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综漫的神圣右方 第479章

作者:朱之月

“哥哥想说什么?”

萝拉知道罗伊话里有话。

“我有些怀念萝拉你当年亲手做的果酱了,虽然那些水果都是人家挑剩下的,果酱的味道也有些酸,但是对那时候的我们而言,能够在面包上裹上一层果酱,就是最美味的食物了。”

罗伊眼中露出怀念的神色,那十几年的人生他是永远也不会忘记的,当时的他没有力量,手无余钱,每天辛苦工作只是为了果腹,当时的他也没有多大的志向,想的也只是如何渡过未来必将发生的世界大战,能够让自己,让被自己保护的妹妹活下去。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就算是罗伊这样志向高远之人,也曾有为柴米油盐折腰的时候。

“时代变了啊,哥哥……现在已经不是一百年前了。”

清教的最高主教端坐在罗伊的对面,她一只手轻放在膝盖上,少了过往那种卖萌式的灵动跳脱,01多了一丝婉约柔和。

一缕微风拂过,吹动着她金色的发丝,让她看起来安静的如画似诗。

如果清教的其他魔法师在这里,见到最高主教的这幅样子,估计都会瞪大了眼睛,吓出一地眼球吧。

那个呆萌的最高主教,什么时候也缱绻如侍女了。

只是萝拉那看似感叹的话语却又有深意,一句时代变了不但感叹着时光飞逝,也仿佛是在审视着罗伊这百年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罗伊假意没有听出来萝拉话中的审问,他牵起萝拉的一只手,仔细观察着她。

她的玉指纤纤,秀窄修长又丰润白皙,指甲修整的整整齐齐,柔和带光,比之象牙还要洁净。

被罗伊就这样牵着自己一只柔美的手,让萝拉心跳加快,双颊染红,若是天边的云彩,最高主教轻咬着唇移过脸去,似是少女女乔羞。

罗伊的指肚轻抚着那只手,良久才是感叹道:“……看来萝拉你在清教并没有吃过太多的苦,这我就放心了。”

这时萝拉才是知道,罗伊观察她的手竟然只是看上面是否有茧子,是否有伤痕,那些只知阳春白雪的女人,必然会有着一双保养的完好的手,而那些经常干粗活的女孩,自是骨节粗大,手掌粗糙。

除非是专门研究身体改造类的魔法师,否则一般人的身体一定会有瑕疵,而像是手这个部位,也不会被魔法师们在意。

一时间萝拉心思复杂,当时还年少的罗伊就是这样一个重视细节的人。

“相比于这些甜食啊,我还是更喜欢萝拉亲手做的果酱,嗯,亲手做的。”

罗伊话锋一转,就把话题转了回去。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可以给哥哥你亲手做果酱啊。”

萝拉笑容甜美,又仿佛变成了那个呆萌的最高主教,变成了曾经那个站在罗伊面前,脸上身上都是灰尘,却傻笑腼腆的妹妹。

她的声音似是银铃,敲打在罗伊的心膛间。

“但现在的萝拉已经是清教的最高主教了,怎么还能去做这种事。”

罗伊笑呵呵的说道,似是随口而言。

但是萝拉却心中一凛,就和她之前那句‘时代变了’一样,她觉得罗伊这句话里也有着深意,若是在审视着她这百年来在清教的所作所为,萝拉的心中略微出现了那么一丝紧张,或许是因为心虚。

不过她也没正面回答,接着和罗伊绕着圈子,两兄妹问候安慰,却又隐隐的互相试探。

“当年我们住的那间公寓还在,我现在就住在那里,每天在那间公寓和教堂两点一线的生活,就像是普通的上班族。”

“……哥哥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去那里看看,它的摆设还是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萝拉似是陷入了追忆里,她用手一拢自己鬓角边的发丝,笑容甜蜜,像是一个在自己的哥哥面前炫耀玩具的小女孩,明明一把年纪了,却还有着童真。

罗伊这回是真的惊讶了。

之前在来到London时,他曾远远的看过自己当年住的地方,那片街区并没有任何的改变,还是和百年前一模一样,对于现代人来说,那已经是非常古老破旧的公寓了,以萝拉如今的身份,她应该会住在更好的地方才对。

但是她却没这么做,竟然百年来一直住在那间破旧的公寓里,要知道就算是在一百年前,那也不是什么好的住所。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还让那间公寓内部保持着原貌,萝拉可并不知道自己没有死,更不可能知道他会‘复活’,会有一天在出现在其面前,所以萝拉这么做绝对不是给他看的,但是这只恶魔却依然把当年的怀念全都保留了下来,也就是说这出自她的真心。

恶魔有心么?

如果是作为灵体的恶魔,祂们绝对是无心的,但如果是已经拥有了灵媒,能够以‘人类’的存在方式活在这个物质界中的恶魔,是不是代表着祂们也会有心?

罗伊被萝拉这一句话说的心思也有些乱了起来,不过他不会因此失了分寸,这一次他不在绕圈子,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萝拉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成为了清教最高主教?”

萝拉.斯图亚特心中呼了口气,说实话她等罗伊的这句问话已经很久了,她斟酌了一下语气,把腹中早就打好的草稿拿出来道:“……这就要从你消失说起了,当时的哥哥本是在看书,但是却突然化成了飞灰,把握吓的不知所措。”

萝拉清澈纯粹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哀痛,她咬着唇,仿佛回忆起当时罗伊的死亡让她又陷入了心灵的痛苦一样。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那是哥哥变的魔术,就一只大喊大叫,希望你不要逗我玩了,但是我喊了好久好久你都没有回应我,那时候我其实已经有了猜测,你出事了。”

“……不过当时的我并不懂魔法,完全不知道要怎样解释这个奇怪的现象,我又不敢离开屋子,生怕如果我离开后,哥哥就再也回不来了。”

一滴一滴若是珍珠的泪水从萝拉的眼角滑落,她眼中泛着血丝,娇躯颤动抽泣着,声泪俱下,眨眼间就是泪流满面,白皙迷人的脸蛋上挂满了泪水流过的伤痕。

她语气真挚,感情动人,任谁都找不到其中的虚假成分,泪珠流过她小巧的唇,带着苦涩,萝拉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呜咽出声道:“……还好哥哥你没事,你又活了过来,即使已经过了百年,但是还能见到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她用手捂着脸,伏在案上,表情痛苦又欢欣,甚至那哭声都引起了四周其他人的注视。

罗伊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能面色温柔的轻拍她的香肩,好似在传递着给她力量。

哭了一阵后,萝拉才是抽了两下鼻子,继续道:“……我就一直在屋中傻站着,等着哥哥回应我,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又渴又饿,但是我不敢离开那间屋子,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却是在一座教堂里,是艾拉修女救了我,她说你已经死了,问我要不要加入清教成为一名修女,我当时不信又哭又闹,但我知道艾拉修女不会骗我,万念俱灰下,又想到我们小时候受到清教的很多照顾,就答应了她成为了清教的修女。”

萝拉的心情好似是稳定了许多,不在激动的难以控制情绪,她接过罗伊递来的纸巾擦拭着眼角,用着简短的话语,状似轻松的将自己百年来的‘痛苦’生活用三言两语说出。

“加入了清教后,我渐渐的接触了魔法,才是知道了哥哥你是如何死去的,那是魔道书的毒素,是我们的父亲,亚雷斯塔.克劳利害了你!”

说到这里,萝拉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毒833,好似因为亚雷斯塔害死了罗伊,让她痛恨着那位父亲一样。

“我不想让哥哥白死,想要给你报仇,就努力的学习魔法,努力的往清教上层爬,同时也在这过程中知道了亚雷斯塔更多的秘密,他曾经为了自己未出生的大女儿而不顾生死消灭了黄金黎明,但却不管不顾自己的二女儿和唯一的儿子,让他们从小生活困苦,甚至还把那样危险的东西留下,只是因为他的大女儿是妻子所生,他的二女儿和儿子是情人所生吗?”

“……我恨他,因为是他害死了你,也是他害的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我从来没有将他当做过父亲,甚至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已经变成了杀死他!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终于成为了清教的最高主教,掌握了清教的力量,派遣清教的魔法师对他追杀,终于在一九四七年杀死了他,为你报了仇!”

萝拉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了罗伊,语气激动的道:“……但是我知道,亚雷斯塔.克劳利其实并没有死,那个抛弃了我们兄妹的人渣父亲,那个害死了你的最卑劣的魔法师他并没有死,哥哥,和我一起去找到他吧,去把我们百年来的愤怒与怨恨,都还给他吧!”

萝拉突然握住了罗伊的手,满脸仇恨与怨恨的祈求道。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妹妹为了死去的哥哥,拼命努力向他们的亲生父亲,他们的仇人复仇的励志故事,而萝拉所说的话,也与人们所知的历史完全符合。

亚雷斯塔为了自己未出生的女儿毁灭黄金黎明,清教对亚雷斯塔大力的追杀,人们认知的亚雷斯塔在一九四七年死在了不列颠乡下等等等等,可以说萝拉说出的东西有九成是真的。

但是罗伊却知道,萝拉.斯图亚特说的其实全都是假话,全都是谎言,她篡改了追杀亚雷斯塔的起因,篡改了目的,只是以结果论来倒推,如果不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话,罗伊都看不出来这其中到底哪里是假的。

再加上萝拉那声泪俱下的样子与动情的话语,罗伊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得被她给骗了。.

第九十五章 萝拉,我一眼看出你不是人!

“抱歉,是我有些激动了,哥哥……”

萝拉歉然一笑,她收回了那只抓着罗伊的手,深吸两口气抚平下自己的情绪,但是她那泪流满面的样子,略带潮红的面颊以及微微起伏的娇躯都在告诉着别人,她刚才的心情到底是有多么的激动。

这符合她身为清教最高主教所应有的那份城府与稳重,作为一个执掌了清教数十年的最高主教,即使她平常在怎样表现的呆萌,也不可能真是这样的人,如果三言两语间就陷入情绪的波动不可自拔,那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但与此同时她之前的那激动情绪和痛哭流涕的样子,又是在告诉着别人,哪怕她已经贵为清教的最高主教,哪怕她的权力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巅峰,她却依然没有忘记曾经的亲情,没有忘记与她相濡以沫的哥哥,甚至将为兄长报仇当做了人生的目标。

人心都是肉长的,甚至就算罗伊明知道萝拉的话语中充斥着谎言,内心都隐隐的有着感动,假如他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没准真被萝拉给骗的找不到北。

‘这个大恶魔对亚雷斯塔很了解,知道他是个为了家人能够连自己生命都放弃的人,那么以此类推,她可能会认为我也是那样的人,所以再用亲情迷惑我,束缚我。’

罗伊心中思忖,虽然他并不像是亚雷斯塔那样,一旦涉及到家人就会立刻失去理智,但罗伊也确实是个对家人很在乎的人。

否则他在明知面前这个萝拉是大恶魔,就算自己是有目的,也不会与她虚与委蛇,因为罗伊心中隐隐的还有着一丝期待,那份兄妹之情的期待。

否则他也不会在奥帝努斯所创造的无穷相位里,为只眼的魔神展现那一幕家庭友爱的画面。

“萝拉……”

罗伊做出自己被萝拉的话语感动至极的样子,他的身躯也开始起伏不定,好似连呼吸都变的艰难,如同失去了对自我情感的控制,他嘴唇煽动,身躯颤抖,最终才是硬挤出了那么几句话,“……这百年来真是苦了你了,作为哥哥的我没有尽起自己的责任来,我……我真不是个合格的哥哥……”

罗伊的话语中带着愧疚与自我的咒骂,声音发颤,好似也随时会哭出来。

萝拉.斯图亚特摇了摇头,反而是安慰罗伊道:“……这和哥哥没有关系,全都是亚雷斯塔的错!”

她再次把话题引向亚雷斯塔。

兄妹两人就这样无言对视,一个梨花带雨,眼神激动欣喜,一个满脸愧疚神情难过,为自己的不尽责而后悔惭愧。

不管是罗伊.克劳利还是萝拉.斯图亚特,都自己把自己给感动了,为拥有着能把这样的强者都给欺骗的演技而自豪骄傲。

“萝拉你也长大了,竟然也懂得安慰人了,我还记得最后与你相见时,你还是这么一个小不点,身材也干干瘦瘦的~〃。”

罗伊用手比划了一下身高,那是十三四岁时萝拉.斯图亚特的样子,“……只是就像是眨眼间,萝拉就长成了这样的大美人,虽然还有着当年的模子,但第一眼见到时我都有些不敢认。”

“……现在的萝拉已经是个迷人的大姑娘啦。”

罗伊看着清教最高主教的眼神,带着一种不能见到她成长的遗憾以及还能再次见到她的庆幸。

“我已经差不多一百岁了,哪里还是什么大姑娘。”

萝拉自嘲一笑,双颊泛红有着甜甜少女的羞赧,一个女人会用自己的年龄来自嘲,可想那里面有着多少的伤感,但那羞涩中却又带着多少的甜蜜。

“人类的外表与心是相呼应的,如果一个人的外表还年轻,那么她的心也必然还年轻,在我的眼中,萝拉你永远是我那个美丽可爱的妹妹,怎么能说老呢。”

“……在时隔这么多年后我还能见到你,真的要感谢主!”

罗伊这时在胸口处画了个十字,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诉说了他的信仰。

他知道自己利用《托特塔罗》之书施展黄金系魔法的手段瞒不过萝拉.斯图亚特,而他本身的位阶又在7=4,他所修习的魔法之路既然不是黄金黎明的‘赫尔墨斯主义’,就必然还有一个体系,为了不让她多想,罗伊就用这种方式直接告诉了她自己真正所擅长的术式是《圣经》系。

萝拉从罗伊这简单的动作里读懂了许多,虽然这是罗伊主动告诉她的,清教的最高主教大人身躯前探,迫不及待的问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没错,这是萝拉.斯图亚特不解的地方,当时她亲眼看到罗伊的身、魂与灵都是消失,断定了他的死亡。

“我当时在看着亚雷斯塔的《777》之书,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突然读懂了那本书,自己就是失去了意识,当我恢复意识时,来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我现在知道了那里是‘虚数空间’。”

罗伊也用自己早就打好的草稿,假装回忆似的给萝拉讲解着当时发生的一切,他这全部都是谎言,就如同之前萝拉.斯图亚特所用的谎言一样,是符合逻辑,就算你怀疑也找不到证据的谎言。

清教的最高主教永远不会想到其实罗伊是被亚雷斯塔干掉,然后被艾华斯所救并且离开了这个世界,除非她去找亚雷斯塔和艾华斯对质才可能知道这些。

‘和我猜想的一样,他当时看的书是《777》之书,那是亚雷斯塔思想的杰作,是他作为最邪恶魔法师的名字由来,那里面记述的都是亚雷斯塔对十字教叛逆的思想成果,是逆卡巴拉的集大成之作,他是领悟了魔道书中的知识,所以才会获得现在的力量!’

萝拉.斯图亚特心中思考着,并且努力观察着罗伊,但不管是从逻辑上,自己的推理上还是罗伊的表情上,她都得出这就是真实的结论。

‘那本亚雷斯塔的著作里果然藏着虚数空间的道路。’

这么多年对亚雷斯塔的追杀与寻找,早就让萝拉知道了当年的亚雷斯塔是躲在了虚数空间里,所以世人找不到他,这也是她最担心的地方,如果亚雷斯塔现在还躲在虚数空间里,那么如果他不自己主动出来,萝拉.斯图亚特就根本不可能找到他,那比大海捞针还难。

“`¨你在那里见到亚雷斯塔了吗?”

萝拉.斯图亚特情不自禁的问道,这一句话甚至她都没有多少考虑就是脱口而出,脸上闪过紧张与急促。

虚数空间如果没有定位的坐标,是不可能在里面找到一个特定的人的,当然能够出入虚数空间的,本就是极少数魔法师才能做到的能力。

而既然罗伊是通过《777》之书这本亚雷斯塔的思想著作进入的虚数空间,那么很可能那就是作为亚雷斯塔秘密基地的那一个。

“我并没有在虚数空间里见到亚雷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