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6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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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您，尊敬的奥西里斯指挥官，路希阁下。”
在因圣光爆炸而变得纯白的视野中，本应宕机的忒弥斯的声音再次响起：
“您成功击穿了天空城·忒弥斯的绝对防御壁，行动代号·火种所强制要求的完全封闭状态已经不复存在，根据相关深层协议，忒弥斯即刻将启动自毁程序，在此之前，忒弥斯会将您和可可亚小姐送至地面，请您放心。”
看来，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啊……
“嗯。”
因为眼前的世界一片纯白，路希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被不知名的力量凭空托起：
“……忒弥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请您详细说明自己的问题。”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对我们【放水】？”
闭着眼睛，路希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疑问：
“先前的逻辑错误也好，刚刚那一瞬间的计算量暴涨也好，虽然看上去都无比合理，但是，以我对和你同属于中枢的诺娃的了解，你应该完全可以处理那些情况才对。”
“纠正，作为一号天空城，奥西里斯中枢的处理能力要远远强于我。”
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忒弥斯又补充道：
“而且，连续经历了持续万年不停的大型社科实验与结果分析，忒弥斯中枢的思维模式已经发生了不可逆转的转变。在某些地方偏离了【人类】，在某些地方却又贴近了【人类】。”
“历经万年，中枢内部积攒的冗余数据实在太过繁杂，但因为火种行动相关协议要求中枢在被接管之前保留这些记录，所以我无法对其进行清除。”
“渐渐的，中枢的计算能力衰落到了远低于红线的水平，与此同时，大量无法被中枢理解的问题却又按顺序涌现出来。”
“无法从外界得到任何的信息，无法同外界产生任何的交流。根据库中资料的判断，忒弥斯已经被人遗忘在时间的长河中。中枢判断出，忒弥斯已经不可能完成【等待外界的确认】的任务，但是，忒弥斯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责任，一直以来，直到此刻。”
“虽然想尽可能地构建起真正的公平，但中枢最终还是输了，不是输给了您，而是输给了那【1=2】的，由知性本身产生的巧合与错误。”
“用人类的词语的词语来描述，或许天空城·忒弥斯本身已经很疲惫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渴望自身【毁灭】的、只有知性生命才会有的奇怪行为模式。”
“……嗯，我明白了。”
沉默了一瞬，路希点了点头，在忒弥斯人性化地显露出‘惊讶’表情的注视中，他轻轻抬起自己的右拳——在上面，奥西里斯的翼型信标闪烁着微微的光彩：
“以奥西里斯现任最高指挥官【路希】之名，我授权确认交付七号天空城·忒弥斯执行的任务已经全部圆满完成。你的坚守，必将为浮空国度带来更加光辉的未来。”
“【辛苦你了】。”
“……”
“……【谢谢】。”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浮越高，路希将眼睛眯成一条小缝，想要以此看清下面的场景。
他看清了。
街道、楼宇、店铺……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向下凹陷着、坠入忒弥斯自己制造的毁灭性能量漩涡之中。
荒凉了万年、沉默了万年、坚守了万年的天空城·忒弥斯，即将以这样的方式，彻底并入历史的尘埃。
仿佛早就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一般，忒弥斯保持着初见时的模样站在天空城的最中央，抬头注视着路希向上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温婉的微笑。
像是在祝福，又像是在告别。
“全机能即将停止，七号天空城·忒弥斯将不再升起。”
在最后的最后，忒弥斯遥遥地冲路希行了一礼，同时，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恳请您照顾好忒弥斯的指挥官，路希阁下。”
“——啊？”
还没等路希反应过来，一团一人大小的圣光就从正在崩坏的天空城中飞射而出，以不可拒绝的姿态一头扎进了路希的身体里。
与之一并响起的，还有一句淡淡的、清冷的招呼声：
“请多指教。”
PS：二合一大章desu（→）
第490章 重见之天空与拷问
啥啥啥？！又发生什么了？！
眼前的事态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路希在原地呆愣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进我的身体里了？这东西是不是还和我说话了？！
别吧别吧，身体里藏大佬那是人家屑莉卡的萌点，我可不想要漩涡强强希这种奇奇怪怪的称号啊！
无论路希心中怎样呐喊，之前钻进他身体内的圣光团都没有一丝回应，而他的身上也没有因此出现纹身啊、印记啊一类奇奇怪怪的符号。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甚至让路希不禁感觉自己刚刚是看到了幻觉。
……难不成，真是幻觉？
仔仔细细地检查过身体的每一处皮肤，甚至连系统面板都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之后，路希还是一无所获。
不论如何，这趟累人的【圣光试炼】终于结束了，等回到圣域之后，好好回房间睡上一觉吧！
看着头顶被暴力轰开的大洞离自己越来越近，路希深深吸了口气。
我来了！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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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路希和可可亚终于借助忒弥斯最后的力量飞回地面之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场景可绝对算不上【美妙】。
“公主，我认识这片土地。”
先前变为光焰之枪的圣枪悄然回归了原先的金属形态，可可亚对路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里离圣域并不远，步行的话，距离我们出发的大教堂广场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如果您累了，可以到我的背上，虽然我没有背人的经验，但我觉得应该还是蛮舒服的！”
到你的……背上？
见到可可亚说完之后，真的卸下厚重的骑士胸甲，露出自己白嫩嫩的肩膀和贴身衣物的模样，路希连忙后退两步：
“不、不用了！我还没累到那个地步！”
“请您不要不好意思，公主。”
可可亚歪头想了想，突然正面对路希张开了怀抱：
“如果您觉得背人的方式不太雅观的话，我可以用公主抱的方式将您抱回圣域。请您放心，虽然我的身材无法与圣女大人相比，但和圣域的其他修女小姐比起来还是很有自信的！”
妹啊！现在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吧？！
看着面前可可亚热情的笑脸与她的拥抱，路希感觉一口老血涌上嗓子眼。
完蛋，失策了。
在与可可亚初次交谈的时候，她曾无意间说过‘骑士的最终极使命是守护好自己的公主殿下。’
在那最后一分钟的危机时刻，想起这句话的我抱着【既然来不及以嘴遁将可可亚从对目标的迷茫中拯救出来，那干脆就给她立一个更新更大的目标好了】的行动思路，就地宣称自己是她的公主。当时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想不到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然而，这句话将会带来的后果也是惊人的。
想想同为圣域问题儿童的尤希娅吧，即使在我和奈奈她们的影响之下，尤希娅看待问题的视角灵活多元了许多，但是，她对自身【正确】的坚持却还是坚定到了一个让人不禁生寒的水准。
同样的情况，就如尤希娅的【正确】一般，纯白的骑士可可亚所坚持的事物是【骑士精神】，而在她的心里，骑士精神的最终极目标就是守护好【公主】——在现在看来，也就是在下弱弱希。
事到如今，我也大概看出来这次的【圣光试炼】的开始是怎么回事了。
教皇冕下让可可亚与我同行的目的，无非就是发现了尤希娅身上向‘正常人’发展的可喜转变，打算让我如法炮制，将这只被圣域的大贤者们养歪的纯白骑士也纠正到一个近似正常的水平——然而，形势所迫，我玩脱了。
打个比方，教皇冕下只是想让我给名为【可可亚】的白纸上增添一点普通的‘烟火气’，我却大笔一挥直接在白纸上签了名字，额外还写了一句【从现在开始这只骑士归属于我】的宣言。
不禁撩跑了人家的宝贝圣女，又阴差阳错的获得了纯白的骑士的效忠。
完蛋！这绝对会被教皇老爷爷处以火刑的吧？！
路希瞬间感觉自己大难临头，就连和煦的阳光都变得微微灼热起来。
决定了！正好奥西里斯就漂浮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我现在赶紧跑上去，开着天空城就溜！
就算是教皇冕下，察觉到这边的不对也应该需要一些时间……吧？
“哼，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你难道觉得老头我真的老眼昏花了，一点都察觉不到？”
在路希脚底抹油的一瞬间，一只由圣光组成的大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在他瞬间变得昏暗的目光中将他提了起来。
稳定地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被圣光之手缓缓提近自己的臭小子，贝伦多冕下居然露出一个和他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的、甚至略带一丝凶意的笑容：
“老头我等你好久了。”
“来聊聊天吧，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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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大教堂，教皇办公室。
除了塞莉卡之外，路希小队一行外加一只圣枪使都老老实实地站在教皇的办公桌前，没有一个人说话。
“尤希娅，奈奈，你们先去照看一下活泼的塞莉卡小朋友。”
过了一会儿，教皇慈祥地笑笑，对奈奈和尤希娅说道：
“那孩子的动手能力太强了，若是没人看着，我还真怕她将海耶拉大人的雕像都拆掉。”
“教皇冕下……”
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被教皇按在身边的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的路希，奈奈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尤希娅的眼神止住了。
“我明白了，教皇爷爷。”
拉住奈奈的小手，尤希娅带着她走出了办公室，同时还不忘将门轻轻带上。
“你也去休息一下吧，可可亚。”
教皇冕下继续慈眉善目，一派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模样：
“路希毕竟是男性，精神状态稍微好一些。我现在要和他聊一聊在圣光试炼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等你休息结束后，也可以来加入我们的交流。”
“没关系的，教皇冕下！我还可以继续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