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镜宇
“披上阳炎只能暂时扭曲光线，给我们造成一些视觉上的伪装，想要真正进入隐藏，让第三阶级甚至第四阶级的存在也无法观测到我们的存在，我们就必须暂时融入黑质。”朝仓贴在黑泽静稀的耳畔轻声说。
“融入黑质？这要怎么做到？”看到从四面八方不断朝她们包抄接近的虫人，虽然虫人们看不见她们，战力上也对第四阶级的她们无法造成多少威胁，但假如长时间陷入与它们的缠斗，朝仓和黑泽静稀破坏林地领域的任务恐怕就很难执行了。如果能做到，黑泽静稀确实不想现在就和这些畸形的怪物展开冲突。
由于无法找到黑泽静稀和朝仓由纪，怪物们又一次在红雾之下开始了惨烈的自相残杀，就像是被关在同一座笼子里的蛊虫。
人类纷纷撕扯下衣冠楚楚的皮囊，暴露出内里属于野兽的真实面貌，投身于原始时代最为盛行的野蛮斗争之中，如果说这样的厮杀就是那群神代会的人所追求的“蜕变”的话，那么黑泽静稀只能承认他们已经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完全无法用任何常理来描摹。
四肢增殖出刀臂的肉色怪物碰撞在一起，互相用锋利的镰刃撕裂对方。
刚刚还恋恋不舍的情侣，现在却都四分五裂，跳着血肉的舞蹈。
肉体和肉体纠缠在一起，然后糜烂溃散，变成一团团完全看不出人型的肉块。
而最中央的位置，男女舞者融合生成的奇特生物，周身缠绕着星辰般神异的紫色辉光，悬浮在半空，背后居然长出了八对纱翅，脸上有仿佛具备神性的悲悯，就像降临人间的堕天使，让人感受不到任何邪恶的气息，它还在自顾自地翩然起舞，双手和双脚不断打着奇怪的节拍，但是每当有虫人进入它的攻击范围之内的时候，他们的身体都会在那阵诡异的节拍中瞬间炸碎为血雾，被四对纱翅的人型生物贪婪地吸入口鼻之内。
其他生物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翅生物正在对它们进行无差别的抹杀和吞噬，仍然自顾自地残杀着，它们已经完全丧失了任何理智，意识中只有完全的杀戮会和疯狂。
没有任何虫人能在那头有翅生物面前撑过一个回合，很明显，俱乐部内所有遭受蜕变的凡人，从一开始就是那头有翅生物进行更高层次蜕变的养料。
随着吞噬的不断进行，黑泽静稀发现有翅生物周身的黑色鳞甲越发细密精美，身体越发优雅颀长，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炽热灿烂，从第三阶级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地朝着第四阶级逼近。
有翅生物正越来越接近高崎良所描述的“赞德吉尔”，哪怕蜕衣俱乐部内上演的是如此残暴而疯狂的屠戮，可是有翅生物给人的感觉依然是宁静而神圣，殉道者般虔诚。
“快，抓住我的手，由我来带你感知黑质，对于身为第四阶级太阳使徒的我们来说，这种事是近乎本能的，因为我们的身体早就经受了黑质完整的改造，黑质是我们身体的延伸，与此同时，我们的身体也变成了黑质的一部分。”朝仓抓住了黑泽静稀的手，她的手心温软，却带着令人悸动的温度，仿佛她的体内真的贮藏着源源不断的阳光。
朝仓的身上传来一阵又一阵奇怪的波动，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正在与黑泽静稀的身体产生共鸣。
黑泽静稀感觉泥沼般的黑质沿着朝仓的手，爬遍她的全身，却并不会感到丝毫惶恐或者恶心，反而周身感到十分愉悦舒畅，就像重新回归了母亲的襁褓般温暖怡人。
黑泽静稀的身体自行开始朝另一个形态转换，就像是这种事过去早就做过无数遍般毫无窒碍。
黑泽静稀惊愕地发现，随着黑质侵蚀她与朝仓的全身，她和朝仓的身体都不再像凡人那般展现出肉身的姿态了，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她们的身体也变成类似暗影奴仆般的黑质姿态，黑泽静稀感到非常奇怪，因为现在的她，和不久之前所见到的影子少女，几乎一般无二。
与此同时，那头优雅而邪异的有翅生物，已经长到接近五米高了，整座俱乐部舞厅内几乎大半的虫人都已经被它轻描淡写地用雷鸣般的节拍击碎吞噬，现在它的全身萦绕着梦幻般的紫色光芒，它边行走边发出奇特的鸣颤声，仿佛某个女子哀怨的哭泣，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却又带着一股令人心惊的美。
身体兼具男性的健壮和女性的柔美，既有一对乳房下身却也长着属于男性的器物，性别在这种有翅生物上完全模糊了界限，它是由男人和女人合二为一所诞生的理念生物，现在它的头上还长出了王冠一般的骨质构造体，身体的颜色也越来越鲜艳纯粹，一层层恶心的黑色外皮从它的体表不断剥离坠地。
哪怕如今的状况相当不稳定，随时都可能再度崩溃，黑泽静稀也能确信它现在绝对有第四阶级的实力了，如果她们再不回避，遭遇有翅生物绝对会爆发一场相当麻烦的血战。
但是已经完全变成黑质姿态的黑泽静稀和朝仓由纪，她们的身体连带御子的袍服，都毫无阻碍地沉入身下黑质的阴影之内，这一切都自然而然，仿佛呼吸喝水一般简单，黑泽静稀第一次置身阴影之内，感觉相当奇妙，就像沉入一面黑色的湖泊，在湖面之下仰头观望着湖面之上的世界，一切都以全新的角度呈现。
仿佛雾里看花般朦胧，但是现实的每一处细节却又同时历历在目，黑泽静稀现在甚至能看清有翅生物上每一片鳞甲上奇妙的纹路，在另一个视角里，一切细节都会事无巨细地呈现，黑泽静稀像是同时在从无数个角度观测敌人。
在黑质的阴影湖泊之内，转头，黑泽静稀就在不远处看到了与她一同漂浮在阴影泥沼内的朝仓由纪，将一根指头竖在唇边，露出调皮的笑容。
黑泽静稀低头，看到身下更深处，一团团巨大的黑质不断扭动变形，那似乎就是她和朝仓在蜕衣俱乐部内所能调动的近乎全部的黑质，黑泽静稀还能看到暗影奴仆的身影在下方的黑质里若隐若现，既有属于黑泽静稀的中村和高崎良的身形，也有朝仓由纪的暗影奴仆——十几道纤细的白色女性身形。
原来黑质和暗影奴仆，都藏在这片领域里？
从称朝仓的脑后，一节黑质凝聚成的细线缓缓延伸，一直连接到黑泽静稀的脑后，黑泽静稀并没有抗拒朝仓的黑质，因为她并没有在上面感知到任何恶意。
随着连接达成的同时，朝仓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响起：
“在黑质存驻的影子领域里，声音无法传播，所以我们通过黑质的波动来连接彼此的思维进行沟通，如果你想要回复我，只需要在脑中思考相应的话语，并通过黑质传输给我就可以了。”
“真是奇妙，仿佛潜水一样的体验，却完全不会感觉到任何窒息，甚至会有我生来就应该置身此地的奇怪错觉。”黑泽静稀的意念一动，回复就几乎同时传达给了朝仓，在影子领域里对话居然会比现实里要更顺畅，因为思维的速度远比语言要快。
“每一个第四阶级以上的黑日教超凡者陨落之后，我们如果不沉入影子领域转变成另一种生命形态苟且偷生，就将飞升到幽境成为黑日永久的仆从——黑镜军团的一员……不过那都是后话了，既然已经成功潜入了影子领域，我们就可以开始进一步行动了。”
头顶的现实世界里，高大的有翅生物已经将整座大厅内的所有虫人全数吞噬，现在它仿佛一尊深紫色的圣像，周身流动着奇妙的华彩，它有些困惑地在黑泽静稀和朝仓消失的区域附近反复游走徘徊，它显然很确信有两个猎物似乎逃离了它的追杀蛰藏了起来，但是它无论如何都无法接触到影子的领域把已经开始潜伏的黑泽静稀和朝仓揪出来。
“既然我们可以这样潜伏进影子的领域，为什么我们不一开始就直接进入影子里再开始对蜕衣俱乐部的潜入？”有这么方便的潜入办法，一时间黑泽静稀觉得之前她们那些大费周章的准备和邀请函，似乎都完全是无用功。
“那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神代会的蜕衣俱乐部，都是被蜕肉者经营了无数年头的密教灵场，其境界是完全与外界在概念上隔绝的，哪怕是影子领域，也被完全与外界切割开来。作为掌握黑质之力的超凡者，我们也必须得到蜕衣俱乐部的邀请和认可，才能有机会进入俱乐部内的影子领域。如果在外界尝试强行潜入影子领域，只会立刻让蜕衣俱乐部的高阶敌人们警觉。”
ps，感谢断岸之主的四个咸鱼突刺。
ps2，唉，想了想还是不砸黄金宝箱了，现在字数太少，砸了也涨不了多少订阅，感觉砸了会亏，还是等五十万字再说吧。
第98节 第九十八章 蛇之道，林地门扉洞开！
蛰藏在影子领域内的黑泽静稀和朝仓由纪，抬头观察着头顶现实中将整座大厅的食物全部吞噬完毕的巨型有翅生物，它似乎感到十分困惑，为何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两名少女，但经过长久的搜索，它终究还是放弃了继续追杀，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犹如婴儿般怀抱双膝，等待着什么。
黑泽静稀和朝仓，却在影子领域里不约而同地听到了某种奇特的心跳声，砰咚，砰咚，犹如雷鸣，又仿佛击鼓，一阵又一阵肉眼可见的波动在泥沼般的影子领域内扩散开来，影子领域也开始变得紊乱起来，正遭受着来历不明的干扰。
朝仓抓住黑泽静稀的手，示意她准备要开始跟踪了。
“操纵者已经通过蛇之道开启了门户，黑林地的领域正在扩散，与现实交融，我们最好抓紧机会，时机可能只有一瞬。”朝仓对黑泽静稀示意。
哪怕置身影子领域，黑泽静稀也确实能感知到，某种奇怪的庞大事物正在扩散，她能嗅到若隐若现的腐朽气息，似曾相识，就像当初和山内右辉在梦境中相遇时所感知到的那样，只不过这一次，黑泽静稀觉得她离那个庞大的陌生世界前所未有的接近。
黑泽静稀看到空气中有无形之物仿佛蛇般蠕行，然后汇聚，阴郁潮湿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拂而来，哪怕在影子领域里也能感知到那股腐朽的气息。
雾泉子的世界，就在她们的脚下缓缓展开。
某种机关运行，蜕衣俱乐部的正中央，高大的舞女铜像自行旋转起来，在紫色的烟尘中反射着梦幻般的光芒，仿佛真的具备自己的生命，跳着某支无比诡异的舞蹈。
铜像的机关旋转着移开，其下的地面，像是有无数条没有形体的蛇正在啃咬着泥土，然后陆地塌陷，其下露出深不见底的鸿沟，洞壁边缘悬垂着青绿的苔藓，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浓郁的阴影从内里飞快地朝整座蜕衣俱乐部扩散。
在黑泽静稀惊愕的目光注视之下，雾泉子的领域几乎在数个呼吸之内覆盖了整座蜕衣俱乐部，黑色的腐烂泥土污染了整个世界，然后一棵棵枯萎糜烂的树木毫无征兆地拔地而起，肮脏的苔藓和藤蔓肆意生长，时间像是在飞速地流动，一切都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风化、变形、异质。
上一瞬还是奢侈华贵的高档舞女俱乐部，下一瞬却已经变成原始的黑暗森林，迷失在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赤色迷雾之中。
从舞女雕塑之下的洞窟内，飘来某种生物空灵遥远的哼唱声，听到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被这哼唱声所蕴含的浓郁的哀伤气息所感染，而悬浮在空中的有翅生物，也在这阵哼唱声里浑身僵硬，它面朝着洞窟的方向，挥动双翅，迫不及待地飞走，像是在现实再多呆哪怕一秒，都对它难以忍受。
有翅生物就这样被一股莫名力量召唤，毫不犹豫地一头扎入深坑，随着有翅生物的进入，伸展开来的林地领域同时开始飞快的收缩，舞女雕塑重新旋转着要把入口封闭，无比离奇的景象再度在蜕衣俱乐部内发生，像是时间重新倒流，一切都要回归原状，无数化作虫人生物互相残杀的宾客们、满地血肉的地狱场、美丽妖异的有翅生物，仿佛都从未存在过。
“就是现在！”朝仓一声令下，她的背后阳炎化为无数触须，在影子领域之内拖拽着她的身体朝着目的地飞快地爬行，林地的入口即将关闭，组成洞口的无形之蛇即将消散，黑泽静稀有样学样，同样模仿着长出了相似的黑色爪牙用来赶路，紧随其后。
两人在影子领域入口关闭前不到数秒钟，总算及时感到，从狭窄的缝隙钻了进去，要直接杀入平京神代会的腹地。
进入洞窟的瞬间，黑泽静稀所感知到的只是扑面而来的失重感、混乱感和错位感，洞窟之下并不是黑泽静稀想象中巨大复杂的密教基地或者反派迷宫，而是一路向下的无底深渊，黑泽静稀和朝仓由纪，哪怕置身影子领域，也只能被一股无与伦比的重力拖拽着不断下坠，永远下坠……
耳畔始终飘荡的，是如丝如缕的少女哼唱声，听久了令人神智恍惚，昏昏欲睡，稍有不慎就会迷失。
黑泽静稀觉得四周飞舞着无数肉眼无法观测的小虫子，嗡嗡嗡嗡地不断鸣叫，吵得让人十分头疼，定睛一看，发现身周的洞壁之上已经爬满了成千上万蟑螂般的黑色小虫子，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犯密恐。
黑泽静稀觉得她和朝仓至少已经坠落了上百米，然而仍然丝毫看不到底，蜕衣俱乐部下面真的有这么大的空间，还是说她们正在穿越异世界？
“不对劲，很不对劲，”脑后朝仓的阳炎里，响起朝仓发过来的精神波动，“林地领域的规模似乎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这几乎已经是与现实独立的一重超大型的虚假历史了。”
“你是什么意思？现在才说不对劲，我们也没有办法回去了吧……”黑泽静稀觉得她和朝仓恐怕还是自负过头了，或许应该做更缜密的准备再来探索林地的。
“一会在那边看到任何东西，都不要感到奇怪，这种规模的林地，哪怕形成了另一个国家乃至一整个文明都丝毫不足为奇。”朝仓低头看着下方似乎永远看不到头的深渊，露出苦笑。
黑泽静稀不知道她究竟下坠了多久，久到几乎已经完全无法确认时间的概念，无聊的时候只能和朝仓通过黑质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废话，似乎任何境况都无法让朝仓绝望，哪怕是置身这种境况，朝仓居然还能没心没肺地讲起白烂话。
不管下面有什么在等着她们，有她和朝仓两个第四阶级的存在携手共同面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就算真的遭遇了暮子本体，她们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更何况根据朝仓的说法，在没有完全吞噬所有神选者之前，暮子是基本不愿意正面作战消耗自身宝贵的神力的。
从黑暗的深渊下方，居然有暗红色的光带宛如极光般飘摇，两侧的景象一再变化，时空居然都扭曲起来了，一切都在变形、失真，黑泽静稀看着自己和朝仓的身体都在时空畸变之下像是哈哈镜一般在视野里各种放大缩小和变形，然而身体却并不会感到任何异样。
耳畔诡谲的歌声越来越清晰，随着时间长久，黑泽静稀居然能隐约理解歌声的一些意义：
“……愿我永远不要醒来……”
“……梦境是捍卫纯净的壁垒……”
“……在黑色的林地中，万物皆将寻得静谧……”
“要到了，做好准备！”朝仓最后通过黑质发出了这样的精神波动，声音依然镇定自若。
下方的空间，豁然开朗，居然像是穿越时空一般，黑泽静稀和朝仓一同坠入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异世界！
坠入异界的同时，她们居然直接脱离了影子领域状态，重新现出原身，并非出于她们的意愿，而是似乎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下，黑泽静稀和朝仓用黑质的力量也完全无法感知到影子领域！黑泽静稀甚至无法感知到影子领域里的暗影奴仆！就连暗影奴仆们也被留在了现世，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承认暗影奴仆的存在！
随着黑泽静稀和朝仓由纪进入这个世界的，只有数量庞大的黑质和阳炎，黑泽静稀甚至觉得黑质在这个世界里也发生了某种转变，似乎要比以往更具活性，更加难以控制，黑质似乎正因这个世界里存在的某种影响而躁动。
黑泽静稀穿越了神代会制造的蛇之通路，居高临下俯瞰着这片雾泉子的国度，黑泽静稀和朝仓由纪都完全没有料到，所谓的林地领域居然会扩展到如此规模。
从数百米的空中朝下直直坠落，黑泽静稀看到身下，是一片一望无垠的黑色原始森林，一棵棵不知道生长多少年岁的高大古木，宛如一棵棵肃穆的巨人一般默默伫立于此，守护着永恒的秘密……除了无穷无尽的树木之外，黑泽静稀还能看到大地血脉般的赤红色河川穿行其间，偶尔密林中还能看到几栋制式古老到无法追溯年岁的古建筑遗迹，林地的上空，还有无数背部流动着荧光的有翅生物，优雅地舒展着身体，朝着高处自由翱翔。
第一个进入林地的那头紫色的有翅生物，已经在同伴们友好的欢呼中融入了大集体，无数体型更小的有翅生物围绕着它在空中翩翩起舞，像是在对高位的存在致敬。
天空沉浸在永远不会看到阳光的黑暗里，天穹的颜色是仿佛在滴血的赤红色，黑泽静稀能看到天穹乌云的深处，掩藏着无数巨大的齿轮，颜色各异，大都锈迹斑斑，齿轮的缝隙之间互相咬合，像是组成了某个机器内部无比复杂的零件，某种庞大的力量正驱动着这个世界永不停息地运转。
而这片林地最中央的天际，一座金属的神殿仿佛神迹般高悬于天际，那正是无数齿轮构造的核心，闪烁着无比夺目的暗金色光芒，就像一颗永不熄灭的星辰。
而萦绕整座林地的歌声，正是源自那座神殿。
黑泽静稀有些着迷地看着那座构造无比奇特的金属神殿，圆筒的形状，随着机簧扭动，一层层的环状结构正在旋转不止，神殿的最顶端，同样有一位身穿芭蕾舞裙的少女铜像正在随着神像一同旋转不息。
黑泽静稀觉得金属神殿的形态十分眼熟 ，她确信自己一定在哪个地方见过这座神殿，从高空下坠的时候，她一直在思索着金属神殿的来历。
“还在发什么呆？想摔成肉饼吗？”从身后，朝仓的左手将黑泽静稀拦腰抱住，朝仓的身后，阳炎凝聚成宽大的淡金色羽翅，带着黑泽静稀朝着低处滑翔，而不至于直接顺着重力摔成一团肉泥，如果她们就这样掉下去摔烂，想要重新凝聚身体恐怕会很麻烦。
“我想起来了！”几乎着迷的黑泽静稀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指着显然是整座林地领域核心的暗金色圆筒神殿：“我明白那是什么了！”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朝仓一脸诧异地问黑泽静稀。
“那是一台八音盒！永远旋转在哼唱着林地之歌的八音盒！”黑泽静稀自己也为这个结论感到荒唐。
只要稍稍联想，很容易就能发现，林地上空作为整个领域中枢的金属神殿，本身居然只是一枚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八音盒，难以想象，铸造这种规模的巨型“八音盒”，究竟需要多少吨的合金，甚至它究竟是不是人力铸造出来的，黑泽静稀都完全不敢肯定。
驱动着整座林地运转、不断播送音乐、被无数有翅生物守护的，居然是一台超巨型的金色八音盒，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八音盒圣殿，在这片林地内又究竟具有什么样的重要地位？
ps，感谢Historia的一个狗粮，正直の篠崎幸子的15根辣条，梓萱喵的15个刀片。最近是咋了，居然扎堆来了。
ps2，接下来的故事又会走向非常怪异的展开了，咱总算又在写过去最熟悉的东西了。
第99节 第九十九章 林地大逃亡
不论黑泽静稀还是朝仓由纪，都发自内心地为眼前的离奇景象所震撼，蜕衣俱乐部的地下，居然会藏着如此庞大的一片“领域”。
“我的天呐，比起说是领域，这几乎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了，已经有独立的法则在运转，还供养了这种数目的眷族……”就算是见多识广的朝仓，也对于眼前的景象表达出了由衷的惊叹。
“这里的有翅生物，如果全部放到外面去，会造成何等可怖的浩劫啊！”黑泽静稀已经找不到最初那头在蜕衣俱乐部里由男女舞者融合所化成的那头有翅生物了，因为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有翅生物，就像是飘散满天的沙子，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几千只还是几万只，仅仅是一眼看去，黑泽静稀就能看到数只带给她威胁丝毫不亚于之前那头的有翅生物。
“幸运的是，这里的大部分有翅生物只是概念上的存在，雾泉子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其投映到现实，因而只能让它们藏在领域里暂时保全自身，”朝仓由纪眉头紧皱，“必须摧毁这个领域，否则不要等雾泉子降临，只要这片林地领域彻底与现实融合，我们就不会有任何胜算。”
黑泽静稀觉得这里的有翅生物，与她之前在玉之头公园看到的被神选者所孵化的那些生物十分相似，难道神选者就是在源源不断地从这里召唤雾泉子的眷族投入人世？
黑泽静稀有些明白神代会现在正在做的是何等可怕的事了——将外界的几乎所有教徒、信徒和服食结缘丹之人通通强行转化“蜕变”，然后将新生的有翅生物概念化的形体引入林地领域使其成长，最后再通过神选者所化成的猩红怪树将有翅生物的概念注入躯壳使其现世，如果一直按照这样的“产业链”运转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整座平京都要被无穷无尽的有翅生物所淹没。
“比起考虑摧毁这片领域之类的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考虑跑路了？”黑泽静稀她们在观察有翅生物的同时，所有有翅生物都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观察着从天而降的两只“两脚兽”，黑泽静稀确信她们在这群有翅生物里绝对是相当美味的食物。
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啸，挥动着优美的纱翅抖落鳞粉，无数双黑色的长爪折射出寒芒，它们朝黑泽静稀和朝仓的方向攒聚而来，犹如遮天蔽日的乌云，只是看到这样的景象都令人头皮发麻，虽然大部分有翅生物都只是没有现实肉身的概念存在，可在这片领域的规则里它们依然能发挥出近乎完整的实力，黑泽静稀和朝仓都没有任何与它们正面对抗的想法，蚁多咬死象，这种数量的敌人，哪怕长生者来了恐怕都能将其淹死。
“四面八方，到处都是……我们只能向下，我们要进入林地潜藏！”朝仓举目四顾，毫不犹豫地下了决断，挥动背后的黑色羽翅，带着黑泽静稀朝下方的茂密黑暗森林展开急速俯冲。
然而下方短暂的空白区域几乎眨眼间都被无穷无尽的有翅生物所覆盖，组成密不透风的黑墙，朝仓和黑泽静稀不得不迎着这面黑墙展开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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