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令冷泠
“当初我不该让你产生那个想法，现如今·····”华阳太后说到此处，没有在说下去，成蟜已经长大了，有怎么还会听她的，儿大不由娘，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祖母。
“祖母大人，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至于当初，当初的我只是小时候的我，现在我已经长大了。”成蟜说道。
“你的礼物我收下了，但是，我会告诉大王。”华阳太后道。
“祖母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成蟜的脸色变了，不再茫然，不再无辜。
“我没有别的意思，一切要看大王如何理解了。”华阳太后道。
“好吧，我承认，这些女人确实是我想借祖母大人之手送与王兄的，不过，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讨好王兄，希望他能给我派些差事，子婴马上都要三岁了，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总还是待着府中，整日无所事事吧。”成蟜见不能再隐瞒下去，索性承认道。
只不过，他的这个承认却是半真半假，他在用一半的实话却掩盖另外一半的谎言，如此才能让人去相信另外的一半谎言。
“如此吗？”华阳太后说道。
管他你，成蟜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自己已经管不了了，更何况是嬴政呢？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解决了。
我能做的，或许也只是在最后关头出面保下成蟜的一条命吧。
华阳夫人暗自道。
成蟜的野心让华阳太后很无奈，但出现现在的这般情况，又何尝没有她自己的责任，却不是当初她的支持让成蟜起了那样的心思的话，也不会出现眼下的局面。
她想退了，但有些人却不愿意。
“是，王兄是什么人，在这么一位在五年间荡平三国的秦王面前，莫说是我，就是换成任何一个人，也不敢起那不该有的心思啊。”成蟜露出一副苦笑道。
“你想要什么官职？”华阳太后问道。
至于成蟜的话，华阳太后是否相信了，这谁知道呢？也许相信了，也许没有相信，也许只相信了一部分。
“如今燕赵两地初定，正是大量需要我秦国官员的时候，我想在燕赵两地中的某一处谋得一个职位。”成蟜直言了当道。
“大王廷议结束后，就会来这边，这件事情你自己给大王说，他若是同意，我自无意见。”华阳太后道。
“是，想来王兄也不会拒绝我，毕竟，我也不是想要什么太重要得官职，只不过是想为大秦出一份力罢了。”成蟜笑道。
在成蟜看不到的地方，两个难分彼此的女子听着成蟜与华阳太后的对话，在彼此的眼睛中都看到了一丝鄙夷。
送女人？不是这样送的。
随后两人中的一人匆匆想殿后走去，可是还有一个人同样想知道这里的消息的。
“成蟜送来一个舞妓？”正在逗弄孩子的芈灵听到女英的口述，带着几分好奇道。
“更准确的说是一群。”女英回答道。
“是一群不假，但真正想送的，却只有一个。”芈灵笑道。
“姐姐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女英虽然是在问，但同时也是在提醒芈灵，成蟜可是另有目的。
“我在意什么？一个女人而已，秦王宫的女人还少吗？”芈灵不在意道。
“长安君可能另有目的，无论这个目的事实什么，对于华阳宫来说，都是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女英小声提醒道。
“那是送于大王的，可不是华阳宫，所以，即使是不稳定的因素，也不再华阳宫。”芈灵解释道。
“那夫人更应该在意才是。”
“我们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大王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芈灵不在意道。
“大王是否看出来，是大王的事情，但你看出来了，提醒不提醒就是你的事情了。”在两人说话的时间，华阳太后已经带着另外一个偷听者走了进来。
“姑婆是说？”芈灵疑惑着问道，难道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妥吗？
“大王是什么人？”华阳太后并未为芈灵解答疑惑，而是问出来另外一个问题。
“大王当然是秦国的大王。”芈灵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说的对，但也不全对。”华阳太后从芈灵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小重孙，熟练的抱在怀中道。
“可有哪里不对吗？”芈灵问道。
“大王是秦王不假，但那是对秦国而言，对于你来说，大王首先是你的夫君，然后是你孩子的父亲。”华阳太后道。
“难道我之前的做法错了？”芈灵道。
“也不算错，但却是过犹不及。”华阳太后说道。
芈灵太过追求完美，认为嬴政喜欢那样的自己，但她却是没有看到，在嬴政的眼中，随来没有完美的女子，所谓的完美女子，都是笼罩在一张虚假的面纱下的。
“就比如你刚才说的这件事情，大王当然能够想到，但是你看清楚了却不说，你认为自己的作法很合适，但大王会怎么想，你知道吗？”华阳太后问道。
“大王会怎么想？”芈灵一时间陷入了迟疑，她可是真的不曾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灵儿你很聪明，但真正聪明的女子会掩饰自己的智慧，太过聪明的人，会让人产生一种距离感。”
“距离感？”
芈灵微微一愣，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似乎找到了一些答案了。
第293章 完美的缺陷
华阳太后看着陷入迷茫的芈灵，越发觉得自己有必要点醒自己这个糊涂的侄孙女了。
“你太过追求完美。”华阳太后说道。
“追求完美难道有错吗?”芈灵不解道。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完美的东西吗？又真的有完美的人吗？”华阳太后问道。
“没有，但正因为没有，所以人们才要追求完美。”芈灵回道。
“但这只是追求而已，它并不存在，最起码并不存在于人的身上。”华阳太后抱着婴儿走到一张桌案后，跪坐下来道，一边与芈灵说着话，一边逗弄着此时正等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看在在眼前不断转动着的手指。
“也未必是这样吧，虽然人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总有例外。”芈灵辩解道。
“你是想说大王吗？”华阳太后问道。
芈灵这下不说话了，她虽然正是这般想的，但这些话若是说出口来，还是有些难为情。
“大王确实也当得上这个词，但那只是你想看到的东西，你看得只是他在这几年的成就，就以秦王的身份而言，没有哪位先王做的比他更完美了，但是其它的呢？”华阳太后道。
“其它的？”
“其它的你没有看到的东西，比如，你可以问问娥皇女英二人，在她们眼中的大王是什么样的。”华阳太后将话题指向了另外两位女子。
“太后，这些话，我们可不敢说。”两姐妹中的女英回道。
华阳太后与芈灵议论嬴政，勉强还可以说是一家人的事情，但是她们两人却是算不上。
有些话，华阳太后说的得，芈灵说得，但她们姐妹却说不得。
“即使你们不回答，也能从你们二人身上得到答案。”华阳太后对于芈灵身边的这两个得力助手，自然也是十分喜爱，因此在言语中也不讲究什么规矩。
“姑婆看到了什么?”芈灵好奇道。
“天下间男人的通病。”华阳太后说道。
这句话印的三女的脸色同时变得一红，她们显然显然明白了华阳太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们都亲身体验过。
“真正完美的人，只能存在于神话之中，神话之中或许有完美的人，但是人真的会喜欢神吗？”华阳太后道。
“神？”
“神只是人的梦，虽然美好，但真正面对之时，叶公好龙者正是如此。”
“你是一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妻子，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你只要做好了这两点才能去考虑其它的事情，而你现在，却正在忽略这两件东西，你只看到了秦王，却没有看到嬴政，也没有看到小扶苏。”
对于华阳宫中发生的一切，嬴政并不知道，此时的他刚刚从繁琐的廷议中解脱出来，即使虽有的军政大事他已经与几位重臣事先通过气了，但设计的具体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偷懒。
而数个月间不曾举行廷议虽积累的各种问题，无疑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
在嬴政受累的同时，另外一处地方的一个小人也在受着累。
“惊鲵姐姐，小言儿还真是可爱啊。”昨夜与惊鲵住在一处的紫女逗弄着已经能够咿呀咿呀说着什么的小嬴言，眼睛中满是欢喜之色，丝毫没有注意到小嬴言此时想要咬她的神情。
“但是你在言儿看来，却一点也不可爱。”与紫女相对而坐的惊鲵淡淡道。
惊鲵说话的同时，眼睛不经意间转向了正在被紫女抱在怀中惨遭蹂躏的嬴言，用眼神制止住了嬴言的躁动。
“这话怎么说？难不成这么小就认人了？”紫女说着已经将嬴言举了起来，一张圆圆鼓鼓的小脸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正是紫女之前的杰作，对于这样小脸，她再此之前可是没少揉弄，似乎是要将她父亲欠自己的债要在女儿身上找回来一般。
“娘，我想咬她。”紫女的举动让小嬴言越加的暴躁，惊鲵的示意已经难以压制她咬复仇的冲动了。
“不许。”惊鲵的回答很直接。
“额。”嬴言应了一声，整个头都耷拉下去了，显然，对于自己今天的生活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
“这么有趣吗？”紫女被母女两人的对话惊到了，还能这般吗？
只是，我做了什么？竟然要咬我？饶是紫女智慧不俗，但又如何知道怎么带孩子，又怎么会知道，她那在自己看来是亲昵的举动，早已经让嬴言忍无可忍了。
“是很有趣，很快，你自己就能体验到了。”惊鲵说道。
“姐姐这话说的······”
“难道我说错了吗？”惊鲵反问道。
紫女为什么会出现在秦王宫，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惊鲵来说并不难知晓其中的答案。
“没有说错，之前我还有些忐忑，不过，当看到小言儿之后，我倒是觉得，好像也不错，即使有什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但有了这么一个小可爱，似乎所有的东西的动变得好起来了。”紫女笑呵呵道，在手中又是逗弄起小嬴言来。
紫女的这个动作在惊鲵的眼角抽了抽，她发现，自己好像错了，自己的待客之道出现了问题，以至于让自己的女儿现在遭受这般的厄运。
“祝你好运了。”觉得不能再让自己的女儿被紫女蹂躏的惊鲵从紫女怀中抢过嬴言道。
“唉，你们的变化都挺大的。”紫女看着空荡荡的双手道。
“你是想说什么？”惊鲵道。
“焰灵姬和你。”紫女道。
紫女说话的同时，不忘观察着惊鲵的神色，果然，惊鲵的脸色发生了变化，虽然只是在瞬间就恢复了平常，但还是被紫女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变化。
“焰灵姬的变化很大。”心中已经有了判断的紫女继续说道。
“是，这些年来，焰灵姬的行踪除了大王之外，没有人知道，但每一次出现，都会为人带来一些惊喜。”惊鲵平静道。
“惊喜？”紫女好奇道。
“是，她现在很厉害，你最好不要招惹她，你当年好像还欺负过她来着，她若是要报复你······”惊鲵道。
“不至于吧？”紫女道。
“至于。”
“是吗？”难道在此之前，焰灵姬不停的挑衅自己，是为了报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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