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芋冰淇淋
第二天清晨，一声尖叫打破了灰水望里的沉寂。
霍兰·黎德的大女儿梅拉有事情前来找他，但是却发现他的父亲早就已经吊死在了房梁上，众多身材矮小的泽地族人赶来，包括霍兰·黎德的儿子玖健。
然而玖健却和周围的许多族人一样表现得很淡定，他似乎早就已经预见到了这个结果，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来，而他的姐姐梅拉则是哭的像个泪人一样。
父亲自尽之后，梅拉和玖健找到了父亲遗留在书桌上的信封，打开之后看到了上面留下来的内容，随后年轻的姐弟二人号召其余族人离开颈泽，向着南方迁徙，并且声称人类无法抵御异鬼的入侵。
然而有一部分人听从了梅拉姐弟二人的意见，而更多的泽地人则是故土难离，选择留在了这里，帮助联军击退异鬼。
...
所有的时光都像是踩下了油门一样快速的从韦赛里斯的眼前一一闪过，而霍兰·黎德本尊就站在韦赛里斯的身旁，战战兢兢的看着画面中的自己。
甚至就连一年前，霍兰·黎德上吊之前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屋子的角落。
他总觉得有一些心神不宁，似乎是对于历史中的过客有所察觉，如同当年在神树林前的布林登·河文一样。
他们都是先天精神力异于常人之人，因此他们对于周围细枝末节的变化显得极为的敏感。
“您...您是？”
而亲身经历过了一场时间的旅行，当他再一次回到了现在时，霍兰·黎德望向韦赛里斯的目光就变了，目光中写满了震惊和错愕。
他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沉睡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难道异鬼已经毁灭了世界，杀死了心树？坦格利安家族的龙骑士成为了世界上最后一个孤独的旅行者？
他感应不到心树的存在，但却从韦赛里斯的身上察觉到了心树的力量。
“你为什么要上吊？”
然而看完了所有事情的始末，韦赛里斯眉头微蹙，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过头来开口问道。
“这事关于泽地人的魔法，陛下。”
“我们正在向心树祈祷。”
而霍兰·黎德收敛了一下紧张的神情，随后极为谨慎的开口解释道。
泽地人算是维斯特洛最古老传统的人种之一，如今外界仍然保留着诸多关于他们的传说。
其中最多的就是他们掌握着古老的黑魔法，拥有青蛙一般的手掌，捕食鱼、青蛙、蜥蜴为食，擅长隐蔽和偷袭，如果在沼泽地作战，纵然千军万马也无法击败泽地人。
“泽地人与森林之子是亲密无间的伙伴，我们曾经共同抵御侵略，并且信仰心树。”
对于泽地人而言如同森林之子一样没有什么新旧神之分，新神和旧神只是人为的区分，而泽地人和森林之子共同信仰心树，鱼梁木才是他们力量和魔法的来源。
“我的儿子玖健更小的时候曾经得了灰水热，这是一种要命的疾病，然而绿先知救了他，并且送给了他绿之视野。”
霍兰·黎德是在解释刚刚在过去的时光中，他的儿子玖健曾经说过‘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望无尽的沼泽冻结，凝上了一层冰霜，异鬼最终脚踩着绿色的火焰渡过了颈泽。
因此霍兰·黎德才留下书信要求所有族人放弃家园，逃离颈泽，然而没有想到他‘上吊’之后绝大部分族人并没有听他的话。
“我那个时候向心树祈祷，希望能够保佑族人顺利度过难关，而我会化为一颗鱼梁木。”
“这是一笔很公平的交易，许多森林之子也会在死前选择化为一颗鱼梁木。”
霍兰·黎德说着话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藤蔓，它们在被韦赛里斯拽下来后就已经失去了生机。
“但是很明显。”
随即身材矮小的泽地男人抬起了头，又看了看周围破败的环境，耸了耸肩膀。
“我的祈祷失败了，鱼梁木并没有回应我的祈祷，庇佑我的族人。”
“同样，我也没有化作一棵树。”
“你们向心树祈祷？”
韦赛里斯闻言微微愣了一下，他吸收了旧神的力量但从来都不知道它还有这种能力。
而且虽然能看到过去，但谁知道霍兰·黎德跪在地上嘀嘀咕咕的正在念叨着什么。
“没错。”
“我曾经在赫伦堡的比武大会上遭遇到了几名骑士侍从的羞辱，嗯，就是你们所熟知的那一场比武大会，我的身材矮小被他们欺负的不敢还手。”
“莱安娜·史塔克小姐帮助了我打跑了侍从，班扬提议应该给我一把剑和盾牌，让我自己赢得尊严。”
“我接受了他的提议，并且向鱼梁木祈祷了一夜，祈求它赐予我力量。”
“后来我就拿着拼凑的铠甲和这一面盾牌，击败了那几名骑士，为自己赢得了尊严。”
霍兰·黎德的目光望向了不远处供在桌子上的笑面树盾牌，目光有几分怀念，那是他人生中极为罕见的高光时刻。
而韦赛里斯听闻再一次怔了怔，随即眨了一下眼睛。
他看到了那一场比武大会的全貌，笑面树骑士下的那一张脸颊，随即下一秒收回了目光。
“我还以为是莱安娜替你出头？”
“不...我当然是为自己赢得了尊严。”
“史塔克家族的兄弟看到了我变得强壮，因此对外三缄其口。”
“然而现在我已经察觉不到心树的存在了。”
沉默了片刻后，霍兰·黎德微微扬起头来再次开口道。
“您不是旧神，同样也不是绿先知。”
第572章 信仰之力
旧神的力量与信仰他的人和鱼梁木的数量有密切的关系。
霍兰·黎德随后邀请韦赛里斯坐在地上，两人席地而谈，而韦赛里斯也没有嫌脏，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地上和泽地人的大统领交谈。
他讲起了鱼梁木更多的秘密。
他自然知晓韦赛里斯体内拥有旧神的力量，泽地人对于旧神力量的感知似乎并不弱于森林之子，他们也是维斯特洛上最古老的种族之一，先天就生活在这片沼泽地中。
霍兰·黎德认为旧神力量的衰弱与整片大陆上信仰鱼梁木的人数越来越少有关系。
并且鱼梁木被大量的砍伐也影响到了旧神力量的施展，甚至就连渡过狭海都变得极为困难，更何谈影响整个世界。
往昔森林之子们能够向鱼梁木祈祷，施展出来恐怖的魔法劈断多恩臂，阻止先民渡海，但现在想要劈死一个人恐怕都有些困难。
而根据霍兰·黎德的分析，得出来了一个与森林之子们截然相反的观点。
他认为韦赛里斯如今的存在应该不属于旧神也不属于绿先知，而是介于他们之间，一个掌握了旧神之力的普通人...当然，霍兰·黎德又看了韦赛里斯一眼，或许也不普通。
泽地人大统领的表情有些纠结，因为他向心树祈祷却已经察觉不到心树的存在，但眼前之人又确实拥有旧神的力量。
随后两人促膝长谈，霍兰·黎德向韦赛里斯请教了如今这个世界的变化，得知人类最终击败了异鬼，并且坦格利安军队席卷了六国统一全境时，他还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在他‘上吊’的那会，头顶的国王还是劳勃·拜拉席恩，然而现在劳勃·拜拉席恩已经身陷囹圄。
随后他又问起了自己那一双儿女如今身在何处，然而韦赛里斯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他从来都没有关注过梅拉·黎德和玖健·黎德这一对姐弟去向何方，甚至他都没有见过对方。
但是大抵应该没有死在联军中，毕竟他们两个还只是孩子，联军纵然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让两个孩子上战场，或许他们正在跟自己的族人在一起。
而随后韦赛里斯也虚心向对方请教了几个问题，关于旧神、绿先知、还有森林之子的一些问题。
对于霍兰·黎德所言，旧神的力量源于鱼梁木和信仰祂的族群数量，这句话让韦赛里斯颇为感兴趣。
因为他已经陷入到了瓶颈之中，前进之路被堵死，只能选择继续提升其他属性，而对于最后一步如何走其实他也有意开展了一些试探。
比如他曾经对于黑雾的存在藏着掖着，然而现在在某些场合却刻意展露出来，人前显圣，红堡的王座厅、谷地的鹰巢城等等...
而国王掌握魔法对抗异鬼的传奇故事也渐渐在七国上下传播开来，并且这也不仅仅只是传说，而是有更多的人亲眼所见。
有了这么多贵族的佐证，再加上红神信徒不遗余力的宣传天命之子，底层的民众也更加坚信自己头顶的国王真的就是承载天命之人。
信仰的力量究竟是何，韦赛里斯目前还很难说明，毕竟他也仅仅只是蹒跚学步，刚刚接触到这个层面而已。
不过通过和这一位充满神秘气息的泽地人大统领对话，韦赛里斯对于这个世界的神明似乎有了一些理解。
他们好像对于信仰之力非常的需要，然而本身却不能轻易干涉人类的世界，或许只有收到祈祷，或是付出极大地代价时才能降下来一点点的启示。
可能这就是先民大量砍伐鱼梁木，而旧神却无动于衷的原因？
银发青年坐在地上暗暗猜测。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类面对诸神其实还掌握了极大地主动权。
尤其是人类的国王，因为他们能决定自己的国家，无数的臣民去信仰什么。
这难道也是当初光之王主动和自己联系的原因？
然而韦赛里斯纵然本身的实力不错，比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还要厉害，但在某些领域他却仍然还是初学者，甚至极为渺小，必须要勤加努力才能跟得上脚步。
别的不说他其实也会死，如果这个世界上除了诸神亲自出手，有人想要杀他，或许经历一系列的手段，比如把他埋葬到数公里之下的土地深处，或是扔到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周边没有任何的落脚地，还是可以杀死他的。
当然这一切要基于他被生擒活捉，并且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还要让贝勒里恩离开他的身旁才可以。
“那...您想要怎么惩处他？”
随后霍兰·黎德提起了他的老朋友艾德·史塔克，他有心想要为艾德求情，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毕竟对方曾经掀起了一场反抗铁王座的战争，不过确实事出有因，因为韦赛里斯的父亲疯王先烧死了对方的父兄二人。
“你想为艾德求情？”
而韦赛里斯思绪繁杂，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随后抬起头来开口道。
霍兰·黎德有些小心谨慎的点了点头。
“他是一个好人。”
“这个世界上的好人还有很多。”
银发青年微微摇了摇头。
“他是我的好友。”
泽地人大统领随后赶忙补充了一句，而韦赛里斯认真的看着他的脸颊，点了点头，告诉了他实话。
“艾德或许有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当然也要看他自己如何选择。”
夕阳西下，外界的天空已经渐渐昏暗下来。
韦赛里斯准备告辞离开，他询问霍兰·黎德用不用捎他一段，带他离开颈泽，然而泽地人大统领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颈泽对于外界来人极为凶险，但对于泽地人来说就如同家一样，泽地人回到了自己家自然不用别人捎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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