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教剑道 第827章

作者:范马加藤惠

和马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大柴懒得开阳台的拉门。

阳台的栏杆是不锈钢,一看就很不牢靠的样子,和隔壁屋的阳台之间的隔板也是平平无奇的钢板,看起来把节省用料两个字给写在了脑门上。

这种公寓,如果不锁阳台门,根本就和敞开大门让人投差不多。

不锈钢栏杆上一层灰,只有两个地方是干净的。

那两块干净的地方,看起来像两个脚印,有人光着脚爬到了栏杆上站着。

和马上前,伸出一根手指,隔着手套轻触栏杆边缘,轻轻晃了晃。

这栏杆一点都不牢靠。

站在这种晃晃悠悠的栏杆上,哪怕是和马也得小心,毕竟和马还没有练成从这个楼层摔下去还平安无事的功夫。

搞不好和马要做到从直升机上肉身空降,得老得和铃木管家一样才行。

这时候,和马忽然产生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他回头看着刑警大叔说:“有没有可能,她只是睡迷糊了出来梦游,结果栏杆不稳,人就摔下去了。”

刑警大叔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和马:“你可以跟检察官说说看,试试他会理你不。”

是否提起诉讼是检察官决定的,而日本的检察官要追求结案率的,得保证提起诉讼后嫌疑人一定会被定罪。

所以只要证据不足,检察官常常会选择不提起诉讼,把嫌疑人放回去。

刚刚和马提出的那个假说,显然没有一个检察官会接受不对,玉藻检察官的话,有一半的机会接受呢。另一半的可能性,玉藻会发挥自己鬼嫁的特性,狠狠痛斥和马的异想天开。

和马:“当我没说过。”

“你说啥了?我刚刚在听明天赛马的分析呢,没听见。”老刑警如此说。

但是他根本没有拿着收音机,耳朵里也没插耳塞。

显然刚刚他只是用在那种方式表明他的态度而已。

和马收回目光,仔细研究起栏杆上的脚印。

“奇怪啊。”他清声呢喃。

“又怎么了?”老刑警略微有些不耐烦的问。

和马:“不觉得奇怪吗?这个栏杆的高度,普通人一脚跨上去基本不可能,非拉到胯不可。但是你看偌大的阳台,连个垫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种栏杆又是不锈钢的管子焊起来的,直上直下的,栏杆本身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只能一步到位踩到栏杆上。”

和马说着抬腿比划了一下。

老刑警挠挠头:“这……有道理啊。去找房东开门的是我,我应该是事发后第一个进入这公寓的人,我也没看到阳台上有垫脚的东西。”

“很奇怪吧?”和马问,然后在保证不碰触栏杆擦掉栏杆上的灰尘的前提下,微微探头往下看。

楼下鉴证科完成了尸体以及周围的取证,殡葬业者把尸体搬到担架上,抬上了涂得黑不拉几的面包车。

送走尸体的鉴证科简单集结了一下,然后向公寓楼这边走来。

和马咋舌,他原本以为楼上大柴的房间没有鉴证科在忙活,是因为已经结束了现场勘探。

合着是还没勘探啊?

和马咋舌,低头看了眼地板上的鞋印妈的,不会直接被当成犯人吧?

就算没被当成犯人,自己在现场留下了自己的鞋印,这也够别有用心的人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了。

老刑警显然猜到了和马在想什么,笑道:“放心,我们警署鉴证科没那么傻,他们会把我方办案人员的鞋印什么的都忽视掉。”

和马:“是嘛,那可太好了。”

这时候门口那边传来守在门外的小警察的声音:“鉴证科的诸位,你们辛苦啦。”

然后拎着用具箱的鉴证士们鱼贯进入,为首的对和马说:“你们要注意别破坏现场!最好从现场离开,有多远给我躲多远。”

和马举起两手行法国军礼,同时向后退贴墙站。

而暂时充当和马的搭档的那个老刑警开口道:“别那么严肃啦,这位可是桐生和马,就是那个桐生和马。他才来了那么点时间,就发现了一个逻辑上解释不通的问题。”

三个鉴证士停下手里的活儿,好奇的看着和马。

和马这才把刚刚自己发现的奇怪的地方,告诉这些鉴证士们。

三个鉴证士面面相觑,领头的那个挠挠头皮说:“这是个问题啊,我们刚刚在下面检查完尸体,死者的胯部之类容易拉伤的地方,并没有任何瘀伤。”

和马:“那就对了啊。不翼而飞的垫脚物,这听起来就像是侦探的标题。”

鉴证士试着说道:“也许死者练过瑜伽?”

和马:“练瑜伽?这有什么联系吗?”

“有啊,瑜伽可以加强身体的柔软度,平衡能力等等,搞不好瑜伽高手可以直接爬上栏杆。”

和马皱眉:“你还不如说这是用轻功飞上去的呢。”

老刑警严肃的问和马:“桐生警部补有没有办法不靠垫脚物就直接上栏杆?”

和马:“我当然有办法了,我可是像杰克陈……我是说,我致力于研究跑酷的,别说这种高度的栏杆了,再高一点我都可以不用手,直接一跳跳上去。

“但是大柴美惠子绝对没有办法做到这种事。”

毕竟大柴美惠子完全没有武道等级,应该还是凡人。

加上今天玉藻来了,所以可以排除大柴美惠子是妖怪的可能性。

一个不懂武功,也不是妖怪的家伙,不依靠任何垫脚物,轻轻一跃跳上栏杆这实在太不可能了。

就算她真的跳上来了,也不可能留下这样的脚印,这个脚印太正了,感觉大柴美惠子站上了栏杆之后摆了个跨立的姿势。

两个脚印至之间的距离,还有和栏杆的夹角,都太标准了。

如果她真是很勉强的跳上去的,这脚印不可能这样,肯定会歪斜,而且可能因为站立不稳,留下不止一双脚印。

和马这样想道。

鱼腥味,挂饰两个问题还没解决,这会儿有来了一个新问题。

[656.130 眼神好是这样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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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向川警视正在情人怀中缠绵,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

向井伸出手够床头柜上的电话。

他的情人伸出手按住电话的听筒,柔声道:“别接,先继续。”

“不行,说不定是要紧事。”向川挥开情人的手臂,同时轻吻了一下她的下巴,然后拿起电话,“我是向川,摩西摩西?”

“成功了,那个女的跳楼了。”

“哦?这次这么灵验?”

向川一脸自己都没想到的表情,然后嘴角就显著的向上弯曲。

“不过,有个问题。桐生和马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

向川的表情直接僵住了。

那边继续忧心忡忡的说:“这个赶来的速度太不正常了,不会发现是我们干的吧?”

“别慌,你先跑再说,万一你被发现了,就成了他的突破口。”

“可是,万一桐生和马发现了呢?刑警们都传说,这个家伙也有神秘的力量,说他能直接看到犯罪者是谁……”

向川不屑的哼了一声:“别瞎想。”

“可是你看神秘力量真的存在不是吗?我们都用这个力量干掉好几个人了。”

“行啦,快走吧,被那个敏锐的家伙发现你在现场盯着,他不用神奇的能力也能知道你和这些有关。”

“好,我这就走。”

“别多想,去‘银河’好好喝一顿,记我账上。”

向川补了一句,那边那位果然忘记了刚刚的担忧,语气明显畅快起来:“我可以随便点吗?”

“可以,你尽管点。”说完向川直接放下电话。

情人看准了时机开口道:“你不会又要往现场跑吧?”

“怎么会?”向川笑了笑,“我都脱离一线多少年了。”

“可是我总觉得,还是当年那个一来电话就急急忙忙往现场赶的你更有魅力。”女人一副怀念的语气。

向川笑道:“我还觉得还是当年那个不下垂的你有魅力呢。”

“是啊,我们都老啦。再过几年,我胸前就只剩两坨水袋,你也再也支棱不起来,我们以后约会,就只能坐在摇摇椅上,一起讲过去的事情。”

“不也挺浪漫的吗?”向川搂住女人的肩膀,“这也算部分完成了我之前对你的承诺吧?”

女人:“你还真好意思说,占有了我的青春之后转身迎娶了大小姐,然后还要继续占有我的余生。你知道现在邻居们都怎么说我的吗?上次我拿到传言版的时候,上面直接说我有伤风化,他们甚至都不想遮掩一下。”

向川笑道:“那就搬家吧,这次我给你买房买在不那么保守的社区,就是那种有很多现代新女性住着的社区。”

“不,我就要住在现在这个社区,搬家就像是我承认了自己失败一样,是逃兵行为。我要昂首挺胸,每天在那些家庭主妇面前招摇过市。”

向川哈哈大笑,轻吻自己的情妇:“你还是那个在游行学生中扛旗子的女英雄,未曾改变。”

“而你,已经变成了我们当年最鄙视的家伙。”

“连中国都和美国建交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你看看现在的局面,戈尔巴乔夫领导的苏联说不定都会和美国和解,这种情况下还坚持,不是太蠢了吗?我当年退出得早,现在身居高位,锦衣玉食,说明我选对了呀。”

女人叹了口气:“可是现在说着这种话的你,庸俗又无趣,你已经失去了当年那种闪闪发亮的光芒了。”

“可你依然在我身边。”

“我在你身边是因为我现在要靠你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准啊,别看我刚刚说了好像和当年一样的话,但其实我很清楚,我早就失去了勇气,一如你失去了光芒一样。怎么样,被自己的女人直白的告知你只是个钱包的感觉如何?”

向川哈哈大笑:“这感觉其实还不赖,在我看来这其实是从另一个侧面表明我选对了。”

“这样啊。”女人耸了耸肩,“那我们这两个理想的逃兵就继续蜷缩在阴影里舔伤口好了。”

向川没有回答,他看着房间那装饰得非常浮夸的天花板,恍然间又看到了当年那些激情燃烧的日子。

那时候她扛着红旗,他拿着木棒,头戴写着“反安保反成田扩建”的安全帽,意气风发的走在街头。

那时候一切看起来都那样的鲜活,昂扬着朝气,勃勃生机,万物竞发。

也许自己在决定接受家里安排的婚事的那一刻,就已经死去了,残留下来的只是一个庸俗的躯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