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荒漠屠夫
“信，月光古神可是一个不得了的神明，不然也不会再上古时代独霸一方，获得了如此之多的赞颂。”
从各种意义上讲，这个月光古神确实不得了，如此长的一段时间以来，李岚都一直在怀疑他们会不会被这个女神所算计。
“既然你相信我主的指引，那你信不信，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没有包含任何的善意？”
“也信，毕竟魔女嘛，待宰的猪。”面对这赤裸裸的暗示，李岚并没有示弱。当然，如果这个神级强者真要动手对她们不利，也不需要等到今天。
“你果然很特别，在你这里，我看不到任何的恐惧。”
不，只不过擅长伪装罢了，李岚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是因为，我相信邦古森先生是个好人，应该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准确地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所以李岚索性也就豁出去了。
“......”如此长的时间以来，邦古森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称他为好人的，这有点猝不及防。
“你的这个夸奖，我收下了，”原本悄然紧握的骸骨之手开始放松，“作为回报，这两件事我也不妨直说，第一件，我本来一直在防范光复神庭，甚至在赛琳·贝鲁曼身上动了手脚，企图掩盖你们的行踪，但是最后我失败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赛琳·贝鲁曼或许会很危险，如果她下次来到此地的话，我将会暗中护下她，随后让她跟随你们走。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将她送回故乡。”
“她的身份是，卡赞联合王国的王族，那个势力或许可以帮到你们，前提是她能够找回自己的记忆。注意，其父亲是贝鲁曼家族的公爵，曾经的少年天才，这个是他当时死亡时遗留下来的遗物，也是身份的证明。”
递给李岚的，是一串红宝石构成的项链，精致华丽，并且还蕴含着一股奇特的魔力，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炽热感。
李岚本来很想说，就赛琳·贝鲁曼这个女人的身体，怕是一辈子都没法找回记忆了，但是为了不扫这个强者的兴，他没有将真相说出来。
“看来，这个邦古森先生也挺狠的啊，没想到当初赛琳·贝鲁曼那么惨就是他出手的，还差点要了这个女人的命。”
“第二件事，掩饰你们的行踪失败，下场也很简单，我被告知，要提你们的头，向我主表示忠诚。”
这样的话语，不止是李岚，就是他身后的黑发羽辉、金发羽辉以及利维坦全部紧张了起来。
“那么，邦古森先生的意思是？”
轻声试探，再怎么说李岚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这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无数次都在思考着要怎么逃出困局，虽然打不过，但是逃跑的头绪还是有那么一点点。
毕竟，他身边可是跟了两个强大的造物主，其中，利维坦就想出了办法，直接干掉赛琳·贝鲁曼这个工具人，彻底解放阿布霍斯之手的力量。
李岚也曾经问这个怂到不行的家伙，关于这只变异之手到底有多强，利维坦是这么说，“威力很小，就是爆炸的时候可能会让半个瑞斯联合公国从版图上消失”，对，威力很小，就是连同李岚一起炸成渣滓的那种程度。
“我是个绅士，一个信守承诺的怪人，既然答应了你们，自然不会食言。只不过，想送走你们，可能要分批进行。”
“成，那等赛琳·贝鲁曼过来之后，就将您的三个学生，以及她，直接送走吧，我希望让她们前往日不落帝国的那个方向。而我，将会在这里继续履行我的承诺，将您所提到的这个‘骑士之誓’进行到底。”
说白了，李岚之所以对这个感兴趣，那是因为他长时间以来都在偷窥这些不死者们的记忆，体验这个上古神权国的人生百态，也确实看到了某些很意外的情报，这些情报与这位神级的强者有关。
实际上，与他们这些魔女对战的不死者，其真正实力都被削弱了三分之二以上，李岚怀疑可能是邦古森动的手脚。
“让她们先走吗？”出乎意料的话语，让邦古森为此感到有些刮目相看，“好，我会安排的，剩下的仪式，就有劳你了。”
...... ...... ......
当杰克·凡阿林这个高大的男人走出了这片墓地之后，他那掩藏在兜帽之下的脸色很凝重。
今天，那个守护地下神殿入口的神使，尤尼克厄斯，少有地召集了长老大会。
会议上，这个神使披露出了那个死者世界的种种事况，从一万年前的背叛开始批判，一直到最后这个神使对于四个魔女的包庇。
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使，居然背叛了月光古神？
这样一个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信息，当场引爆了整个长老会，引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舆论，杰克至今还没有忘记那个时候的震惊感。
就好像是整个天都塌下来了那样，让他陷入了浑浑噩噩当中。
一万年前，身受重伤的月光古神回归鲁恩部落地界，因神使邦古森的出卖，而导致曾经的诸多兽人部落联合串通，在罗斯王族的帮助下击杀了伟大的古神。
月光古神的死，至今仍旧是他们这些活了上万年的老古董心中的噩梦。
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一万年前受到月光古神无数青睐的这个邦古森，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
杰克心乱如麻，在向神使邦古森传达完相关的信息之后，这股心潮就一直没有平复下来。
“如果只是单纯回收我主的灵魂碎片，绝对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才对。听闻他借助四个魔女发起了‘骑士之誓’，消灭了无数的不死者，这无疑是在削弱光复神庭的根基，神使邦古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疑惑之余，尚有一件事让他感到无法释怀，那就是他所培养出来的底牌，赛琳·贝鲁曼的背叛。
这家伙隐瞒了所有魔女的事实，甚至与她们串通至今，无数次进行私底下的交易，这已经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必须马上进行处决。
“人需要死，而她的手，必须留下。”
杀意已决，杰克迈开了步伐，径直赶往另一处兽人集居的空间。
由于赛琳·贝鲁曼的身份地位特殊，眼下真要对她进行处决，只有他这个当义父的可以直接出手。
...... ...... ......
地下神殿的某处空间，兽人聚居的区域，一个名为赛琳·贝鲁曼的女人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房间中发呆，视线停留在窗外那忙碌的兽人身上。
现在的赛琳·贝鲁曼已经在潜意识中认定某位自称“罗门·海德拉”的魔女作为主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十个月以来的多次接触，使得她的这只变异之手前所未有的安分，不仅安分，偶尔还会给她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境。
其中，有一个多次重复的梦境让她感到十分在意。
那个梦境当中出现的是一个女性，与赛琳·贝鲁曼一样，同样有着这只“阿布霍斯之手”，那女性正在跟一个人身鱼尾的丑陋怪物战斗，而在那之前，她的身边已经躺倒了无数面目丑陋的怪物尸体。
赛琳·贝鲁曼认不出那些怪物尸体的身份，但是她一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些怪物应该就是上古诸神。
这个女性很强，她就像是一开始就受到这只“阿布霍斯之手”的眷顾那般，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出各种威力奇大的丑陋能力，直接将那个人身鱼尾的怪物杀得节节败退，腐蚀了它蔓延出来的所有触手。
可惜的就是，但她即将处决这个怪物时，一把大剑从她的背后贯穿了她的身体，连同那个怪物一起扎进了地面之中。
“谢谢你，不洁，你尽力了，就此沉眠吧！”
疑惑、愤怒、恐惧，各种各样的情绪涌进了阿布霍斯之手，这个女人甚至还来不及思考，一股强大到难以置信的力量就将她彻底撕成了碎片。
“伟大的造物主已经抛弃了我们，祂们决心毁灭这个世界，但是幸亏那帮善良的蠢货们为我们造就了这个机会，让这个世界再次延续了一万年。不洁，我们的死是注定的啊，不过多亏了你，只有你的死，能为我换来修格斯主上的原谅，让我今后的性命得以延续。”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你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
这就是那光怪陆离的重复梦境中的一切，赛琳·贝鲁曼也是调查了不少资料，最后认定其中出现的主角必定是柱神维帕、不洁女神以及月光古神，并且很有可能就是掩埋在历史中的可怕真相。
因此，赛琳·贝鲁曼也第一次在信仰坍塌过后，对整个光复神庭产生了强烈恐惧，她只是本能地察觉到，现在生活在地下神殿中的所有人，都很有可能会是月光古神的一枚棋子，是她，精心策划了这个巨大的舞台。
“古神是个邪神，她的复活将会带来可怕的后果！”
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特别是临近月光古神复活时日将近的这一刻。
蓦然，她的那只变异之手产生了一股微妙的颤动，随后有一段突兀的消息涌上了脑海。
“尽快离开，杰克·凡阿林正带着杀意前来。”
“义父？义父想要对我不利？”
赛琳懵了一阵子，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咬了咬牙，什么东西都来不及带，急匆匆地闯出了房间。
“难道是我掩饰这些魔女行踪的事暴露了？同样暴露的还有我和神使邦古森之间的协议？”
这可是大罪！可是要杀头的！
继续留在这里不是坐以待毙？
第49章 不一样的记忆
“上啊！干翻他！”
死斗的空间中，李岚一声令下，根本用不着他出手，被某个伟大意志附身的金发羽辉，就提着那把与身高不相符合的月光大剑冲了上去。
一瞬间，凭借着金发羽辉那三十六级魔导书等级带来的身体素质，她以强大的力气狠狠地与这个冲刺而来并且还穿着厚实铠甲的不死者撞在一起。
金属的碰撞声震耳欲聋，绽放的花火灿烂非凡。
“你上当了！哈哈哈！”
黑发羽辉那吵闹的狂热笑声，带着穿透性的嘶哑往四面八方扩散。
这强大到难以置信的不死者并没有理会这种状况，用一只手提着一把重剑直接抵挡住了金发羽辉的进攻，想要将其逼退。另一只手则是闪烁般地掏向腰间，意图以最快的速度取出另外一把链爪武器。
可惜的是，金发羽辉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那神奇的圣十字之瞳扩散出强烈的金光，随即庞大无比的魔力开始在这把月光大剑上汇聚，化作剧烈燃烧的黑色火焰。
“让你见识一下，月牙天冲的真正力量！”
黑发羽辉那狂躁的滚开水声音再次响起，随后可怕的烈焰开始爆发了，冲天而起的巨大剑气一瞬间犁出了一百多米的距离，直接将入眼所及的一切化作焦土，无论是这个脸接黑色烈焰剑气的不死者，还是他所携带的任何武器，都瞬间被无法抵挡的力量完全融化。
这就是，近乎半神级别的真正力量，李岚手中为数不多的强大底牌！
“弱爆了！”
黑发羽辉一直都是这么得意洋洋，无论对什么事都本着一种近似玩闹的心态，而现在也一样。
另一边，就站在原地为她们喊“六六六，卧槽八个九”的李岚，只见身旁的本命魔导书黑色微光一闪，而后久违的不死者记忆再次涌上了他的脑海。
与以往不一样，这一次的记忆庞大到无法想象。
...... ...... ......
月光古神死了。
当这个惊天噩耗传回这个次级神殿的时候，所有守护在神殿最底层的不死者们都跟炸开锅了一样。
人心惶惶，充斥在他们内心中的，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还是悲凉。
当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倒下的那一刻，他们的内心又何尝不是已经就此死去？
多米诺，作为的死者神殿的分区统领者之一，亲身来到圣堂，质问坐镇此处的神使邦古森。
“邦古森，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在这之前为什么要骗我们？只要举行‘骑士之誓’的话，我们就能够复生，就能够离开这里，前往那个该死的地方拯救我主，可是为什么？回答我！你这该死的背叛者！”
面对这个男人的质问，那个静立在原地的高大身影，只是稍稍撇过身姿。
“多米诺，你们很多人都想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们想知道，我可以说，可是你们真的能够接受这个现实吗？”
神使邦古森，这个屹立在不死者顶峰的强者，所有不死者心中的第二个支柱，哪怕在月光古神死后也仍旧是如此冷静，甚至说是冷漠。
“为什么不能？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的？”
“就算知道自己的下场必定走向毁灭，你们也想知道？”
“你在说什么？”多米诺，这个怒不可遏的不死者少有地以下犯上，抬起的骸骨之手一把抓住了这个上司的衣领，“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需要这一切的真相！我只知道我主不应该死在那里，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死在那里！”
本应遮掩住面容的黑色兜帽，悄然滑落，露出了邦古森那白玉一般的骷髅头，在那短小的独角之下，一双黝黑的眼眶像是死去那般绝望。
“多米诺，我在这里的时间远比你们任何一个不死者还要多，我看过了无数的沧海桑田，我为了我所信仰的神明而双手沾满了罪孽，甚至成为了恐惧与邪恶的代名词，我比你们任何一人都理解我主，理解我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
抬起的骸骨之手，粗暴地扯开了这个抓住自己衣领的不死者，本应高高在上的神祇第一次变得如此激动，如此怒不可遏，“预言之日，你知道的吧？创造这个世界的古老存在，即将抛弃这个世界离去，放任这个世界陷入毁灭，那破碎的天空你也看到了？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可即便这样，我们也不应当背叛我主！”还以颜色的多米诺咄咄逼人，怒意也已经攀登至顶峰，“我不管我们的敌人究竟是什么古老的存在，我们是我主的剑，所有冒犯了兰诺古国的敌人，就算是整个世界，我们都要让这整个世界付出代价！无关正义，无关善恶，只要是我主的旨意，我们就必定达成！邦古森，这是我们的誓言，所有月光骑士的誓言，你.......”
“我没有背叛我主！”
再次挥手扫开这个上前的男人，邦古森已经近乎歇斯底里，“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为了曾经的誓言你以为我做过多少的违心事？每一个成为不死者的月光骑士，为了让他们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真正将毕生奉献给我主，是我亲手葬送掉他们的所有家人，斩断他们的羁绊。每一个对我主失去信仰的种族部落，是我指使月光骑士们出手，以异端这种可笑理由实施大清洗......你们明白我什么？你们能够理解什么叫正义与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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