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苇名一心 第76章

“你的颈部总动脉已经被穿透，这是对你侮辱大小姐的惩罚，但出于人道主义，我并没有伤到气管，在失血过多之前你还有几十分钟可以开口说话，交代遗言，奉劝你敬告其他人，辱我主者，唯死一路。”

“喂，一心你怎么样！坚持住不要死啊，这种伤没事的，我带你去命莲寺随便就治好了！”

二岩猯藏行急如焚但又不敢随意触碰，生怕晃动了伤口，但十六夜咲夜只是好整以暇地拍了拍双手，就像刚做完打扫工作后抖一抖余下的灰尘。

“不用白费劲，你们只要敢逃跑，我当即就能旋转餐刀后拔出造成大出血，那样不出十秒他就会休克，不到一分钟即身亡。”

“你，你个狠毒的混账！”

听闻猯藏的咒骂，咲夜甚至双手端起白色的裙摆两侧，双腿交叉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西方宫廷淑女礼节，同时脸上绽放着笑容。

“多谢夸奖，我的善良只为大小姐而生。”

不过两人都没注意到，苇名一心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未有过一丝改变。

“原来如此，你为主人尽忠的精神值得赞赏，但老朽想问一下，你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

谁也想不到，他突然左手握住脖中餐刀的刀柄，毫不犹豫地猛力旋转半周后拔下，泉涌般的鲜血喷薄而出，一心面色迅速变得苍白，但依旧毫无惧色。

“一心你干什么！？疯了不成？”

不只是猯藏抓狂，就连咲夜也忍不住动容，这种相似的景象，记忆中仿佛就在昨日。

猯藏甚至不惜自己心爱的尾巴沾染上大片血污，想要用它缠绕住他的脖颈以当做绷带止血，但却被一心伸手拦下，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轻轻握住猯藏的手，大拇指在其手心颇为暧昧的划了一圈。

“不用担心，老朽并没有那么容易死去。”

一心随即反握餐刀，刺入自己的心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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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是亡魂吗，不去三途河受审投胎，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金发尖耳的少女，正蹲在刚苏醒的一心面前，眨巴那双绿瞳的大眼睛。

“哦，那请问，此处是何地？”

“这里？你不会是傻了吧，这里是曾经的地狱入口，被称作奈何桥，现在早就废弃了，只会有无魂的尸身会偶尔掉落下来。”

一心半坐起身，环顾四周，却也只见面前不似东方面孔的少女，和一座横在黑水河流之上的古旧木桥，其他一切都处于混沌黑暗之中。

“呵呵，原来如此，今日与小姐您相见真是幸会，不过可惜，老朽得去坐回程的巴士了，朋友们，还在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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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面目苍白的一心忽然眼瞳中飘散出淡红色的晕光，脖上与胸前的扭曲伤口瞬间复原，就连地上的血液也蒸发殆尽，当然包括猯藏尾巴上的那部分。

“正式介绍一下，老朽苇名一心，日本列岛苇名国的领主大名，是否有资格与你家大小姐一谈？就是恼怒也无妨，不过是宣战罢了，老朽应下便是。”

亲眼见证一心受刀自残之后不但没死还毫发无损，咲夜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那日正是蕾米莉亚大小姐，当着还是猎魔人的咲夜，大笑着将银刀刺入自己的心脏之中，神情如同搅动着午后布丁一般惬意。

正是那段记忆，开启了咲夜对蕾米莉亚的盲目信任。

“你，不，既然您是此地领主大人，涉及外交之事我无权擅作决定，请待我回去向大小姐禀报，失礼，这便告辞了。”

咲夜嘴唇颤抖了十余秒，最终还是选择在日本“贵族”的威势面前屈服，立刻使用时停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呼，还好你懂得那个手势暗号，刚才那姿态要是轰然倒地可就颜面尽失……嗯？猯藏你眼睛睁这么大干什么？干嘛这么看老朽？”

第172节 第170章 这“剑”已饥渴难耐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二岩猯藏那时使用了个小幻术接收到了一心所传达的信息，于是在他死后悄悄用尾巴支撑住了他的身体，以免在咲夜面前当场倾倒，否则的话演出效果就差了不止三分了。

可猯藏并不知道一心要表演的是当场满血复活，她大概以为是龟息什么的假死之法，而且也绝不可能是幻术，现场一个可以时停屏退任何幻觉，一个自己就是幻术大师，按理说这世上应该没有任何人可以在她俩中间表演“魔术”而不露马脚。

“哦，对，上次弄白鲸像的时候老朽就想告诉你，结果一时匆忙忘在了脑后，你应该记得苇名的樱龙吧，老朽是樱龙的血脉受者之一，谓之龙胤，只要血脉不断，便不死不灭。”

猯藏一时觉得自己眼睛长得还不够大，不然怎么会无法满足自己的表情需要的，还需要再瞪圆一点！

“你是不死人！？那上次为什么告诉老身苇名的战略是先修养生息再杀死樱龙向内府开战？樱龙那么可爱……不对，樱龙那么好的东西为什么要杀掉啊！圈养起来当只蚯蚓一样养着不好吗？”

猯藏是最为珍惜和人类情谊的妖怪了，要说这个世上哪个种族最有趣，最丰富多彩，当然非人族莫属，可人的短命也是让长生种不敢与其深交的原因。

如果在东方地域有长生种与人类产生了真爱，大概只有使用延寿仙丹一法了，毕竟能修仙者万中无一，怎么可能恰好就是那位所爱之人呢？

可这种方法大部分长生种都无法做到，因为仙丹这种资源通常都掌握在较高阶层的神仙手上，更不用提逆天改命的延寿丹，而且普通人体质无法一次性承受数千年寿命，需要分成许多个漫长疗程，对天庭中的底层仙人来说哪怕倾家荡产也出不起，更不用提门都走不通的妖怪了。

西方倒是更为方便，却都为圣职者所不容，比如吸血鬼初拥、恶魔裔种，哪个都比修仙学圣光要简单千万倍，只需要你自甘堕落就行了，当然，初拥和裔种对这两个种族来说也是他们自身极为珍贵的血脉衍生物，绝不会浪费在傻X身上，也都是只赐予相爱之人或忠心能干的仆从，所谓的哈鬼哈魔族，只能当个尸生人或食尸鬼。

想想《jojo奇妙冒险》里，迪奥随手就能造出尸生人炮灰大军，而初拥就只给过甘心为主自断头颅的瓦尼拉·艾斯一人而已，现实大抵就是如此。

就这样的情况看来，樱龙此时在猯藏眼里，就跟一只走一步屁股就晃出一颗金蛋的鹅没区别，虽然这么说过于市侩，但这只是为了满足一个单纯的愿望，她不想再看到一心再次死在怀中，那是多么让人心碎。

“世上哪有这种好事，说起来，猯藏你先把这个吃了。”

一心拿出一颗血红色的手捏药丸，正是永真研制的龙咳药，哪怕是尚未患上龙咳，吃下此药也是可以用来缓慢恢复所流失生命力的。

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解释，猯藏就迫不及待接过去咽下，连点水都不用喝。

“一心真是调皮，有这种好东西就早拿出来嘛。”

“……你以为是什么？”

“啊？不是给妖怪研制的避孕药吗？”

看着双手叉腰一脸“我准备好了”的二岩猯藏，一心真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这时候要有块提词板该多好，写上……写什么写，往她头上拍！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鬼东西，老朽是说龙胤本身有着代价，它会不受控制地向亲近之人夺取生命力，你是不是感觉比刚才虚弱了许多，吃下这颗药才能恢复，暂无他法可解。”

妖怪可没有仙人向天地索取道元的本事，被一心所夺去的，说不定就是百年孕养才生来的命元，如何能叫他过意地去？之后当然也会给见子服下一颗，按照当时的情形，一心可能同样“借”走了她十余年。

“什么嘛，难道一心就就没有一点点小心思吗，偷偷告诉你哦，老身今天穿的是那种内……”

“咳，咳咳咳咳，你的手下还在那里躺着呢，不先去料理他们吗？”

“啊！对哦，阿勺，醒醒阿勺！”

猯藏摇身一晃便重新收束起了尾巴和耳朵，上去踹了两脚虎背熊腰的兔子阿勺，这些手下只不过是被击中软肋晕了过去，以及手上被刺穿而已，倒没有生命危险。

一心看着猯藏的背影微微摇头，从来没有过婚姻的他，根本无从猜测猯藏的真情实感，或许只是狸猫天性的玩笑消遣，亦或许，也有着别样，他不懂的东西。

丢失了如此之多的命元，她作为经验丰富的年长妖怪，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但猯藏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出来过，反而在关心他不死人之事，以及插科打诨……

但无论如何，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为了苇名的无辜的民众，龙胤必将断绝，樱龙也会在他的刀下付出代价，到那时，他苇名一心究竟还能不能活，都是未知数。

“何日起，老朽竟也开始多愁善感？算了，眼下之事尚且难理，何必去想那些道不明之事。”

还有三件事横梗在心头，仙峰寺、河城荷取与红魔馆，他最不担心的是后者，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蕾米莉亚这种拥有恶魔天赋的吸血鬼领主虽然强势，但并不代表能在日本有多少发展土壤，毕竟日本虽小，也是个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古老国家，隐藏势力并不少，甚至还有着当代人类科技最强的另一个国度作为后盾。

如果蕾米莉亚并非前来争霸，那反倒更称心，这种角色，可算是当世强者序列了，要真是红魔馆一起上，精通七曜魔法的英国魔女，命运破碎的罗马尼亚吸血鬼姐妹，和暂停时间的女仆长，随便就可以用手段让他无从消受。

但天性骄傲的蕾米莉亚，绝对不会拒绝一位异国领主的公平决斗请求。

“蕾米莉亚的武器，记得是冈格尼尔之枪，嗯，老朽也得弄一杆神枪才行，想一想就浑身热血难耐，老朽的剑之道，这是在沸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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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人买老伴股？

第173节 第171章 芙兰朵露老师

十六夜咲夜用手肘提着一个青竹条编织而成的圆形小篮，里面装的是西红柿、奶酪、德国肉肠、还有几块保鲜膜包裹的最上级松阪牛排，都是西餐常用的食材，虽然量并不是很大，但考虑到现在她不是负责全红魔馆的饮食，而只是需要照顾两个胃口不大的小女孩而已，这算起来也挺充足。

她娴熟而优雅的行走姿态，专业整洁的女仆装束，即便是在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繁华市区街道上，也是无人能够忽视，最为靓丽的一道风景线，路过的女性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男人却只敢在背后偷偷亮一下手机上的闪光灯。

毕竟咲夜是真正的欧巴罗女仆长啊，和日本女仆咖啡厅那种套上一身道具服，摆着笑脸喊一句“苟修金萨玛”的平民侍应生完全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可她之前不还说回去禀报大小姐与苇名一心相关的事务吗，怎么还不紧不慢地去买菜了呢？

首先，她需要走去既定路线，路过一家名为“虎之穴”的商店楼，果然看见一个将浑身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小个子在门前踌躇着，那人连头上都戴着宽檐大圆帽，帽子边上还有白色帘布搭拢下来，就跟中原古风情中行走沙漠与荒野的侠客一样。

“妹妹大人，您又偷跑到这里了，不用想了，跟我回去吧，他们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未成年小女孩子进去的。”

咲夜撑起一把特制的过滤紫外线遮阳伞，温柔地为其遮挡光线，小个子抬起头望了她一眼，这才将那顶“侠客帽”给摘了下来。

“可恶！我明明成年了呀！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我的错吗？”

金发侧马尾的小女孩抱着帽子气愤得直跺脚，咲夜只是微笑着沉默不语，同时一只手按耐住自己蓬勃不已的胸口心跳。

“咲夜，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小女孩用可怜兮兮、闪着光亮的红色瞳孔望着咲夜，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咲夜依然谨遵自己的职责。

“不行哦妹妹大人，那样肯定会被人类当成奇怪行为的嫌疑人受到监视的，而且妹妹大人您，只会去看一些R十八的限制级绘本吧。”

“嘁~，好不容易来到涩青产业这么发达的国家，当然是要观摩同行的佳作寻找灵感和取材啦！”

这位被揭穿后突然开始述说了不得话语的小女孩，自然是红魔馆的二小姐，芙兰朵露·斯卡雷特，和姐姐一样，她是融合了恶魔天赋的吸血鬼。

“妹妹大人您就别为大小姐担心啦，红魔馆还不至于需要靠出卖您的画作维生，至今为止产业财务报表都没有过问题呢。”

“你不懂的！我画的不是那些孤芳自赏的昂贵油画，而是需要所有人都来认同的灵魂之作，看着吧，总有一天，日本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家商店，都会在最显眼的位置摆上我画的R十八。”

看见芙兰朵露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的模样，十六夜咲夜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一手举伞，一手放在自己的脸前，颇有些哭笑不得。

“妹妹大人，这样的话您对我说就行，千万别跟您姐姐当面宣言，不然大小姐又得气得吃不下肉了。”

“哼！”

芙兰朵露双臂交叉摆在胸前，脑袋偏向一侧，尽管看起来像是在怄气的模样，她却还是懂事地应了一句。

“好啦，姐姐那个老古董的思想我又不是不知道，随便给她看一页我口味最轻的纯爱作，都能脑袋冒烟热晕过去，只要不告诉她我的笔名不就行了！”

如果苇名一心在这里听到两人这些对话，怕是要怀疑自己因为聋了一只眼造成了耳朵失明的后遗症，然后又会发现刚才连话都说地语无伦次。

芙兰朵露·斯卡雷特，虽然在东方Project的设定年龄为495岁，但现在的年纪不明，大抵小她姐姐五岁应该没有错。

当年居住在瓦拉几亚，也就是古罗马尼亚的斯卡雷特家族被人向东正教举报，宣称其为已死的瓦拉几亚大公、吸血鬼伯爵弗拉德三世·采佩什后裔，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于是东正教派出圣职者对其进行武装清洗。

那个时候正值地理大发现时期，资本主义的兴起正在逐步压制宗教的力量，东正教需要一场保卫人类的完美胜利以挽回信仰颓势，甚至为此不惜联合过去的敌方兄弟会组织，由兄弟会派出专门为刺杀异族而训练的精英刺客与圣职者组成联军，凭斯卡雷特家族根本无法抵挡，最终两姐妹的亲人几乎都被暗杀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