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关键字确认，无法链接网络……正在进行离线人脸识别查询……”
看着围绕着自己身边不断散发光污染的预知接口，汐言还在想能查出东西就见鬼了的时候，这沙雕AI还欢呼了一下：
“查到了~请问您是维多利加·伊蕾娜·汐言么？”
汐言惊讶的动作让AI小姐再次发出了肯定的欢呼声，而随后对方的话让汐言彻底变成了死鱼眼：
“已确认您的相关联的银行账户，您在亚洲银行总计资产为六百四十八元六角五分，目前已经全部冻结！~”
“……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么？”
“另外您还是地球防卫军特等通缉状态，本机已依照您的安全等级通知地球防卫军特战课、地球防卫军陆军以及联合国宇宙军，请……”
啪的一声拔掉了这个神经病AI的所有连线，魔女小姐有些神经衰弱的看了看依旧仿佛睡美人一样，但本质是个僵硬机械的AI……
转身离开。
7th 群星闪耀的末日回响 : 第396章395 灰色的坟场
“地球防卫军正在为您导航，目标——中央数据库！目前正处于交通高峰期，请注意往来车辆，若发现军用车道机甲运输以及战车机动请优先避让。EDF的职责就是保护市民的生命安全，也请市民配合我军政策，目前参军还将享受年金补贴哦~”
略带电流的开朗少女音从法术手环中发出，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城市里。
是的，汐言最后还是把这个AI带上了。
毕竟就算是灰之魔女，也没办法很轻松的找到据说是在数十层地下的数据中心。
毕竟……就连街道门派以及一切可以当做参考的东西全部消失的现在，想要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寻找中央数据库的行为就变成了类似从藏宝图上挖宝藏一样的碰运气行为。
而为了就减重考虑……当然也有可能是报复，汐言只携带了还算完好的脑部主板和量子通讯器……
乱七八糟的插件统统用自己手头能立刻用上的东西做替代，而最后得到的，是一个会用可爱声线绕着自己飞行的无人机。
当然汐言在做完后也觉得自己好像报复……拆解的有点过分，于是给她又加上了一个投影功能。
现在汐言的向导AI小姐可以在无人机平稳飞行时以有质量投影存在。
因为无人机的电池输出能力堪忧，也就不要指望那种薄弱的有质量投影能做出什么实质行动了。
不过AI小姐到是很高兴的样子，因为有质量投影加上预知接口就可以完全模拟复原她原本机体的所有独立功能。
于是在破败的建筑中，浑身散发着微微的白光，满脸带着笑容的黑发女仆小姐此刻以灿烂的笑容向汐言介绍她引以自豪的家乡：
“很抱歉，因为政府大楼能源异常，电梯无法使用。请客人您从消防楼梯连接的安全通道离开……”
“你说的安全通道，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那片空间么？”
满脸笑容推开消防门的女仆小姐顺着汐言指向的方向看去，狂风顺着巨大的空洞挖去的建筑一部分……带着哨音涌入门内。
忽如其来的风吹让少女们的发梢与裙摆随风飘荡，而就这样呆滞了大概三秒，女仆小姐表情不变的说道：
“请放心，地球防卫军总部为了对抗可能的高强度作战，其建筑内有多条撤离路……”
“没有那个必要，直接顺着这里下去吧。”
看了眼好像是什么东西扑上来从外部扒拉开的钢筋混泥土痕迹，汐言没去管它，确认眼下这个洞直通外界后，魔女小姐直接跳了除去。
“请等……客人您在做什么危险举动啊！”
女仆小姐一边这么说一边也毫无顾忌的跟着跳了下来……明明只是个有质量投影，但却灵巧的凭借无人机的加速功能先一步从背后抱住了自由落体的灰之魔女。
但是看着她努力的驱动那个无人机希望延缓坠落速度，汐言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比较好。
“正在调用反重力装备集……错误……调用喷射组件……错误……开始计算新机体跌落地面缓冲姿态……错误……很抱歉客人，我似乎无法挽回您如此随意放弃的生命……在这坠落前的最后五秒中内，您还有什么遗言么？我会尽可能让您摔的不那么难看……”
“……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判断一下我们双方的作用力关系？还有，你的本体是个无人机，八轴自动平衡带一百米防摔，所以能不能别这么自来熟的抱到我的身上来？”
“但EDF的职责就是保护市民的生命安全……确认到坠落速度降低至安全范围……好吧，您确实看起来摔不死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汐言的错觉，这个屑AI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可惜？
阿汐就当做是自己在EDF的通缉令让她有些巴不得自己就地暴毙，但这种小事无所谓了。
将虽然等身大但只有一个手办重量的女仆放到地上，甩了甩鞋子紧一紧背带，确认单肩包里装着的各种装备没有在刚刚的跳楼环节中遗失……毕竟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这次‘旅行’汐言还是有携带足量装备的。
“好好干你的导航，别再给我弄什么花活了……你还记得我要去哪吧。”
“确认导航任务，目标……中央数据库……正在获取目前所处位置，请稍候。”
说着，AI女仆满脸迷茫的看向周围，而汐言只是分辨了个大概的方向就开始迈出步伐。
最顶层的雪花因为破损的天顶时有时无的飘落堆积……灰白色的雪在五颜六色的残骸上成为小巧的顶盖，温柔的抚平了钢筋混凝土残骸裸露的狰狞。
不知什么时候AI女仆跟上了汐言的脚步，之前还满脸迷惑的她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里是行政街区，EDF的总部所在，我们的手边就是当前行政区责任法院。首批由AI以及人类混合执法的单位最初就在这里试验，在地球防卫军中央主机的强大算力加持下，法院的民事以及刑事案件审核以及相关法律参考效率将增加至少百分之八千。”
看向女仆小姐指向的地方，那里除了一堆大约六米高的雪堆以外什么都没有。
汐言不理会，继续向前。
“不过客人看起来似乎对我国法理并不感兴趣……那么这个方向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走出行政区域后，便是当前街区最大的商业卖场。因为使用了十八年前最先进的粒子投影技术，无论任何天气，即便在这里也能看见华丽的投影剧目哦~”
说的好像是真的有投影在天空播放一样，明明两人现在正在雪地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而不看路仰头傻笑的结果自然是高举着法式军礼迎头摔在地上。
这是基础的物理规律，即便是有质量投影也无法改变。
本来听见身后bang的一声，汐言还有些担心对方已经坏掉的逻辑思考模块会不会因为有质量投影的破损而进一步受到影响。
但是在回头后，魔女小姐看见的是在雪地上砸出了个人形痕迹，依旧带着傻乎乎的笑容的女仆……她似乎对汐言的回头会错了意。
“啊~您是对投影剧目……”
“没兴趣。”
“诶？但是再有三……”
“三？”
“二~”
“……”
“一！”
一尘不染的女仆小姐以鸭子坐的姿势坐在灰色的雪地中，一尘不染带着微光的旧时代幽灵开朗的笑着高举着双手，口述着过往城区中热闹非凡的景象。
“本本本日的投影剧目是《暴风一号》，看啊~无畏的战士们正迎面向巨大化的昆虫军队发起进攻，这是人类与自然争夺生存权利之战……本片是讲述EDF个人一等功、团体一等功、卓越服役勋章、环球护卫勋章以及众多荣誉的获得者以及其小队的作战故事！
“因为由EDF赞助播出，无论政治权利如何都可以支付原本百分之十的票价观看~即便是客人您也可以只用付出三百块就能观看这一使用最新粒子投影技术制作的投影剧目哦……只用花一杯可乐的钱就可以享受整整六小时上下三集的绝美视听体验，快……诶诶诶诶，快等等我！”
没有理会AI女仆那悲凉的推销，汐言只是快步离开之前两人所在的区域。
刚刚AI女仆摔倒的地方似乎是因为震动脚下的雪层先后滑落，好在那个笨蛋一直仰着头介绍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她……似乎并没有看见自己身旁雪堆下的东西。
那是一台只有底盘，车体正面带着融化后再凝固痕迹的战车底盘，上面EDF字样的涂漆还能勉强分辨……而在周边，则是数件重型外骨骼。
虽然汐言很想安慰自己那只是被抛弃的装备，但是其中有不少只有半件的样子。
全金属的框架或是熔融或是被暴力形变……如果它是在使用中变成这样，那么它的使用者是什么模样？
既然需要这样的装备，那么一定是非改造人在进行战斗吧……但这里是战败现场的话，那么这里的尸体又去了哪里？
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或大或小的雪堆，以及各种无规律起伏的雪地，汐言环抱臂膀希望能减少那刺入灵魂的寒意……连脚步都轻了许多。
但随即汐言又反应了过来……自己不想看就不想看，为什么要担心那个智障AI有没有看见……或许让她真正确认目前世界的状态才能更好的让这个AI帮助自己确认EDF的毁灭经过呢？
虽然这么思考着，但汐言直到女仆小姐追上来也没有回头，或是让对方回头看的意思。
会将一直机械执行过往命令的AI当成知性生命看待……大概汐言自己本身也有什么大病。
对方看行动模式大概率只是个由算法养成得来的AI助手，并没有正电子人格这种‘硬件’的她，是无法真正像人类那样明白喜怒哀乐的。
毕竟硬件上就不支持这种功能。
但……人类终究是会因为同类的死而产生同理心的东西。
听着那个人工智障一口一个‘客人客人’的叫着，汐言或许多少有点将其当做人类来看待了。
明明自己都不需要对方予以正确的回应……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寄托感情而已。
人类这种东西，明明讨厌的时候讨厌的要死，EDF那些家伙自己才懒得管到底死因为何……这样的话汐言也自己给自己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但汐言大概率依旧是喜欢人类的。
灰之魔女确实喜欢着智障AI女仆热情介绍中描述的一切……电影也好，英雄也好，可以买到各种东西的商圈也好，所谓饱受欢迎的美食城也好。
汐言都很喜欢。
只是，这里并没有那种东西……或者说，它们已经消失了。
现在留在这里的是在呼啸寒风中有着严重垮塌危险的楼房，被雪遮掩但是稍不注意就会让人得破伤风的钢筋。
军队的装备车辆残骸隔三差五就能看见，被雪和灰尘揉和的泥泞填满缝隙的枪械不知道有没有完成使命被随手丢在了地上。
脚下老化的水泥天知道会不会垮塌，汐言只当它还没老化，于是用灵能拎起自己，和体重实质只有六百克的女仆小姐步履其上。
期间两人走过一段刚刚好垮塌，但两人都装作无事发生的道路……
灰之魔女可以飞，本体是无人机的女仆也可以飞，这本身没什么毛病……但是虚空踏步前进的同时还听着智障女仆在一旁面部改色的开朗介绍周围居民区那全球首屈一指的治安，并推荐周围小区的房产……这着实只能让人觉得自己好似不在阳间。
俗话说得好，整活可以接地气，但是不能接地府……汐言现在只觉得这位女仆小姐怕不是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人间还阳，整的周围阴气阵阵。
两人一路走她就一路说……偏偏市区周围雪层以下都是让汐言难以启齿的残骸和无语凝噎的战场遗迹。
但相比较于让对方看见那种可能会让她死机的东西，或许就这样让她将注意力保持在自己身上也好。
赞颂灰之魔女的仁慈吧，你这个人工智障！
于是，就这样快速的越过了政府区、一个商业区以及大部分居民区……汐言和智障女仆走到了一处豁然开朗的地方。
原本混乱的风向此刻忽然被理顺，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海洋特有的咸腥。
如果现在是晴天，那么眼下这片水面必定波光粼粼……
海洋……虽然从目前的海拔判断基本可以断定是人工湖或者人工海，但从周围月牙一般的巨大沙滩来看，这里本应该是一处度假胜地。
然而就是这样依托在城市外道路旁的海洋，如今看着却是实打实的坟场。
稀奇古怪的巨大骨骼在沙滩上堆积成山，在城市里隔三差五破损的战车装备残骸这里遍地都是……让汐言最觉得头皮发麻的是，在那些骨骼中，有不少能看出蚂蚁以及蜘蛛等昆虫的形状。
但是……昆虫会有超过六米……乃至于十几米的身长身高么？
即便只是尸骸，即便知道调查过后能知晓更多的关于EDF消亡的真相……但这一刻，汐言确实有了些许抗拒之心。
“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