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镜宇
中尉虽然曾经爱过夫人，但他不会劝阻夫人走上这条不归之道，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太久太久，中尉非常清楚，那个功业是夫人如今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渴望。
因为功业也是那个人离开之前唯一的愿望，夫人这么长的时间一直苟活于世，也只是因为那个人最后的悲愿。中尉一想起那个男人，就莫名的怒火中烧，他嫉妒而厌倦地看着身下的女人，你眼中所看到的，究竟是我，还是那个人的脸呢？
中尉突然感到了一阵心悸，莫名的警兆，某种奇怪的预兆，凛冬的寒意涌上他的心头，他感知到了死亡的预兆。
男人突然停了下来，中尉的目光骤然阴冷下来，他离开了女人的温存，推开渴求拥抱的藤原，他走下床，滚烫的鲜血从伤疤流出，不断滴落在地板之上，滴答滴答。
男人将手探入他的胸腔之内，居然直接穿了进去，他从内里拿出了一本暗金色封皮的账簿，账簿的纸张都是古老的羊皮纸，写满奇怪的密教符号，他将账簿捧在手心，账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吹拂，自行翻转起来，然后终于在某一页定格。
他看到账簿上的某个名字，燃烧了起来，闪烁着冷冽如黎明的光芒，中尉脸上的狂躁与愤怒，在这抹冰冷的霞光中冷却，他重新变回了那个冷厉如刀刃的男人，他念出那个燃烧的人名：
“猎鹰人座狼，他连同他体内贮藏的十二年，一并被烧成了灰烬，”他的面色阴沉，“对于我们来说，这笔生意似乎已经开始亏损了呢。”
明明刚刚还在与夫人情爱缠绵，一谈起生意，他看藤原夫人的眼神又冰冷的像在看陌生人。
“是那个黑日教的圣女？这不可能！”藤原夫人惊呼，“明明这已经是万无一失的杀局，两名主祭，再加上雷鸣武士，还有您麾下最勇猛的士兵，区区平京分会的圣女，怎么可能从那样的埋伏中逃生？”
藤原夫人将手按在太阳穴上，开始感知，随后她长长叹息，“高崎和山下，全都失去了联系，看来那位圣女确实有很大问题……”
“那真的只是个‘区区分会圣女’？”中尉合上账簿，账簿重新融入他的胸膛，“根据猎鹰人那里最后传来的情报，至少是第四阶级的黑质灵体，还掌握了两个非常奇怪的暗影奴仆，以及闻所未闻的无形之术。如果说那是黑日教的御子，我都毫不奇怪。”
“怎么可能，明明经过反复确认，那个名叫黑泽静稀的小女孩，三天前绝对只是第三阶级的‘新娘’，只用了不到三天，一跃变成了太阳使徒？开什么玩笑！”藤原声音惊惶地说，“计划没想到会在这里出了差错，接下来可能要面对黑日教的疯狂报复……必须做好准备。”
中尉点燃了一根古巴的雪茄，他刀削般的面孔在烟雾中模糊。
“黑，泽，静，稀……”中尉迟疑了良久，反复念诵着这个名字，“明明是从未听闻过的名字，为什么却觉得如此熟悉？”
“你认识那个黑日教的小女孩？”藤原疑惑地问。
“并不认识，但或许是我们曾认识的某位老朋友，欠下了债务，却不愿意偿还，变成了讨厌的流亡者，与组织切断了联系。”中尉意味深长地说，刀柄镶嵌着眼瞳一般深黑色宝石的土耳其弯刀，缓缓地从刀鞘内拔出，捧在手心，刀背映射出他毫无温度的双眸。
刀柄上的土耳其语铭文流淌着森冷的寒光，其意义为“多翼者的黎明”。
“我听说过这样的流亡者，好像曾经有一位逃到了平京，那段时间，你们清算人内部好像打了一场非常激烈的战争。”
“那根本不算战争，那只是一个结局早已注定的笑话罢了。这些流亡者常常会舍弃自己的名字，甚至连自我都会抛弃，这种事也常常发生，但清算人终究会找到他们，让他们加倍奉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或许会是一桩意外之喜。主宰会对我的发现感到惊喜的。”
“神代会可以帮助你，一起取悦那位伟大的主宰，祂会成为雾泉子的忠实盟友的。”藤原的笑容带上一丝谄媚。
两人始终未曾觉察到，他们身下的床底，几根发丝犹如蛇一般在暗处蠕行，钻出门缝，在岩石的缝隙之间爬行。
然后飘到某位倒挂在半空的少女手中，然后发丝沿着手腕一直爬到少女的脸颊一侧，亲昵地撒着欢。
发丝变成了白色的细虫，一直爬到少女不眨眼的眼珠之上，最后钻入少女圆睁的荒芜瞳孔之内，暮子赤着的双足遍生奇怪的菌丝与污秽。
“黑泽……静稀？”暮子轻轻念出这个名字，恍惚又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真奇怪呀，姐姐，这不是你的名字，这是一个虚假的存在。”
暮子没有想太多，她又觉得困了，双手抱在胸前，睡意席卷而来，林地生长的更快了，沉重的树梢上，一颗颗甘美的鲜红果实正在被孕育。
“姐姐，我会帮助你找回真正的名字的，然后我们可以一起书写一段新的故事……没有人会阻挡我们的，一切都会重新开始。”她自言自语。
暮子的身侧，有一只没有实体的巨大飞蛾虚影，收缩着翅膀，脑后触须舞动，趴在她的身上，啃咬在她娇嫩的身躯之上，一口又一口吮吸着甘甜的淋巴液。
暮子却始终面无表情，浑然不觉。
ps，这一章的描写不会过线吧？我不信这种东西能算ghs。
第78节 第七十八章 中村雪濑开始飙车
读完高崎良的脑之后，黑泽静稀也没有太多心情继续与他交流感情，直接将他重新收回了影子里，如果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把他拽出来挡刀吧。
四周玻璃碎裂的清脆声音越来越响，四周深红色的烟雾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消散，黑泽静稀已经隐约听到一阵阵城市的喧嚣声和人声了，这代表这层临时被编织的虚假历史正在崩溃，现实正在与其重新拼合，让虚假历史内发生的一切都变成被裁定的现实。
“圣女，我们最好尽快离开这里，如果我们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现场，恐怕会很麻烦。”中村雪濑看了看四周横陈的尸骸，凄惨的汽车残骸，以及燃烧的油罐车……
在虚假历史崩溃之后，如果没有秘史系密教徒专门来收尾，这些东西都将重新融入现实，如果有现实中的人类一直在附近，最直观的感受恐怕就是极其惨烈的事故现场凭空出现，被抹消的虚假突然变成现实，实在是再违和不过了，不过由于防剿局无处不在的赫密士监控存在，很快就会有防剿局的收尾人出动来清理目击者那些“错误”的记忆，应该不会在现实产生太大的影响。
“别急呀，这里的尸体大都是蕴藏无形之术的敌人，通通给黑质消化吧。”黑泽静稀对于黑质灵体的成长无比迫切，当然没有道理放过现场这些敌人的尸体。
在三分钟内，黑泽静稀用黑质灵体将在场所有的尸体全部吞噬，黑质灵体确实是毁尸灭迹的神器，对现场的扫荡干净利落，如果有防剿局的探员事后来调查，绝对会因为完全无法找到任何遗体而感到相当困惑。
又是3%的黑质成长度入账，再加上一千多噩梦点，果然战斗是最快的成长途径，黑泽静稀现在的黑质成长度已经有10%，噩梦点储量则突破了3000大关，再攒一攒，就能将虚刀流直接升到熟稔级别，获得第二个奥义了。
贪多嚼不烂，黑泽静稀暂时不准备兑换太多低级别技能，绿色以下的技能实在很难在目前她所面临的战斗中起到太多效果了，如果将虚刀流提升到一定境界，再配合黑质力量，或许会产生某些奇效。
两人最后找了两具女性密教徒的尸体，将她们身上的衣物剥下勉强套上，毕竟她们原本的衣物都在之前那次突如其来的爆炸中损毁了，现在都只是在用黑质勉强遮住身上的羞处，生死之间的战斗时感觉不到太多异样，一想到以这种状态回归现实，黑泽静稀就觉得面红耳赤，现在的装扮实在是太色气了，她可没有给别人发福利的兴趣。
中村套上了一身黑色的OL服装搭配上高跟鞋，顿时让她的气质成熟了许多，变成了御姐社会人。
“嘿嘿，这一身还很适合我呢，”中村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她对黑泽静稀动作优雅地鞠躬，“以后我就是圣女最忠实的执事啦！”
黑泽静稀却只找到一套并不算合身的女士灰黑色夹克搭配格子衬衣和破洞牛仔裤，这一身气质有点像叛逆的小太妹，套在身上略显臃肿，还能隐约嗅到一股无法消散的血气，更大的问题是，找不到合适的bra，黑泽静稀现在只能暂时中空了。
“我觉得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黑泽静稀为难地说。
“其实挺可爱的，特别会让人想到那些离家出走追逐理想的叛逆大小姐，要是背着一把吉他，说不定会被怀疑是驻唱歌手哟。”中村变成暗影奴仆后似乎越来越皮了，为什么黑泽静稀觉得自己在她心中的威严在与日俱减？
将满脑子那些色色的展开甩掉，黑泽静稀将夹克的拉链一拉到底，又戴上一条不伦不类的藏青色漩涡纹领带遮住胸口半露的沟，反复确认不会被眼毒的绅士看到什么凸点之类的福利，黑泽静稀才暂时作罢。
“圣女其实你并不用这么担心的，本来就没多少的东西，何必遮挡的如此严实呢？”中村十分坦然地挺起胸膛。
“要你管！你胸大了不起呀！”黑泽静稀弱弱地反驳，她有点恼火了，想调教一下中村，让她意识到什么是主从之别。
阳光几乎要重新穿透头顶深沉的乌云，暗红色的雨滴已经彻底停息，黑泽静稀开始看到各种往来的汽车与人形的虚影出现在四周，同时响起的还有人们的惊呼声：
“那是幻觉吗？我没看错吧？这是从哪里来的油罐车？”
“快停车，要撞上了啊啊啊啊！”
“这种规模的火灾，为什么之前没有任何动静？”
“前面的，你他么停下来找死呀，在用屁股开车吗？”
“砰！！”
似乎因为突然出现在道路中央的奇怪物体，又引发了另一场车祸，真是令黑泽静稀感到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希望不会出人命吧。
“圣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中村雪濑坐立不安地催促起来。
“我们开他们的车走吧，反正他们也没机会再用了。”黑泽静稀和中村雪濑找了一辆之前神代会的黑道开过来的面包车坐了进去，钥匙还插在车内，坐垫带着余温，还是中村继续当司机，很容易就将这辆面包车发动。
面包车内带着一股鱼腥味，似乎是某座运输水产品的运货车，车内还挂着祈祷好运的晴天娃娃，以及某位将双手搭在几个好兄弟肩上的极道大哥的照片，可惜曾经有着爽朗笑容的他现在已经只剩下遗照了。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有人挡我们的路了吧？敢挡圣女路的人，全都要死！”中村恶狠狠地说着，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面包车在还没有脱离虚假历史的最后关头，尽可能朝远离事故现场的方向开去。
“喂喂喂，这个速度——你确信不会要人命吗？”黑泽静稀看着两侧电光火石般掠过的风景，心里感到很慌，这时速都直接往八十公里冲了，她不久之前才看到了限速四十五公里的路牌。
“反正死不掉，就往死里开，撞了大不了换一辆车。”为什么在变成黑质灵体后，黑泽静稀觉得中村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她脸上的笑容真的很可怕诶。
五分钟后，因为事故拥堵的高速公路上，所有骂骂咧咧下车在车外互相吹着牛逼的司机们，都用看鬼一样的目光看着有一辆幽灵一般的面包车虚影，居然直接从拥堵的车海中“穿”了过去！以对于面包车来说危险到让人几乎要心脏骤停的速度数个行云流水的甩尾漂移，一骑绝尘。
“从车祸现场飞驶而去的幽灵面包车”，从那天之后似乎成了这段路司机之间流传的一个全新的都市传说，那辆神秘的面包车，它如此疯狂地在另一个维度急速驾驶，它的目的地难道是地狱吗?
黑泽静稀的目的地当然不是地狱，相反她不久之前才从名为“幽境”的地狱里逃了出来。在以几乎正常人类都无法目击的恐怖速度从虚假历史重新回归现实后，她惊心动魄地看着中村雪濑操控这辆面包车赶超了数量超跑，这真的是面包车能做到的速度吗？之前那个开车无比平稳从容的资深女司机中村现在怎么变成了这种道路大魔王？
虽然一路上各种惊心动魄，中村突然超凡脱俗的驾驶速度总算还是成功将黑泽静稀带到了她们此行的目的地，她们被拉入虚假历史之后虽然经历了无比残酷的战斗，但在现实的时间尺度里，不过是过了不到五分钟，现在中村以如此疯狂的速度驾驶面包车，黑泽静稀居然还提前十分钟赶到了目的地。
ps，接下来几天都很忙很忙，更新字数只能变少了，唉，心累呀。不断更就谢天谢地了。
第79节 第七十九章 镜中的少女看不见她
将面包车停在某条不起眼的老街巷口，中村无比熟练地替黑泽静稀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地对黑泽静稀鞠躬：
“圣女，幸不辱命，我们已经到池园街了，接下来的路我们最好步行前往。”
“中村，真是非常厉害呢，”心有余悸地黑泽静稀走下面包车，回头看了看那辆面包车，“居然连一次事故都没出……”
“那当然，我中村的车技，举世无双！”
中村领着黑泽静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这条在平京也颇具历史年头的老街区，百年牛井老店居然能看到三星米其林的标示，门前旧办公桌椅堆积如山的二手家具店内响起大喇叭的促销声、旧书店里各种老杂志、孤本、以及名不见经传的官能小说，电器量贩店前分别用韩语、英语、阿拉伯语等几种文字赫然写着“免税”两个大字……
池园街最深处不为人知的阴暗中，黑泽静稀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帕提亚酒吧。黑日教情报部部长黑崎十兵卫名义上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但这里实际上却是黑日教遍布平京庞大情报网络的中枢，黑崎十兵卫就像一只蛰伏在蛛网之上的黑色蜘蛛，任何平京的风吹草动，都会巨细无遗地被他捕捉。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偏僻街区里一家非常不起眼的小酒吧，自我放逐在大城市的边缘地带，如果不是有意寻找，几乎没人能找到这里，对外只有一扇暗黄色的小木门，门把手被做成了狮子的形状，小门的左侧花体字写的招牌：“Parthian”上闪光灯流淌着橙红色的光芒，招牌的背面则有这样的图像——追逐着太阳的骑士跃马临空，浑身披挂着鱼鳞甲，张弓搭箭犹如满月。
黑泽静稀记得古代的帕提亚帝国，似乎确实是黑日信仰的源头之一，看来这家酒吧名字的由来，确实是那个被罗马帝国视为死敌的“帕提亚”？
这扇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木门，黑泽静稀却能在上面感知到无形之术的影响，异常的波动都源自木门把手上雕刻的那头栩栩如生的狮子，蕴含着宛如活人伤痕般的“启”之力量，任何凡人都绝无可能用强力让这扇门打开，狮子几乎被炼制成了金属生命般的奇特姿态，黑泽静稀确认她没有看错，那头狮子刚刚眨了眼。
门上还挂着一张小木牌“closed”，看来酒吧的老板为了迎接她的拜访，确实已经关门谢客。
似乎是感知到了客人的到来，门把手的狮子眼瞳内闪过紫色的光芒，那张“closed”木牌被一股奇特的力量翻转，变成了“open”。紧锁的木门自行弹开。
“圣女，请进。”中村雪濑替黑泽静稀将门打开，黑泽静稀看向门后那条挂着无数小彩灯的走廊，像是无数颗闪烁的眼瞳，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
走廊的两侧，遍布一面面奇怪的镜子，行走其内，看到两侧无数的倒影，会产生非常奇怪的既视感。
黑泽静稀跟着中村雪濑，行走在这条意外狭长的镜面走廊之内，无数闪烁的小彩灯灯光，在走廊两侧的镜子之间多次反射，令人眼花缭乱，一时有头晕目眩之感。
黑泽静稀不知不觉扭头看向镜中的自我，镜中无数道影子随着她的行走亦步亦趋，黑泽静稀确认不是幻觉，几乎所有影子都要比她行走的步伐要慢上一拍。
随着越走越远，镜面走廊内影子的差异越来越大，镜子里有的黑泽静稀停下脚步驻足不前，有的黑泽静稀则回头惊惶地看着某物，有的黑泽静稀则小跑着冲到现实里黑泽静稀的前面，还有黑泽静稀似乎察觉到另一个自己在看着她，居然坏笑着对着现实里的黑泽静稀做了个可爱的鬼脸。黑泽静稀恍惚地看着无数个被映射出的自我，一时间看呆了。
镜中少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然而每一位的身躯都煜煜生辉，泛着刀刃一般的寒芒，她们的面孔都变幻不定，行踪也神出鬼没，仿佛一阵飘忽不定的雾。
随着黑泽静稀的走神，一道道裂隙开始浮现在镜面，裂缝中溢散出奇妙的光芒，那些美丽的少女面貌越发栩栩如生，像是要从镜子里钻出来一般。
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圣女，不要看镜子，”中村发现黑泽静稀停下脚步在发呆，将手在黑泽静稀眼前晃了晃，黑泽静稀才回过神，“教团用恐惧圈养的镜中少女都蛰藏在这条琉璃通路之内，她们会近乎本能地模仿一切访客的形象，如果长时间与她们对视，她们可能会真的钻出镜子尝试替代您的存在。”
“镜中的少女……”黑泽静稀晃了晃脑袋收了神，这些奇妙的召唤灵体居然能让她产生如芒在背的感觉，如果黑泽静稀没看错，在这条通路之内，几乎每一位镜中少女，都至少能发挥第三阶级的实力，如果有敌人要强攻帕提亚酒吧，恐怕等待着他们的是远超想象的惊喜。
黑泽静稀又意外地发现了另一件事，并没有镜中少女尝试蛊惑和模仿中村雪濑，是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活人了吗？
“镜中少女对亡者不感兴趣，因为她们本就是走在刀刃路上的亡者。真是令人羡慕，圣女你至少还能从镜中少女的眼里看见自己，”中村雪濑露出有些失意的笑容，“从今往后，我却只能永远活在黑暗里了。”
“对不起，雪濑，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找办法让你重新活过来的。”黑泽静稀有些内疚地说，中村雪濑心里有芥蒂很正常，毕竟归根结底中村是被她连累而死，任何人都不可能随便接受死亡这样残酷的事实。
“没事的，圣女，我不怪你，加入教团后我就有这样的觉悟了，现在我还有机会以另一种形式继续追随您，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中村雪濑说，“只是希望未来的某日，您将我消耗殆尽的时候，还能记得我曾经存在过。”
黑泽静稀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了，“消耗殆尽”？中村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她当成消耗品使用？黑泽静稀还是勉强把中村看成她的朋友的，比起中村，黑泽静稀当然还是更乐意先消耗那位高崎良。
站在走廊尽头，中村对着黑泽静稀深深鞠躬，“接下来您和黑崎大人要谈的事，大概不是我这种级别的人能听的，所以我要回避一下。”
“不用这么见外吧？你已经是我的暗影奴仆，当然不是外人了。”如果要黑泽静稀一个人进入帕提亚酒吧的核心地带，她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成为暗影奴仆后，我也有一些私人事务要尽快处理，这算是我对过去的一个诀别，所以请圣女允许我独自离开一段时间。”中村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非常严肃地看着黑泽静稀。
“雪濑如果你有事的话，我当然不会留你，”黑泽静稀摆了摆手，现在中村面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奇怪了，让她很不自在，“如果你想继续保持正常人类的身份生活，我其实也并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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