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妖记:大圣养成指南 第192章

作者:李古丁

第198章,索命梵音!小鱼变身!

花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跟沈浪来到他位于内城兴业坊的住处,见周围十分僻静,半点人声都听不到,仿佛一下从繁华京师来到了废弃荒村,周士诚不禁奇道:

“沈师弟,你这左邻右舍都没人的吗?”

沈浪笑道:

“是没人。这边闹过鬼,对街那几户,还有我这边左邻右舍都空着,清静得很。”

说着,他翻身下马,取出钥匙打开门锁,又回头看着周士诚:

“周师兄进来坐坐吧,喝杯茶,歇口气。”

周士诚听说这里左邻右舍都空着,也确实没听到人声、看到人影,心中顿时贪念大炽。

此地僻静无人,若在此地动手,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如此一来,那十万银元岂不是将由我独享?

眼神变幻一阵,周士诚终究没敢冒险。

廖逊是从宫里出来的公公,心机深沉,阴险狠辣,又有些人脉背景,若独吞悬赏,开罪了廖逊,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再者沈浪的背景也有些扎手,周士诚需要有人为他分担,也需要廖逊找的那个名叫“丁浩”的替死鬼。

强行按下贪婪,周士诚也跳下马来,在沈浪邀请下进了大门。

周士诚进门后,沈浪随手关上大门,一边带着他往里走去,一边笑着说道:

“周师兄,小弟冒昧,有几句心里话,不知该不该讲。”

周士诚爽朗一笑:

“师弟但讲无妨。”

“那小弟就直言不讳了。”

沈浪停下脚步,侧首看着周士诚,一脸真诚地说道: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这与其是说,但不如说是“唱”。

以一种口齿含胡的催眠腔,嗡嗡嗡地唱着,语速还时快时慢,声调亦忽高忽听,听起来十分诡异。

周士诚的反应就很有趣了。

刚开始,见沈浪一脸真诚,他还真以为沈浪是拿他当知心大哥,要对他说说心里话,一边心里暗自嘲笑,一边作认真聆听状。

可当沈浪一开口,他脸色就变了。

这哪是什么心里话?

分明就是直戳他心灵的魔音!

周士诚法术品级不高,只七品而已。

但他修炼“观想法”的资质并不差,元神早已有了五品境界,只是学霸含金量不足,只能学会下三品的法术,中三品的法术,他就一个都学不会了。

就好像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原材料,但碍于技术水平,就是造不出枪炮弹药一样。

不过既然元神修为不弱,他当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沈浪在对他下咒。

本来想赶紧施法护住元神,并立刻与沈浪拉开距离,却又骇然发现,自己的识海在魔音干扰之下,仿佛被灌进了泥浆,念头变得混沌而迟缓,所有能够“念动即发”的法术,竟已无法瞬发。

而这种对自身状态的清醒认知,竟也只维系了短短一刹。

之后周士诚脑子就彻底懵了。心底各种负面情绪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并在“魔音”催生下飞快膨胀扩张,转瞬之间,便占据了他的脑海。

其实以沈浪修为,若是对一个法术修满的五品修士动手,“渡人咒”的效果绝对不会有这么强。

哪怕对方对他毫无防备,可真正的五品修士,能够永久固化一个九品法术、一个八品法术。以修士惜命的特性,极大概率会固化两个防御型法术。

而任何防御法术,即便不是专门守护元神的心灵防御法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削弱针对元神的法术威力。

比如沈浪永久固化的法术侧“铁布衫”,就不是纯粹的物理防御法术。它还有着相当不错的法术抗性,以及一定的心灵防御能力。

所以如果周士诚是个法术修满的五品修士,沈浪咒音一发,他就该本能一般瞬间应激发动永固法术,念头都不用转动的。

而只要有了这点防御,那么以五品修士的元神坚韧程度,念头就不会被轻易搅乱,心灵漏洞也不会那么容易暴露,负面情绪亦可镇压下去。

可惜,周士诚学霸成份不足,即使元神境界到了五品,已可以永久固化两个法术,可他就是学不会永固法术的秘法——

此秘法,只用六天就能修成一个六品法术的沈浪,都花费了足足七天方才修成,足见此秘法的难度,还在六品法术之上。被死死卡在七品五年有余的周士诚,当然是学不会的。

并且周士诚欲望太多,心底深处积蓄了不知多少阴暗鬼祟,心灵到处都是漏洞,对于“渡人咒”的抗性极其孱弱。

猝不及防、魔音灌脑之下,他心志几乎是一触即溃。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此时此刻,沈海双手结印,嘴皮子溜得飞快,唱腔变化多端,声线飘忽莫测,将好好一个佛门正宗“渡人咒”,唱得无比邪异魔性。

早在一个多月前,在道院大门口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廖逊、周士诚对他的恶意。

虽二人表面上掩饰得很好,微表情都控制得十分到位,奈何沈浪“灵觉预警”太过给力,以他们二人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完美控制住恶意,骗过沈浪灵觉感知。

沈浪名字虽然浪了一点,可他行走江湖,向来讲究“安全第一”。

除非遇上不可控的意外,如“真人遗府”那次,否则他素来都是谋定后动,断不会跟着敌人的节奏走。

只要有条件,就一定要让敌人照他的节奏来。

此次“偶遇”周士诚,周士诚想诓他出城,他便将计就计,先把周士诚诓来他家里,先下手为强,瞧一瞧周士诚究竟都有哪些打算。

魔音灌脑之下,周士诚双手抱头,浑身颤抖,嘴皮子哆嗦一阵,忽然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沈浪嘭嘭嘭就是几个响头,泪流满面地叫道:

“我有罪!沈师弟,我有罪啊!我不该贪图天价悬赏,对你动了杀心……我不该与廖逊那个阉人合谋,企图谋害道院师弟……

“我不该逛教坊司,用道院学子的身份哄骗青如姑娘,骗她说学成之后为她赎身,不仅白嫖她一年多,还骗了她辛苦攒下的一千多银元,最后还一脚蹬了她,害她抑郁而死……

“我不该打压新进弟子,不该出于嫉妒,用计暗害比我小一届的华五走火入魔,修为尽失,变成白痴……我不该设计离间展之平与萧月儿的感情……”

周士诚一边梆梆磕头,一边痛哭流涕的忏悔,一一坦白他此生所做的各种阴暗勾当。

沈浪听得直皱眉头,感觉此人简直从头到脚都写满了“人渣”二字。

此人所行之恶,除了谋杀他沈浪这一桩之外,其它恶事都是没人蛊惑,全是他自己出于种种私心恶意所为。

这种本心就已坏透的人渣,就该人道毁灭。

不过暂时还得让他活着,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又唱了一刻钟的经,直到确信周士诚短时间内无法摆脱“渡人咒”影响,沈浪方才停下唱经施咒,缓缓开口:

“那廖逊是什么来头?”

周士诚流着泪答道:

“他是宫里的太监,说是在宫中犯了错,给人拿住把柄,赶出皇宫,打发到道院看大门。”

沈浪又问:

“我在黑市被悬赏十万银元之事,是廖逊告诉你的?”

周士诚点头:

“不错。我毕竟是道院学子,很少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对黑市并不了解,若不是廖逊告知我此事,我真不知道师弟你居然被挂了十万悬赏。”

“除了你和廖逊之外,还有谁参与了此次合谋?”

“廖逊还找了个叫‘丁浩’的杀手,五品武功,擅长剑术。”

“你见过那个丁浩么?”

“前几天去泰翼山踩点,找合适的动手地点时已经见过了。确实是五品大成的武者,带着一口厚脊重剑,不过没见他用剑,倒是露了一手掌法,掌力可遥击九丈,威力不小……”

“廖逊的实力又如何?”

“当是四品前期,也是擅长剑术,用一口剑身狭窄轻薄的三尺细剑,他身法诡谲、剑走偏锋快如闪电……”

“他那口三尺细剑,可是能承载真气的四品神兵?”

“并非神兵,只是一口普通的百锻钢剑。”

“你们打算在泰翼山何处动手?”

“一座有莽牯朱蛤出没的山涧之中,方便毁尸灭迹。”

听周士诚一五一十说完他们的行动计划,沈浪一手环抱胸口,一手托着下巴,暗自沉吟。

他现在已不是孤家寡人,而是有组织、有靠山的人物。

因此听了此事,他首先冒出来的念头,就是将周士诚扭送至神捕堂,找燕天鹰汇报。

可是转念一想,之前还曾对燕天鹰夸口,要拿“十万悬赏”作磨刀石磨砺自己,如今才遇上这么一点小事,就要去找大家长……

“廖逊是个公公,那就是皇帝的人喽。姓廖的要杀我,肯定不是为了悬赏。就周士诚这个傻子不明真相,还真以为廖公公要与他合谋十万银元……

“唔,廖公公身为皇帝的人,都不能大张旗鼓、正大光明杀我,要暗挫挫搞这么多弯弯绕绕,说明燕大人的威慑很给力……”

既然燕天鹰已经为他扛下了部分压力,让皇帝不能为所欲为,甚至都不能派出太强的高手,那剩下的这点压力,就该他自己来扛。

在神捕堂做事,本来就要遭遇无数危险,怎能事事都去麻烦燕天鹰这个大家长?

说起来,之前蛛母事件欠下的大人情,他都还没有报答一二呢。

想到这里,沈浪作出决断:

“既如此,那咱们便继续出城,去会一会那廖逊与丁浩。”

周士诚此时还在“渡人咒”持续影响之下,唯沈浪马首是瞻,当即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于是接下来,周士诚整理了一番衣裳,又施了个治疗法术,将自己磕出一个青肿大包的额头治好,便与沈浪出了宅子,重新上马,出了兴业坊,往北大门方向行去。

出了京城北大门,迎面仍然是鳞次栉比的房屋楼舍,各种商铺、酒馆、青楼、赌档应有尽有。路上的车马行人也是川流不息,十分热闹繁华。

不过相比城中,外边这些由百姓自发形成的街市,就有些缺乏规划。

街道并非横平竖直的棋盘状,而是弯弯曲曲,大道连小巷,小巷接着大道。

有些地方更是迷宫也似,外地人初来乍到,没人带路大概率会迷路。

不过外廓市井乱是乱了点,但又别有一种繁华生机,处处都是鲜活的市井红尘气息。

沈浪与周士诚策马走了好一阵,才渐渐离开人烟稠密之处,来到了相对清冷的郊区。之后又放马飞驰三十多里,这才来到了“泰翼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