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一年？五年？十年？五十年？
事实上在全世界的通力合作下，伴随着全世界新式工厂的三班倒，在五十亿人的共同努力下，地联总共只用了一个月就完成了六根轨道基址的铺设……
在这个过程中死去的人流出的血甚至可以将维多利亚湖尽数染红，理所当然人民对于轨道电梯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大。
举着‘反对地球联合暴政’的示威者每天都在增加，但是在三大联合下属媒体的集体发声中，旁观的人们更多开始期待轨道电梯带来的便捷。
尤其是欧洲、非洲区域电力免费这一条足以让那些抗议者闭嘴，加上财团给予的高额补偿，与建造工地荷枪实弹的地联士兵，那些抗议者也如同暖气房的雪人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在地联赶工天梯的过程中，三月兔和小翼也先后几次也来问过汐言是否要减缓自家天梯的建造速度，减少一下人类的压力。
到后面甚至连伊芙和K6都来问汐言关于灰风的出航安排，而关于是不是真的要在天梯完工后立即出发这一点，就连在各国检测汐水晶反应查看有无群友漏在哪里的机械女仆们都很关心。
而对于大家的疑问，灰之魔女这么回答：
“是的，到时我会立即出发。”
完全没有在意人类那边的意思，如同海军法典小姐所说，汐言对人类同胞的态度是彻头彻尾的‘放养派’。
提供科技也好，告知真相也好，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方便自己行动，甚至是自我满足和想看乐子的想法也不在少数，至于对方本身会变的如何下场则不在灰之魔女的思考范围之中。
说的难听一点汐言又会将那个‘我又不是你老妈’的爆论丢出，但事实上在接触了星系中唯一的‘天体’后，未成熟的魔女小姐开始感觉周围的一切都紧迫了起来。
黑暗未知之中有着什么危险的东西在靠近。而想要抵御那个东西，现在的灰风还远远不够格。
汐言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墓地中每拖延一天，死期就向自己靠近了一天。
为了对抗那终将到来的‘审判’，灰风需要更多的舰队，更多的指挥官，更多的资源，更多的空间与时间……
虽然‘灰之魔女’这个称呼更多是来自自己外貌的槽点，但汐言既然自诩如此，那这归根究底是众人给予的喜爱和肯定。
然而若灰之魔女无法保护灰风，就像是作者无法再写出有趣的故事，被抛弃……也就是迟早且理所当然的事情。
为了达成自己的存在意义，注视着远处的终端机的吸积盘，每天耳旁都萦绕着冤魂的汐言现在眼圈微红……
她已经带着祈在自家轨道电梯的同步轨道位置生活了整整一个月。
就连这个小房间一开始甚至是从L星门破损的外装甲上剥下来的一片，在被通过汐水晶同化后，小祈将自己的序列号注册到了这个装甲上。
随后女孩每天要做的功课除了照顾进行‘灵能修炼’汐，让自家灰之魔女看起来至少像个人以外，就是将这个用废弃装甲板重锻再造。
不断的驱使玛娜对这个已定型的装甲板进行同化然后再激活，随后将其锻造成看起来像是空间站的东西。
如果从内部往外看，整个房间满打满算只有十来个立方，除去两个睡袋和一些闹钟之类的小玩意以外，甚至连人类空间站的生活条件都不如。
但即使如此它也是未来轨道电梯空间站的基址，是需要灰之魔女本人亲自带人执行的重要工作……虽然看起来活好像都是祈做的。
但汐可没有摸鱼，她所做的工作比祈还要繁重的多，甚至相比于地球上一个月完工轨道电梯基座也不遑多让……她要和终端机黑洞争夺那些纳米物质的遗骸。
而对于每天都要和黑洞瞪视上整整一天，最后眼底全是会随着眨眼飞溅出去的拟态血液的自家Master，小祈也劝过很多次了。
“其实，这样的工作我觉得还是由大型器械……至少由那些整天闲到发霉的护卫舰们依托舰体收集会比较好。”
“然而安德瓦利那家伙说，类似这种恒星系内的物流工作，只需要三个和我同等级的灵能者就能保证一整个星系的物流运输……就算是我，也会有胜负心的。”
“那么Master有胜利么？”
听着自家姑娘的叹息，闭着眼睛的汐言回头露出一个美树沙耶加式四十五度回眸一笑。
与之同时一块漂浮在终端机外围，长轴大约在二十公里左右的金属残骸擦着两人居住的简易空间站呼啸而过。
最后在地球大气表面打了个‘水漂’后，巨大的残骸‘缓缓’飘向了执行自我修复程序的L星门。
随着它被星门引力捕获，它会被自动修复程序激活的纳米机械同化。就像是小祈现在每天所做的一样。
“喏，今天份的胜利！~”
刚说完，一张湿毛巾啪的一声拍到了汐言的脸上，刚刚制造出来的纯白色泽瞬间就被染上了红褐色的血迹。
感觉自己好像被自家孩子嫌弃了，汐言保持着后仰的姿势一声不吭的把脸擦干净。
之后拿着沾血的毛巾，从天幕之上向地球看去，虽然和开始架设二级常温超导体轨道的灰风轨道电梯相比，人类建造的轨道电梯还完全沉在地平线后方，但远处同样轨道位置的人联SSTO（单级入轨式航天飞机）则已经开始了同步空间站的建设。
其实就汐言的想法，想要蹭自己的车票，其实只要跟一个探索船通过轨道加速器就能完成这次紧张刺激的首次旅行。
但人类如此大费周章显然并不想只派遣一艘考察船了事。
而需要轨道电梯才能支持的物资投送量，除去拥有宇宙长期航行自持力的千米级战舰不做他想。
但……一艘合格的战舰……即使有财团买单，哪怕人联再给打个折也会无比肉疼吧。
所以汐觉得，相比于可以支持宇宙尺度巡航的战舰，人类更可能是想派遣一艘移民科考船。
借着自己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不自觉护航，让人类在星门对面……那个安德瓦利所说‘被害兽袭击’的殖民地打下侦查基础。
也亏得他们还能对自己有信心，明明在‘出发时间’上，汐自己也觉得自己严苛异常……
“嘛，或许这就是长得可爱的好处吧。”
看着忽略了人类已经无路可退的事实，将自己不得不被信赖的现状解释为‘可爱’，小祈觉得自家Master或许真的病的不清。
“Master……”
“哦哦~我知道的，工作还有很多我还不能休息是吧，继续继续~！”
PS：旁边：汐你也有加班的时候……
PS2：实际上汐每天都在加班……因为她的拖延症已经是无药可救的级别。
PS3：于是继续过度……下一章就回纳美岛看看吧。
PS4：稍微修改了一下通顺度之类的，大家可以刷新后再看……
1st 海雾弥漫的深空之花 : 第41章041 傲慢与偏见
在外界人类以即使灰之魔女也会感到头皮发麻的意志努力奋斗时，灰风们在本世界收获的新成员也全部拥有了三维实体。
从虚拟的网络来到现实，从咨询的模拟到实践的真知，各种意义上都还是孩子们的海雾们用手触摸海水，用脚丈量大地……
感受‘真实’，这是孩子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任务。
但是就在大部分的新生代海雾都聚集在建有娱乐设施的沙滩或者咖啡厅所在的水培农场时，依旧有那么几个特例会停在储存机房查看她所好奇的知识。
新生的她无法理解灰风们为什么要将这里称为‘图书馆’，明明灰风并没有从人类世界购入任何纸质书籍。
大容量固态硬盘以及接线式读取器组成的灰黑色森林将整片空间化作咨询的阵列，自然选择和与她同期的标枪两人侧身牵着手，挤在‘图书馆’外层装甲内存的维修管道中艰难的向尽头的物理接口前进。
因为一开始这里并没有给人通行的打算，所以就算是身材贫瘠的两个小女孩也前进的异常艰难。
“……然然酱，想查资料的话，我们去找地方坐着，然后通过网络接口不一样可以看么？”
听着标枪的抱怨，将一头金发随意的束起摆弄在肩头的自然选择只是偏头一眼就让紫发女孩瑟瑟发抖不再说话。
对于这个性格颇为懦弱到自己做什么反应都会觉得自己在让她闭嘴的青梅竹马，然然酱只能叹气着进行说明。
“当然是不一样的……学校下发的任务是‘认知真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差别’，但无论是矩阵学院还是虚拟空间都是依靠硬件虚拟出来的东西。
只要通过硬件本身的操作界面，我们在网络中看见的，听见的，甚至是服从的东西都可能和自己所理解的‘理想’有所差别。”
“……因为是虚拟的世界啊，一旦底层逻辑被改变那么接收到错误信息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对于标枪的呆滞回应，自然选择忍住了掉头就走的冲动继续解释到：
“我所说并不是你理解的‘系统故障’，我只是质疑底层逻辑的正确与否……
就像是我们可以随意修改下级作战计算机的各种设置，我们自身的纳米核心对于更上级权限是完全不加密的。
我们记录的东西对上级权限一样来说一样可以随意修改，如此一来我们收集的咨询本身真实性就会打上问号，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所谓准确的信息来源。”
一边说一边继续前进，看着前方小小的，只有二十公分见方的金属面板，女孩牵着好友的手加快了速度：
“而想要知晓真实与否，最保险的方法就只有下沉到组成虚拟信息的最底层。
视频可以修改，理念可以粉饰，唯独最本源的记录和实际行动对历史的意义不会动摇……我想看的，就是那些东西。”
听着青梅竹马的解释，将柔软的紫发扎成高马尾的标签紧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颤抖的说道：
“然……然然酱……你难道是想质疑上级权限单位么？”
“上级权限……你是说光辉还是……不，我怎么会质疑灰风委员会……”
不是是在否定还是在说服自己，然然酱一边说一边从阵列维修通道扯出一只数据线将其接入手腕的物理读取接口：
“比起高权限的前辈，我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不足，但唯独对于灰风的忠诚不容置疑……我只是，想看真正的历史。”
“……我还是不太懂。”
“标枪不懂也没关系……硬要说的话，算作我的个人爱好也可以，还记得灰之魔女在我们毕业时来说的话么——”
【历史总是为生活服务的，它提供范例，评价过去，或者把目前这个时刻安放到生成……演变中去。】
和友人一同小声念出这句所有新生代都知道的话语，想着历史课中所学到的各种阴谋与背叛，以及说道某些案例时几位灰风老师甚至表示赞许的态度。
看着仿佛化身那些阴谋的对抗者的然然酱，对于‘怀疑上级权限’行为本身抱有不安态度的标枪紧张的体温都上升了几分。
对于种族为‘海雾’的灰风成员来说，学习历史是她们构成人格的重要组成。
然然酱从历史中学会了‘怀疑’，而标枪看见的却更多的是因为怀疑而走上对抗之路的‘教训’。
现在这样追根究底的然然酱让标枪感到非常害怕，但是她却说不出自己在害怕然然酱还是害怕她会最终和自己分道扬镳。
而让标枪自己感到意外的是，她并不害怕自己和对方现在做进行的……代表‘怀疑上级权限’的行为。
如此混乱的反应让标枪显得坐立不安，两人不知道在昏暗的维修通道中呆了多少小时。
直到然然酱将标枪拉出去，回到了人员通道通过第三弹药运输带回到地面后，标枪才反应过来这煎熬的时间总算过去了。
扭头看向依旧表情沉稳，仿佛什么都无法动摇她决心的自然选择，标枪强迫自己稳定下情绪。
“……那么，然然酱有发现什么能说是虚假……或者说更真实的讯息么？”
“没有，灰风的记录和她们教科书上写的东西完全一致……没有什么能突出‘真实’和‘虚假’差别的东西，所以大概是我理解错学校的意思了。”
“……这不是很好么？为什么然然酱你的表情比起之前更严肃了？”
一边说标枪一边伸手点了点青梅竹马的脸颊，和那如同石头一样顽固僵硬的态度不同，女孩的脸颊温软白皙，如果不是动手动脚太多她会生气标枪真的想揉一揉。
“是啊，为什么呢……只是我想不通的东西变更多了吧……”
轻轻拍开友人作怪的手，然然酱回忆起之前在资料库看到的实时记录，里面有几个片段让她无法理解……
在过去学习历史时，看见三月兔阁下在大气内误启动旗舰炮后秋枫阁下低头认错以及各国强烈的反弹让然然酱还以为教科书省略了人类方可能持有的……灰风无法阻挡的战略武装。
而在了解与绯红舰队交流时灰风那堪称‘软弱’的态度，然然酱就对教科书的内容产生了严重怀疑。
在听见‘分清现实和虚拟的分别’这样的提示后，女孩还以为自己终于能找到自己未理解的那份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