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而不用费多少口舌，眼见阿汐那边情绪逐渐失控，凯雯也就不再装什么好人。但仅仅是面对那解除了保护，热量足以扭曲空间的天火大剑，这些‘躲猫猫’失败的人就十分爽快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是杰斯顿带走了作战部队……”
“在塞雷娅专员前往正门的时候他就认为基地要被放弃，原本他还说要带走科学团，但因为研究团队的直接投降，杰斯顿就直接启动了撤离预案……”
“撤离预案？”
“是的，原本还有样本消除等一系列操作，但是因为科学团被控制的太快了，所以杰斯顿长官就直接要求人员携带资料撤离……”
听着沙滩伞员工的解释，凯雯眨了眨眼有些拿不定注意。
按照逐火之蛾的规章制度，被那个叫杰斯顿的家伙带走的疑似崩坏病感染接触成员肯定需要隔离观察。以目前冰川营地的世界声望，通知哥伦比亚沙滩伞本部执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那是默认全世界都在对抗崩坏的情况下……加上在罗德岛遇见过迷迭香，凯雯对于哥伦比亚那科研经济体系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恶臭也有所耳闻。
万一对方嘴上说是是是好好好反手就来一套崩坏能十大玩脱排行凯雯可一点都不奇怪。以泰拉星的人文状况，她觉得自己搞不好能复习一下苦大仇深正经律者毁灭世界时的开朗笑容。
“杰斯顿么……他确实是为了公司利益会做到这一步的人……沙滩伞呢？那些结构科的前辈安全么？”
经过治疗恢复了理智的塞雷娅一边说一边坚持从床上起来，而在看见那些被约束在锁链下的行尸走肉后，塞雷娅张了张嘴，最终叹息的说道：
“……再怎么有力的拳头也打不中无形的敌人，再怎么坚固的盾牌也挡不住未知的攻击……这句话还是前辈嘱咐我的。”
“那位领头的老人么？”
点头肯定，随后塞雷娅重新拿起盾牌，检查了治疗用的注射枪法杖。
“本身我会主动要求前来，也和那位前辈的嘱咐有关……剩下的缅怀与回忆就在葬礼上继续吧……感谢您的救助，但能否进行基本的状况说明……”
“说明？”
“是的。请告诉我，这到底是事故，还是袭击？显然杰斯顿以为是后者……但……我想袭击者是不会救助敌对成员，并且在控制整个基地后愁眉苦脸才对。”
面对赛雷亚的疑问，双手握住犹大闭上眼仿佛是在祈祷的魔女小姐忧郁的氛围都快溢出了，到底得多看不懂空气才会问出这种问题……万一这真的是袭击，敌人会正经的回答她么？
“我不知道。”
汐言正经的回答了塞雷娅。
“如你所见我对这种系统灾害有所了解……但以我对‘崩坏’的理解，这种定向让特定成员在刚好我前来又离开的时间节点，刚好让一个房间的成员称为丧尸的状况是十分异常的。
“如果是正经的‘崩坏泄露’事故，那么没有道理其他人没事……但如果是袭击的话……”
“袭击者就只可能是对其有所了解，并正好在时间节点内行动的您。”
看着塞雷娅一本正经的说出了十分复合常理的推测，缪尔赛思现在连阻止她的余力都没有了。而没等缪缪展现她的高情商，灰之魔女则以更正经的表情直截了当的回复到：
“我没有袭击他们。”
“我知道，您有说过。真的袭击的话，您会直接丢下来炸弹，而不是用这种绕圈子的手段……那么，作为这里事件的相关知情人和基地的实际控制者，我希望您能告诉我们‘崩坏’的应对方式。”
听着塞雷娅的催促，汐言见深海猎人们将丧尸控制好后，无奈的说道：
“这里没有残余崩坏能……他们肯定不是在这里感染的。而应对崩坏，首先得知道这些崩坏能是哪来的……”
一边说一边迅速扫视了一下凯雯抓来的沙滩伞员工。
“你们在基地是做什么的？”
乱七八糟的回答混在一起……哨兵、无人机操作员、司机、工程兵……面对汐汐琉璃色双眸的注视，这些人胆怯老实的予以回复。
而汐言也没有在他们身上找到崩坏能的踪迹。
“……也就是说这个营地，至少这些人所待过的位置和这次事件无关。”
看着汐言一头雾水的模样，缪尔赛思举起小手：
“缪缪有问题！阁下所说的‘崩坏’，它是某种病毒么？我们曾经和那些会动的尸体待在一起没问题么？”
“没问题……因为崩坏不是病毒，它只是某种能量。
“适应它的会得到强化，但无法适应就会变成眼前这样的‘丧尸’，无差别的对人类发动攻击……
“而之前我说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事故还是袭击的原因……也有这些丧尸体内的崩坏能残留太异常的原因。”
“异常？”
点点头，汐言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他们的崩坏能刚好和他们的体重相匹配，所有人都得到了刚好能让自己丧尸化的分量……而如此微小的崩坏能在丧尸化前并不会出现明显的崩坏辐射……它只会让宿主出现‘崩坏病’状况。
“但是崩坏病的发作是漫长且有着显著体征削弱状况的，这些人……完全没有崩坏病的发病流程……似乎直接就被催生成丧尸了。”
“一下子变成丧尸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丧尸化是受体完全不适应崩坏能的象征……如果有些适应力的话，受体将不是那种血肉模糊的肉块，而是有着强大战斗力的‘死士’……刚刚塞雷娅的状况就有点像‘死士化’，然而本质上这都是崩坏能剧烈注入的模样。
“但是死士化和丧尸化的崩坏能完全是两个量级，如此如同外科手术一样准确的让人阶段性变化，仿佛在察觉了下一阶段变异不可为就不再浪费哪怕一点能量……我知道的崩坏可不会如此‘扣扣索索’的。”
“原来如此，我大概了解了……”
“我也明白了……”
看着工作装仿佛穿成情侣服，而且还回应的如此统一的莱茵生命二人组，汐言再次叹息。
而没等魔女小姐从‘那一定是喰煞干的.jpg’的心理阴影中走出，塞雷娅和缪尔赛思对视着点了点头：
“崩坏不是病毒，呈现辐射反应，对人体有着变异类似筛选的功效……先不谈崩坏本身，但从我的身上有，研究员们身上有，而那些士兵员工身上没有的状况看……我大概知道最初的‘崩坏’在哪里了。”
“其实这不用猜啊，汐汐一开始不就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么……虽然其中的东西似乎并不是汐汐想的那些东西呢。”
仿佛是将这一年以来的叹气份额都用光一样，缪尔赛思的话让阿汐不得不再次叹息：
“是的，这也是我现在头疼的事情……如果说你们的样本是丧尸死体，那么我们探测到的海嗣又是怎么？它们现在又在哪里？”
看了眼沉默的斯卡蒂，摘下了绿帽子的吟游诗人拄着大剑歪了歪头：
“我很确定这里有着海嗣的味道……”
“我没有怀疑蒂蒂你工作能力的意思，通知凯尔希这里的状况，让迷迭香待命，然后让她以我的名义通知瑞鹤博士进行核武库的战备值班，我可能真的需要发动核打击也说不定。
“杰斯顿一时半会跑不出卡兹戴尔的荒野，海嗣的搜查也暂缓，先去看看这一切的起源吧……”
眼见汐言说道这个问题，缪尔赛思忽然又举起手说道：
“说起这个，收容室的开启，魔女小姐可能要费点事……”
见汐言疲惫的看向这边，塞雷娅也点头说道：
“沙滩伞的收容设备与莱茵生命订购的是同款……闸门每次开启至少需要一名博士权限的研究员和一位小队长级别的作战成员同时验证才能确保内容物平安无事。”
“听起来保全措施还挺不错的？”
“毕竟塞雷娅负责的嘛……她倒是因为特许的监督职责有一份作战小队长的权限，但是研究员们……”
他们全部都在这里了。
再次看向即使被捆住也仿佛不会疲劳的试图袭击众人的丧尸，汐言看着那因为肌肉剧烈活动和绳索摩擦导致的溶解诞生的更加可怖的尸体……从自己的旅行挎包中拿出了几个盒子。
“研究员们的生体权限我有办法，不过顺带有关丧尸的研究，我想在这里中止……可以么？”
看了看那和眼前人数相对应的黑色木盒，塞雷娅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而在同意缪尔赛思提议的，至少让沙滩伞的员工一同参与以及留下处理过程的影像资料后，汐言扣好自己的魔女袍外套，佩戴上圣芙蕾雅枢机主教的徽章后，简短的为在场的沙滩伞员工以及塞雷娅和缪尔赛思主办了祷告仪式。
这只是对活人的安慰……而死者……他们的灵魂早已消失无踪。
伴随着灵能闪电飞跃，汐言一盒一盒装好研究员们的骨灰，至于遗物就只能等沙滩伞那边自己来收了。
而在获取了最高研究员的生体资料后，汐言便不再理会沙滩伞的员工们，劝他们自己管好自己后，汐言一行人带上了塞雷娅和缪尔赛思进入了收容中心。
原本汐言还和缪缪她们去找了本应在营地车库中的梅尔……但是汐言并没有找到那个据说负责调试设备的工程科干员。
“你们得信我啊！梅尔真的来了啊……”
一路上缪尔赛思都在委屈兮兮的解释这个事情，但在场的众人要么是毫不关心自身外物的冷血猎人，要么就是根本插不上手的当地平民。
汐言和赛雷亚更是比起梅尔更关心崩坏事件和营地本身的钢铁直女，这让缪缪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
“事情一件一件来吧……梅尔不再营地，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杰斯顿带走了……他有着比塞雷娅更高级的权限对吧，那么他能不能活还不好说……”
看着眼前的五米高的全合金库房，汐言拿出了之前和自己友好交流过的博士身上携带的卡包……明明是个很识时务而且颇为和蔼的老人，为什么就这么死掉了呢。
想到这里汐言就有些悲伤，而在按照塞雷娅的提示下按顺序插入钥匙卡后，塞雷娅示意了一下手……最后就是生物识别了。
“首先是掌纹，然后是虹膜，双方的动作有误差限制……通常都是由战斗人员配合研究员的，这里也由我来配合你就好。”
点了点头，汐言伸出手伴随着些许光芒，魔女小姐的右手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而近乎同时，汐言右眼原本瑰丽的琉璃色眼瞳也变成了朴素的杏仁色：
““准备，三、二、一……””
掌纹验证通过、虹膜验证通过——
随后，整个收容室忽然闪烁起了警告灯，刺耳的警报声响彻营地。
【警告，收容室上次开启未正常验证。】
【警告，收容室上次开启并未安全关闭。】
【警告——收容失效。】
令人无比紧张的气氛弥漫在周围，被嘱咐了想活命就跟着阿汐别乱跑的露比和她的八个大哥此刻都自觉的往安全的角落里站了站，同时缪尔赛思拿出了通讯器开始联系营地里那群人：
“失效的时候不警告检查的时候反倒弄的挺正经的……喂？操作台那边麻烦操作一下关掉公放行么？啊啊，顺带帮忙开下灯……”
而没等缪缪抱怨完，忽然恼人的警告就此停止，就连闪烁的红灯也变成了正常灯光……虽然代表收容失效的闪黄灯依旧在闪烁，但相比起之前的环境，现在要阳间不少。
汐言没有解释自己直接接管了基地系统的操作，在外围沙滩伞员工以为自己撞鬼了的时候，众人进入收容库。
5th 寒霜凛冽的理智危机 : 第293章292 毛线球
穿过了三道刚刚升起来又降下的隔离墙，隔着最后的观察窗看那些被装在防爆透明保存舱内还在疯狂抽搐的丧尸死体，汐言的表情很难形容。
好消息，在这个收容室里扭曲的血肉经过终焉律者认证确实是来自崩坏……即虚数内能的侵蚀和破坏。对于这个玩意阿汐有一整套成熟的处理办法。
坏消息，这个保管库中的死体体内有着明显的生物改造迹象……根据资深深海猎人认证，这些罐子里的尸体明明不符崩坏筛选需求却至今依旧保持活性的原因毫无疑问就是海嗣的功劳。
尤其是在灰之魔女进入房间后，不知道是否是感应到了灰之魔女掌握的巨量崩坏能，原本明显是男性肢体的尸块为了适应崩坏能开始进行了肉眼可见的‘优化’。
深灰色的皮肤开始变的白皙，原本的鳞片开始脱落，模糊的血肉伤口在设施培养槽的补充下开始愈合……仿佛是在短短数秒钟内完成了崩坏前文明数年的研究，眼下收容室内的‘样品’们无师自通的通过改变自身‘适应’了崩坏能。
它们从‘丧尸’变成了‘死士’。
原因可能只是‘看见’了汐言和凯文是如何‘存在’于此。
而没等惊呆的众人发表感想，彻底转化为白发红瞳女孩模样的‘样品’们直接徒手砸破了培养槽的观察玻璃脱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