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救赎 第118章

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龙族，天生拥有着强大的魔力天赋以及力量，居住于世界中部的浮空大陆之上，既“天空坠落旧址”，有着独特的传承与文明。

“龙性好X，历史上的龙族可谓是无孔不入，就是给它一头母猪，它都随时想到就上，真是一个奇葩而强大的种族。人类号称是一年到头都在发情的动物，但好歹还可以克制自己，可龙族......人类的欲望给龙族提鞋都不配，这个奇葩种族说是每一秒钟都在发情也不奇怪......”

就是这么一个强到没谱的种族，却在一万年前的众神战争中首当其冲，一夜之间死得精光，如今所谓的“龙族”早就是时代的眼泪了，只存在于博物馆的文献里。

“天空坠落旧址，那个区域目前已经被各种高阶魔物，甚至是深渊级魔物所占据，或许那里还有可能残存有什么龙族吧。倒是这个代号002拉娜，很不简单，她所召唤出来的那只神奇生物无疑与龙族有关......嗯，稍后再上报上去，这个值得关注。”

消失在历史中的神话种族多着去了，可不仅仅只是龙族灭亡，传闻中的神羽族、机工族也是死得精光，就连现存的精灵族、娜迦族也早就失去了纯正的血统。

反倒是人类，万年以来，一始而终。

稍稍思索了一番，杰诺又将这只戴着白手套的左手摸向了摔落在地的这本变异魔导书。

这本属于安·格纳斯的本命魔导书，与一般魔女的白银魔导书不同，其封面上的刻印为血红色，并且是一个让人一看就感觉很不舒服的眼睛刻印。

杰诺在接触到这书本的一瞬间，脑海中就产生了大量的血色幻觉，无数的恶魔呓语好像是耳鸣那般充斥了他所有的意识，吓得他像触电般地抽回了左手。

“有古怪......”

刚想招呼其他的同伙过来帮忙，结果这本魔导书逐渐化作黑烟消散，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无法回收，果然正如典狱长所言，历史上所记载的深渊神族，在其死亡之后，魔导书也会跟随着一同消散，所以也无法从魔导书中获得深渊神族更进一步的秘密。看来只能看其他人能不能找到其他关于安·格纳斯的残骸了，再不济也必须找到羽神神格的去向。”

神格亘古不灭，古神可能会死，但神格只会永存。

现阶段也仅有少部分位于顶端的智慧种族知晓神格的相关秘密，就比如帝国的高层，他们早就知道所谓的“哥布林王国”、“地精王国”的前身都是人类，只不过是这些人类的先祖沾染了古神的神格导致身体发生变异。

这古神的神格简直就是剧毒，其不灭的性质，使得他们所夺取的一丝神格在一代又一代的后代中稀释并传承下去，成为了一个可怕的循环诅咒。

两个小时的时间，这一大批的军人在这片区域上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物品，也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安·格纳斯的情报。

..................

一夜平静，新一天到来时，连同李岚在内的七个魔女被送回了莫里城，一切都已经变得与平日无异。

流传在大街小巷的，大抵上就是有关“哥布林王国的覆灭”、“夏洛城一日之内成为死城”、“大量魔女覆灭于陌城遗址”的消息，此外，由于陌城遗址已经被帝国完全封锁，就像先前的黎明城那般，所以该区域在那之后也成为了冒险者们的禁区，一时间流言四起。

大抵上也就是一些没有营养的猜测，大致就是那群过去陌城遗址的魔女又闯祸了之类的。

锅，是要背的，日子，也照样要过。

“下一次的任务，会在下一个赤夜洪流到来之前通知你们，在此之前你们每天都必须过来魔女居所报到一次。”

这是异端裁判者艾森将他们送回莫里城之后的最后一个指令，与往常不一样的，这一次的这个异端裁判者没有提到半点关于奖赏或者惩罚的事，对于佩姬在内三个魔女与李岚四人合作也再也没有表态。

他们在感到一股莫名不安的同时，内心更是感到很是讶异，每日必须到魔女居所报到一次，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活动范围基本只剩下莫里城以及莫里防卫林区，这等于变相的禁足令。

新历10003年5月18日，回归莫里城后的第三天，李岚等魔女在分开猎杀拟态混沌，缓和了一阵子不安情绪之后，终于再次集合了起来，打算前往帝国平民莱恩那里。

既然魔女教团压根没有过问他们在陌城遗址中获得了什么东西，那么李岚也不会因此与帝国客气，自当是着手准备未来逃亡的相关之物。

此时，清晨的阳光很是和煦，李岚沿着这熟悉的路段，来到了一个陈旧的民居前。

“嘎吱”一声，敞开的木门中传来了令人窒息的酒气，莱恩那有些颓唐的脸孔呈现在李岚七人的面前，那脸庞上有着大量杂乱的胡须，不知道多久没有整理过了，头发也显得乱蓬蓬。

“莱恩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李岚有点意外，平日里开门的应该是另外一个扎着棕色麻花辫的女性才对，今日怎么变成这样？不过出于好意，他还是关切地询问了一声。

“没什么，一点小小的意外罢了。”

殊不知，莱恩在看到这几个熟悉的面孔之后，大脑中打了个激灵，脸上那装出来的酒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还敞开门示意这些魔女们进来。

莱恩等她们很久了，他一日又一日地算着自己的死期，为了今天，他一直都在准备着。

“你的同伙又增加了，可喜可贺，不过据说......”

据说这一次的陌城遗址一行，整一批的魔女就死剩七个，相比往年却是快到夸张，莱恩一开始还在担忧着自己认识的这四个家伙会不会也长眠在了那里，结果还是令人感到欣喜庆幸。

“嗯，其他人都死了，不过，大家都是陌生人，人情冷漠，素不相识的人死去也就那样，顶多就伤感一阵子，”李岚说着有些冷血的话语，进入了这个凌乱的房间，也稍稍皱起了眉头，“你的......”

“莱纳啊，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已经被我赶出去了，这么大个人总得学会独立自主。至于贝蒂，我们离婚了，我觉得我们不适合......”

“额，你们才结婚多久......”李岚很意外，真的很意外，也总感觉今天见到的这个莱恩有点不正常。

“没办法，我确实是渣男，不过作为离婚的补偿，我将绝大部分的财产都留给了她。”

在帝国，没有任何魔力天赋的女性，地位可以说是极其低下，嫁过去了就等于男人的所有物。一般而言，如果当一个女性年老珠黄的时候，她的丈夫直接抛弃掉她是什么财产都不需要付出的。

从某种层面上讲，莱恩将所有的积蓄包括后面在一个代表着皇室势力的异端裁判者敲诈而来的财富，全部留给了他的妻子贝蒂，别人只会认为他是个傻子。

当然，在那之后，莱恩还装作后悔了，找律师跟岳父家打了场官司，倒是使得他的举动变得耐人寻味。

就好像是，他已经疯了那样，出尔反尔。

“那么，魔女小姐，根据先前的约定，你们能够达成吧？”坐上这客厅的木椅，莱恩与李岚面对面地商议了起来，如此多天以来的心理煎熬，已经让他逐渐变得焦躁与急迫。

“可以，撒托古亚权杖，他所想要的物品，我们已经得到，”李岚开门见山，“除了所谓的空间物品以外，我们希望能够得到一些额外的东西。”

“比如......”

自知死到临头的莱恩，是铁了心要帮这群魔女，所以现在反倒是稍稍翘起了笑意。

“根据帝国律法，很多东西都禁止对魔女兜售，我们没有获得的途径，我们想看你这里能不能够搞到。比如，所谓的蒸汽步枪、大陆诸国的详细情报、世界详细地图、一些可以提升身体素质的药物等等。”

说白了，这些都是钱，当下的李岚七人也根本没有那么多钱购买这些物品，所以眼下提这么多，也是李岚想看看莱恩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实际上他的要求很低，那就是他急需一张详细的世界地图。

只是他不敢说得太直白，怕被眼前这个帝国的平民猜测出他的目的。

“冒险者所使用的蒸汽步枪，都是必须要有帝国的持枪证，才能够购买，并且购买的时候需要严格登记，是不允许流入黑市的存在。就是平日里所购买的子弹，无论是属性弹、穿甲弹或者功能类弹药，每一发，都有着严格的登记要求，所以这个我是帮不了。”

莱恩实话实说，帝国并不禁枪，但是所有关于枪支的条令严格到难以想象，所有的民众之所以严格执行，最大的原因就是，法律的威慑性没有人胆敢质疑。

莱恩丝毫不会怀疑，只要他早上敢搞来枪械送给李岚这群魔女，那么不需要一个小时，就有帝国的军方找上门，然后马上将他以及这群魔女送去吃牢饭。

“大陆诸国的详细情报、世界详细地图，这些都是掌握在帝国的高层手中，普通民众是无权知晓的。准确地说，就是民间的书店，其实也没有贩卖这一类的书籍。”

“我觉得，你们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作用吧，据我所知道的传言，帝国的疆域很大，但是帝国在世界上的和平以及安全程度是数一数二的。就目前你们看来，冒险者外出猎杀魔物是不是很危险？”

李岚点了点头，“确实，随时都有可能死。”

“不错，据说进入很多国度，比进入魔物区域还要危险十倍，魔物肆虐的区域尚且天天死人，而某些国度的死人就更加夸张了。有传言，很多年以来，帝国为了与周边诸国进行贸易，派遣过大量由帝国军队护送的商队，每一次的出行都要死上很多的军人或者商人，他们的死鲜少是在路途中，绝大部分是在其他的国度遭遇了什么可怕的变故。”

也正是因为如此，帝国的居民们大抵上对于外出到其他国度不感兴趣，甚至感到恐惧，其活动的范围一直都在帝国的庇护之内。也因此，帝国的民众对于其他国度或者说整个世界的详细情报，基本都是不感兴趣的，帝国禁止贩卖诸多关于外界信息的书籍也就顺理成章。

“这方面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搞到，”准确地说，是敲诈到，莱恩认为可以从这个埃里克少将入手，“并且你们放心，我会亲自处理好相关的保密事项。”

不知道为何，李岚总觉得今日的莱恩仿佛有些顾献殷勤那般，实在让他很难不去想这个男人到底是遭遇了怎样的变故，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那有劳莱恩先生了，报酬方面......”

“撒托古亚权杖，只要有这东西就足够了，顺便一提，当下我所能够帮到你们的，或许只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先前所承诺的空间背包，这个肯定没问题。第二件事则是你提到的其他国度的书籍之类的，这个不好说，但我会尽力促成。”

“你刚刚提到的还有奇特的药物是吧？这方面怕是无能为力，理由很简单，确实有很多能够提升人类身体素质，甚至让人起死回生的药物，但这种药物牵涉到的不仅仅是药商，还有可能牵涉到神圣教廷，购买手续极为麻烦，并且需要重金！”

当下最缺的是什么？是钱！

第132章 分歧

很快地，交涉完毕的李岚以及拉娜等七个魔女离开了莱恩的住所，杂乱的房间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当中。

直至最后一刻，情绪逐渐恢复平静的莱恩并没有透露出另外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那就是埃里克少将要求他通知这帮魔女，她们的死期快到了。

“埃里克少将的情报也许是真的，而这帮魔女也极有可能察觉到了这种可能性。”

苦闷地抬起了机械义肢，钢铁的冰凉捂住了前额，莱恩闭上了眼睛。

在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大量的回忆像泉水一样涌现，这种孤立无援让他感到有些痛苦。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错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我。”

他本该与其他的民众一样，敌视着所有的魔女才对，然而他却在阴差阳错间被这群魔女所搭救，至此逐渐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要说内心没有一丁点的悔意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当初真的死在了莫里防卫林区，一了百了，那后续也不用像如今这般痛苦。

莱恩并非一个坏人，他只是一个拥有着良知的底层人，被人帮助了就必须要有回报，面对别人的笑容就必须以礼相敬。

他一直都认为，这一切的错误之处便是，他在那个错误的时刻被不应该存在的恩人所拯救，最终导致他被所谓的“良知”逼迫到如今这种地步。

“莱纳据说近些天为了生存，已经加入了一个冒险者的队伍，并且表露出了对我的憎恨。贝蒂以及前岳父忙于应对我的挑起的官司，目前正在宣扬我的各种恶劣行径，可以说是恩断义绝了。”

自此往后，他莱恩就是真真正正的一个孤家寡人。

他保持着静坐的姿势不知道多久，当他终于再次睁开眼睛站起来的时候，嘴角却是翘起了一丝苦笑。

“做个坏人，真的太难.......”

那视线停留在了客桌上的一把古铜钥匙上面，正是先前李岚所提到的“撒托古亚权杖”，他也不知道这东西为何会长成这个样子，不过他老感觉这东西绝对不普通，与其说这是一把钥匙，还不如说这是一件活着的生物。

握在手心里的时候甚至可以听到古怪的心跳声，给人一种莫名的战栗感。

“这东西现在不能够提前交给埃里克少将，免得他在这之后变卦，上交的时间就在一周后吧，下午先提前找他索要报酬。”

莱恩的脑子很清楚，他是一个凡人，只有凡人才知道自己的真正难处在什么地方，更有着凡人的自知之明，否则他也不会在这最后的时刻“抛妻弃弟”，只为了能够“独善其身”，不然这一切牵连到任何人。

换句话说，自从莱恩上了埃里克这个异端裁判者的贼船起，他就知道自己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他的死亡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此刻的他，不过是现在这最后的死亡之前，给自己曾经的“恩人”做点什么。

他恐惧着死亡，但当下的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末路。

他曾后悔过被一群魔女所搭救，但他却不曾后悔过，被搭救之后仍拥有着“报答”的执念。

这或许才是他最后的觉悟，他想活得像个人，而不是一个畜生。

...... ...... ......

“抱歉，卡莲，下午我打算和雪莉、玛蒂尔达去东部的区域历练。”

走出了城门后，代号040佩姬与他的队友们暗中用眼神交流了一阵子，然后提议道。

“嗯，去吧，反正在魔物区域我们都是单独行动猎杀魔物，不然这个月恐怕很难提升上魔导书十级。”

李岚并不是没有看出这三个魔女自回到莫里城以来就一直闷闷不乐，当下也只是理解为是因为队友的死而大受打击吧，现在确实需要一点时间给他们缓和一下。

于是，李岚、拉娜、罗丽娜以及黛拉四人，在分道扬镳后便前往了一处僻静的魔物区域。

趁着四下无人，李岚率先开口了，“今天的莱恩有点奇怪。”

“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会背叛我们？”拉娜也有这样的感觉，莱恩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以及语气，都与先前不大一样，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家伙应该是一个傲娇的大叔才对。

“算不上背叛，换句话说，他的立场、他的身份，本来就注定他只能够站在帝国这方面，而不是站在魔女这一边，先前的诸多帮助，想必也是为了偿还序号47前辈的恩情，而且我也承受过他的救命之恩，他确实是个好人。”

若是真有这么一句话，叫“滴水之恩涌泉以报”，那么莱恩对于他们这些流浪魔女的帮助，就实在是太多了。

他的回报早就已经超乎了原先的救命之恩，就凭着整个帝国几乎所有的民众都敌视着魔女这一点，莱恩能够善待他们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是怀疑，他极有可能是真的遭遇上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可能关系到他的安危。”

虽然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久，但是莱恩在李岚的印象中绝对不是那种抛妻弃子的人渣，有担当，平日里毒舌了点但是为人却极有原则，像这样的一种好人如果真的遭遇什么不测，想必李岚的内心也不大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