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卡盟
另一方面，人家都直接告诉你了，另一边选了你连法师的门都不用进了，只要不是傻子，总该知道怎么选。
当然，不排除有些人硬要财宝。
正这么想着，那一堆杂物被奇异的力量推到了她的面前，而财物则是开始朝着黑暗的地方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看看你的战利品，满意吗？”
爱丽丝闻言，伸出手拿起了其中的一个瓶子，摸上去不像是玻璃，倒是有些像塑料，但貌似更加结实。
拔开了塞子，爱丽丝皱着眉头小心的闻了闻，无色无味。
“你可以放心的喝下去，这里的东西都保证是安全的。”
赫墨拉的虚影继续指示道。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考验的话。爱丽丝如此想着，轻轻抿了一口，当液体经过口腔舌头，滑入喉道之时，她不可避免的愣住了。
仿佛是有些不敢相信，爱丽丝又仔细看了看瓶子，又接着闻了闻气味，然后闭着眼睛仔细尝着味道。
“你想的没错，那是经过处理的干净的水，只是水罢了。”
“水？”
虚影并没有解释下去，而是继续指了指杂物堆：“看看其他的吧。”
爱丽丝便又从杂物堆里拿起了一本书，巧合的是，那上面写着的是关于她所喝的那一点水，究竟是怎么处理的，有很多她完全没听说过的材料，但更加细节的地方却又有些模糊。
整本书后面的页码都是空白，只有前面讲述了如何得到干净无比的水。
爱丽丝看完之后，有些抓耳挠腮，又有些若有所思。
放下书本，爱丽丝继续去翻找其他的，但接下来的瓶罐，无一例外，里面全都是水，而书籍卷轴全部都是记载着如何处理水，它们的表述顺序和手法或许不同，但实质上都是在讲述同一个东西。
“好了，现在，再来重新选择。”
“重新选择？”
爱丽丝有些发愣。
两堆物品重新归位。
爱丽丝反复看着两堆东西，问道：“这边的水和书，还是与之前一样的吗？”
“我可以告诉你，是一样的。”
虚影非常的智能，以至于爱丽丝在会想着，这些法师们是不是再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但眼下更为重要的是，爱丽丝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
黄金财宝，爱丽丝肯定不会去选择的，因为那意味着放弃继承的资格，但……另一边是相同的东西？
爱丽丝犹豫了半晌，仍然站在了那堆杂物前。
“看看你的战利品，满意吗？”
杂物再次来到她的面前，财宝再次远去，一切的流程——喝水，看书，然后让她重新选择，一切又重来了一遍。
而就在这一刻开始，爱丽丝开始了多次尝试，虚影也仿佛变成了复读机，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直到上百次之后，爱丽丝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这就是个死循环。
“或许……我并没有这个天赋……”
爱丽丝不可避免的失落起来，她坐在了地摊上，全身仿佛失去了力气。
命运的残酷似乎又开始捉弄于她，而她此前所说的上天公平论，此刻就像是个笑话。
“如何？要放弃了吗？”
赫墨拉的虚影仿佛退出了复读机的状态。
“我别无选择，不是吗？”
爱丽丝苦笑道：“您能告诉我，我是否其实已经失败了，无法成为法师？”
“如何？要放弃了吗？”
虚影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又开始了一遍一遍的复读。
沉默了许久，爱丽丝缓缓站了起来，牙齿轻轻咬着嘴唇，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放弃，但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虚影出乎意料的不再复读，而是与爱丽丝开始了正常的对话。
“您能否给我讲讲那些材料，还有如何处理水？书上写的并不详细……”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离奇，很无礼，我可以拿其他东西换，比如，你们需不需要生命力、青春之类的。”
“我大概是疯了，跟不存在的人讲条件……”
爱丽丝越到后来越小声，她觉得她也许是在做蠢事。这片空间陷入了沉默。
或许，真的不行了吧。爱丽丝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很有意思。”
爱丽丝抬起头，溢出的泪珠滑过脸颊。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赫墨拉的虚影看上去竟然是在笑。
“我们原本的考验，是耐心与质疑。”
“经过了一百次以上的重复选择，并在最后向我提出考验是否有漏洞，是否有问题，即可成功。”
“这……这是为什么？”
爱丽丝眼泪珠子还在往下滚，但整个人却已经被赫墨拉的话语吸引。
“因为对于法师来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去求证一件事情是常有的事，每次得出同样的结果更是自然而然的，这需要耐心。”
“同样，对于法师来说，一个看似既定的东西或者前人所说的看似正确的话，却未必是对的，若是反复的求证之后觉得不对，那就要大胆去质疑。”
“哪怕这个人是权威，哪怕你是普通人，而我是法师。”
“法师追寻真理与知识，真理的道路又何其坎坷，谁又敢说自己就一定求到了真理呢？”
爱丽丝张着嘴，听得是目瞪口呆：“那我，是不是已经失败了？”
“不，恰恰相反。”
“我在你身上发现了其他的品质，那就是对知识的追求，你或许成不了一个真理的探寻者，但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者与传播者。”
赫墨拉的虚影轻轻挥手，地上的两堆东西随之消失。
“所以，我改主意了，让你成为继承者，未尝不可。”
看着爱丽丝呆傻愣的模样，赫墨拉继续开口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赫墨拉老师，您还活着吗……”
这句呆呆的话一出口，爱丽丝就捂住了嘴，陷入了懊悔与自责之中，这不是咒别人吗？
“对不起！对不起！”
爱丽丝急切的道歉，却引来了哄堂大笑。
是的，哄堂大笑，爱丽丝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所有的虚影都“活了”，她们有的在笑着，有的一边笑还一边说道。
“哈哈哈！她刚刚问白昼贤者死了没有？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哈哈哈！”
赫墨拉的虚影摇了摇头，爱丽丝竟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若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真是败给你们了”。
“你们……！老师们都……？”
爱丽丝原地不断向四周转悠着，有些手足无措，也难怪爱丽丝激动，她们真的很像活人。
“我们早就不在了吧。”
赫墨拉说话了，周遭又逐渐安静下来。
“这里留下的是我们的元素分身，靠着艾斯拉玛大贤者所发明的魔法阵而存在，有着本体的性格却没有相应的实力与知识、记忆。”
“所有的该有的记忆，都是当初本体们所设定好的。”
“在你考验通过，开始继承后，这座魔法阵就会随之废去，我们也会随之消散。”
“那我……那我不要继承了……”
“说什么呢？”
赫墨拉的虚影缓缓走上前，伸出手轻抚着爱丽丝的额头，作为虚影，只是象征性的抚摸并没有实际的感触。
“这是我们的使命，你所做的，是完成我们的愿望。”
“法师很多时候也需要足够的理性，这一点你要记住，既然你叫了我们老师，那这便是我们为数不多能够教给你的。”
“可……老师……”
爱丽丝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可怜巴巴的说道：“我舍不得你们，我才刚认识你们……”
“我相信，本体更愿意看到你学习继承了她们知识，不是吗？”
“嗯……”
赫墨拉缓缓蹲了下来，这一刻，爱丽丝隐约的觉得自己能够看清赫墨拉本该模糊的面庞了。
那是一张充满了知性美与温柔的脸庞，不算很漂亮，但却能让人心莫名的获得安宁。
“每一名女法师加入紫罗兰圣树法师团，只要是还在驻地的姐妹都会前来观礼，给予她美好的祝福。”
赫墨拉轻声细语的揽住了爱丽丝，虚幻的怀抱却带来了别样的温暖。
“虽然我们不是本体，条件简陋了太多。但，我想，如果是本体在这里也会说出相同的话语。”
“原真理与你同行。”
“原真理与你同行！”
周围的女法师们嬉笑着齐声送上了祝福。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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