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境界的彼方
“你还吃过羽渡尘？”
“何止，我还正面挨过拟态天火自裁呢。”
“……真辛苦……”
“还好，虽然我感觉，汐言你可能更辛苦一些……”
带着明确的怜悯眼神，幼女剑在看了看汐言的公式官八股文章后若有所指的说道：
“我们说到底和普通人是不同的，只要不在意就不会关心，不关心就不会心痛，不心痛就可以事不关己。
虽然现在说只是单纯的马后炮，但阿汐……你身为一个手搓核弹的‘怪物’，真的适合混在一群小姑娘里面玩师生游戏么？
我还记得你这幅打扮，这是那个‘灰之魔女’作为旅者的装扮吧……所以明明按照‘旅者’的规则你就不会受伤，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自讨苦吃？”
“说是自讨苦吃也太过分了，而且你明明一口一个狗奥托却还留在天命……我是自讨苦吃你这算什么？”
对于汐言的疑问，幼女剑耸了耸肩，抱着她的武器向门外走去：
“我只是和卡莲有约定而已……这是契约。”
看着曾经的友人直到走出大门都没有向自己要‘系统’的备份，即使是心怀愤怒一直板着脸的汐言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悲伤的表情。
五百年的时间远远超出了当初自己和她认识的时间，原本的友情在时间的冲刷下被稀释成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虽说‘过去’让两人不至于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大打出手，但‘现在’的双方已然不像当初那样关系温和融洽。
五百年的时间以及无法以光年界定的距离在两人间隔出了一个世界，对方在里面，自己在外面。
……
“不过，总比那个铁血工造的家伙好……”
将手中完成的公文往姬子的副官那边一发，这种形式一样的东西只要副官再检查一下就可以用极东支部的名义直接发布。
“总之，不直接开战的话，国际舆论上圣芙蕾雅能做的也就是强烈谴责了……至于‘国际同情’这种东西……不需要……他们以后会后悔参与进这件事的。”
看着姬子那‘你又想弄什么幺蛾子？’的眼神，汐扯着嘴角面前露出一个笑容：
“总之，圣芙蕾雅需要时间重建……可以的话我想将其强化成天命总部那个级别的要塞。”
“你等会，德莉莎没有那么多钱。”
“但是我可以有……”
一边说着，汐一边又给姬子丢了一管崩坏中和剂。
“这个，普通人也可以用，只要没死一管下去直接减少一个阶段的崩坏侵蚀度，能挣钱么？”
看着汐的表情，姬子缩了缩脖子：
“能是能，但这东西是天命总部的主要收入来源，我们这么弄，和从天命总部手里抢钱有什么区别……而且圣芙蕾雅只是个学校，还是处于天命势力外围的极东地区，万一那群人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我就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看这个……”
再丢出一块固态硬盘，姬子接住后将其插到电脑上……看着上面从新型钛合金到小型聚变反应堆的一整套‘MAVE’战机图纸，姬子张着嘴说不出话。
理论到材料，从材料到加工设备，从加工设备到安装工艺……汐言的资料详细到可以立即建厂，甚至连电子飞控乃至火控协议都是无比成熟的体系产品。
和哪怕旁观也无法参与其中的‘玄学药水’不同，这份硬盘中无论是新材料还是新工艺，哪怕泄露出一个区块都足够推动一系列基础学科进行大范围改革。
过去汐一直没有泄露任何灰风技术都是看在崩坏可能从整体文明水平中提升‘考验’难度上，但现在有同伴在‘敌方’，接下来的战斗将不可避免的进入质量战争模式。
她要让另外一个叫知道，虽然自己的自称是‘旅行者’，但旅行者小姐也是有脾气的。
“我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再出现在圣芙蕾雅，对女武神学员们以基因剪裁技术进行优化这件事我会提上日程。
而人类本身的竞争性也这次你也见识到了，我不知道那个往学院里丢杀人机械的家伙是不是脑壳里有屎，但归根结底无非是她与天命有仇，或者她本身就放弃了人类的一切正常品质。
不管她是怎么回事，圣芙蕾雅现在都应当正视自己的出身了。”
“……正视出身？”
“是的，琳的悲剧，德莉莎为什么会建立圣芙蕾雅这种事你比我更清楚……
我不否定追求美好的信念，但光有信念没有用，面对来袭的敌人时，只有丢出去的当量和投送当量的效率才是‘真理’。
圣芙蕾雅光为女武神创造‘美好的童年’无法改变这狗屎一样的世界，只有在你把枪怼进反对派的嘴里时才是让对方闭嘴的最好方法。”
没有立刻回应汐言的计划，姬子先是沉默的扫视眼前屏幕上的内容，作为加州理工大学出身的高材生，姬子当然看得懂那些蓝图科技的可行性与真伪。
“但……如此一来，圣芙蕾雅的性质就不再是单纯的‘女武神学院’……我们会脱离德莉莎那依托大主教的血亲关联，圣芙蕾雅将实质独立，并拥有能称之为‘军力’的东西。
你有想好被美洲那边的‘铁血工造’斥责拥有‘大范围杀伤性武器’的准备了么？”
看着姬子脸色那玩味的笑容，汐歪着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斥责？不……那只是叙述而已……因为我们确实拥有大范围杀伤性武器……
姬子你最好让你的副官准备好防空识别区以及军用海面识别区扩大的通告文件，我们到时候可能需要很大的地方来演示MAVE的性能，以及实验崩坏聚变弹的地方。”
揉了揉自己有些狰狞的面部肌肉，姬子看着把事情一股脑丢给自己的魔女小姐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想过被你的科技刺激的崩坏要怎么处理么？万一律者的出现速度变快了怎么办？”
“你这个问题就问的很蠢啊姬子……”
摊了摊手，汐掰着手指头给姬子数了五个数：
“加上布洛妮娅这个候补，我们手上总共有五个律者……其中三个是在这次事件中觉醒的，还有一个是原本敌对被我打了一顿变老实的……
所以我还是那个假想，崩坏想要灭掉人类这个世界早就玩完了，所谓律者根本不是‘惩罚’而是‘奖励’……文明上升到一定阶段的奖励。
至于律者本身的意念，她对于人类本身的感官，是会帮人类还是把曾经欺负自己的人殴打一遍这种事又关崩坏什么事呢……况且……”
“况且？”
“况且人类的敌人真的是崩坏么？战争、饥饿、意识形态、贫富差距……差一级的还有地震、山崩、海啸、火山……自然灾害一两次甩锅给崩坏就算了，难道连连人类与人类的竞争也要丢给崩坏么？
醒醒吧，人类的敌人……就是人类自己！！连统一的政权统一的意识形态，哪怕是统一的善恶观都无法达成，还说什么战胜自然，战胜崩坏？！”
看着窗外稀稀拉拉的女孩背着保温袋开始向大礼堂方向移动，汐言闭上眼睛，深呼吸放平心态后转身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姬子，琉璃色的双眸仿佛出现了火焰的流光。
“我知道我的这些话让你很不安，但是面对铁血工造的袭击我们必须有所表示。
我要对你，以及对所有学生公开说明我的立场。
我拥护社会主义的生活方式以及圣芙蕾雅追求美好的道德理念，如果有人企图用武力或者违反人类道德公理的行为去分裂或者破坏我所在的组织，试图改变它的制度和理念。
那么我……灰风议会联合会长，‘灰之魔女’将保留行使武力的权利以确保组织制度以及理念的纯净，确保我们所在世界都符合人类同胞的基本道德以及公理正义。
原本关于这个我想慢慢的，和平的将其改变成我想要的样子，但现在，是她们过界了。”
……
……
……
“十分漂亮的讲话，汐言阁下。”
“别这么说……我现在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边说着，汐言一边搓了搓胳膊，但这样的举动只会让八重樱的笑容更加温和。
而在另一旁，MEI的通讯窗口也在闪烁：
【你的说法我同意，另外如果铁血工造确认是你的同胞，那么能够制裁她的我想也只有你了。】
“天命那边也有幼女剑呢。”
【但是我从网络上查询了最近一百年天命的发展，单单就科技水平，似乎从最近一百年就基本停滞了。
我这里不是说天命的实际科技储备，而是应用在世界中的科技等级，天命那位大主教……似乎有意压制了运用在外界的技术。
这大概也是这个世界的崩坏反应被拖延到了可以数十年才出一个律者的原因。】
听着Mei的分析，汐言点了点头，看着远处大礼堂都吃上饭的医疗班成员，再看看开始组织化分配任务的符华以及琳，汐安心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向医院方向走。
“其实在我看来天命干的还不错，钻崩坏的空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挺熟练的，但问题是它明明可以干的更好，却任由一些阴暗的角落滋生黑暗。”
【你是说这个圣芙蕾雅的起源？以及那些人体实验么？】
“人体实验没什么好说的，我理解，但显然天命这事做的很糙。
为了对付崩坏，为了了解Mei你留下的‘圣痕’……天命需要也必须进行人体实验。
现在女武神装甲有一个算一个用的全是天命实验室出来的崩坏能技术……而正是依托这些技术人类才一次又一次击退了崩坏，这有什么好说的，有本事别用。
但现在的问题是比起在一次次实验中失去人性的那些家伙，圣芙蕾雅在天命仿佛就是个天命‘良心’的具现……结果现在唯一的良心被啃了，你总不能说一句这都是天命坏事做绝的结果。
想要世界变糟真的很简单，就圣芙蕾雅这件事我直接二十颗聚变弹丢到北美一了百了，活下来很难，想死还不容易么！”
伸出手拍了拍显然又气上头的汐言，八重樱感受着魔女小姐微微的颤抖，安静的说道：
“但死亡就是一切的终点，能够愿意为了更多人的‘生’进行忍耐，汐言大人已经是了不起的长官了。”
【这只是基本功而已，樱你别夸这家伙，她傲慢起来说不准一个疏忽又得出这种事……】
对于无比严厉的MEI樱只能苦笑，但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打击的汐言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傲慢呢……我最大的傲慢就是觉得自己可以将一切视若无物，觉得自己已经掌握情况接下来发展随便浪……我错了，我认错，以后我再放水我就是狗。”
【所以接下来你准备把圣芙蕾雅改造成什么样？说指标，我这边给你做个计划书。】
听着Mei开启录音功能的提示音，汐言看着远处正在修理的休伯利安号歪了歪头：
“将圣芙蕾雅直接造成宇宙战舰吧……浮空城还是不保险，直接以灰风战列舰的技术指标进行大气内改修，在这个世界做得到么？”
“啊？”
首先出声的不是Mei而是跟在汐言身后的八重樱，有着融合战士樱的记忆，她自然也知道‘宇宙战舰’是个什么麻烦且复杂的工程。
而随着Mei在通讯另一边短暂的思考后，听着自己曾经的上级那轻松的语调，樱合上嘴巴决定就当自己没听见。
【……理论技术上好像……没有问题……但如果用聚变反应堆……哪怕是崩坏聚变反应堆供能，那核心舱室也会变的异常肿大……那样基本上没有实战意义。
汐言你恐怕得考虑一下‘反物质’的工业化制备以及在这里……在你称为‘崩坏’的世界进行第四等级科技研发的前提工作。】
“唔，单纯准备反物质的制备到是没问题……反正理论都是现成从伊芙那边扒过来的……科研……我只是个社会学负责人啊。”
看着汐言那稍稍缩起脖子的模样，Mei小声的咳嗽了一声，随后汐这才反应过来，这是Mei打算自己一个人搞定物理、工程以及社会学方面的后续工作。
“呜啊……Mei你确定要这么做？横跨三大科目负责所有项目的难点攻关，这可不是什么小工程……家里那边会说我压迫电子合成人的……”
对于汐言那担心自己的说法，Mei少见的推了推眼镜后露出笑容，并无所谓的说道：
【没关系，我刚加入逐火之蛾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整个科学组都是我带出来的，而从我这边出去负责其他项目，大家总归也就用了五年而已……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