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不，你还不理解‘力量’的含义。”
看着女孩敬畏的眼神，阿汐套上了一件白大褂，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镜，同时，绚丽的色彩在房间中闪现，依托汐水晶放电的纳米机械一体成型，即使是天命也绝无可能理解的器材在房间中出现。
“撒，开始实验吧。”
PS：我还活着？
3rd 天幕坏崩的少女祈愿 : 第109章109 蓄积的风暴
在和温蒂进行过并不算太多的交流后，不再继续藏拙的汐言在新西兰布置出了灰风的实验室，并开始进行对崩坏世界人类……温蒂的基因剪裁准备。
因为Mei博士提供了近乎完整的圣痕谱系，这里阿汐不需要像终端机世界刑部博士那样劳民伤财的对DNA段落作用进行穷举验证，只要温蒂这边身体属性资料收集完毕，那么就可以开始准备调制‘手术’所需的DNA剪裁液。
整个过程基本上不需要阿汐做什么，实验室级别的高精密设备以及完备的圣痕资料足以全自动完成本次改造……灰之魔女只需要保证整个过程不要被外界影响即可。
而在温蒂对着电子教科书抓耳挠腮或者沉眠于人造羊水内接受DNA染色标靶时，看着仿佛失去了‘自我’这个属性，如同物品一样漂浮在培养罐中的温蒂，闲下来的汐言终于开始思考之前和温蒂相处时的一些细枝末节。
和追随着力量接受自己，虽然表现的十分亲近但总体来说依旧只把灰之魔女当做‘老师’的温蒂不同，汐言本身是无比自由的。
独立在世界外的羁绊让自己的行动肆无忌惮，超出常规的实力拓展让阿汐无所不能……无论是灰风本身的侵蚀力还是灵能的奇迹都远远超出了当前世界人类能力范畴的平均值……
可以说除了Mei、凯文、符华、比安卡和奥托这种位于‘世界顶尖’层次的人们，汐言近乎不用惧怕任何人的威胁……
而初到此地时，依托芽衣核心的链接，汐言甚至与本世界真正的掌控者见过了面，虽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自己并没有和对方完成交流，但物质宇宙‘星之民’的面子对方还是给足了。
崩坏对于律者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仅仅是因为汐言自己‘想要和谐相处’的愿望。
那位虚数存在不再为律者布置‘作业’，不再刻意干涉律者的思维，芽衣和琪亚娜能够仅仅通过语言疏导就成功的以人类的思维掌控了那属于‘神’的力量。
之后因为有了琳的存在，在接通死之律者崩坏能的同时，汐言也渐渐的可以听见崩坏意志……也就是‘神’的只言片语。
在处理伦理审核的时候魔女小姐偶尔走神就能听见崩坏神对于屏幕上显示内容的窃窃私语，内容大概就是‘这样不行’、‘这行不通’、‘没有可以予以执行的人员’、‘从原理上讲就做不到’之类的内容。
当时自己好像是以为自己熬夜熬昏了头，对耳旁的声音进行了完全无视，但是现在……面对培养罐中的温蒂，整个房间都处于高强度塑钢保护下的实验室内依旧出现了清晰的询问：
‘温蒂怎么样？’
“从教师的角度来讲还好……但是以弟子为标准的话，她和琪亚娜都还差得远……两人的心态都还是小孩子，琪亚娜那个最近开始膨胀的河豚姑且不谈，温蒂有些自由过头了，现在看也就Mei可以制住她。”
‘这是你要求的太严格了……以你的标准，光凭西琳就可以完全为这次文明带来终焉……那就没有意义了。’
揣摩着‘神’的话，汐言保存了一下目前温蒂的作业进度回头看向那个纯白色的人影：
“说起这个，你想获得什么意义呢？”
‘你是指什么呢？’
“骁勇善战的律者？还是勇往直前的文明？说起来这一纪元因为Mei的存在，‘文明’已经持续了五万年以上……单论战斗力也出现了几个我看见也觉得强到莫名其妙的角色……所以你是在干什么呢？养蛊？挂机？还是在给自己看中的孩子练级？”
对于魔女小姐的询问，‘神’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那仿佛大理石质感的纯白色唇瓣，仿佛怀春少女一样不好意思的扭了扭身体说道：
‘都有吧，我其实并没有特别在意这种事……你很在意？’
点了点头，汐言看着手中平板上不断滚落的讯息瀑布，右上角的百分比距离完成还很早，这是汐言特意降低了转换速度的结果。
毕竟当读取数据确认到百分之百，温蒂就将走上她人生的最后一部分。
那是她将见证自己隐藏的一切，只有死亡可以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
如果自己真的拥有保护一切的力量就算了，但就如同在终端机面对‘海雾的魔女’，‘崩坏之神’对于汐来说实在是无法忤逆的对象，但对于这家伙的神经病举动，汐言却从某个魔女那里见过类似的行为。
“是的，我无论如何都很在意，坐拥‘虚数’中一切的你，拿捏无论是毁灭还是创造都在你掌握之中的世界，看起来小心翼翼的举动仔细思考全是‘放养’……律者律者不像样，文明文明也不像样……现在我看见的只有五万年的残垣断壁，如果不是真的能够和你对话，我可能以为你在‘挂机’。”
‘嘛，其他‘枝干’上的我确实有什么都不管，只等第十四个孩子予以收尾的世界，但是那样怎么都看不见结果变化实在是无趣……
所以这次在这个枝干发现你之后我立刻就赶来了……因为我觉得是‘星之民’的话一定可以打破名为‘终焉’的圆环。’
“终焉、试炼、审判……你说的这个，和现实宇宙中海雾的魔女所说的那个……是一个东西么？”
‘唔……谁知道呢，毕竟我能做的也只有裁剪世界的枝丫，尽管虚数之树的可能性无穷无尽，但量子之海可以切断枝丫中流动的时间，那样就很无聊……我只是想要看后续的‘未来’而已。’
“所以，本质上你对律者和文明谁获胜都无所谓的咯？”
回应汐言的是一连串银铃的笑声以及莫名的清风，擦掉嘴角莫名的凉意，汐言看着手中跳动了一下的百分比数字微微叹了口气。
显然两人之间的交谈还没完成对方就被迫离开了，虽说从当初什么字都听不清到现在可以清楚的交流已经算是进步飞快，但对方三言两语中流露的重要信息让汐言十分心虚。
实体宇宙中海雾的魔女在警戒‘大审判’，灵能宇宙中崩坏神想要获得‘未来’……而无法抵达未来的世界都被无情的剪去落入量子之海……这就是名为‘崩坏’的真相。
没有了‘时间’，只能重复已有历史的世界在量子之海中会变成迟早毁灭的‘世界泡’。
这种设定阿汐已然知道个大概，虽然‘崩坏’关于量子之海依旧有着很多神秘面纱，但已经知晓的部分依旧足够汐言做一些文章。
“那么……你能控制的律者核心，应该还有九个对吧……没事就别乱发了……”
想了想，灰之魔女又补了一句：
“不要添乱。”
……
没有声音，没有回应，机房高容量磁带按照原本的设定缓缓运行着，漂浮蜷缩在眼前的温蒂眼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做着什么噩梦一样。
原本汐言还担心是不是出现了受圣痕影响同化的情况，但仔细一查才发现，温蒂这是在做被Mei抓着补习的梦。
哦，不是梦，是Mei顺着网线来找温蒂了。
看着女孩有些痛苦的表情阿汐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总不能说圣芙蕾雅那边有个比你还惨的吧。
只不过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晚上依旧得带着学习装置睡觉的模式……Mei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严格，弄的阿汐都有些不想打扰她们。
但今天和崩坏神搭上伙的事怎么都不可能隐瞒Mei，而在将自己的记忆打包发送给占据了自己和实验室八成算力的Mei博士后，对方很快也给予了回应。
【让崩坏意志笑脸相迎，灰风的势力可能比我想象的要高，不过我现在很好奇实体宇宙的事情以及你们所说的‘终焉’到底是怎么回事……】
“讲道理我也很好奇实体宇宙的‘审判’和你们老家这边的‘终焉’是不是同一个东西……如果不是就好说……”
【如果是呢？】
“那我可能要考虑一下雀占鸠巢之类的手段将这个世界作为灰风的驻扎地使用了……毕竟这里有控制虚数空间的崩坏意志可以交谈，等灰风的人手到齐了配合她的物资直接一键觉醒！”
【快进到豆浆白倒是么，别耍宝了，你的计划有着严重缺陷，崩坏神显然并不具备物质实体，你和它并不算平等交流，过于依赖对方很可能是毁灭的开始，以你顾问的身份，我反对你的计划……】
“听你这语气，应该还有后续？”
【知道就别打断我……当然，就Mei……我本人的意见来说，我觉得你的计划有执行的价值。】
“嗯哼~不详的说法。”
【当然也是丢灰风议会，你的伙伴们也八九不会同意的说法……你时刻将实体宇宙与我的世界之间时间膨胀设置为最大数，为的不就是不打扰实体宇宙的同时，扭转崩坏世界的一切悲剧么……我是因为你的觉悟才答应帮助你的。】
“嗯……谢谢……”
【……不要一直说谢谢，有点恶心……你能不能来点正常人的反应？还是说你对你要做的事情完全没有实感？】
“就算你这么说，难道你要我在你面前哭出来么……然而我是个自己学生被杀了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的冷血动物，这还真是抱歉。”
看着通讯画面中猛然愣住不动的Mei，汐言把玩着白天温蒂帮自己扎整齐的麻花辫，同时在汐想起了那些孩子后，在汐言的视角中，无数担忧的视线从四面八方射来。
是的，全部是当初在袭击中死去的孩子……但是先不说这夸张的数量，她们这从极东一路追到太平洋本身就让汐言十分吃惊。
而紧跟着的，就是无助的沉默，以及冰冷的叙述。
在睡眠自由的某短发少女眼中，灰色的少女如此在只有两人的教室中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
……
……
如果说坐电脑前工作只是会让人烦躁犯困提不起劲的脑力工作，那么实验室这边对只穿着实验用紧身衣，全身曲线暴露在外的温蒂进行时刻监护就简直要了阿汐小命。
尤其是温蒂醒着但是定位染色的基因片段还未分析完成需要温蒂待在保温桶里不要乱动的时候，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阿汐都感觉可以给温蒂取个外号叫‘尴尬人’算了。
毕竟自己引以为傲的亲和力在温蒂这丫头面前毫无作用，在这边两个星期恨不得比过去所有的尴尬时期都要尴尬。
温蒂就是典型的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典型，谁让她是那个自由的温蒂呢……于是阿汐默不作声的修改了一下必修课V1.1……给温蒂又加了一百兆的学习目录，然后让Mei布置作业数量翻倍。
是了，自己是老师，给学生加作业的时候自己总归不会尴尬的。
而就在默默于心中完成一切的阿汐愉悦的哼歌时，又完成了一段基因转录工程的温蒂摘下了呼吸面罩，仿佛小狗一样将头发原地甩了甩后一边等待舱盖开启一边说道：
“所以，睡在水缸里没事做套卷子这种提议是老师你告诉Mei博士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
“……我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如果您真的觉得半夜和醒过来的我玩瞪眼游戏很尴尬的话您可以考虑给我牵一根网线……”
“想的到是挺美的，反正你不用动弹，飘在水里上网如梦似幻是么？”
“您答应了？！”
“不，我是说做梦话还是睡着的时候说比较好。”
一边说一边拿出浴巾将温蒂抱起来一顿揉搓，随后伴随着阿汐一个响指，温蒂感受着身体周边那和维多利加老师手心温度一模一样的暖风面色通红的捂住了浴巾。
伴随着缓冲剂特有的柑橘香味，感觉自己全身上下被暖风烘干了的女孩面红耳赤的盯着眼前面带微笑的老师：
“这是……渴望的暴风……那个东西在您手里？”
“这话说的，你在我手里，渴望宝石当然也在我手里啊。”
拿出口袋中的小手，青翠的宝石一闪而过，但没等温蒂看清楚那个东西，阿汐就将渴望宝石收了起来：
“好了，这东西辐射性对你还挺危险的，收起来了收起来了。”
“老师您只是握着就可以使用么——？！”
“我会的东西多了去了，拿着核心还用不出来我哪里还有脸教你啊……”
“那——！”
看着显然有些着急的温蒂，魔女小姐轻轻点住女孩的嘴唇让其不要那么激动，随后微笑着说到：
“用日记记叙春风，以歌唱咏叹风暴，吟游诗人的琴弦有着守护一切的力量，快点学会那些基础知识吧……”
“然后您就会教我如何使用渴望宝石么？！”
“嗯。”
笑着揉了揉温蒂那被自己吹的一团乱的短发，汐言拿出了一把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