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外挂! 第206章

作者:鲶鱼须

楚辞愣了一下,偏跳过北固,往下翻了几页,翻了几页又停下,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干嘛,来车站不是为了买票的吗?除了北固她还能去哪?

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流了出来。

不行,必须得回去,不能不回去。

楚辞咬得嘴唇都发了白,眼泪发了疯般往外涌。

浑身都在打颤。

她以为老徐病了,以为老徐耳朵不舒服了,以为老徐摔倒了,甚至以为老徐跟别人起争执被人打了……

楚辞的手指打着颤,又把购票页面调到了第一页。

她哽咽着,眼泪都花了她的眼,终于点了最上面的“北固”选择了购票。

发车时间就在半个小时后。

车票唰唰地打印着,最后由机子吐出来。

楚辞拽着车票,竟没有拽下来。她终于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原地蹲了下来。

她万万没想到,老徐死了。

楚辞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

她以前都是只掉一两滴眼泪便好,有时候是为了演戏,有时候是为了一些重要的事。

但都是一两滴,身体的自然反应,流过了,等恢复了理智,又没了。

楚辞跌跌撞撞地上了车。

她没有找自己的座位,在车门处蜷缩下来。

乘务员过来问她:“小姐,需要帮助吗?”

楚辞满脸是泪地抬起头。

眼前的女人满眼关切。

楚辞突然就觉得心里抽的疼。

她如迷路的孩子一般,哑着嗓子说:“我爸爸死了……”

乘务员忙上前要扶她:“小姐,没事的……你需要热水吗?或者我们坐到座位上来说好不好?”

楚辞哭着避开乘务员的手,将自己蜷缩得更紧。

入秋了,夜里开始犯凉,冷得她一个劲地哆嗦。

又有乘务员过来,问了情况,叹一口气,将先前的那个拉回去了。

“算了,这事咱们也安慰不了,让她一个人待一会……”

这么说着,又给楚辞披上条毯子。

楚辞一直毫无知觉的哭着,直到火车颠簸了一下,她才勉强回神,脑中恢复一阵清明。

对了,手机。

楚辞哆哆嗦嗦地将手机掏出来。

当初因为怕听到什么,她索性关了机,现在想想,实在太不应该。

脸上的泪还大颗大颗往下滚着,好几颗落在她膝盖上,她顾不得,哆哆嗦嗦地把手机按开机。

但是很快便提示电量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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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章 停尸间

楚辞忙抬起头:“我……我……”

有乘务员本就时刻关注着她,此时看到了立马走过来:“怎么了?”

楚辞轻声说:“没电了……”

乘务员便将楚辞接到了她们专用的休息室,又为楚辞找了充电器。

“你就在这坐着充电吧,其他地方也没插口。”

楚辞呆呆地点点头。

或许是看她抖得厉害,乘务员又帮她多找了几件外套。

体温渐渐不像之前那么冰冷,楚辞也终觉得缓过些劲来。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拿起手机。

正要拨过去,电话突然又响起来。

这回楚辞立马就接了起来。

“喂,楚辞。”辛修明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辞本已好些了,可听到熟悉的人说话,又忍不住哭。

“辛修明……”她哑着嗓子喊。

对面顿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辞又叫了一声:“辛修明……”

她或许也不知道说什么,便只是一直无意义地叫着别人的名字,偶尔因为哽咽被呛到,狠狠地咳嗽着。

好久,辛修明才放缓了声音:“你在哪?”

楚辞缩着身子抬头缓慢地环顾着车厢:“在,在车上,我要回去……”

“我去接你。”

说着,那边就挂了电话。

楚辞看着屏幕上已挂断的字样,又忍不住抽噎起来。

乘务还有事,并没办法都陪着她,慢慢地都出去忙了。

楚辞也觉得这样松快。

她脱了鞋,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呆呆地看着一个角落出神。

眼泪还一直在流,但脑子里想的并不是老徐。

很奇怪,此时她满脑子想的,竟是她在逍遥阁受训的时光。

教习师傅鞭子抽在他们一帮孩子身上,说他们是奴,见到主子要跪着,头要磕到地面,不能有一丝突出来。

有个孩子不服,说他除了天王老子家族长辈,谁也不跪。

其他人都哈哈笑起来,教习师傅也笑:“那见了官老爷你跪不跪?”

那孩子迟疑了一下:“那还是要跪的……”

孩子们笑得更大声,谁知教习师傅突然变了脸色,一鞭子抽在孩子的嘴上,孩子惨叫一声,要躲,立刻有人冲上来将他绑在柱子上。

笑声逐渐淡下去,直至最后没有了声响。

整个空荡荡的教场最后只回荡着鞭子的声音和那孩子的惨叫声。

说是惨叫,其实更像是呜咽声。

教习师傅打得狠,也准,鞭鞭都打到嘴上,到最后将孩子的嘴都打烂了,孩子合不上嘴,压根出不了声,只能从嗓子里咕噜几声。

最后一鞭子甩下去,跪在不远处的楚辞突然觉得脸上一热。

她抬手摸上去,摸到一块烂肉。

最后教习师傅说什么来着?

是说:“不好好说话,这就是下场”?还是说:“谁再争抢着出风头不服管,这就是下场”?

楚辞晃了晃脑袋。

她忘了,逍遥阁的规矩太多,这类事情也太多,一件一件混在一起。

到后来,她都不记得教习师傅恶狠狠地说出的话,却记得那一声声鞭子响,啪,啪,啪,甩鞭子的声音清脆地可怕。

车身又晃了一下,有个乘务员过来叫她:“小姐,北固到了……”

她还记得楚辞要在北固下车。

楚辞抬手摸了一下脸颊,发现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干了,脸上涩涩的仿佛糊了一层土,做不了大动作。

她这回终于记得道谢,冲几个乘务员小小地弯了下腰,抱着胳膊出了车门。

外面的空气更冷。

楚辞站在外面呆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此时要出站,转了一下脚尖,正想跟着指示走,抬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辛修明笔直地站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

这还没出站呢,他怎么进来的?

楚辞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辛修明走近,略皱了一下眉头:“你喝酒了?”

楚辞脑内轰然炸裂。

这便是她最悔最恨的地方。

老徐走的时候,她居然正在喝酒,她在酒桌上高喊着不醉不归,她还在轻蔑地看着身后的男人,说着不要脸的荤话。

楚辞的牙齿都忍不住打起颤来。

辛修明没想到楚辞反应这么剧烈。

不过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楚辞的肩膀:“快走吧……去,去看看他……”

楚辞埋着头,却还一个劲地点头,仿佛不想人看到她的脸,又仿佛羞愧。

不知名的情绪全挤进她的脑袋里,让她都没了思考能力。

楚辞坐着辛修明的车,往医院的方向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