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公主开局真是太好了 第431章

作者:余与鱼

第一百七十章 复仇的决意

  夜色初临的时候,克洛斯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夜鸢家的庄园。

  有莱妮雅提供的大致地图,他没花多大功夫就找到了格兰莎的房间。

  这位身份显贵的大小姐正在享用晚餐,但是餐桌上的食物却相当简单,一两份小菜,配上切好的面包片,再加上一碗蔬菜汤,完全不像是大小姐应有的待遇。

  而且她没有女仆随侍,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克洛斯轻轻敲了敲窗子。

  格兰莎听到声音,停下进食的动作走到窗前,发现窗外站着的是克洛斯,她眉头微皱,道:“克洛斯先生,在这种时间拜访一位已婚女士,可不是绅士应有的行为。”

  克洛斯摊手,“我并非绅士。”

  格兰莎摇了摇头,但还是打开窗子,让克洛斯翻了进来。

  “你晚餐就吃这个吗?”克洛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可不像是大小姐会喜欢的食物。”

  他是类比希雅说出这句话的,希雅的食量很小,但进食要求很高,食物都很精致。

  格兰莎坐在餐椅上,她的坐姿倒是挺有大小姐的韵味,双膝并拢,含胸挺腰,一看就是受过专业的礼仪训练。她并未回应克洛斯的调侃,而是语气淡然地说道:“我在南方的时候每天都是吃这个,已经习惯了。克洛斯先生,有什么事情就请直说吧,不必绕弯子。”

  “好,那我就不客套了。”克洛斯道,“我想借你家庄园一用。”

  “我家的宅子?”格兰莎挑眉,“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跟我父亲商议。”

  克洛斯道:“那一定会是一场不愉快的商议。”

  格兰莎指了指桌上剩余的食物,“如你所见,克洛斯先生,我在这个家并不受重视,我的意见不足以影响到我那位聪明绝顶的父亲,你找我算是找错人了。”

  克洛斯道,“如果那托斯先生因病卧床不起,你能代表夜鸢家族,暂时接管这座庄园吗?”

  “恐怕不行。”格兰莎并不在意克洛斯言语中的冒犯,“我还有一位弟弟,他已经是财务大臣的副官了,还有功勋在身,他才是夜鸢家的继承者。”

  “他也住在庄园里?”克洛斯又问。

  格兰莎道:“当然。”

  这个暗示已经很明显了,要把那托斯和他的儿子都处理掉,才轮到格兰莎出头。

  克洛斯想了想,道:“你能带我去见你的父亲吗?”

  格兰莎身躯微僵,“现在?”

  克洛斯点头。

  格兰莎道:“我不太想晚上去见那托斯,明天白天可以吗?”

  格兰莎直呼了父亲的名字,而且从她的态度来看,她对那托斯并无尊敬之意,反而有些厌恶。

  克洛斯捕捉到了这些信息,他轻轻一笑,影子爬上不远处的烛台,纠缠着火焰,“我更适合在夜晚行动,格兰莎小姐,你帮我这个忙,我会庇护你以作报答。”

  格兰莎陷入沉默,过了接近两分钟,她才开口:“我可以带你去见那托斯,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要夜鸢家的庄园是打算做什么?”

  克洛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朱尔丝她们最近在做的事情吗?”

  格兰莎道:“让埃洛瓦的居民知道他们正在与恶魔混居?很抱歉,克洛斯先生,我不觉得这招有用。那些愚昧的家伙是叫不醒的,就算把他们聚集起来,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一触即溃。”

  克洛斯来了兴致,格兰莎的表现与上次在火红蔷薇时略有不同,现在她更加尖锐,更有攻击性,也更聪明。

  克洛斯道:“我已经把怒气和恐惧存进了他们心底,接下来就要给他们发枪了。”

  格兰莎面露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克洛斯道:“他们之所以一触即溃,是因为没有可以依仗的力量,我要用夜鸢家的庄园把那股力量带进来。”

  这里不能高呼一声“枪在手,跟我走”,让克洛斯有些憋闷。

  格兰莎很快就理解了克洛斯的意思,她表情微微一怔,“你有办法把城外的西陆军队带进来?”

  克洛斯道:“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格兰莎小姐,我开始对你产生好奇心了。”

  就刚才的谈话来看,格兰莎并不像莱妮雅评价的那般“胸大无脑”。

  这个女人的伪装很成功,骗过了莱妮雅,也瞒住了他。

  格兰莎嗤笑,她嘴角勾起,“克洛斯先生,在带你去见那托斯之前,我姑且先问一句,你的潜行技术能瞒得过五阶潜行者吗?”

  克洛斯自信道:“当然没问题,我可是超凡者。”

  “超凡者?很好,很好!”格兰莎笑意更盛,她指了指房间的正厅,“劳烦您先去避一避,我换身衣服再出门。”

  克洛斯点头,走到了正厅。

  女孩子出门的手续总是比男孩更复杂,他可以等。

  格兰莎进入卧室,她开始换衣服,嘴里还在哼唱着小调,心情似乎很好。

  过了半小时左右,格兰莎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袭亮眼的低胸红裙,饱满的前胸垂垂欲坠,似乎要挣脱衣裳的束缚,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明显经过精心打扮。

  克洛斯摩挲着手指,他稍觉奇怪,心里有了一个模糊而可怕的猜测。

  “走吧,这个时间那托斯应该在他的书房。”格兰莎笑容明媚。

  克洛斯打了个响指,化为阴影,钻进了格兰莎的影子里。

  格兰莎迈动脚步,即将走出房间时,她忽然说道:“克洛斯先生,这种潜藏方法会看到我的裙底吗?”

  克洛斯的头从阴影里钻了出来,他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格兰莎小姐,我在进入你的房间之前敲了几遍窗户。”

  格兰莎摊手,“好吧,我误会你了,你其实是一位绅士。”

  克洛斯不多做解释,再次没入阴影。

  红裙女人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了庭院大门。

  守在大门外的兼职车夫躬身行礼,“格兰莎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外出吗?”

  “我是去见父亲大人。”格兰莎道,“你要是不放心就一起过来吧。”

  车夫又鞠了一躬,“不用了,小姐路上小心。”

  格兰莎轻哼一声,走向庄园的主屋。

  庄园内部的侍卫并不多,在看到一袭红裙的格兰莎时,都会躬身行礼,她的地位似乎也没有说的那么低。

  行不多时,格兰莎便来到了主屋的书房外。

  潜藏在影子里的克洛斯注意到,门外的两名侍卫都是四阶高级职业者,书房里则有五阶职业者存在。

  格兰莎当着两名侍卫的面敲响房门,柔声喊道:“父亲,您在吗?”

  “格兰莎?”屋里响起男人的声音,略显兴奋,“你想通了?进来吧!”

  格兰莎推开房门走进去,暖黄色的书房里,一个身穿睡袍的男人坐在书桌后面,似乎正在批阅文件。

  那托斯今年也有五十多岁了,但保养的还算可以,并无明显的老态,就是头顶正中心有些清凉,脑袋高过发际线。

  大概这就是格兰莎所说的“聪明绝顶”。

  看到格兰莎的红裙时,那托斯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芒。

  这眼神不像是父亲在看女儿,而是男人在看女人。

  克洛斯暗自叹了口气,其实他先前便有类似的猜测,但在见到那托斯时,才确定猜测成真。

  是鬼父和金发女儿的故事啊,让人唏嘘。

  格兰莎关上房间门,朝那托斯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她的手掌掩在身前,涂红的指甲与雪白肌肤相称,有种说不出来的魅惑感。

  那托斯站起身来,难掩激动地走向格兰莎,“过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想通,决定回归我的怀抱了吗?”

  格兰莎笑容不变,红唇微启,“克洛斯先生,到你行动的时候了。”

  她的影子里窜出一道颜色更深的阴影,缠向那托斯的脖颈,与此同时,房梁上落下一个人影,想要拦截阴影的行动。

  阴影瞬间变向,克洛斯手握短刀现身,挥出半月形刀光,将落下的人影一击毙命。

  五阶职业者和货真价实的超凡者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何况克洛斯还是以有心算无心,他早就确定了潜行者的位置,故意引诱他出来。

  那托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回身,去摁书桌上的一个凸起物,嘴里也打算高声叫喊。

  格兰莎却在此时行动,她是个三阶职业者,遮掩在胸前的手掏出红裙内衬里的短剑,改为双手握持,从后背处捅进了那托斯的心脏。

  这一刀快准狠,带着必杀的决意。

  克洛斯有能力阻止这一幕,但他没有行动。

  在格兰莎藏起短剑时,他就知道会有这种景象。

  他看着剑刃刺穿那托斯的身体,鲜血迸溅出来时被他用魔力阻拦,停滞在半空中。

  睡袍男人口中吐出鲜血,双眼圆凸,手背青筋绷起,他勉力扭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格兰莎。

  那托斯的嘴里已经无法吐出惨叫声,格兰莎的嘴角咧出危险的弧度,她拔出短剑,以近乎疯狂的气势连续扎刺,直到那托斯的身体瘫软在地,呼吸彻底断绝,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格兰莎丢下短剑,她畅快大笑,继而又蹲坐下来抱头痛哭,宛如一个疯子。

  书房已经被克洛斯的魔力所隔绝,外界无法察觉到里边的动静,勇者并未去安慰这个弑父的女人,他只是静立在原地,看着格兰莎发泄情绪。

  过了许久,格兰莎才抹了抹脸,重新站了起来。

  她露出一个还算明媚的笑容,对克洛斯道:“看到淑女如此悲伤的哭泣,绅士应该要及时安慰。”

  克洛斯道:“我并非绅士。”

  “在我心中你就是绅士,只是没那么完美罢了。”格兰莎扯下发带,任由头发散乱,她晃了几下脑袋,歪头看着克洛斯,“那托斯已死,再把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抓过来,我们就能暂时掌控庄园了。克洛斯先生,能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尸体吗?”

  克洛斯暗自呼唤海伦娜的名字,阴影游出地面,把两具尸体拽进了未知领域,房间里凝滞的血液也都被收走。

  “这就是超凡者吗?”格兰莎感叹道,“困扰我二十几年的噩梦,一下子就解决掉了,整个人都舒畅了很多!”

  她对克洛斯鞠了一躬,毫不在意这个动作会让她走光,“克洛斯先生,谢谢你愿意帮我,这段时间我会协助你的一切行动。”

  克洛斯眼神复杂,他轻声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会令你有所不适,提前知会一声,希望你不要太过激动。”

  格兰莎耸了耸肩。

  克洛斯再度呼唤海伦娜,阴影裹挟着他的身体,将他变成了那托斯的模样。

  格兰莎眉头紧蹙,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但在意识到眼前之人是克洛斯变化的模样,她又松开了手。

  她笑了笑,“克洛斯先生,你对刚才的事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是已经调查到了什么吗?”

  克洛斯调整着伪装的细节,扭了扭脖子,道:“我没有那么全知全能,只是见过类似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