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芋冰淇淋
不过最终提利昂还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劝说詹姆不要用本来的面目去面见韦赛里斯，至少这样还留有最后回旋的余地。
“站住。”
而长夜漫漫，黑暗的天空是永远不变的主旋律，但作为帝国政治核心的宫殿内依然灯火通明。
提利昂和詹姆向着梅葛楼的方向走去，而此刻在梅葛楼外不畏严寒执勤巡逻的是无垢者护卫们，通往梅葛楼的主要通道是一座吊桥，而高耸结实的宫殿外墙壁上则是燃烧着火把，带来了温暖同时也驱散了黑暗。
宫廷护卫们手举着圆盾和长矛，一双眼眸冷漠一丝不苟的扫视着眼前来来往往进出红堡的达官贵人们，直到看到了提利昂詹姆两人朝着这边走来，然后才例行公事阻拦住了对方检查。
这群王宫护卫为首的是一名佩戴着拥有两根尖刺头盔的无垢者队长。
他看到了提利昂自然认得，这是帝国之中最出名的侏儒，没有之一，他没有开口对着提利昂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目光转向了提利昂身边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开口道。
“提利昂大人。”
“这位是？”
如果只是提利昂自己来觐见陛下的话无垢者护卫不会阻拦，毕竟提利昂工作还是比较的勤快，经常有事情找陛下，但提利昂还带来了一个陌生人自然要询问一下。
而提利昂转过头来看了詹姆一眼，确认他没有露馅然后这才重新转回头来，脸不红心不跳的点了点头故作沉稳的开口解释道。
“他是陛下要见的人。”
提利昂的解释让无垢者队长也没有丝毫的怀疑。
因为韦赛里斯忙于公务的时候也经常会叫一些他们没有见过的人进来，还有的则是帝国境内的贵族来到了君临觐见陛下。
毕竟帝国的疆域这么辽阔，帝国这辽阔的土地上拥有的封地贵族就更多了。
别说无垢者们认不出来，现在贵族的数量变多了，比劳勃·拜拉席恩时期多了数倍，而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纹章和族语也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甚至就连贵族们自己也认不清楚谁是谁。
现在贵族孩子的教育都是学习帝国主要家族的纹章和族语，而陌生贵族之间交谈的时候都会递上一张象征着自己家族的名片方便对方了解。
不过提利昂是皇帝陛下的私人顾问，御前议会成员之一，他作为引路人带来的人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
“提利昂大人，请进。”
于是无垢者护卫队长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两人身上都没有佩戴武器，然后便把两个人都放进去了。
“不过陛下现在在忙，不久之前布拉佛斯的海王求见，你们或许还要等一会。”
然而红堡内还有韦赛里斯的贴身侍卫詹德利，无垢者队长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就算进去了也不会打扰到陛下和海王的交谈，因为詹德利会拦下他们，妥善安排陛下的时间。
然而正在这时，梅葛楼内传来了脚步声，布拉佛斯海王托尔莫·弗雷加走了出来，他身穿着灰紫色的衣袍，脖子上悬挂着一个贝壳项链，他的身边跟随着他的首席剑士，一个身材瘦削目光锐利的男人。
詹姆因为经过了简单的易容，所以布拉佛斯海王也没有辨认出来，仅仅只是看到了提利昂微微站住了脚步谦逊的打了个招呼，随后便离开。
“你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詹姆。”
然而提利昂和布拉佛斯海王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好奇的看了看他的背影，他也不清楚这位海王大人找陛下有什么事情，然后等到走入到了梅葛楼中，提利昂这才再一次最后劝说自己的哥哥道。
但可惜的是詹姆心意已决还是摇了摇头，提利昂无奈。
“你这是赌气。”
自己的这个哥哥脾气性格就是如此，非常的感性容易意气用事，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根本不考虑后果，哪怕他成为了无面者经历了诸多的折磨，但本质上仍然如此，不过或许正是这样才是真正的詹姆，提利昂应该庆幸的是詹姆还是曾经的那个人。
提利昂劝说不了詹姆临阵反悔，因此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他走向了韦赛里斯的书房。
而韦赛里斯此刻正在自己的书房内微微思索着刚刚托尔莫·弗雷加所提议的事情，正在这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第805章 后悔
“陛下，提利昂大人求见。”
韦赛里斯的侍从有两个本来罗柏·史塔克应该上任北境总督，但可惜的是被长夜阻挡了行程被迫留在了君临，如今在韦赛里斯门外值守的人是詹德利。
身材已经愈发结实的黑色短发少年敲开了韦赛里斯的房门，然后恭恭敬敬的开口道。
“提利昂？”
而韦赛里斯听闻微怔一下，因为他没有把提利昂照过来，但他还是收起了脑海中刚刚布拉佛斯海王的提议，然后点头允许提利昂走了进来。
“陛下。”
然而提利昂不只是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黑色短发鹰钩鼻子的男人，他目光炯炯的望着韦赛里斯，而韦赛里斯看到了这个人，目光便也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人脸上带着面具，无面者的换脸把戏确实玩得炉火纯青，但既然是假的就会有破绽。
韦赛里斯掌握有类似于‘子弹时间’的能力，在同样的时间内，他眼中的世界会变得更慢变得更加的细致，因此他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便看出来了这个人脸颊上的破绽。
但面对无面者韦赛里斯也并没有慌张，大名鼎鼎的无面者确实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闻风丧胆，不过他确实除外，因为两者间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之中了。
“无面者？”
韦赛里斯一头银金色的长发自由披散在肩头，一双淡紫色的眼眸清澈明亮。
他看了看这个人，然后又看了一眼提利昂，提利昂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一些紧张。
“陛下，他是...”
提利昂刚准备开口解释道，然而另一边的詹姆看到了已经暴露，便直接撕下了脸上的伪装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是我，王子殿下。”
“好久不见了。”
詹姆撕下了伪装露出了一张消瘦、略微有一些下凹的脸颊，他的眼袋有一些下垂让他看起来老了许多，凌乱的胡茬，金色的头发也变得灰白了许多。
詹姆如今不过三十多岁，但外表看起来比他的年龄大了许多，除了那一张依然拥有当年那位意气风发的金发骑士轮廓的脸颊，其他地方已经看不出来丝毫詹姆当年的影子。
他的后背不再英挺，眼眸中也没有了曾经的骄傲，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对于詹姆这样的人来说普通人的称呼就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这个世界上可以称呼韦赛里斯‘王子殿下’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但詹姆恰好算作其中之一。
因为他十五岁少年时期加入御林铁卫，詹姆曾经看着韦赛里斯长大，并且在君临沦陷前护送着他登上了马车逃往龙石岛。
“我没想到居然是你？”
而韦赛里斯看着詹姆这一张依稀还可以辨认出来的脸颊，度过了最开始的微微惊讶，然后便是声音平静的开口道。
他似乎并没有太过于吃惊对方消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居然还活着。
詹姆这个人虽然脑子有的时候有些迟钝，并且还非常轻率、任性、顽固、易怒，但他却是一个越挫越勇的性格，困难可能会短暂的打倒他，不过他终究还会重新站起来。
更何况詹姆如今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下来，手仍然没有被人砍掉。
他也是一个伟大的战士，勇猛善战。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韦赛里斯在度过了最开始的惊讶后竟然没有太大的波澜，甚至好奇的开口问道。
他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带领詹姆混进来的提利昂，如果不是提利昂带着詹姆混进来，恐怕对方连接近自己的身边都做不到。
哪怕对方已经成为了无面者，詹姆消失了这么多年竟然变成了无面者这也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是因为你相信你的弟弟会维护你，劝说我饶过你的性命么？”
“陛下，我...”
而另一边的提利昂听到了韦赛里斯的话顿时心脏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刚刚看到韦赛里斯见到詹姆眼眸中没有恨意仅仅只有惊讶和审视的时候提利昂还微微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件事未必不能混过去，但韦赛里斯随后的这句话却让他不得不再一次提心吊胆。
提利昂刚准备开口解释什么，但却被他的兄长再一次阻拦了下来。
“这件事跟提利昂没有关系，他对于您百分百的忠诚，陛下。”
“是我逼迫他让他带我来见您的。”
这一次金色头发掺杂着许多灰白的骑士站了出来挡在了提利昂的身前开口道。
他没有再称呼韦赛里斯为‘王子殿下’，那一句话只是和曾经的过往做一个道别。
因为詹姆当年把面前这个银发青年当初还是一个满目惶恐的男孩送上马车的时候，就是用一句‘王子殿下’作为告别。
但时间变化匆匆，当初那个男孩已经不再是詹姆保护的二王子殿下，而是成为了一手缔造瓦雷利亚帝国的年轻皇帝。
詹姆在狭海对岸布拉佛斯作为无面者杀手的时候也经常听闻关于另一边的事情。
“你想见我？”
“为了什么？”
而韦赛里斯听到了詹姆的话，倒是有些好奇他想要做什么。
如果说詹姆成为了无面者就想要来刺杀自己那纯粹是白痴行为，因为詹姆既然在无面者这个组织中就应该知道究竟是谁当年摧毁了它。
“赎罪！”
詹姆面对韦赛里斯的问题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了当的开口道。
“我杀害了你的父亲，伊里斯王，我从背后割开了他的喉咙。”
“我愿意接受审判。”
这是一番让任何人听到了都忍不住勃然大怒的话，纵然是脾气再好的人都不可能忍受，毕竟眼前这是杀父仇人。
然而坐在书桌后的韦赛里斯却自始至终神色平静，伊里斯二世如何死的他其实并不在意，毕竟他打心底里没有把对方视作自己的父亲。
“你想要找回你的姐姐瑟曦？”
“你想告诉他你回来了。”
银发年轻人一双淡紫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站立的二人，然后在詹姆说完话后冷不丁的突然开口道。
“你想让她后悔？”
第806章 审判
而这一次轮到了詹姆闻言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韦赛里斯竟然一语戳中了他的内心所想。
虽然他内心的骄傲让他根本不会承认。
“当然不...”
詹姆张了张嘴刚准备反驳，但韦赛里斯却微微摇了摇头。
“这还真的是你的性格，也只有你能做出来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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