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听着早露那多少带着一些嘲弄感的提醒，凛冬不再继续抖腿，而是默默的将手中的工具钳中的小刀掰了出来。
而看着凛冬那神经质一样的注视目光，早露不太适应的后退了一步：
“干，干什么……突然这样看着我……”
“乌萨斯只是看起来‘文明’的国家，老爸走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要不到钱这没什么，我们家有别的维生手段，老妈依旧能做工让我上学，我以后可以的话也想带老妈去哥伦比亚、龙门或者莱塔尼亚那样更加‘文明’的地方。
但，如果不行的话……如果未来真的就永远毫无希望的话……那么在你们变成那种‘玩物’之前，我会杀了你们。”
“凛冬同学……你这样是不是……过于消极了？”
“这是老爸的形容。
‘如果无法以战士的身份在军营中落脚，那么不如自杀一了百了，毕竟在乌萨斯悲惨的又不仅仅是矿石病患者而已’这样……
而世间万物就是如此突然且毫无头绪，早露，不要变成那样的肉块……看在你即便是贵族也还算顺眼的份上，如果事情真的变成那样我会尽可能爽快的送走你。”
“哈……是么……不过还请我谢绝，自己还在抖的家伙我不太信得过。
另外，世界可不是什么无序的东西，感染者的歧视也好，贵族的优待也好……这些事情都是乌萨斯无数年积累的惯性。
凛冬同学大概并不在意历史课吧，毕竟用心钻研历史似乎本身就是贵族的余裕了……”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语言交锋以及暗藏在其中的默契以及向两人点头的真理，只有依旧在充当人肉枕头的古米听不懂她们在说啥：
“诶？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嘛，古米你就继续保持这样就好了……嗯，快快乐乐的……”
“没错，古米同学不用做出什么改变，继续这样就很好。”
“诶，是么？总觉得你们两个有些奇怪……诶？！”
话没说完，门外远方忽然传来了和之前有些近似的声响。
那是‘轰’的一声，连同大地都在颤抖的剧烈爆炸。
或者说，这种程度的晃动真的只是爆炸么？
如此思考的古米小心的扶住了躺在自己大腿上的同龄人，而似乎也是这份震动，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的卓娅也睁开了眼睛。
之前在为她喂水的真理其实已经发现对方可能一直清醒着，只是身体一直无法受控。
可能是伤势的关系，卓娅不仅仅失去了语言和表情能力，就连肢体的行动也颇为勉强，缠着绷带的手无法握紧，哪怕只是关节的正常活动也会为其粘黏愈合的筋膜造成莫大的痛苦……
反应到卓娅的身体上，就会出现只是些许活动就会出现剧痛，以及其相应的生理现象。
眼见早露和凛冬凑到窗户旁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自认为是和早露一样的乐观主义者，真理也明白自己一行人根本没得选的现实，她此刻和古米这个单纯只是在意卓娅的人一样，将注意力放在了这里的伤员身上。
“你好卓娅，今天是第二天，刚刚过了午饭时间，早上我给你为了一些水，但你还是需要摄入其他食物……能看清我们么？
这边的是古米，平时一直是她在照顾你……
嗯，我知道你可能暂时有失语症状，不过不用担心，之前有个好心人帮忙检查处理了你身上的伤势，现在你的发烧状况已经褪去了……而你身上的伤势应该没有伤到骨骼，只是……”
……
……
……
卓娅听着耳旁絮絮叨叨虽然繁琐但都是和自己有关的对话……和之前一段时间的状态相比，已经可以明确自己是在梦境还是现实的现在，确实如同真理所说，‘状况已经有了很大改善’。
但是……无论是正常伸出会颤抖手臂，还是无论如何想要发出声音都会变成沙哑是嘶吼的声音都表明自己现在的状况到底有多差。
然而这些不过是自己外在可以尝试克服的东西，而时不时在眼前出现的‘过往’才是卓娅一直感到痛苦的根源。
……
‘放心吧，达丽雅。这个家，我们的城市，无论是你还是卓娅都由我来守护，这是我得到警徽时的誓言。所以别烦恼了，信使说寒流很快会过去，等天气暖和一些，我们就去放松一下？’
‘哎，多大的岁数了，还不老实？而且雪化了，路上全是泥，你要去哪里放松？’
‘雪化了正好送冬啊！到时候我们去跳舞，你家乡每年开春都会跳的那个……从家里带点酒，我也下厨做个烤饼……’
‘还说大话，你多少年没碰过锅了……不过，卓娅也开学了，再过一段时间她把你那套防身操学好，我就允许她去寄宿制学校……到时候我们再去就是了。’
‘行！~哎……那她进度不行啊，看来得加大力度操练才行……或者给她报个术士学校吧，我看她也挺喜欢这个的。’
‘不行，你以为现在是三十年前？先皇发话招募所有术士安排就业么……术士感染矿石病概率多大你心理没数的么？哦，正好，卓娅你来了，快过来和爸爸说再见……’
……
再见？什么？你们不要我了么？
……
‘你怎么和你爸爸犯傻的时候一模一样？他要去值夜班了……快来~’
……
母亲的笑容，父亲耍宝的模样，平淡的生活，可以随意活动的身体，简简单单的幸福。
所有的回忆都不断的在脑海中循环播放，随后伴随着震动与混乱的喊叫消散于虚无。
认清梦境与现实有时候是十分残酷的状况。
但感受着身旁一直贴着自己的体温，以及紧张的，不断在和另外几个女孩讨论着什么的照顾自己的人……显然事情还没有结束。
或者说，自己的遭遇只是一切事情的开始。
努力的在身旁古米的帮助下撑起身体，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在这种状况下似乎连同迈出脚步与握持物品都做不到……但是，卓娅还有法术。
通过她的感知，她是这里唯一的术士。
或许真理身上也有一些法术媒介的气息但那过于薄弱，大概也就是爱好者的等级吧。
那样的力量是无法对抗乌萨斯军人的，卓娅清楚的认识这一点。
而……如果当时的自己有法杖的话……
哪怕只是工业用的那种……情况或许也会有所改观。
父亲说过，正义从来不会伸张自己，所以才需要手持法杖的警察与侦探。
母亲也说过，苦难不会自行驱散，那是需要付出行动与努力……以耐力坚持的行军。
爸爸、妈妈……
我……
我被很友善的人救了。
她们……现在正颤抖的缩在一起，如同当时的我……
外界又出现了尖叫与爆炸声……是哪里又引发暴乱了么？
父亲还在的话，或许会鼓着脸骂骂咧咧的分析那些人为什么会这么做了吧。
但是母亲的话……会让我们躲好……必须躲过眼前的危机。
不脚踏实地的话，这种有烈性爆炸物的战场……恐怕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必须帮她们……
但是……怎么做？
……
……
……
“卓娅……同学？”
看着之前还依靠自己才能行动的人以十分勉强的姿态迈出脚步，古米呆滞的看卓娅虚弱的在搬空了的教室中徘徊，而此刻凛冬等其他人正在努力的加固大门。
是的，加固……反锁、加固扣……但凡存在的加固手段全部用上，最后再将钢制的多功能手钳卡在门锁上，这是她们找遍四周唯独可以拿来加固房门的东西。
外界混乱的声音正在扩散，一群女孩不可能带着一个伤员在那种环境乱跑，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身份颇为不妙的贵族。
而在她们不注意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古米的尖叫：
“卓娅同学你要干什么？！”
一群毛妹扭头看去，却发现负责照顾卓娅的古米此刻紧张的看着对方，而她们旁边的地上，掉落者一个原本挂在接近天花板位置的闹钟。
钟表指针和各种零件因为跌落碰撞散落的到处都是，表盘玻璃也在地上反射着寒光，而在卓娅手上，一块黑色的，原本应当是用作电池的东西，现在被人用蛮力掰成了两半。
黑色的源石溶液与血液一同滴落地面，而原本满是红褐色血迹的绷带上，现在则被锐物划开了一道口子。
“卓娅你……”
“娜……塔莉亚……”
高级术士的资质并非作假，黑色与红色的旋风如同墨水一样在卓娅的手腕环绕。
卓娅找到了，术士最强的，无需任何训练就可以熟练使用的法杖……她自己。
“退……后……”
法术能量缓缓聚集，眼见少女们担忧但是顺从的躲到角落，卓娅握着自己的血液构成的施法单元，向众人露出一个笑容：
“……之前，谢谢……这次……由我来，保护大家……”
5th 寒霜凛冽的理智危机 : 第273章272 史尔特尔
时间向前拨动些许……
冰川营地，切尔诺伯格***阵线。
“……所以，小猫你要继续执行任务，但是又很担心自己任务中见到的人，所以想委托我去帮忙么？”
【是的，按照Master的规定，我不应在任务途中与瑞鹤博士分开。而接下来我要继续和瑞鹤博士前往敌方旗舰继续潜在盟友的营救任务，所以可以的话，我希望由强力的干员去完成这边营地的解放。】
“……小猫，你知道么？那些事情，其实你那个Master去就能轻松处理好……”
【但如果不是‘泰拉人’解放的‘泰拉人’，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了……Master是这么说的。】
看着通讯对面迷迭香那毫无变化的表情，和迷迭香一样属于‘歼灭战型’干员的史尔特尔面无表情的歪了歪头。
看着画面中迷迭香眨了眨眼也将小脑袋歪成同样的角度同时头顶的猫耳朵还啪嗒啪嗒的抖动后，史尔特尔看向身边自己的‘上级’：
“如何？同胞哦……”
“你属于特别行动队，有着和我同级的自由行动权限，不用问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