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四羊
“因为正义。”菲戈说。
“正义？”牙生低语。
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
相对冲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者拳上笼罩漆黑如墨的光泽，一者拳上笼罩奇异的红黑色彩，与空气摩擦出绚丽的火光，对向冲击！
咔嚓——
天崩地裂！
裂开的天空如斗倒悬，晴天白日化为星空，闪耀的群星，似也在为两人的碰撞而震颤，下方的大地更是随风压整齐下沉千米！
世界毁灭一般的波动中，方圆万里变得明暗不定，不停闪烁。
处在远方的赫拉姆和四名神将也要各施手段抵挡余波冲击，眼神死死地盯着碰撞中心。
噼里啪啦的空间爆鸣中，两人碰撞所造成的黑洞缓缓愈合，显露出碰撞中心两人的情况。
只见菲戈的右拳印在牙生的左侧胸口，牙生的右拳也印在菲戈的左侧胸口，明明是对向冲拳，却不知为何都打中了对手的身体！
“是牙生大人的颠倒果实！”
神将们心中了然。
颠倒果实，是一种近乎无解的能力，只有始祖的封禁能力能敌。
颠倒攻击、颠倒伤害、颠倒一切，而在刚刚，牙生显然颠倒了自己攻击的打击方位，从左变右，才导致二者的对拳没有对在一起。
两败俱伤，无意义的举动？
不，这里是两重颠倒！
菲戈打在牙生身上的那拳，也被牙生的颠倒能力颠倒了过去。
所以……这次交手，是牙生大人同时打中了青海之王两拳！
做出这样的判定，神将们紧绷的心神微微一松，牙生大人的能力果然还是无解，是蛮力克星，青海之王果然太过托大了！
但下一瞬，他们就见到牙生哇啊吐出了一口血水，继而脸上也露出不正常的红晕，抽身疾退。
“这不可能！”心中刚升起一些窃喜的迪维策万失态喊道。
其余三人亦心中一沉。
青海之王用了什么手段？
在即将击中牙生大人的时候收力，让牙生大人逆到自己身上？
还是以恶魔族始祖的封禁能力短暂封住了牙生大人的能力？或者是以某种未知手段破解了颠倒？
香克斯暗叹：果然，菲戈大人真的要如青海那些对他盲目信任的海兵所想，成为星空最强了！
与菲戈拉开一段距离，死死地盯着菲戈，牙生则一时沉寂。
颠倒果实同级无解。
果实灯火最为明亮的他，也意味着某种意义上的无敌，他之所以担任了七百年第一神将，是因为这七百年来，没有神将比他更强！
即使在这中途诞生了两位点燃五盏灯火的王者，那两人刚晋升的时候，实力也未能超过他！
没有封禁能力，赫拉姆几百年前就要被他毙在手中！死在他手中的星空至强者，也早已不止三位！
但这一次，却不行了。
如果菲戈是用了某些特殊的技巧还罢，但刚刚的那一击，他能判断出，菲戈……什么都没有用！
连封禁能力都未用丝毫！
是堂堂正正、纯粹以个人的力量，超越了他的能力极限！
是完完全全的，以实力压制！
那一拳的力量，他颠倒不完！
五盏灯？不，不止。
又不到前所未有的六盏灯。
就像四盏灯中分为普通强者和16星空至强者一般，点燃五盏灯的强者之间，自然也有差距！
而菲戈，现在就是这份差距！
“不愧是13位王的后代。”牙生沙哑道：“前所未见的体魄。”
菲戈第四次重复：“我是来终结这场战争的。”
牙生看着他，沉默了会儿，转身退向四名神将和香克斯那里。
他不惧死战，也不畏牺牲，但没必要死战得毫无价值。
这样强大的菲戈站在恶魔族的一方，七位五灯强者也不容易处理和解决，需要他的力量！
“撤离。”他对脸上还挂着茫然和难以置信的神将们说。
“等等！”菲戈开口阻拦，从裤兜里摸出两份星空报草稿，以特别的技巧发射出去，目标分别是龙壶悦和赫拉姆：“你们看看吧，这份新闻，应该已向星空发布了。”
赫拉姆接过审阅，两眼就能将所有内容收录，心神动荡，狠狠将报纸攥皱：“路西法……连恶魔族解放计划都是刻意的？！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们天龙人？！”
对面的龙壶悦反应相近，失神间通过心灵传输，将报纸上的内容传给其他五人，关键是牙生。
没有得到牙生的否认，那就代表着这份报纸上的信息，也是真。
还真的是一场历练啊。
为了迎击恶魔之王路西法。
自己给自己创造大敌，战斗了几百年的历练？不，不是大敌，有七位五灯先辈在，哪里算大敌？
可现在……有青海之王，赫拉姆也点燃了第五盏灯……
真的变成大敌了？
信息量太多，神将们一时无法理清，但心中都有几分不得劲。
菲戈又道：“以星空为棋，让几百年来战乱不断，无辜者死伤不计其数，我觉得不会是所有人都冷酷无情，如果慢慢梳理明白一切，觉得受到愚弄，无法接受那七人的决定，青海随时欢迎你们加入。”
几人愕然看去。
菲戈对艾黎儿、龙壶悦和第九神将轻轻颔首，没错，在说你们。
牙生接过那篇报导，随手将之撮成碎片，再次道：“撤离！”
第两百六十六章 赫拉姆的选择
五名神将和香克斯的身影消失在星球护膜外，脱离众人视线。
赫拉姆望着天，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很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这场战争她从几年前就开始准备，算计牙生的性格和自负，利用自己最亲儿子的能力，创造出击杀牙生的机会，最终却不得不这样眼睁睁看着牙生等人顺利离开，接受菲戈一个外人的‘调停’。
天龙人有随时覆灭恶魔族的力量，恶魔族的反抗自始至终只是正合他们意的一场大戏！
她心中的痛苦难以言表，攥握着那篇星空报的草稿文章，几度想要出手拦截，却不得不忍耐下来。
一滴眼泪从她的右眼中滑落，尼枚尔失声惊呼：“母亲？！”
“没事。”
也只是一滴眼泪。
赫拉姆只允许自己软弱一瞬。
在泪水飘落后，她的神色就恢复冷峻，恢复成那个一力支撑起恶魔族的第一始祖，将那篇报导反手交给三个魔子，迎向菲戈。
“青海之王，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敢正面支持我们恶魔族的人族，我代表恶魔族，感谢你摧毁镇魔狱，感谢你今日的到来。”
“支持恶魔族的‘魔人’数量很多，我敢站出来，只是因为我对自身力量的自信。前些年，青海还向天龙星输送了很多恶魔族，希望你能理解。”菲戈道。
赫拉姆能理解。
她身后有无数恶魔族，菲戈身后也有无数青海人，为了自己的族群，有时必须要做些不愿做的事。
她忽略这个话题，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你身上的恶魔族血脉是先天拥有，还是后来通过某种实验获取的？你平时又是怎么将恶魔族血统特征完全隐藏起来的？”
“我有些特殊。”菲戈摇了摇头道：“具体情况不可复制，但我不是恶魔族，不算你们的同族。”
见菲戈没有说的意思，赫拉姆便也没再追问，只是根据刚刚那篇报导上的内容，以及菲戈所回答的‘特殊’，有了一些猜测。
万年前13位王应该各族都有，万年间各族相互通婚太过正常，青海或许大多人体内都有多种血脉传承，而只有菲戈将它引了出来？
至于恶魔族血脉……青海出身的蒂奇可是拥有两种能力……
“你难道是因为自身有可能得到了路西法的传承血脉才选择帮助我们恶魔族？”赫拉姆猜测问。
“不，正相反，我觉得你们和路西法没关系，所以才帮你们。赫拉姆始祖，我想知道，如果过些年路西法复生，要再将星空全部化作恶魔族，你们会怎么选择？”
赫拉姆短暂沉默。
她的脑海里闪过八百年来战死的一位位子女，闪过那些孩子叫她母亲时的亲切笑脸。
她回头，看向读完报导后，满脸盛怒的千面魔子，阴着面孔沉默的玄武魔子，眼中含泪的尼枚尔。
从菲戈的话语中，她能猜到这个问题最佳的答案是什么，为了争取菲戈的帮助，她也应该给菲戈菲戈想要的答案，但她……不想！
这些年的遭遇，让她不可能说出帮助星空众族的话语，哪怕是虚与委蛇。她从来没有什么毁灭星空的野心，只是求存，只是被天龙人引导着不得不与整个星空为敌。
刚被创造出来，没有接触星空和自己子女们快乐生活在一起的时光，对她来说是最让她怀念的。
但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看着菲戈，坚定道：“我会追随路西法，向天龙人复仇！”
菲戈面色不变，道：“那如果路西法刚复生，就被我或者我们宰了，你又会怎么选择？”
赫拉姆微滞，道：“那就求青海之王，给我族人们一条活路，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安排。”
“那我先预支一下安排，可以吗？至少在路西法复生前，能让你们少些死伤。”菲戈道：“如果到了最后我不敌路西法甚至身死，你们再去追随路西法也不迟。”
赫拉姆又滞了下，看着菲戈有些复杂道：“青海之王，如果人族都能如你这样……多谢！”
被忽视的收藏之皇将手中报纸撕碎，得到了永生之地的信息，但结果并没有让他很开心。
“该死的天龙人，这是在将所有人当做傻子愚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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