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令冷泠
片刻之后，在大将军府一处不起眼地偏门之中，一队人马趁着夜色悄然间出现在门框中，随即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之中。
“弟妹，虽我们一起走吧，寿春很快就要变成险地了。”项伯是最后一个走出偏门的，但是，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人。
“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项家就没有人了，到时候，别人都会知道大兄已经将项家的子弟带走了，那样对我项家的名声不厉。”少妇伤感中带着决绝道。
这个时候，谁都可以走，维度她不能走，当项家所有的成年男儿都上了战场的情况下，她已经成为了这座府邸的话事者，若是她也在这个时候离开了，那么，项家这次的行动就会被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之下，若是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话，无论是对项家的名声，还是对楚国上下抗击秦军的决心而言，都会是一个灾难。
而只要她还在这里，就能用自己的存在来掩盖项家已经空了的事实，但是，作为代价，当秦军攻破这座城池后，她所要面对的命运会是什么？
这一点并不难想象，唯有死路而已，可是，哪怕是死路，她也只能如此，未来能够让项家的孩子更好的活着，有些人必须去死，比如项燕，比如她自己。
“弟妹，项家对不起你。”项伯说着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色中。
项家必须有人为楚国殉葬，哪怕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人，也只能如此。对于这一点，当项伯被项燕派回来之时，他就已经明白了。
项家的男儿尚且要为楚国献出自己的生命，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项家必须有这样的牺牲。
看着什么也看不到的夜色，少妇驻足良久才反身关上院门想自己的住处走去。
心事重重地少妇沉重地推开房门，下一刻，她那因为心事而呆滞的神色瓦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相信以及惶恐。
怎么可能？
出现在少妇面前的是一个紫衣女童，只见这个女童正在扒拉着一只木匣子，而木匣子中是各种各样的玩具。
“小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跟着你伯父离开了吗？”少妇惊惶道。
她可以从容的留下来等待着死亡的命运，但面对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女儿，她却害怕了。
“我想到我还有好多玩具没有拿呢，所以就回来拿了，怎么，伯父他们已经离开了？”被少妇称为小羽的女童天真地说道。
“玩具，玩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玩具。”少妇爆发了，挥手打落了被女儿抱在怀中的小匣子。
“母亲，你作什么啊，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女童慌忙间趴下身子手忙脚乱地捡着那散落一地的玩具。
“你，为什么这么不让我省心，你可知道，你因为这些玩具会失去什么？”少妇近乎于绝望地说道。
看着手忙脚乱的女儿，少妇再也忍不住因为恐惧而生出的怒火，一把抓过女童，将其按在桌子上，挥手像女童的小屁股上打去。
“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你可知道，留下来会没命的，你现在这样，我该怎么保护你，我该怎么保护你。”少妇恶狠狠地说道。
女童被母亲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懵了，随后就是因为被揍而哭嚎起来。
听到女童的哭声，少妇也哭了，她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但却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死啊。
“母亲，你怎么了？”听到母亲的哭声女童反而不哭了。
“母亲，你别哭啊，你还是揍我吧。”女童见母亲哭的似乎比自己还惨，在疼痛中却也知道安慰自己的母亲。
“小羽······”少妇看着乖巧的女儿，一把将其抱入怀中，口中喃喃道：“小羽，你怎么样?我没打痛你吧？”
“没事，一点都不痛唉。”女童小大人般地对母亲安慰道。
······
楚军前线。
“老三，此战楚军已经回天无力了，决战之期应该就在这两三天了，你要做好准备。”不知在什么时候须发已经染上了一层霜色的项燕对自己的第三子项梁叮嘱道。
“父亲，孩儿一定与秦军战斗到流进最后一滴血。”项梁坚定地说道，似乎对于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命运并不在意一般。
“不，你要活下去，你二哥已经战死了，在加上我这条命，我们项家已经对得起大王和楚国了，你要活下去，必须话下去。”项燕紧紧地盯着项梁道。
就在昨天，他的第二子，也是他最看重的儿子，在秦军的进攻中战死了。
第447章 毁灭与牺牲
楚军的溃败在嬴政眼中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在原有的历史轨迹中，项燕面对秦军的进攻，选择的策略是以攻代守。
项燕深知，楚国虽然因为秦军的进攻，使得楚国境内的各大家族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小心思而发动各族的私兵，使得楚国的规模达到了一个有史以来不曾有过的规模。
但这只是因为秦军的压力不得不如此而已，时间一场，变数就会出现。
况且，项燕深知，楚国固然不缺人，但缺粮食，以楚国的国力固然能子短时间内调集不下于秦军规模的大军，但是，时间一长，率先支撑不下去的必定了楚军。
因此，哪怕知道楚军的整体战力不如秦军，项燕也只能选择以攻代守。
而在原有的历史轨迹中，作为秦军主帅的王翦是如何应对的呢？王翦的做法就是针对楚军避其锋芒，待楚军耗不住回撤之时，再发动那致命的一击。
王翦的做法无疑是对的，作为一名优秀的统帅，正确分析敌我双方的长处缺点，并因此制定出合适的战略，王翦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当他统领着一支已经与之数年前不同的秦军之时，面对项燕的进攻，王翦选择了一种最为粗暴的方式：以攻对攻。
用最粗暴的方式摧毁楚军以及楚军的意志，如此才能彻底摧毁楚国。
秦军帅帐之中，王翦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悬挂着的舆图，秦楚两军加在一起超过百万的大军在一张舆图之中得到了最直观的具现。
“蒙恬，明天的作战中，由你负责歼灭楚国那三大军团。”王翦从舆图中收回视线，转过身对早已侯在大帐中的蒙恬吩咐道。
“领命。”蒙恬未作任何迟疑回答道。
“务必全歼，这是大王的王令。”王翦补充道。
“王令？”蒙恬听到这话，稍微迟疑了一下，他在这个词中感觉到了嬴政对楚国几支精兵的重视。
“楚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堪称精锐的却不多，只不过，相对于楚国这山林河湖密布的地形来说，我军若是不能趁着这次楚军全军集结的机会彻底歼灭其精锐，若是让他们逃了，则会后患无穷。”王翦说道。
对于蒙恬，明眼人都能看到远在咸阳的大王在其身上给予着厚望，根据自己的经验，王翦更是能够看到，蒙恬更是在自己之后被大王培养的秦国大将，对于这样的发现，王翦并不在意。
王翦很清楚，自家的那个孙子王离虽然天赋不错，也有名将之姿，但比起蒙恬来说还是要插差上不少。
······
咸阳。
“秦王宫还是没有动静？”已经来到咸阳三天之久的荆轲有些等不及了，就在方才，盗跖打探到一个消息，整个魏国除了都城大梁之外，全境都被秦军攻陷了，哪怕是大梁城，这座坚固程度更在咸阳之上的城池，在秦军的攻势之中，也是摇摇欲坠。
大梁，这座魏国在巅峰时期不惜代价铸造的城池，在粮草充足的情况下，足以抵挡数十万大军的进攻，在这个时代，守城本就是占便宜的事情。
当年赵国在长平大败后还能依托邯郸死死地挡住秦军地进攻，这其中固然有赵国军民拼死抵抗的原因，但邯郸城的作用同样必不可少，而大梁，论到防御力，还在邯郸之上。
但是，时代已经变了，随着百战神机弩的出现，随着火药在云中君手中的一次又一次改进，城池已经不能够起到阻挡秦军兵锋的作用了。
在百战神机弩的攻击下，再坚固的城墙也不过是有些高的土堆而已。
若是再得不到召见，所谓的刺杀只能成为一句笑话了，魏国都没有了，投降还有意义吗？
因此，荆轲有些坐不住了。
“没有动静，荆大哥，放弃吧。”盗跖摇头道。
此时的情况让荆轲焦躁了，但盗跖却是安心了不少，一旦让荆轲得到机会，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自己这些人都没有能够逃离咸阳的机会，而现在这般，却是正好，计划没有实施，秦国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这样一来，自己这些人的姓名就算能够得到保全了。
至于魏国的生死存亡，至于这个天下会不会落在秦王手中，这样的问题可不是盗跖思考的问题。
当年秦军进攻燕国的时候，盗跖并不缺乏拼死抵抗的决心，但在最后关头却是燕王放弃了，他有为燕国流血的决心，但是对于魏国，那还是算了。
他只是燕国人。
况且，对于燕丹所说的天下苍生，盗跖并不在意，这些年来，他可是看到，燕丹所说的亡国之民生活的水深火热并没有发生，那些百姓依旧活得活活的，甚至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因为少了战争，生活的质量还变好了不少。
燕丹所谓的苦难是上等人的苦难，盗跖理解不了，当亡国的屈辱在时间中慢慢消散时，盗跖对于燕丹的说法越来越怀疑了。
盗跖有时候甚至会十分阴暗地想到：在燕国即将灭亡之时，燕丹没有选择以身殉国，而是选择了逃跑，如今却要为了魏国作这么危险的事情，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难道只是因为需要做出牺牲的不是他燕丹，而是自己这些人的生命吗？
盗跖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危险，自己不能这么想自家巨子，曾经的大王，但是，当燕丹毫不犹豫地将他们这些人你推到如今的险地之时，这样的想法就已经在盗跖的内心深处生根了。
“不能放弃，这不仅仅是燕兄的计划，更是关系到魏国的生死存亡，关系到天下苍生。”荆轲拒绝道。
他知道盗跖的意思，死亡固然可怕，在牺牲却是必不可少的，只不过，这一次要牺牲地是他而已。
“荆大哥，说一句冒犯地话，魏国与你有什么关系，这天下苍生可属于你？即使是要牺牲，似乎也轮不到你吧？”盗跖的话真的很冒犯，不见荆轲的脸已经红了。
“小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荆轲仿佛被解开了心底的疮疤一样，心有些痛。
“荆大哥，你知道的苍生是什么？你别人告诉你的，还是你亲眼看到的？”盗跖一改昔日的惫懒，神情严肃地说道。
第448章 新生
苍生是什么？这个问题不是荆轲应该去思考的问题，这个是嬴政应该思考的问题。
不过，嬴政显然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困惑，因为现在的他还有闲情在自己的寝宫中观赏着歌舞。
虽然局限于时代，有许多娱乐活动，已经变成了记忆，但作为秦王，依旧有许多娱乐活动能够给嬴政带来不少的惊喜。
这个时代有着这个时代的不足，但也有着其它时代难以比拟的东西。
比如现在的雪女与弄玉。
两人中一人擅舞，一人擅乐，哪怕是在诺大的秦王宫中，也不可能在找到能够的乐舞两道上能够与两人媲美的女子了。
一曲终了，雪女也停下了脚下的舞步，额头上的小汗珠在灯火下荡漾着晶莹的光芒，那边的弄玉已经凑在了嬴政耳边在小声地说些什么。
雪女并不想去听，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
很快，弄玉就神情慌张地从嬴政身边逃开了。
“累了吗？”嬴政看向了雪女，那额头上的小汗珠自然也就落在了嬴政的实现中。
“有些累了。”雪女眼角的余光看着惊慌失措地逃开的弄玉，眼睛中闪过一丝好奇之色，她这是怎么了？
“来，出去走走。”嬴政说话间向雪女伸出了手掌。
雪女看着那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迟疑了少许将自己的手掌递了上去，随即紧紧地扣住了嬴政的手指。
“大王，这是要去哪里？”跟在嬴政身边的雪女抬起头道，此时的两人已经离开了大殿，走到一条回廊之中。
苍生是什么？这个问题不是荆轲应该去思考的问题，这个是嬴政应该思考的问题。
不过，嬴政显然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困惑，因为现在的他还有闲情在自己的寝宫中观赏着歌舞。
虽然局限于时代，有许多娱乐活动，已经变成了记忆，但作为秦王，依旧有许多娱乐活动能够给嬴政带来不少的惊喜。
这个时代有着这个时代的不足，但也有着其它时代难以比拟的东西。
比如现在的雪女与弄玉。
两人中一人擅舞，一人擅乐，哪怕是在诺大的秦王宫中，也不可能在找到能够的乐舞两道上能够与两人媲美的女子了。
一曲终了，雪女也停下了脚下的舞步，额头上的小汗珠在灯火下荡漾着晶莹的光芒，那边的弄玉已经凑在了嬴政耳边在小声地说些什么。
雪女并不想去听，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
很快，弄玉就神情慌张地从嬴政身边逃开了。
“累了吗？”嬴政看向了雪女，那额头上的小汗珠自然也就落在了嬴政的实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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