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看着汐言那不死心的表情安德瓦利只是叹气继续解释到：
“银河网道的星门是通过重力系统暴力切断空间连续性以达到‘转移’的目的，强行运行单个星门只会让翘曲空间失控，巨大的重力炸弹会将目标星系直接炸的一团乱……到时候恒星爆发，气态星系被吹散，普通星体偏离轨道……发生什么我都不奇怪。
目标信息可是存在一颗贵重的，适宜人类生存的类地行星……你可上点心吧。”
“那我问一下……你所谓的用曲速‘爬’过去，得爬多久？”
对于汐言的疑问，安德瓦利难得的用手撑住下巴眼神放空，但从这家伙不断眨着眼好像在计算什么的样子，汐言胃疼的躬起腰摆了摆手。
“算了……知道你用的是在三维世界中翘曲空间进行‘超光速’移动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当年人类得亏的从太阳系里憋出来了。
强行用重力撕裂空间，这和因为自己跑不快于是抽鞭子让世界自己跑有啥区别……”
叹了口气，随后汐言脸上又带起了笑容，伴随着安德瓦利共享的银河网络星图在周围展开，汐言很快锁定了星门对面的目标点。
“这种时候就应该问问神奇的魔法了~我这边的记录中可是有明确说过的哦，灵能可是能通过使用者刻意打断空间的连续性的哦~”
看着汐言又在显摆曾经银河帝国已经得出结论的东西，安德瓦利也不揭发她，金发的魔女小姐只是笑笑随后问道：
“是啊，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可以通过灵能完成跃迁咯，就像这样。”
悄无声息的消失，悄无声息的来到安德瓦利身后，已经和对方很熟稔的汐言伸手拍了拍金发魔女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自得，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消失时对方惊恐的表情。
“怎么样~之前我在地球的时候无意间达成过一次，但那是意外不能算数的。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现在我的集中力已经可以很自然的……”
“不行——！”
友人忽然一把抓住自己搭载她肩头的手腕，剧烈的情绪配合灵能波动让汐言瞬间好像看见了‘大海’。这个直到现在依旧掌握着地球深海的魔女此刻仿佛看见了曾经仇敌一样的眼神吓了汐言一跳。
而随后安德瓦利似乎也察觉了不妥，魔女小姐放开了将汐言被灵能灼烧碳化的手腕，并低下头一言不发的为汐言完成了治疗。
对于灰之魔女来说，区区灵能引起的高温损伤并不算什么，哪怕放着不管以灰风的体质大概五分钟就能修复完毕，从安德瓦利还愿意帮自己修补伤势的状况看，她显然只是情绪失控。
“但是，就算是朋友，忽然反应这么大，怎么也得给我一个说法吧……我可是准备重现你同胞的强大哦？”
“……真的，不是重现那份终末么……”
再次叹了口气，确认眼前屑魔女的手腕修复完毕后，安德瓦利重现抬起头看向汐言的眼睛。
“我能告诉你的只有……灵能跃迁无比危险这么一个事实。你能使用灵能，应该也有所察觉才对，这个宇宙并不只是物质的宇宙，精神……或者说灵能的维度，我们超然物外力量的来源……那片‘天幕’，也是真实存在的。”
“嗯哼……然后呢？”
看着眼前这个白毛依旧不把自己的警告当回事，安德瓦利眼角抽搐的当场就想拂袖而去。
但一想到眼前这人就是这一世代地球的引领者，并且还是一位不朽的灵能使用者，放着不管只会让她一头撞击那片危险的天幕，那些可怕的灵能化身有极大可能顺着这个小笨蛋找到地球……物资已经耗尽的太阳系显然经不起那群灵能蝗虫祸害，所以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灵能跃迁打断的并不仅仅是三维世界的空间连续性，这一举动在灵能天幕的涟漪有概率吸引到灵能世界的原住民。
曾经我的同胞们将他们赶回了灵能世界，但现在的地球已经没有那种力量了……而且天幕背后还有更恐怖的东西……
你在三维世界中可以随意自称‘魔女’，将世界随心所欲的揉捏。但这种事天幕中的虫子也能做到，你在那里最多算个虫子，不想被哪飞出来的鸟吃了你就给我老实一点……明白么？！”
感受着安德瓦利双手捏住自己肩膀用力的微痛，汐言摆出了某个同样是旅者家伙的思考姿势：
“唔……我逐渐理解一切……”
“你……”
在安德瓦利再次重申她所说事情的重要性时，灰之魔女重新带上了笑容：
“天幕的事情我确实有所感觉，你说的‘蝗虫’我大概也能猜到是一些什么东西，原本我认为以‘个人’的质量进行跃迁，那细小的痕迹应该会将危险发生的概率降到最低……看来这是我一厢情愿。
嗯，我认错，所以不要再这么捏着我了，以后我能不用这个我就不用它，真的，如果你不信的话我还能发个誓。”
“……不，发誓什么的就不用了……另外这是你自己的灵能，只要不是带着旗舰在宇宙乱跳，只有一个人的情况该跳就跳吧……你的感觉其实没错，只是一个人的话，大概是不会变成位面入侵那种情况的。
我感觉我变成了嘱咐家里孩子不要横穿马路的愚蠢家长，而你会变成被黑色高级轿车撞死在路边的倒霉孩子么？”
“显然这定不可能~”
汐言窃笑着牵起安德瓦利的手晃了晃，对于这位地球守墓人，汐言还是十分敬重且尽可能保持亲切的。
毕竟……普通人在灵能者面前连思想都无法加密，就更不用说站在其对面成为朋友。汐言可以看出来她甚至连自己的造物都在刻意远离，如果连自己这个灵能者也远离对方的话，那也太悲哀了。
“那么，汐言你们准备开几倍翘曲前往目的地？终端机虽然变成黑洞了，但作为引力弹弓还是没问题的……”
“嘛，我们还有别的超光速方法啦~别这么看我，不是灵能，是超空间航法（Hyperspace）……资料我们已经总结好上传战术网络了，你看一看？”
没有理会汐言那撒娇一样的语气，安德瓦利点开了灰风发来的最新文件，大致看了一下序言。
“……通过恒星系原本存在的超空间航道进行超光速航行？这不完全是假想内容么？”
“但我们来的时候用的就是超空间航法啊，甚至用的还是伊芙的单兵超空间设备……想当初她为了把我和其他几人带出来付出了整整二十公斤的汐水晶质量呢。
这还只是带几个人的花费，天知道以战舰为目标启用超空间引擎消费比得夸张到什么程度。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建造虫洞发生器进行质量投送，但现在的太阳系连建个空间站都这么难，在想办法利用那个黑洞前，姑且就用超空间航法讲究一下吧。
反正只要修好星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么。”
看着汐言带上她那个装饰意义大于实用意义的粉色缎带魔女帽准备离开，安德瓦利虽然依旧不明白超空间航法玩意究竟是个什么原理，但既然能用……那除了用还能怎么办呢。
她没法强迫灰风仿造当年的人类用曲速去重新走一遍银河网道的建立过程，就像现在地球的状况，这个星系也没办法再支持一个种族以那种低效的方式走上银河的大舞台一样。
身为‘余孽’的她能做的只有劝诫……而该说的，她应该也都说了。
至于灰风到底能走多远，这已经和安德瓦利无关。
但金发的魔女小姐看着那向远处属于祈的小飞船飘去的背影还是喊了一句：
“你的纳米机械特征样本，记得留一份在终端机……”
“啊？”
“这样的话，就算你真的在外面死掉了，终端机也会根据你在天幕的灵能记录将你最后的状态重造出来……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个保险。”
看着对方说完就走，好像这句话会让她很害羞一样的姿态，汐言的笑容依旧，只是眼神中满是怜悯。
“……魔女，在天幕只能算虫子么……到底得是多惨痛的代价才会让你自谦成这样啊……”
摇摇头，汐言不再去理会在她看来如同一片漆黑死海的安德瓦利，她的征程还在那片星辰大海。
“祈，通知灰风们开会……另外将星门状态和我的计划通知人类，他们的工期时长可以再加长一些。
超空间航法不是他们的科技水平可以碰的东西，身为地球的继承者，就老老实实走地球的科技线吧，别再被我们带歪了。”
【什么带歪？阿汐你忽然发通知要开会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眼前屏幕中全数上线的灰风管理层，汐言扯了扯帽子，灰之魔女的笑容今天依旧灿烂。
“各位，星门的故障比想象中还麻烦一些……接下来我们要用超空间航法前往目标地点进行先行侦查，并对那一边的星门进行修复工作……差不多就是这样，开始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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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t 海雾弥漫的深空之花 : 第46章046 新的旅行
【先行侦查】
指汐言受不了继续成天盯着黑洞流鼻血的遭罪日子，想要甩开其他人先行开溜去享受拥有丰厚物质资源随性生活的另一种说法。
而对于汐言想要偷跑的做法，伊芙是持反对意见的。
按照伊芙的说法，既然明知道银河可能充斥危险，并且随时会有危机上前堵门，那么目前最应该做的应该是做好地球的保卫工作，而不是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样打开门，像危险深邃的宇宙随意探望。
这种壮大自身的意图毫无疑问是灰风目前的主流思想，如果可以的话汐言也想在家里吃火锅喝可乐然后爆出一大堆舰队去把那些敢找地球麻烦的家伙们的脑袋砍下来。
但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摆在大家的眼前……那就是地球周围其实没什么容易开采的矿物这回事。
整个星系绝大部分质量都在终端机暴走诱发的黑洞里，从吸积盘小偷小摸出来一些质量已经是不朽灵能者的优待，而想要大范围开采就不得不面对一个很麻烦的问题——时间膨胀。
根据相对论，靠近质量越大的物体周围时间越慢。
若以黑洞外的地球为观察者视角，工程船越靠近黑洞视界，其‘行动’的进程就会愈加放缓。直至飞船接触视界，并在外界看来变为完全静止……至此，想在‘有生之年’完成开发显然变成了不可能。
而在工程船的眼中，随着她越加接近黑洞视界，外界的一切速度都会变快起来。
外界对自己的固定联络会从一天一次逐渐变成一天两次、三次……命令行增加的背后将是自身‘延迟’增大的客观反应，而无论对于人类还是海雾，哪怕是灰风也没人想体会自己和世界脱节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灰风掌握着超重力材料的利用手段，甚至将简并态物质按到了战舰当做重力源控制器，却没有办法对终端机动手的原因。
毕竟能劈柴烧饭也不一定能拿森林大火怎么样，量变与质变的性质变化永远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
如果不想体验‘XX永远停止了思考’，那么在有办法处理时间膨胀前对黑洞最好的开发方法就是敬而远之。
至少目前通过宇宙舰拖拽吸积盘残骸也足够灰风建设空间站，汐言甚至还以这种手段将星门重新修缮了一番……
不知道这种场景在安德瓦利看来会不会心情复杂，一群掌握着支配自然之理的灰风以无比原始的方式修理了曾经远古遗留造物。
换成灰风的视角大概就是埃及人拿着打火机给遗留的黑曜石金字塔上点了个火，随后这个金字塔忽然变成了地狱门一样的惊悚画面。
而为了说服伊芙同意自己出门，汐言和一众灰风模拟了伊芙固守终端机的策略……而结果是就算无视了质量不足的大问题，静态防御的能量消耗也不是目前灰风可以玩得转的。
因为黑洞本身并不会像恒星那样向外投送波长，地球还能有白天黑夜全靠吸积盘被黑洞引力场压缩激发电磁辐射进行加热和照明。
而这些拟态阳光全是安德瓦利在地球大气外‘天幕’的功劳，甚至安德瓦利还需要额外布置引力子反应堆来为天幕充能，否则地球生态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好。
而就在这样贫瘠的星系，失去了恒星这一主要能量供应者……静态防御的能量来源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地球。
而区区一颗行星又能带来多少能量……除非现在灰风立刻着手将自己的聚变反应堆系统升级为反物质泯灭能量体系，但如此一来大家又要面对本星系物质匮乏，高能工厂建无可建的窘境。
不需要汐言特意的去‘预言’，哪怕是人类都知道，赖在这个星系只有死路一条……对于灰风来说，从这个死寂的‘墓碑’出去势在必行。
但对于这个状况，伊芙心中多少有些不满，因为现在汐言不得不冒险出发的状况很大一部分是安德瓦利那个家伙半强迫的结果。
大家都知道安德瓦利肯定隐瞒了不少东西，至少连灰风都能从超重构装体的应用上琢磨出几种限于本星系可用质量不足的黑洞开发方法……以超重力科技立足的银河帝国遗民怎么可能对黑洞束手无策。
更何况现在那个黑洞现在就无视着相对论对灰风们发送着哭泣的哀鸣，不管怎么说，她一定拥有忽略……至少是排除时间膨胀影响的方法。
但，灰风毕竟是外来者……
汐言并不想对那位在众人满怀不安时接受自己一行，对自己说‘你们可以在这里生活’的人展现强迫的姿态。
灰风不是殖民者，印第安人的悲剧，文明历史的悲剧只出现一次就够了。
虽然人类有着从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的毛病，但灰风……至少现在汐言有着对灰风这一组织的绝对控制权。
所以那种悲哀的事情现在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而在灰风内部，在经过一番摆事实讲道理的过程后，伊芙被迫接受大家终将离开终端机星系的现实，灰风开始准备前往目标地点。
很幸运，终端机有着与目标星系的直连超空间航道，汐言并不需要进行转车之类的操作就可以直接抵达那个安德瓦利口中无比富庶的殖民地。
但坏消息是……以目前灰风的汐水晶存量，恐怕无法支持……哪怕是护卫舰级别的超空间跃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