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救赎 第251章

对此，他也有问过邦古森这位绅士，询问公国会不会攻打进这个地下神殿，到时会不会很危险。

邦古森给他的回答就是，无需多虑，只要半神级以上的存在不出手，这场厮杀就会一直持续下去，或者说，公国那边绝对会有意放任这场厮杀的延续。

为什么？

因为公国和平了上万年，好不容易有个共同的敌人，肯定会让这个敌人成为诸多部落合作起来的凝聚力。

也就是说，公国不仅会放任，而且要借此机会进行“练兵”，以应对未来的“预言之日”。

对此，光复神庭的这些高层们也不会让半神级以上的存在大打出手，而是先暂时稳住，如果到时能够顺利复活月光古神，那一切可能会不一样。

这里还只是猜测， 邦古森断言，即便女神能够复活，光复神庭也不会扩大战争的规模，不会让半神级以上的存在出手，而是僵持下去。

别的不说，公国那边的“伪神”何等之多？若是逼得真正的神级强者出手，光复神庭极有可能会直接覆灭，相对来说，瑞斯联合公国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元气大伤。这样的结局别说公国无法接受，光复神庭自己也不能接受。

所以，保持现状是最好的！

李岚也就听得云里雾里，说到底了应该就是“政治”那方面的话题吧，牵涉的利益瓜葛太多，所以本应无解的仇恨反倒是被双方克制了下来。

“这种对峙大概会持续个好几年，会习惯的，反正你们的任务完成之后，我会亲自送你们去到安全区域。”

这就是邦古森的保证。

...... ...... ......

地下神殿深处的决斗场，也就是先前邦古森试探这群魔女实力的区域。

看着这三个魔女有模有样地施展出了一套华丽的剑技，邦古森内心若有所思。

“魔女本身是没有任何魔力的，这个可以确认，她们的力量来源都是出自本命魔导书，眼下我所教导她们的这些剑技并不像是教会了她们，更像是被拷贝进了魔导书之中。”

这就是他的结论，他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魔女支配着魔导书，还是魔导书支配着魔女。

“不过，还真是怀念啊。”

思绪回到了那遥远的时代，那个时候的他就是月光古神麾下最为虔诚的“管家”，统领着不可计数的不死者，虽说他们被束缚在了死者的世界，为自己所信仰的女神献上死后的一切，但那也是他永远无法忘却的幸福时光。

仔细一想，为了防止不死者走入邪道，迷失自我，月光古神每隔数百年就会举行一次“骑士之誓”，让信仰虔诚者得以再次复生，而他，名为“邦古森”的不死者恰恰是重生最多次的那一个。

无数的时光当中，他送别了不知道多少的不死者，一批又一批，只有他独自站到了最后，成就神级，哪怕其他的不死者皆已迷失了记忆，他也仍旧清醒。

对于他而言，与其说他是一个不死者，还不如说是一个永生者。

失神之际，邦古森已经沉浸在无数的过往回忆中，无论什么时候都好像还活在昨天，活在那为了月光女神而不辞辛劳，培养着一批又一批护卫骑士的日子。

“那个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我也是教导着他们剑技，他们这样子学着......我记得我最后教导的那一批应该有二十七个，七个是神族后裔，其他二十个是来自于各族的兽人。只可惜，那个叫凯文的倒霉鬼死在柱神维帕手中，马里恩那爱哭鬼倒在手下的背刺，最后尸体都没有留下.......”

仔细到每一个教导过的徒弟的名字，以及他们的毕生事迹，数不胜数。

每一个的名字都承载着痛苦，每一次想起都会觉得内心莫名的难受，往往也只有这个时候，邦古森才稍稍能够理解，陪伴着他渡过了无数次“骑士之誓”的爱人桑德拉，为何在月光古神陨落之后也走向了迷失。

不是因为她的信仰不够坚定，而是她在逃避现实，无法接受这持续传承下去的痛苦。

“可惜了.......”

每每如此，即便是意志坚定的他，内心也会受到动摇吧？

“老师，我有个问题.......”

“哦，薇尔莉特啊，你说吧。”

被一声呼唤惊醒，一瞬间宛若隔世，邦古森掩饰着自己的异常。

“是这样的，月刺这个剑技，是舍弃防御的吧？”其实也就一个简单的咸鱼突刺罢了，薇尔莉特有点好奇这该怎么正确使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强。

邦古森点了点头，直白地回应道，“这是一式偷袭用的剑技，对时机的把控极为严苛，平时你们不要乱用。”

邦古森一边解释一边思忖着，这三个魔女还是和以往所教导的那些徒弟徒孙们不同，她们喜欢尊称他为老师，并不像曾经那些徒弟们一样喜欢闷头苦练。更为重要的是，比起对月光古神的信仰，这群魔女更多的是对他的尊崇。

这是很不一样的感受。

上古所有出身他麾下的不死者们，并不会尊崇他为老师，更多的是将他看成月光古神的代言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所代表的都是月光古神的意志，而不是他本人，而他也早已习惯了这种稀疏平常的看待。

“那什么才是正确的使用时机？”

“这方面需要实战，杀的人或者魔物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使用。此外，我总有种错觉，你们似乎过于仁慈，在你们看来，剑技是什么？”

薇尔莉特闻言有点懵，“防身的辅助手段？”

作为一个十一区出身的社畜，换而言之就是和平时代的“废宅”，薇尔莉特哪怕经过了半年多的异世界熏陶，那骨子里透露的仍旧是“人性所特有的软弱”，换而言之，就是不喜欢喊打喊杀的那类人，有点天真。

“错了，剑技是杀人的技巧，而不是防身的手段。嗯，我觉得如果你们那个魔女前辈在这里，她或许会给出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比起这三个魔女，邦古森更欣赏的是那一个待在圣堂中的罗门·海德拉，欣赏她的冷静，欣赏她的决断，也欣赏她的态度。

一听到这个老师又提起了罗门前辈，薇尔莉特内心别提有多好奇，表面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喜欢暗中装逼的前辈，为何会获得邦古森这个强者那么高的评价？

“可罗门前辈似乎不会使用什么剑技的样子。”

“别看她不会剑技，真要论杀人，你们恐怕还差她很远。”

无论什么样的对手，什么样的性格，什么样的意志，都可以从那手中所握的长剑体现出来。

邦古森先前虽然只是初步试探这群魔女的实力，但是对于她们的性格特点，也并不是试探不出来。

罗门·海德拉，这个魔女相比起其他三个要狠辣得多，她过往的经历一定相当精彩。

“剑技，只是提高你们猎杀对手的成功率，属于更高层面的技巧，但是剑技并不是万能的，过分地依赖剑技往往只会害了自己。技巧是要学的，但是，难度在于怎么把这个技巧运用在现实中，在恰当的时机使用出恰当的技巧。”

简而言之，人要死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脖子一抹就什么都没有了。

问题就在于过程，在于如何给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所以会不会剑技并不重要，重要的恐怕是要提高自己的眼界，看穿眼前的虚实。

尹安妮听着觉得有点道理，不过她也很好奇这个邦古森老师对于罗门前辈的评价，“老师，罗门前辈这么强，其实是因为他的副职业吧？召唤那么多实力强大的手下，用人海战术碾压敌人，不就不需要什么剑技了？”

邦古森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这些魔女在现实世界中是什么地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们这个罗门前辈在遇到你们之前绝对不会让你们知道她是魔女，别说是本命魔导书，就是任何可能与魔女相关的特点都不会表露出来。”

“这......”这还真是这样！

薇尔莉特、尹安妮以及索菲亚闻言都感到有些卧槽，前辈是魔女这个身份，最后还是被他的死敌爆出来的。

“也就是说，她是在不具备任何剑技的情况下，从遥远的日不落帝国，单身匹马来到了瑞斯联合公国的这个地界，她的能耐恐怕比你们想象中的还要夸张。”

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最需要做到的就是卑鄙，确实，从那天的表现来看，这个“罗门·海德拉”卑鄙得很。

这下子这三个魔女都沉默了好一阵子，如果真要隐藏身份的话，本命魔导书是绝对不能够暴露的，这意味着这个前辈根本没法召唤那么多的手下协同作战，顶多就靠着身边的两个“女儿”。

而且，她们也在隐隐约约地猜测到，曾经某个强到炸裂的魔女“萨瓦西”会不会就是被这个罗门前辈所杀？

“放心，你们总有一天会也能够达到她那样子的高度，毕竟你们的底子比她强多了。”邦古森并没有提到罗门·海德拉的最大弱点，那就是她所召唤出来的召唤物实际上没有强大到哪去，只是量多罢了。

那一天，如果邦古森动用范围性的剑技或者魔法，会不会被这个魔女纠缠那么久还很难说。

当然，凭着邦古森本能地对这个魔女产生的理解，他怀疑这个魔女怕是还有其他的底牌，比如短时间内提升这些召唤物的实力？

“反正，多加修炼，很快就要开启骑士之誓了，届时将会由无数的实战机会，可以让你们慢慢学。”

...... ...... ......

“羽辉，王与坐骑的区别是什么？“

“......”

“我不是在问你人与马，两只脚与四只脚这类幼稚的猜谜，而是问你样子。如果有不论姿态或者能力以及力量完全相同的两个存在，一个能成为王支配战斗，而剩下的一方成为坐骑，增添战力，两者的差异究竟在哪里？”

“答案只有一个，本能哒！呜哩——”

“......”李岚才刚踏进房间，看到这一幕还有听到这充满中二气息的话语，当场傻眼了，“你们在干嘛？”

这画风不对劲！

“什么嘛仆人，别打扰了我们练习，利维坦画漫画可是需要构图、构思的！”黑发羽辉没好气地嚷嚷道。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你这台词不对劲啊！”

“因为都很帅气啊！因为帅气，就得糅合在一起，这种想法难道有错？”

算了，李岚懒得去管这个家伙是什么脑回路，她高兴就好，“这家伙这段时间以来都不理我，而是用我曾经讲过的诸多故事给这个利维坦传道，该不会已经把内容改得面目全非了吧？”

三人成虎，这么简单的道理李岚又不是没有想过，信息在流通的过程当中肯定会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变化。他李岚脑海内的一堆网文故事、漫画故事，这说出来经由黑发羽辉脑补，再丢给第三方，无论怎么想都肯定会出问题的吧？

“不管了， 你们把东西收了，一起过来，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给利维坦提升一下等级。”

新历10005年2月21日，推迟了一个月的“骑士之誓”也终于要开始了，李岚听邦古森的解释，这种仪式其实和死斗没两样，区别在于，他们这些魔女就是守关者，需要不带任何情感做掉任何参与试炼仪式的不死者。

在这个世界，别说是干掉魔物，干掉一个正常的人类都可以获得极少量的魔导书经验，所以李岚并不介意当个打手。

只是有一点他一直都感到很意外，那就是这个月光古神遗留下来的仪式从某种程度上讲确实很残酷，不只是这个仪式，就是这些不死者们本身都有点诡异。

不死者，如果对女神的信仰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在死后灵魂不灭，在肉体腐朽后以骸骨的姿态继续为女神服务。

而这些不死者们如果想要在死后继续变强，就得接受“骑士之誓”这个仪式，他们每被杀死一次，只要经过考验就可以在女神的力量中重生，并且每次重生都会获得更多的神之力量。

具体的邦古森并没有透露太多，他也只是简单提到一点，不死者在“骑士之誓”中死亡，想要重生就必须恢复曾经的所有记忆，一旦迷失，就会永远地消散。

换句话说，这个仪式可能也是月光古神留下的一个保险，避免这些不死者们走入邪道。

“啧，知道啦！”

黑发羽辉这才带着沉默的金发羽辉，收拾起案上的各种纸张，李岚稍稍瞥了一眼，内心大喊了一声法克，这画的什么玩意？

不，准确地说，这台词有问题！巨大的问题！

这是五六部漫画作品糅合在一起的大杂烩吧？这狗屁玩意简直精神污染！

“好了，我们走！”

黑发羽辉抱起了那把宝贝一样的月光大剑，满脸坏笑，似乎很开心。

“利维坦，待有时间，我亲自给你梳理一下故事。”

不行，李岚得想想办法拯救一下自己心目中的地球娱乐，不能够再让黑发羽辉这个生草的家伙毁掉他的美梦。

第40章 骑士之誓

“为至高的主献上此生的一切，用荣誉与忠诚歌颂我主的荣光......”

在这个庞大无比的巨型“斗兽场”中央，神使邦古森张开了双臂，发出了不带任何感情的颂言，冰冷而清晰。

这颂言的构成是古代兰诺古国特有的“神族之语”，如同优雅的天籁。与其说这一系列的言语近似魔咒，还不如说是一种独特的梦境呼唤，在吸引着无数梦境之人的到来。

李岚以及薇尔莉特、尹安妮、索菲亚，一共四个魔女，只是带着好奇与敬畏站在邦古森的身后，他们感觉这整个区域都在不断震动，随着这股震动到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骸骨身影。

即便这些不死者的身体早已腐朽，但他们那忠诚的灵魂至今还在燃烧着信仰的光辉，即便他们早已失去了无数的记忆，也绝对不会忘却这刻进了灵魂深处的召唤之语，这无数的颂言正在指引着他们，让他们为了见证自己的虔诚而接受来自神明的试炼。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些不死者们才能够再度展现出这种无比强大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