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差不多吧，虽然事实的真相可能会让大家感到诧异也说不定，毕竟灰风和人类是从生理上完全不同的生命。”
如此进行解释的琴乃意外的用了一毫秒去思考没有派遣任务的机械女仆们身体都处于装箱状态到底算不算‘活人’。
毕竟她们也并不像海雾会长期持有实体，除去K400那样拥有固定职称的管理层，机械女仆平时都是在网络中待机提供计算力，居住在属于自己的内存中依照自己的喜好在网络中畅游，没事就在内存里模拟现实中的‘物品’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
只有在派遣任务时，机械女仆们才会按照系统的分配，‘下载’到相对应的三维实体中去。
很难说女仆们到底是喜欢虚拟世界中可以随意拥有一切的乌托邦生活，还是实体世界中切实的传感器感受。
但因为灰风实际上没有需求时提倡大家‘省电’以及‘节省易耗损零件’的广播，绝大多数机械女仆的‘素体’都以‘物品’的形式进行着‘最小尺寸装箱’的居住生活。
不然401的乘员们没准真的可以看见灰风基地中人满为患的样子。
只有伊芙知道灰风矩阵中有多少亿的机械女仆保持着活动，如果不进行这样的装箱生活，那么把她们散到全世界恐怕就真的没有人类什么事了。
“我们到了，这里是灰风的咖啡厅，你们可以看做是‘食堂’或者类似的地方，食物虽然含有纳米物质成分，但请放心，这是人类也可以食用的产品。
接下来请稍作等待，灰风委员会所属委员，人联区域联络人秋枫阁下还有七分二十八秒即可抵达……”
看着千早群像那死死盯着自己的表情，琴乃最终没忍心直接转身离开。
在心理叹了口气后，保持着和某魔女一模一样的营业用笑容，扎着单马尾的女孩继续说道：
“当然，如果有什么不是那么重要的问题，也可以直接问我。”
“那……”
见琴乃如此反应，沉默良久的群像下意识就想问‘你究竟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但这个问题对方显然已经在一开始就做出了说明，后面日向和高雄又仿佛是在说其他事情实际在提醒自己的强调了两遍琴乃那‘海雾总旗舰’的身份。
群像心底那句‘我们究竟能否回到过去’最终是没能问出来。
她不是她，她也不希望自己把她当做她……天羽琴乃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两人终究是错过了。
如此，青年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烦闷，鼻子里酸酸的眼前有些模糊，稍稍眨了眨眼让视线重归清明，随后在女孩面前，青年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那……请允许我表达对灰风各位的感谢……什么都好……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么？”
“舰长？”
“喂喂……”
忽略了高雄和日向那又在提醒自己对方身份的姿态，青年脸上的表情已经十分自然，那笑容中没有一丝阴霾。
“毕竟无功不受禄，那么一大批纳米物质，苍蓝钢铁必须有所回应……可惜的是我们并不具备和贵方同等的实力，而状况糟糕的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回馈的，所以如果有我们能帮上什么忙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尽管吩咐？什么都行么？”
“是的，什么都行。”
看着女孩如同自己记忆中一样露出小小的惊讶表情，青年心中酸楚更甚，但随后……千早群像愣在了原地。
“那么，我们要她。”
看着呆滞的群像，琴乃依旧保持笑容，不过女孩的手指则在众人‘你有病吧’的表情中指向了四月一日伊织。
就连伊织自己也十分惊讶，刚刚从舰上下来，头没梳脸没洗只穿着工装背心还带着维修工具的她怎么忽然就被灰风看上了？
这是什么灰姑娘片场么？
“啊？”
“什么？”
“等等，这不合理。”
“前总旗舰阁下，请不要戏弄我们好么？”
……
看着一群人乱作一团，琴乃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后拍了拍手：
“不，并不是戏弄……事实上灰风委员会对于四月一日君有着相当不错的评价，灰之魔女阁下曾经吩咐我，说有可能的话可以试着邀请您来灰风工程部任职……”
“可以么——？！”
看着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的伊织，这回轮到千早群像嘴角抽搐了。
然而似乎是还觉得现场不够混乱，橿原杏平还特别凑上来一些问道：
“那我呢？！我有被赋予什么特殊评价么？”
“橿原君是技术学院中名词靠前的优秀学员，一位还算不错的火力官。”
“……就这？”
看着橿原杏平又凑过来了一点，琴乃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
“是的，这个评价低于八月一日君与群像齐平……在灰风中已经是难得正面的评价了。”
“听你这么说……还有负面的？”
对于如此明显的试探，琴乃只是歪了歪头，某个然然酱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对于人类的负面评价那可多了，说起来能碎碎念上三天都说不完的。
“琴乃别闹了……”
捏了捏鼻梁嘴角满是苦笑，群像发现自己面对这个女人时会被戏耍似乎已经是定番：
“说点正经的吧。”
“正经的……那么，确实有……”
见琴乃正经了起来，苍蓝钢铁的成员们也都正身坐好。
只见海雾的前总旗舰，千早群像曾经的单恋之人如此一字一顿的说道：
“苍蓝钢铁，为了能让人类能够更好的发展，请你们……解散吧。”
PS：因为吃了超辣的牛肉干……晚上窜厕所的次数有点多……时间晚了点，抱歉……最后一段有重复的请右上角三点按钮刷新本章……
PS2：真的十分抱歉。
1st 海雾弥漫的深空之花 : 第44章044 逐风者
在琴乃说出那句话后，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沉重起来。
仿佛这句话本身就有着让人痛苦的神秘力量，苍蓝钢铁的成员们瞬间一同露出了如同溺水一般的痛苦表情。
一旁打开了蛋壳，坐在自己的悬浮机上阅览灰风公开情报的日向瞥了瞥嘴一副如她所料的态度，而之前一直围绕着群像叽叽歪歪的高雄此刻也面无表情的安静了下来。
有着蓝色长发的海雾女孩抿着嘴唇，眼中浮现出点点星光，那是海雾纳米核心进入战斗状态启动HUD的表现。
如果说一开始这位海雾前总旗舰因为相貌和自家舰长有着斩不断的缘还在她的容忍范围内，但解散苍蓝钢铁？让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舰长离自己而去？
“这种事我不接——！”
话没说完，猛地站起的高雄动作忽然呆滞在原地，数道蓝色的圆形波图以高雄为中心向外展开。
对于海雾稍微有些研究的伊织可以大致分辨出光波图形内的几种含义，其中高雄的内存在几个毫秒内忽然被占用到了一个极高水平……大量冗余信息让高雄不得不使用可视图标确定自己的状态。
而就在这个瞬间，首先是心智模型与战舰之间的联系被切断，火控系统内塞满了相互冲突的无效信息，武器系统也随之瘫痪。
纳米核心与构成人形的纳米物质同步率逐渐下降，心智模型也无法行动，最终连同思考都不被允许，高雄整个人就这样呆滞在原地。
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总共运行了大约三万个进程，量子计算中心只用了三毫秒的时间就让一名海雾停下了思考。
如果琴乃带有一些恶意的话，那么现在高雄的人格文件大概已经变成了其他什么人也说不定。
但……她不会这么做……因为在‘天羽琴乃’的记忆中，确实是有那么一个人，总喜欢因为群像的事情跑来和自己做一些口角之争……看来这个习惯在她‘重生’之后也没做出任何改变的样子。
这是不是说明‘人’的‘灵魂’是有着‘本性’这种东西存在呢？
就像然然酱的前身胡德，明明是由灰风一手包办的教育环境，但唯独那顽固的毛病犹如刻在骨子里怎么都改不掉。
如果汐言在这里的话，身为社会学研究负责人的她或许能以此为论点饶有兴趣的展开讨论，但琴乃不关心这个。
高雄失魂落魄被日向摁回沙发，之前还有说有笑的众人此刻脸上也都带上了阴霾，最后还是由千早群像苦笑着打破了这片尴尬。
“……为了全人类……原来我们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为人类的障碍了么？”
“这当然不是。”
虽然一度失去了身体控制权，但脸上满是惨白的高雄依旧用明亮的视线注视着自己的舰长。
“这个世界，没有比舰长更关心‘人类’的人类了……不然苍蓝钢铁也不会接受往美洲送货那么困难且在现在看来满是政治意味的任务了不是么？！”
“高雄……”
见高雄如此安抚过群像后，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日向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
“或许现在我们变成了人类的障碍，但这也是人类自己的排外性所导致的吧……
而和谐相处，不挡对方路的方法也有很多，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解散苍蓝钢铁这一条呢？因为这样最能让人类心安？”
说罢，似乎想起了好笑的事情，日向摘下了让她看起来有些滑稽的单片镜，原本成熟女性的知性魅力在此刻展露无疑。
“但事实上苍蓝钢铁并不是以人类为中心的存在，人类会怎么看待我们这并不重要。
现在的情况与其说现在是苍蓝钢铁变成了人类所警戒的对象，倒不如说世界格局已经不允许苍蓝钢铁游离在外了。
但这种事情什么时候变成了看人类社会脸色的情况了？难道不是以我们海雾的主观来决定事情将如何处理么？
而如果说这就是大和你的‘请求’，那么我只能说您实在是够坏心眼。”
对于日向的评价琴乃只是耸耸肩不可置否，随后她重新看向了整理好情绪的千早群像：
“如同日向所说，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大概能理解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回归人联……但你们的存在确实影响了接下来人联的计划。
现在人类三方还能忍受你们到处乱晃这是因为灰风还停留在地球，但灰风委员会已经下发文件，灰风全体离开地球只是时间问题。
以金刚为首的巡航舰队依旧是海军法典的部下，那位魔女对于地球有着绝对正统的法理宣称，而她们之后的任务则是驻守海雾的轨道电梯，人类大概率也不会为难她们……但你们要怎么办？”
听着琴乃的话，群像脑子里如同过电一般眉头一皱，他发现眼前这位曾经的同学，似乎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退路。
“所以……你要伊织去灰风供职……”
“是的，如此一来曾经的‘苍蓝钢铁’就能名正言顺的公开解散，伊欧娜也可以继续保持个体的自由……至于你们之后是变成‘苍蓝航线’还是‘苍青钢铁’就看群像你的选择了。
当然，如果不介意的话，除去伊织阁下，我这里另有一份工作可以给其他人。”
说着，伴随一道微光闪过，一个文件袋出现在众人身前。
看着文件袋上的中文汉字，群像不得不依靠汉字下方的假文注音才弄明白这份文件的由来。
“如你们所见，这是来自人联对灰风的一份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