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仍是泰拉最弱的温迪戈 第273章

在一个月内，弥赛亚先后看到了穿着纯白教服，手持着十字架的毫无人情心教皇；看到了眉飞色舞，完全没有来到他人大本营自觉的西西里夫人；看到了躲在科西切影子下，对乌萨斯暗面有着举足若轻作用的人......他们的目的几近相同，都在要求弥赛亚履行救世主的义务，或是恳求，或是通情达理，或是威胁，最后以自己的地位达成协约，为卡兹戴尔留下了最后一层保障。

“温迪戈居然能成为救世主，真不明白神在想什么。”也有人毫不掩饰对弥赛亚身份的恶意，“还好不是另一头纯血温迪戈，至少你看起来还顺眼些。”

在他签完协约后，弥赛亚在他归去的路程中敲了闷棍。

又过了两个月，零号终于传回有关九层塔的消息。

一直隐藏在世人不所知暗面的奇迹，迫不及待破开了隐藏自我的结界，徒然在荒野中出现有着通天之意的九层塔，吸引着卡兹戴尔上下诸多目光。

王庭以无法判断危险性，暂时驱散周边居民的借口，封锁了那片区域。在替弥赛亚拦住特雷西娅等人知晓进一步真相时，又不忘催促弥赛亚快点去收取祝福。

收取祝福？呵，是收取死亡才对吧？

弥赛亚微笑面对着被送作为祭品，却全然不知更深层含义的九人。这九人里不完全是萨卡兹人，其中竟也有拉特兰人充数，那浑圆发亮的光环让他成为了众人焦点。

“你们可知道，这条路只有死亡结局。”弥赛亚问他们。

“为了继续延续下去。”

“这是神的考验。”

听着他们不同答案，弥赛亚不再说什么，开始安排行程。

1106年7月，弥赛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达九层塔。

放眼望去，成片荒野中仅有面前的建筑有着人文气息，令人发笑的是，这偏偏不是由人制造的奇迹。

仰头望着仅有九层，却高度异于常识的塔，弥赛亚停下了脚步。

“到这里，你们就可以止步了。”

众人迷茫。

他们听到了术法吟唱的声音，来自于他们的后背，那些为他们送行，却隶属于罗德岛的人将法杖指向他们。

“您打算一人承担？！”作为祭品的拉特兰人显然知道更多的内情，又或者说八足腕这边做过太多类似的事情，以至于拉特兰很反感这种做法。

因为从未成功的记录。

“对，也不对。”弥赛亚作开枪手势，一抬，“你们只需要知道，接下来的路程，不需要你们。”

第471章 第四百五十六章众人的态度

“荒野，出现，塔？”

博卓卡斯替变了，他本不擅于安插眼线，也不擅长勾心斗角。但经历了太多失去的过往，他到底是留了一个心眼。

知晓罗德岛高层上下都忠心于弥赛亚，对他的尊崇多半来自于弥赛亚。博卓卡斯替将眼线插入到萨卡兹王都，每日监视王庭的变化。

九层塔出世的景象过于惊骇世俗，有人宣称它是在傍晚出现，附近的商队仅看到能撕裂黑暗的光芒从天而降，地面仅是微微晃荡，连天灾程度都算不上，待光芒散去，富有着历史感的塔就这么出现人们视野中。

另一个世界线中，博士和特雷西娅当年所看到的标牌，那些偶然遇见者也一并带回来，宣扬着超乎寻常的神迹。

救世主、塔？博卓卡斯替回想起仍记忆犹新的预言。

他所知晓的萨卡兹预言从无失误，萨卡兹预言必然成真。

预言总爱用玄之又玄的词汇搭配在一起，给人模糊两可的倾向，博卓卡斯替隐约有着不详的预感。

由于天灾导致的信号干扰，而千里迢迢送来信息的信使战战巍巍的看着眼前的军官，他早年有见过博卓卡斯替作战的一幕，那完全不需要后期特效，足以毁天灭地的一幕，可怖到他不想直面这位传说中的纯血温迪戈。

但博卓卡斯替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碍于要养家糊口，信使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恐惧，希望博卓卡斯替赶紧赶自己走，或者给他新的信件，让他送回去。

博卓卡斯替将信纸折叠成小块，照例感谢两句，允许信使离开。

“大尉？”

隶属于博卓卡斯替亲卫队的盾卫注意到博卓卡斯替走出帐篷，周边氛围有些凝重，似乎得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回去。”

“呃？”

“调头，回罗德岛。”

由博卓卡斯替一手拉起来的盾卫忠心耿耿，虽然疑惑对哥伦比亚的施压正在最关键的时候撤军是否合理，身体还是本能去传达这项命令。

“我要，借用，飞机。”博卓卡斯替又说，“马上，拦截所有，空中单位士兵，损坏空中武器载具，行为。”

博卓卡斯替知道，所有空中单位士兵都听从于弥赛亚的命令。

一口气快速说那么多字，博卓卡斯替喘气的频率变了又变，喉咙的源石仍让他感到不适。

或许自己该听从弥赛亚的建议，在这之后参与那场概率不高的手术。

愿他不会再慢一步。

......

谢拉格，喀兰圣山。

起初，是来自喀兰圣山的一封信，由讯使亲自从恩雅手中拿到，字体娟秀，隐约透露出写信者温柔的姿态。

那是喀兰宗教特殊活动，由三大家主朝拜喀兰之神，祈求新一年风调雨顺。不过因为三家家族只剩下一家独大，再加以连圣女本人暗地里也是不屑一顾，几乎废除了这项规定。

即使少受到天灾影响的谢拉格，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天灾。相对于他国只是很常见的天灾频率，在谢拉格人民看来，足以和喀兰之神动怒划上等号。

信中有提及到因为频繁天灾而让民心有所动摇，希望恩希欧迪斯重拾旧规，暂且安抚民心。

斟酌其中利弊，再加上判断是恩雅亲笔手写，恩希欧迪斯欣然前往喀兰圣山。

在那之后，希瓦艾什现任家主恩希欧迪斯在喀兰圣女恩雅陪同下朝拜近一个月，前后只出现过三次，平时所交流人物只有负责运送水和食物的宗教信徒。

察觉到不对劲的牙卡，在再三要求下，宗教人士终于退了一步，让他亲自打扰家主的朝拜。

牙卡见到了面朝着神像，双手合十沉默向喀兰之神祈祷的兄妹。

两人的身影一高一矮，一白一黑，对比强烈。

“老爷......”

“出去，牙卡。我说过，不要在我朝拜的时候打扰我。”银灰声音清冷，仿佛是喀兰圣山不变的风雪，冰冷彻骨，又隐忍着怒气。

“您已经留在这里一个月了，我接受到命令，卡兹戴尔那边似乎出现了奇怪的建筑，还有弥赛亚小姐......”

银灰的背影一抖，还是无法完全无视掉弥赛亚这个名字，良久，他才说：“姑姑已经不需要我了，这是我最后的命令，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出去。”

牙卡还打算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选择放弃，将心中的不解按压住。

或许老爷是什么想法，才会选择这么做。牙卡默默安慰着自己，既然恩希欧迪斯暂时不打算离开喀兰神殿，那就由他去接触卡兹戴尔那边的情况，到时候恩希欧迪斯再打算时，也能减少压力。

带着这样念头的牙卡带走了一部分留在喀兰神殿里的希瓦艾什亲卫，在宗教信徒长舒一口气下离开。

而在大部分人看不到的喀兰圣山内部，刚才的画面一并收录在喀兰之神记忆里，机械的身体重新伸展开来，以冰冷机械音告诉眼前的两人：“你们的管家离开了。”

眼前的恩希欧迪斯和恩雅才是本尊，神殿祈祷室内的两人不过是徒有外表，复制了两人行事风格和语风的仿生造物。

用在精神病人的拘束服，用在了恩希欧迪斯和恩雅身上，黑色的扣带将手掌和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偶尔会有机械手拿着针管注入不同颜色的药剂。有的是保持活力，有的是营养均衡，有的则单纯是麻痹身体。

一开始，喀兰之神本不打算这么对待他们，只是失去了手杖，没有施法单元的恩希欧迪斯多次试图攻击和逃走后，要肩负看管两人和控制谢拉格整体天灾情况而身心疲累的喀兰之神使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手段。

若是牙卡再坚定一些，继续深问下去，很容易就会露馅，意识到眼前的是假货，而真货在他人手里。

要怪就怪恩希欧迪斯太擅长谋划，每一步看起来毫无意义，当最终目的达成时，又会发现环环相扣，无意义的事情最终都变得有意义，才让牙卡有了这样的误解。

“不必担心，我没打算伤害你们。等这一轮游戏结束，无论弥赛亚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放你们走。”喀兰之神看向几乎完全失去身体指挥能力的恩希欧迪斯，能感觉到他强烈的精神波动，“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我并无恶意。”

他还想要反抗，这一个月的等待也未曾消磨掉意志。

若是那个叫做弥赛亚的继承者成功了，或许这个男人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彻底铲除喀兰宗教。喀兰之神想到恩希欧迪斯曾经的种种计划，他是不会放任作为半人半机械的怪物继续威胁统治。

“算上我所知晓的继承者，你们的姑姑的确是八足腕培养出继承者里比较好的一批。”喀兰之神似乎很久没有直接说话，一开口就难以停下，机械音渐渐染上了情绪，略有些哀愁：“得到与代价是平等，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她。”

得到了八足腕等人的全力协助，短短二十年间得到了举世惊讶的成就，就要付出几乎是必死的代价决心。

喀兰之神走到如今这地步，又何尝不是如此。

谢拉格过往落后原始的一面，并非她为巩固神权所刻意导致。所有人都认为它在乎所谓的神权，连拉特兰那边的狂信徒疯子也以为喀兰之神将宗教信仰发展到此地步，是为了更接近神，甚至取代。

挑战神？喀兰之神抚摸着属于机械的半边脸，试图绽开一个笑容，僵硬又难看。喀兰宗教里宣扬它强大完美，却不知自己只能憎恨真正的神，又无力像是八足腕那些人般奋起反抗，一连展开看不见未来的计划。

作为长生者，喀兰之神得到这幅半人半机械的身体，在能力上最接近神的意志，只要是在谢拉格领土范围内，它是接近无敌。在喀兰之神庇护下，谢拉格人民得以在一次又一次天灾下，尽可能保存火种，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即使最后天灾还是淹没这片土地，底层人民无力抵抗。在喀兰之神所生存的某一处房间里，安放着不下于百个休眠舱，用来在审判最后阶段将活到最后的人安眠于此，以度过新文明的苦难。

作为代价，喀兰之神再也无法离开这巴掌大的喀兰圣山，谢拉格文明也必须压制到最低阶段。

一旦打破这层局限，谢拉格将与他国一样迎来狂暴天灾洗礼与原住民的袭击。

“嗯？”

喀兰之神发出一声疑惑的拟声词，拖着长久浸泡在培养液中的身体，有些站立不稳。若是山上的宗教信徒知道自己所信仰的神是一个只能居家宅着的人，还因为泡在气味难忍液体里，而忘记了怎么走路的存在，不知有何做想。

喀兰之神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磅礴的力量在它心神不定的瞬间睁开。

“咦？”

奇怪，她为什么还能借用我的力量？明明媒介被拿走了。

喀兰之神看着散发着与自己相同力量的恩雅，眼睛眯了迷，意识到了什么。

是什么时候，被替换掉了呢？

罢了罢了，反正救世主已经入塔，现在放他们离开，也不会再影响到结局。

......

卡兹戴尔王都。

特雷西娅专属的工作室内，一如既往的简洁干净，檀木做的桌面摆放着他人赠送的雕制品，看起来普普通通，不是大师之手，却备受特雷西娅喜爱。

外貌迈向中年的香辛，重新回归巴别塔。与凯尔希一同负责特雷西娅健康安全的他对这个房间了如指掌。任何一物摆放位置，通往另一个区域的地下通道暗门，包括监视用的针孔监视器。

在犹如自己家的空间中，想要做一些小动作而不被发现，难度要比预料中更低。

试着泡了一杯清茶，结果发现自己还是学不会炎国煮茶艺术后，转泡了一杯冲剂咖啡。在大部分加班工作时间中，很多时候都是这种剂量小，味道难喝，但尤其管用的冲剂咖啡陪伴一整晚。

虽然现在还不是晚上。刚刚拉拢了窗帘，并目睹了比往日更糟糕的天空状况的香辛如是想。

“殿下，您的好心，不一定是件好事。”将泡着咖啡的杯子轻放在桌面边缘，没有强迫症自然没有负担的香辛拿起了本该盖上公章，加急送往出征在外博卓卡斯替的文件，细细读了起来，“虽然博卓卡斯替也在计划中一环，但还不是时候。”

“在是巴别塔元老前，我先是一名反抗者。”香辛淡然笑着，自言自语。

亲眼去看看这一代的继承者到底是口出狂言的废物，将又一文明带向崩溃的罪魁祸首，还是打破这无尽循环的真正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