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漠屠夫
“还行吧，至少，比不了我在精灵王国的时候。”
回想起了玛蒂尔达他们，李岚的记忆又一次回到了那个血肉的领域，那个领域充斥着绝望。
“哎......”拉娜闻言又一次想到李岚曾经的经历，作为同一天穿越而来的两个魔女，他们从很久以前就能够了解彼此，如今也是这样。
拉娜相信这个挚友，也知道这个挚友默默承受了一切的压力与痛苦，却一直喜欢憋在心里。
“卡莲。”
“嗯。”
拉娜鼓起了勇气，“等出去之后，你的很多秘密，可以都分享给我吗？你肯定还瞒着我什么！”
“额，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直觉在告诉我，你肯定瞒着我什么！”
李岚摇了摇头，“该说的已经说了，大概，毕竟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了。”
其实是有的，那就是，曾经为了能够让所有的魔女顺利活下来，李岚曾选择过自杀。那种痛苦的抉择，他恐怕这一生都无法忘怀，可也是这样一种抉择，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他的今生，会为了同胞们而活。
“嗯？你有没有听到一种古怪的声音？”
突然，精神高度集中的李岚，捕捉到了黑暗深处的呓语，那呓语仿佛正在说，“到这里来”、“我等你们很久了”之类的，有些含糊不清，就和梦话差不多。
至此，两人沉默了下来，警戒心也提升到了极致。
他们缓慢前进了接近一百米的距离，视野豁然开朗，血肉的空间变得无比巨大。
“你们终于来了！该死的祭品们！”
本该含糊不清的梦境呓语，骤然间变得连贯而清晰，好似惊雷。
也是到了这一刻，黑暗的空间中睁开了不可计数的血色眼睛，从地面再到四周的墙壁，再疯狂地往上空蔓延，直冲云霄。
这无数的血色眼睛都充斥着强烈的杀意，那无数的竖瞳更是锁定了刚踏入这片空间的李岚与拉娜，顷刻间断绝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我就知道，这个鬼地方不简单！”
李岚在心中啧了一口，但是眼下却没有为此慌乱，“你是谁？”
“我是谁？”黑暗中那滚开水一般的奇特声音再次响起，“我是冰龙王艾丝克琳......不，我应该是水龙王拉奥......也不对，我应该是暴龙王巴卡尔......”
混乱，这个自言自语的家伙明显很混乱。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李岚又迅速开口了，直奔重点，“是哪个龙王不要紧，倒是有几个问题，能否回答我们？当然，我们是不反对当祭品的，只是想死得明白。”
感觉这又是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家伙。
“好，你说！”
上钩了！
拉娜很识趣地保持了沉默，蓄势待发。
须知，拉娜向来和李岚不一样，李岚偶尔喜欢抓住机会，用嘴炮敲诈勒索情报，而他拉娜则喜欢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应对一切，那就是等下要真问出什么东西，这个家伙胆敢对他们不利，那他马上就宰了这个家伙。
第43章 跨越万年的复活仪式
“首先，我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龙王殿下是如何诞生的？”
李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和善，机会难得，总得问出点什么。
这个脑子不大好使的家伙沉默了好一会，像是在整理情报，这才缓缓开口。
“这里是我的体内，两位龙神大人为我创造了一个乐园，让我活在一个永恒的梦境中，给予了我至高无上任务。龙神大人需要我利用名为‘魔女’的尸体，让两位龙神大人顺利复生。你们是魔女，所以你们必须死。”
这个家伙还真是毫不客气，一开口就要别人去死。
“你的意思是，你是两位龙神大人创造出来的？你说提到的永恒梦境，就是我们先前看到的幻象？”
两个龙神意图复活！
李岚抓住了其中最主要的一个重点，这个深渊裂谷果然不简单，他没想到居然还会遇上第二次类似“月光古神”的事件。
也是，但凡拥有智慧的生物，就必定会有求生欲，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上古众神也是如此。
除非，超越极限，成为类似古老造物主的存在。
不过，所谓的“古老造物主”基本都是伴随着宇宙的诞生所出现，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真正的宇宙意志，是所有智慧生物穷极一生也无法达到的最强存在，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不灭。
所以，古老造物主才压根不惧怕死亡，才区别于这个世界的所有智慧生物。
“幻象？这里不是幻象，这里所存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包括我，都是两位龙神大人原先的肉体，祂们都保持着一万年前的状态，祂们只是暂时沉睡于黑暗之中。”
“......”又是一句令李岚感到毛骨悚然的话语，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所有的龙族、整个深渊裂谷或者说整个浮空大陆，都是龙神雷吉奥斯以及龙神卡珊妮雅的血肉不成？
李岚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结果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不错，我们的一切，都属于龙神大人，包括你们所看到的所有事物，包括你们的身体，都属于龙神大人！”
狂热，这个家伙虽然脑筋不好使，但是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无比地狂热。
李岚沉思了数秒，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上古时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两位龙神大人不惜葬送掉整个龙族，之后更是让自己陷入了死亡的境地，等待万年后的复活？”
滚开水般的奇异声音顿了好一会，待整理完所有的思绪过后，才再度开口道，“因为那群该死的家伙来了！”
声音开始变得尖锐，语气也充满了愤怒与怨恨，“造物主，祂们改变了这个世界，主宰了众神的命运，立下了‘预言之日’这个该死的宣言，试图毁灭一切！”
“两位龙神大人是何等的仁慈，慈爱的祂们，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而牺牲自我，选择撤回了守护浮空大陆的力量，进而达成了与那帮家伙之间的协议。否则的话，就凭那个投奔了混沌造物主的叛徒，杰克特·斯诺伐克，能杀得了两位龙神大人？”
“一切都是两位龙神大人的计划，祂们自知大限将至，才顺势死在了叛徒杰克特·斯诺伐克的手中。祂们死后，破碎的神格散于整个浮空大陆，扭曲了时间与空间，也创造了一个永恒的乐园。所有的龙族们，都还在这个乐园活着，并非死去，他们都在等待复活的那一天，而这一天已经来到！”
盛怒之后，是一如既往的狂热，仿佛一个虔诚的宗教信徒那般，“而我，便是龙神大人死前用残余肉体创造出来的产物，我的职责便是守护这片大陆，主导着龙神大人的复活仪式，维系这个区域的稳定。”
“龙神大人的仪式已经在昨日开始，就在你们打通了圣地的时候起，仪式便会自动引发。感谢你们的付出，魔女们，接下来是我亲自出手杀了你们，还是你们自己选择自裁？”
李岚的表情有些微妙，这种理所当然一样的话语让人一阵头大，“不客气，这个待会再行讨论，我们慢慢来，不急于一时是不？我们现在又逃不了。”
“不错，你们死定了！”
“......”李岚没有去和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计较，“还有一个问题，从昨日开始，你就知道有多少外来者闯入这个区域？”
“不错，圣地之内的一切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一共十二个魔女以及一个人类，同时闯进了这个地界。除了你们之外，按照龙神大人的要求，遗留下的杰克特残骸也产生了变化，这个家伙后续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带来了十一个很像是魔女的家伙。”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经过大脑，这家伙的答复就和机械式的一般。
李岚发现这个家伙并非脑子不好使，而是人生阅历极少，就和小孩子一样，什么话都是直直白白，毫不拐弯抹角。
他并不讨厌这个家伙。
“你知道他们到来的目的？”
李岚一下子就想起了昨日杰克特·斯诺伐克的变化，还有不久前看到的那十一个像是深渊神族的家伙。
“目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掉我，破坏龙神大人的复活仪式，很可惜，他们的目的注定无法成功。因为，龙神大人的复活仪式已经启动，没人能够阻止得了。必要的祭品已经获得，剩下的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必要的祭品？”李岚想起了和龙裔魔女伊迪斯同时被传送过来的其他魔女，那几个他压根来不及拯救，就彻底死亡。
他奶奶的，祭品都已经有了，干嘛还得干掉他们啊？
“不错，最低要求的祭品已经集齐，但是，仅仅这样还无法让两位龙神大人恢复巅峰的力量，还需要更多的祭品！”
这家伙是真的实诚，该说的似乎都不懂得隐瞒。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这些魔女早已有了死亡的觉悟，这无所谓。不过，我们身边的这个人类，莉莉·威廉姆斯可是一个无辜者，我们希望她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可有什么办法？”
李岚旁敲侧引，终于将话题引导到他们真正的目的之上，并且装作极为善良的样子。
“不过是区区一个人类......”
“死了就死了是吧？你会希望龙神大人就此真正死亡吗？不会吧？这个人类对于我们而言，就是这样的类比地位。”
李岚知道这个家伙的心智不会很高，所以举了个它可能能够理解的例子。
虽说，莉莉·威廉姆斯这个菜鸟在队伍中确实和活宝差不多了，因为实力超弱，还是一个路痴，只能抱他们这些魔女的大腿，简直就和吉祥物没什么两样。
“这......”
“所以，我们想知道，有没有办法能够让她活着离开这里？”
滚开水般的声音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足足一分钟以上，最后憋出了一句话，“你打算欺骗我？分明就是你们想要借助这个机会逃走，是不是？”
“我们已经在你体内了，还能够怎么逃走？你害怕了？该不会是一个什么力量都没的弱者吧？连一点强者的觉悟都没有？”
如果是高智商的家伙，是不怕激将法的，但是这家伙不是。
“不......不错，我是强者！我确实是强者，我会害怕你们？”听起来的感觉就是被拍了马屁，拍得它浑身畅快，“告诉你们也并非不可以，想要离开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等待龙神大人复活。”
“龙神大人的复活，会回收所有的力量，让这里的时空乱流恢复正常，并入现实世界当中。只要这里恢复了正常，她大可借助龙裔的帮忙，飞出龙神大人的领域，回归人类世界。只是可惜了，龙神大人复活的那一刻，所有的龙裔都会回归本源，世上将会只剩下两位龙神大人，龙之国度将会重新开始。”
“也就是说，她死定！不是我不想救她，而是救不了她，明白吧？”
关键情报到手，李岚的脸色松了下来，显得有些和蔼可亲，这个家伙这么好说话，说不定还可以忽悠一下。
“那还真是遗憾，”口头上是说着遗憾，李岚的内心却不是如此，他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有几句话我想说一下，希望龙王殿下不要激动，等我说完。”
“说！”
“虽然我也很想死在这里，不过，我的背后也是有主人的，这个主人你恐怕知道是什么。”
李岚卖了个关子。
“你的主人......该不会......”想起了不久前这些魔女干掉杰克特·斯诺伐克残骸的手段，它蓦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战栗。
李岚往前走了两步，敞开了双臂，“我的身上有着两股造物主的气息，你可以试探一下，进行判断。有一点请你放心，虽然我所站在的立场，就是你口中所提到的那群该死的家伙，但是，造物主却并非每一个都意图毁灭这个世界。”
一言既出，整个黑暗空间开始弥漫着一股浓烈到极致的敌意，但是看在李岚没有任何反抗想法的面子上，这个心智和小孩子差不多的家伙，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的血色眼球中探出了数根触手，极为慎重地接触了一下李岚的手腕。
“你......”
那些触手就和触电一般退开。
一般人不清楚造物主的加护是什么，但是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老古董，肯定会有这一方面的知识。
“造物主，不洁根源阿布霍斯，造物主，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丝，这就是我所代表的势力，这两位造物主应该与龙神大人无冤无仇吧？虽说，我们是很想成为龙神大人的祭品，不过杀了我们会是什么下场，我希望龙王殿下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李岚没有撒谎，他只是在忽悠，将话题引导到对他有利的方向之上。
“你没有骗我！”
“当然，我是带着诚意前来的，倒不如说，我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想要破坏龙神大人的复活，而是来寻求合作。一万年前，龙神大人因为造物主而陷入死亡，一万年后，造物主之间都出现了巨大的矛盾。”
“比如我背后的造物主，与你口头的混沌造物主便是天大的死敌。既然这样，与部分造物主强强联合，应该也附和龙神大人的利益吧？”
李岚如此问道，也给予了这个家伙足够的思考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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