。
毕竟，中年法师有提到过，那里的酒什么的。
很快司游便发现了里面布局有些像餐厅的屋子，里面的各种装饰，桌椅早已腐朽，唯独地面上散落的金属杯具经久不衰，还有里面的法师们，不知道手里空拿着什么在喝，坐着空气凳子，趴在空气桌子上。
“应该就是这里。”司游看了一会，确定了这附近没有其他这样的店了，便接着朝左拐，进了一个较大的建筑物。
这里的门都坏了，司游硬生生给一脚踹开，
没有引起里面任何人的注意，而司游的目光则是被进门之后正对着大门方向的墙面上所悬挂的巨型图案给吸引住了。
“真理之眼……就是这了。”
一股莫名的安心感油然而生，颇有一种到家了的感觉。尽管这里并非是真理之眼的总部，只是一个驻地。
法师们在周围坐着，有的在聊天，还有的在虚空抱着什么忙忙碌碌，前台的接待人员也拿着笔写写画画。
而他们的胸口都如同司游一样，戴着相同的徽章。
找到组织的集体感。
司游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去前台那里搭个话，别的不说，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搭话总该能多聊几句，透露的要多一些。
但紧接着，便被一道身影所吸引了。
那个身影无比熟悉，但要比印象中苍老许多，他正看着某个地方怔怔出神，而周围的人也非常自觉的给了他足够的空间。
司游下意识就喊出了口：“老师！”
没有应答。
“赫拉姆大贤者。”
司游换了一种叫法，很快老头就有了反应，他似乎比之前其他的人反应都要快，愕然抬头后直接就是一句：“你是……？”
“我……”
司游张了张嘴，诺拉的记忆让他有万般想说出口的话，但又不知从何说起，鼻头有些微微发酸，但司游知道，这并非是他自己的感觉。
这只是诺拉的记忆造成的。
“等等？”
赫拉姆从虚空的座位上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走到了司游的面前，眼睛不住的盯着司游的胸口和衣服看。
这时，司游才猛然发现，两人的衣服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你长得和我的学生很像，我之前似乎从来没在真理之眼见过你？”
赫拉姆笑眯眯的看着司游：“简直太像了，不过他比你年纪要小得多，他才这么点高。”
说着，赫拉姆比划了一下，大概也就到了司游的腰间。
“你说的学生是……？”
司游下意识的问道。
“哦，他叫诺拉。”赫拉姆微微仰起头，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之中：“他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
“当然，你也很有天赋，如此年轻就能加入辛迪加，说真的，看来我确实很久都没有去过团里的总部了。”
“如此优秀的年轻人，我以为我不会错过才对。”
赫拉姆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叫诺拉……”
“你也叫诺拉？那可真是太巧了！”
赫拉姆先是有些惊喜，但紧接着就是一声叹气：“如果有机会，我应该会把你介绍给他认识，他会很喜欢你的，这小子从小就没什么朋友。”
“抱歉，提到那小子我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赫拉姆正色道：“那么，诺拉，有什么事吗？”
第五卷 破晓之卷 : 第872章第二百一十八章 跨越的对话
有什么事？
有的事多了，但问题在于，说出来好像也不太顶用啊？
身体的反应逐渐归于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无奈涌上心头，这要是确确实实的见到了真正的赫拉姆大贤者，那倒是一件好事，许多事情都可以问个明白，当年法师的一些事情，这个当事人绝对是清楚的。
眼前的这些，司游都不知道该称之为生物，还是什么其他的，他们确实都有一定的思维没错，对答如流，但司游仍有一种在与高智能AI互动的感觉。
司游只能微微躬身道：“大贤者，我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哦？”
赫拉姆笑道：“是什么问题？最近可很少有年轻人来找我问问题了。”
是因为这里都是老家伙吗？
就司游一路上看来，这里基本上没什么年轻人，辛迪加更像是个“养老院”，看起来最年轻的，大多数都是那些驻颜有方的女法师。
“大贤者，如果……我是说如果，法师有朝一日全部灭亡了，你觉得会是什么造成的呢？”
司游试探性的问道，说实话，这个问题听起来很冒犯，一是这就是直接问“你觉得你们要死了会是什么原因”，没有人会喜欢突然就被一个陌生人咒死。二是，问出这个奇葩问题对于大贤者似乎更像是拿人家寻开心。
但赫拉姆却是没有任何感觉到被冒犯的反应，反而是深深的看了司游一眼。
他双手背在背后朝着大厅后面的长廊走去，司游亦步亦趋的跟上，他能一路上穿过，但司游免不了将腐朽的门一脚踹烂。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
“看来你也不觉得我们能赢。”
“……”
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指的是什么，但司游知道，此刻沉默就是金。
“法师……不，或者说，人类有着非常大的潜力，我一直认为，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我们只要留有一线生机，就未必不能有反抗的余力。”
“如果要说，是什么将会造成我们的灭亡……”赫拉姆的话语微微一顿：“是傲慢。”
“傲慢？”
“没错，傲慢。”
赫拉姆转过身，沧桑的眼神中透露着智慧的光芒：“这里有许多人，他们都抱着必胜的信念而来。”
“但，自信是一件好事。”
司游说道。
“自信当然是好事，但也会让人丧失一定的判断能力。”赫拉姆摇头道：“坦白来说，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但对现在，若是按照我的想法，并不是适合我们战斗的时候，这是一场必输的战斗。”
“但大多数法师‘傲慢’的认为，我们能赢，只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部分人的‘阵痛’过后就能换来明天。”
“您刚才说……”
“对，我刚才说过，人类有非常大的潜力，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我们只要留有一线生机，就未必不能有反抗的余力。”
“长远的规划我们能赢，但绝不是现在。”
“他们，低估了对方。”
“低估吗……”
司游低头沉思着，赫拉姆说的话听起来有点矛盾，有点绕，但他明白了。
简单来说，就是整场战役，法师们需要的是长远的规划与长时间的战斗，来达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效果，效果称不上好，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而大多数法师却天真的认为，损失一些人，凭借着一场战斗就能够决胜负。
当你将一个竭尽全力才能耗过的对手，当做稍微付出代价就能莽过去的对手，这就已经是一种轻视了。而这种轻视，就会导致决策上的失误。
显然，法师们大概是一把梭哈掉了，结果发现不是那个事，但为时已晚。
这是司游的理解。
而看着低头沉思的司游，赫拉姆突然又笑了起来：“现在看来，我留下来的生机已经发挥了作用，不是吗？诺拉。”
“！！！”
司游猛地抬起头：“大贤者，你……不对，老师？”
“我曾经有过研究，元素的古老与神秘，远不止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赫拉姆没有正面回答司游，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们都知道，元素精灵是一种介于生命与非生命之间的东西，它们有着自己的想法，却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死亡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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