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5th 寒霜凛冽的理智危机 : 第249章248 论老猞猁的人际关系
轻轨到站，阿米娅和迷迭香下车。
面对煌之前那暴风哭泣一样的纠缠，以A1行动组调休为代价，凯尔希允许了他们和两小只一起去玩的请求，当然这群人屁股后面最后还挂上了一个华法琳这是后话。
说是要去农业科的凯尔希最终还是跟着似乎成天都在放假的魔女小姐前往了工业区，不是已经开始放给营地人自己折腾的糖厂和酿酒厂……而是和新港口同处外环，但位置更靠近冰山里侧的军工业区。
虽然大部分生产步奏为了保证水和金属屑的循环使用整体生产车间被封装的很严实，但在最后的包装环节，凯尔希还是可以看见营地使用的各种弹药和爆破物此刻正在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
“这么大的厂区，似乎能造的东西并不多？”
“基本都是轻武器，毕竟生产目标只是满足日常训练而已……唯一算得上大件的东西是正在做表面硬化的罗德岛强化装甲和大型火炮。
为了保证武器的耐用性，扫帚让其向下兼容源石炮的实弹和热熔两个射击模式……但威力比起我们现成的炮弹还是要弱上很多。”
对于魔女小姐的话，凯尔希只是点头，不多言语。
毕竟分享过罗德岛的图纸后对方就能明白，泰拉各国的战舰应该大多还是依靠舰体机构抵抗损伤。
为此直接能把战舰底盘结构砸烂的超重穿甲弹才具备舰队战的战斗力，而这是之后营地面临乌萨斯舰队时不可避免的问题。
魔女小姐的技术凯尔希现在已经很明确了，这里论技术肯定高于阿戈尔，单单是那份‘女武神改造手术’就已经足够让凯尔希惊为天人，尽管其中的‘人类’并不是泰拉人，但无论是思路还是流程都值得参考。
只是，在知道那份手术资料后，再回想魔女小姐和迷迭香亲近的样子，凯尔希总会有种恶寒感。
那种催化器官变异的方式，使用改造湿件植入体内的方式，不管怎么看都与迷迭香身上的实验过程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凯尔希甚至觉得所谓的女武神改造手术毫无疑问就是洛肯水箱实验室所追求的那个极限。
在特殊个体身上植入人造感染器官，以仿生机械的实用化作为参考，成功的话，实验品即使被替换掉半数以上的器官都不会沾上一点矿石病感染。
凯尔希可以看出来，女武神改造手术的目的应该与其相同……尽管她们所规避的应该不是‘矿石病’而是别的什么，但终点总归是相同的。
为了获取力量，为了获取未来……
这么说或许有些为洛肯那个人渣辩护的感觉，事实上凯尔希明白眼前的魔女小姐和那个被自己废掉前途的家伙完全不同。
灰风的改造实验有着完备的实验记录，参与者的自愿承诺书，缓和的实验过程，以及堪称温馨的人际关系。
通过关联记录，凯尔希可以从魔女小姐的终端机里查到改造实验个体……名为温蒂的女孩在实验室中的生活。
其中有不少温蒂用终端与穿着白大褂的魔女小姐的合影……和现在这个看起来颇为孩子气的家伙不同，照片中的灰之魔女温婉优雅，看起来充满知性且值得信赖。
听起来好像和现在这个摸鱼怪完全是不同的人，但无论着装和衣物如何变换，照片中的笑容确实能和那个平常喜欢和迷迭香缩在一起人对上号。
凯尔希曾经和资深干员们进行过讨论，虽然大家关注点或许都有偏差，但大家都知道洛肯水箱不是问题的源头。
和女武神改造的实验记录中那个有着绿色短发的女孩相比，迷迭香就像是……恰巧运气不好的倒霉蛋。
而洛肯水箱这种……明明规模很小的个人研究所却能造成如此可怕的非人道犯罪行为，和灰风舰队那各种明确‘实验’和‘谋杀’界定的法规相对应，这直接暴露了哥伦毕业科研系统在特权道路上延伸的结果。
过去凯尔希还觉得哥伦比亚有着世界先进的法律，比起乌萨斯和萨尔贡，哥伦比亚的法律严格且慎密……但那时凯尔希就明白，文明社会有着‘文明’的缺陷。
无论执法者还是司法系统中的检察人都只是普通人，通过司法漏洞，洛肯水箱造就了迷迭香这个满是苦难的名字。
仅仅因为他们需要她是感染者，仅仅因为他们希望她拥有类似的力量，她可以通过压缩意识来扩大法术投射……她就遭遇了这样的事。
所以每次灰之魔女和迷迭香凑一起时凯尔希都会亲自到场进行观察，她不希望迷迭香陷入一轮全新的阴谋。
只是……和凯尔希所想的不同，灰之魔女似乎真的完全没有什么阴谋。
和在各种战场上针锋相对的各种集团，应许之地好像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以深不可测的法术以及无法预测的科技上限控制着营地的一举一动，似乎已经从基础需求中超脱，只是寻求至高精神的求道者。
连同所有移动城市都要经历的血腥积累都会以个人实力强行越过，这片基础设备完全由她和她的助手亲手制造的工业区就是证明。
有时候，自己可以从灰之魔女的发言中发现她其实对自己手下人群行为的不满已经趋近饱和，之前和塔露拉交谈时魔女小姐的冷嘲热讽可是让凯尔希捏了一把冷汗。
毕竟在这片天灾云至今没完全散去的冰川地底，数万人的性命完全把握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可以的话，凯尔希绝不会将罗德岛置于这种危险的状况。
但在罗德岛驶入地下车库的瞬间，退路就没有了，而且对方给予的利益十分丰厚，仅仅是医疗资料和各种社会学问题案例就足以让罗德岛受益良多。
所以凯尔希从一开始就压低了罗德岛在合作中的展示态度，她原以为己方可能要忍耐一段时间，但对方也没有占什么便宜。
这时凯尔希才发现……或许对方真的并不在意那些物质相关的问题。
对方是拥有自控力的超凡个体，不是会不受控榨干每一滴血汗的资本，也不是那片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土地。
所以凯尔希按照魔女小姐的指示安排了对梅菲斯特的治疗，如其所愿的，让罗德岛参与到了营地生活的点点滴滴。
现在，看着眼前一箱一箱顺着传送带运输出库的弹药，凯尔希知道代价来了。
罗德岛终究如同巴别塔一样被卷入到了同样的风波中。
之前是有宣称的卡兹戴尔，现在是无宣称的乌萨斯。
而在过去被同行们围堵的寸步难行中，凯尔希也明白，不管什么理念，终究是需要力量去支撑的。
就像是那位殿下所说，萨卡兹的问题不仅仅是矿石病的问题，而矿石病问题已经深入到了各行各业，所有人都能从源石引擎中听见不同的声音。
在看见那准备安装在罗德岛号上的三十多根巨大炮管，凯尔希虽然依旧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语气多少有些感慨。
“战争……终究是不可避免……”
“你不是刚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了么？而且我看你准备很积极来着……”
魔女小姐说的是凯尔希转移生产部门到冰川工业区，陆行舰只保留维护航行系统最底层生产力的事情。
近乎所有罗德岛干员的工坊都搬迁到了营地，希望扩大生产的直接并入工业区，而比较喜欢安静，自己工作的成员，营地也有比较低密度的个人工坊供给给他们经营。
不再有矿石病的苦痛，也不用继续耗费颇大的矿石病后续治疗，工作所得可以轻松维持生活，同时还有各种疗养系统放松身心……即使拥有在大城市的工作经验但多数因为矿石病失业的人们何时有过如此轻松的时刻。
而营地的生产力就是可以满足所有人的愿望，而这也是罗德岛数万员工被捆绑到即将战争的土地上也没有任何怨言的缘故……魔女小姐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在确认了罗德岛改装工作在扫帚与魔女小姐不插手的情况下至少得明年冬季才能舾装舰炮系统后，凯尔希看向似乎依旧丝毫不慌的魔女：
“积极准备是为了不成为落败的那一方，原本我认为你会很快完成这一切……不过看你一直懒得动的样子，是有什么其他准备么？”
“其实并没有……”
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家伙，凯尔希没有接话。
“哎……其实不算我，以营地的效率，罗德岛的舾装应该也是来得及的……至于进度缓慢的原因，凯尔希你的权限也能看见吧。”
虽然这么说，但凯尔希并没有拿出自己的终端，大猫猫叹息着将眼睛旁的发丝撩到耳后，随后将手插回白大褂的口袋中说道：
“罗德岛的人填充了你急需的高学历人群……而现在还不行的话……是原料供应出了问题吧……”
“毕竟和造土枪土炮不一样，就算我和扫帚可以用手造出工业母机，但所需的原料不够就是不够，就算我和扫帚变身成人肉运输机该不够还是不够的。”
“我记得你不是有和危机合约合作么？”
“那次只是购买的生活用品啦……而比较高级的敏感材料从冰原现挖实在是没啥效率，可以的话能直接从外界买是比较快的，比较我有那~么~多~的糖。”
听见灰之魔女如此抱怨，凯尔希这才反应过来，就算是再怎么高的技术层级，再怎么壮丽奇迹一般的陆行舰船坞，似乎也遮掩不了这个营地刚刚解决温饱问题的事实。
毕竟也对……冰川营地虽然一直凭借高阶机械化和密集化产业让人们可以在天灾中满足温饱，但是战争……尤其是大型战争器械光是战略原料就能拉出一长列清单。
加上个体单元……哪怕是单体强度超凡入圣的个体，其能够同时进行的工作……尤其是能让她们有兴趣去做的工作总是有限的。
不然眼前这个灰之魔女又怎么会疯狂摸鱼呢。
“营地需要与世界市场接触……我们需要轧制好的钢铁，各种需求量爆高的机械铸件，罗德岛过去采购单中的那些法术精纺布料我也有点兴趣，当然要保证叶莲娜和她手下那批术士们的战斗力，给我找一些施法单元我也可以试着仿制一下……但就像你知道的，我们需求的东西多了去了，虽然我们都知道以我们的技术，距离什么都能造的限制只有规模和原料……问题就是，我们没有原料，也没有什么规模。”
“毕竟就算罗德岛现在舾装，近乎所有人都填进了营地，也没超过十万人……这连一个小镇级别的移动城市都算不上呢……
所以？你准备采购那些敏感物品？罗德岛现在还可以航行，但无论是切尔诺伯格还是龙门我们都没法去。”
“为啥？”
“乌萨斯第三方面军的舰队就堵在航线中间呢。”
看着灰之魔女露出疑惑的表情，凯尔希也歪了歪头……她大概可以才出眼前这人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那种迟早是敌人的家伙提前宣战打穿他们就可以了？”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行……就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对方是在封锁遗迹，同时将营地进出口卡死，但在法理上他们这么做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我们就在乌萨斯境内……这里甚至不是什么有争端的土地，乌萨斯拥有冰川营地的法理核心。
要是我们没有什么合适的宣战理由，那么在以后，我们的国际声望和国际行动会严重受阻……那样就会全泰拉建立对我们的封锁线，到时就寸步难行了。”
“嗯……然后？”
摊了摊手，一边等待新的电车，凯尔希一边说道：
“为什么不试试让那些人来联系我们呢。尽管航线被封锁，只要出门肯定会被抓住，但我们有着危机合约的帮助，向外发送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对你的法术以及遗迹好奇的家伙可不在少数，以罗德岛的名义邀请那些国际企业，如果可以达成‘合作’的话，乌萨斯的封锁线虽然依旧名义上存在，但它也只能做做样子了。”
看着凯尔希苦口婆心的模样，灰之魔女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虽然很麻烦，但似乎会为让未来更顺利？”
“是的。”
“要怎么做？”
“可以从联系盟友开始。”
5th 寒霜凛冽的理智危机 : 第250章249 集结
汐言的摸鱼生活结束了。
或者说，因为凯尔希猫猫发现汐言在吸迷迭香的时候总会冒出来说一些营地或者罗德岛中各种各样的问题导致魔女小姐无法视而不见，于是魔女小姐的摸鱼行为总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相比起凯尔希这种‘你有事没事，没事我就给你找点事’的周姓地主行为，阿米娅在快下班时遇见魔女小姐下意识的‘您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现在还不能休息哦’已经算是善意提醒的类型了。
可惜总是和魔女小姐腻歪在一起的迷迭香并没有什么公务处理能力，指望前不久刚刚摆脱失忆困扰的少女能在公文上帮上忙纯属离谱行为。
魔女小姐十分庆幸迷迭香不会真的像自己过去养的猫一样在自己满脸冷汗加班时跳到自己的键盘上。
当年那只月初自己吃吗它吃什么，月中它吃什么自己吃什么的猫猫……差点在月底被汐汐吃掉。
话题说回盟友的召集……虽然之前说过，因为过去巴别塔时期的旧账，罗德岛初期因为涉及了一些老牌公司的利益被同行们落井下石。
但即使如此，秉承白王特蕾西娅的慈悲以及凯尔希数百年来的人际关系积累，罗德岛在世界范围内有着遍布各个阶级的支持者。
经由寒冷化适应改装和引擎升级的‘坏家伙’号最近得到了繁杂的人员转运任务，来自世界各地的‘盟友’们开始在乌萨斯的雪原集结。
“不过我原本以为天灾中心雪原会很辛苦，没想到这里居然有着这么大的设施……而且好多人？！”
在有暖气供给的会议室脱掉了原本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外套，有着红色短发的开朗萨科塔少女笑着对身旁同样穿着铳械装具的菲林女孩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