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崂山阔落
“我…我在找红色的线……”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凌平一眼，伸手向天上一指。
“红色的线？”凌平和柯南闻言一愣，抬头向上看去，天空一片晴朗，万里无云，别说红色的线了，白色的云都看不到。
“是什么样子的线呢？”
“红色的，高高的，细细的。”小女孩伸出小胳膊指着天，又十分努力地在空中划了一道。
“你能摸到吗？”
“没有，那条线好高的，花子够不到……”
“方向呢？还记得是从哪里到哪里吗？”
“大概是这样……”花子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她说的如果没错的话，这条线就是沿着马路延伸，有经过案发地点的可能。
“也就是沿着马路延伸吗？那，你是在什么时候看见红色的线的呢？”
“晚上，嗯……前天的晚上，花子睡着睡着醒过来，就看到天上有一条红色的线，但妈妈一直说那是花子看错了……”
正说着，一位面带焦急的家庭妇女找了过来，她就是花子的妈妈。
“请问这位太太，关于您女儿说的‘红色的线’的事……”
“我听到花子的叫喊就跑了过去，但确实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花子妈妈很是警惕地看了凌平一眼，把花子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小孩子说的话，很多时候都是分不清幻想与现实的胡话吧？”
“才不是，花子真的看到了……”花子噘着嘴，举起小拳头抗议道。
“那么，请问您家的位置是……对不起，当我没问。”这条红色的线很可能就是激光，凌平刚想问问这家人住的位置，说不定就可以沿着激光的方向找到发射装置。但看花子妈妈一脸警惕就差大喊救命的样子，还是老实闭上了嘴。
……
“你想笑的话就笑吧。”送走花子母女，凌平低头瞥了一眼快要憋出内伤的柯南，幽幽说了一句。
“抱歉……”柯南连忙咳了一声，把笑意隐藏起来，“不过没想到你会被误会成奇怪的人……明明平时一副正义的伙伴的作风。”
“正义的伙伴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凌平虚着眼吐槽了一句，“有时候我也在考虑换个造型或者做个整容手术之类的…好像工藤新一的脸就挺受欢迎的样子……”
“喂喂，你开玩笑的吧……”柯南嘴角抽了抽，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当然是开玩笑。”
……
虽然柯南和凌平没有找到能发射激光的设备，但好在阿笠博士那边有所收获。
“我们找到了一家叫做时田加工厂的小工厂，主要业务是生产一些小规模的金属零件，也就是对大公司来说盈利太少而都不怎么愿意去做的那一部分。因为工厂规模不大的关系所以老板和员工加起来也只有三个人，设备也是从大公司买来的快要退役的东西。”高木警官拿着手册说道。
“嗯，这样的小公司也不是很少见的那种。”凌平点了点头，他在穿越前的家里就开了这么一家小工厂，所以对类似的东西并不稀奇。
“然后，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老板和一名员工都请了假，工厂里只有一名员工算是在看门。”高木看了一眼阿笠博士，“只不过，这名员工稍微有点不一样，他是个……哑巴，但听觉却很灵敏。”
“这样的人倒是比较少见……”三澄美琴感叹了一句，见周围几人都看向自己，便解释道：“一般来说，失去说话能力的人同时也会丧失听觉，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丧失了听觉才无法说话。这两种缺陷一般是先天并发出现的，出现单一缺失多数是由于后天的疾病或者伤害……”
确实如此，凌平穿越前就听说过一句话叫“十聋九哑”，但如果是后天原因导致无法说话的话，由于经常使用耳朵的关系说不定听觉会比其他人更加灵敏……会不会是他因为经常在半夜听到摩托车的轰鸣而起了杀心呢？
凌平把这种猜测放在心里没有说出，继续听高木警官讲述他的调查经过。
“嘛，本着不打草惊蛇让潜在的犯人有所警惕的想法，我们并没有以警方的名义进去调查，而是由阿笠博士伪装成过来定制零件的企业老板这样的人设……后面他们说了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阿笠博士这里还是交给你吧。”高木警官挠了挠头，看向阿笠博士。
“那就由我来继续后面的说明。”阿笠博士轻咳了一声，“我们只在最外面的一个房间对那个不能说话的员工进行了询问，虽然没有看到激光切割设备，但是我在那里看到了储存二氧化碳、氢气和氮气的储气瓶，所以很有可能在其他房间里有类似的设备。
“于是我便假装说要加工一些零件，要他拿一些之前的成品来看，果然在其他零件上发现了激光切割过的痕迹。”
“果然啊，看来这起案件是由激光作为作案工具的可能越来越大了……不过，从那家工厂的位置，有可能将激光发射到案发地点吗？”凌平点了点头，随即询问起了关键的位置问题，如果位置不对的话这种理论终究还停留在推测上。
第66章 朗读者
“那间工厂的位置大概在这里……”高木警官在地图上标注了相关的位置，“从案发现场旁边的一条小巷子左拐，走到底就是那间工厂了。”
“唔……中间有很多阻挡的建筑物啊……话说激光也可以反射吗？如果用镜子一类的东西进行反射的话能不能成功？”凌平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忽然看到旁边的柯南眼镜反了一下光，立刻产生了一个利用镜子折射改变激光前进路径的想法。
“理论上来说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在那里安放了表面镀金的镜子一类的东西的话是可以完全反射激光的，因为金几乎能够百分百地折射激光。”阿笠博士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解释。
“作案方法基本成立，激光致伤的方法应该也和三村大我的创伤有因果联系……再加上案发当天曾经有目击者见到疑似激光的‘红色的线’……高木警官，凭现在的证据，能够对那家工厂和相关的人员进行搜查吗？”凌平问向旁边的高木警官。
“恐怕还不行，虽然已经有了一些证据，但还无法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尤其是无法直接指证是工厂的员工进行的这一犯罪行为，万一是其他人偷偷溜进他们工厂进行犯罪的话……我们完全没有决定性的证据。”高木警官摇了摇头，虽然现有的证据确实可以形成刚才推测的那种犯罪方法，但却缺少决定性的证据。
“决定性的证据吗……”
……
午后十二点半钟，前田之一接起工厂里的固定电话，老板在电话里告诉他可以提前回家了，虽然老板的语气有些奇怪，但声音确实是他的没错，前田之一便没有多想，锁好公司的门便准备回家。
午饭是回家自己做还是去便利店买便当呢……即使不用说话，在便利店买便当也是很容易做到的事，只有去饭店点餐做不到……前田之一思考了一下，还是去便利店拿了一份普通的炸鸡排便当，送到收银台，交钱，拿货，不需要多余的话。
回家的时候经过了那个前几天刚刚发生起火事件的车站，前天之一往那边多看了两眼。
“呦，前田，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和他打招呼的是正住在他楼下同时也是一家公司同事的金森龙男，是为数不多不会以异样的眼光看他的人，大概可以称为朋友吧。此时他正从一楼的窗户向外看，见到前田便打了声招呼。
前田用手比划了一个电话的样子放在耳边，又指了指自己，用两根手指当作小人的腿一样在空中行走了几步。
“哦，社长那家伙居然肯放你的假啊？不过也好，反正工厂最近都没什么订单……”
前田用手指了指金森龙男，又摸了摸额头。
“我的感冒？早上还比较严重，不过现在已经吃过药了，没关系。”金森龙男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二头肌，笑了笑。
“你好，我代表警方来这里，请问可以向你们询问一些事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前田和金森一起扭头，只见一个身高一米九多，体型庞大的男人正面对着他们，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手里的警察手册。
“警察啊……昨天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金森龙男眉头微微皱起。
“今天是更加细致一点的调查，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的疑点。”凌平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凌平并没有冒充警察，毕竟他自己没有承认过是警察，就算将来被控告了，也可以用“我只是协助警察办案”来解释。
就算再退一万步来说，这种事柯南做得还少吗？凌平早就发现这个世界对于非法取证似乎并没有什么太过严厉的看法，甚至认为这是合理的。可能也正是如此，才产生了侦探的名声远远超过警察这种畸形的社会。
高木警官和阿笠博士已经以“下订单的商人”角色出现过了，自然不能再作为警察出现。警察带着柯南这种小孩子调查的话也很奇怪，而久部六郎，用三澄美琴的话说，“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学生的样子”，顺便一提，他本人似乎因此颇受打击。
这一点暂且不管，凌平这种长相凶恶又五大三粗的人如果不是犯罪者的话就只能是犯罪者的克星，比如警视厅就有类似长相的黑田兵卫和大和敢助等人。所以由他来充当警察再合适不过。
“啊，可以，请进吧……”金森龙男看了一眼前田，“前田也一起来吧，我正好可以帮你说说话。”
进到屋里，金森龙男给两人倒了杯茶，趁这工夫凌平也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这是间不大的一居室，甚至比凌平住的房子还要小些，只在前面有个小厨房。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架和一张餐桌，书架上没有多少书，反倒是杂物居多。总得来说，这是一间非常正常且典型的独居男士的住房。
“谢谢。”接过茶来道了声谢，凌平迅速开始今天的询问：“请问，在前天晚上那起火灾爆炸案发生的时候，你们两位分别在哪里？”
“我在楼上前田的房间里录有声小说和口述版电影，就是那种为盲人们解说小说和电影内容，以类似广播剧的形式为他们提供文化产品的事情。”金森龙男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是协会的志愿者。”
“还有这样的协会啊……”凌平稍微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过为什么要在前田先生的房里呢？”
“这是因为我只有一台比较专业的麦克风，而前田家里有非常高级的音响设备，在朗读小说的时候聆听反馈效果或者配上些符合气氛的音乐对那些视力有障碍的人来说会更好。”金森龙男解释道，而前田之一也点头证明了这一事实。
顺带一提，前田之一表示自己在案发当时正在睡觉。
“那么，你们在当时有没有听见或者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是人？”凌平看了看这间房子的窗户，如果从一楼的窗户伸出头去尽力向外看的话，也差不多能看到案发现场。
“唔……我当时正在朗读一本小说，您调查过也应该知道，那几个暴走族一直在凌晨在附近飚摩托，趁他们休息的那点时间抓紧录一段已经是我的习惯了……说实话我当时听到的只有他们的惨叫和爆炸声，然后因为害怕没有去看发生了什么……这一点已经和之前的警官报告过了。”金森龙一回答着凌平的问题，只是两只手却在餐桌下面来回搓动，显得很是紧张的样子。
凌平并没有戳破这一点，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最后还到楼上前田之一的房间看了看，果然是有着一套超豪华的音响设备，从二楼的窗户向外看倒是能比较清楚地看清案发现场。
“那个，警官，这次起火爆炸案件的原因……查清了吗？”金森龙男跟在凌平后面，有些紧张地问道。
“目前是以等离子现象作为突破口的。”凌平并没有把之前的调查结论告诉他，“等离子现象有种特性是会在同一个地点重复出现，但之前在案发地点并没有这种记录，所以如果那里再出现一次等离子现象导致的火灾的话我们就轻松了。”
第67章 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又称entrapment，即当事人原本没有违法意图，在执法人员的引诱之下，才从事了违法活动的行为。一般来说，钓鱼执法是不被允许的，采用钓鱼执法方式获取的证据通常也不会被采纳。
但这是在凌平穿越之前的世界观了，自从穿越之后，凌平发现在这个世界钓鱼执法只不过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连英美国家的法律都没有对这种行为多说什么。批判钓鱼执法的事情只存在于部分法学家和社会学家的论文里。
这个世界的法理观似乎格外畸形。
目前有嫌疑犯下这起杀人案与爆炸案的人有3+N个，三个分别是那间小公司的老板山口耀，两名员工金森龙男和前田之一，N则是有可能偷偷潜入工厂使用激光设备犯案的外人，这方面的侦查暂时交给高木警官以入室盗窃案的侦查方法去做了。
所谓的“等离子现象具有重复性”这种用来诱导犯人重复自己犯罪行为的话他只和前三个嫌疑人说过，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忍不住了，就可以当场抓他个现行。
但在刚刚透露过相关消息的当天是不适合作案的，那会显得过于刻意，一般来说是等个两三天，在人们的注意力消退但还没有彻底转移的时候，这才会是犯罪者重复之前行为的时刻。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凌平“透露”完相关信息的第三天，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线，紧接着在那里放着的几袋垃圾便迅速燃烧起来，除了没有人受伤和汽油桶爆炸之外与一周前的那起案件一模一样。
目暮警部带着一群便衣警察在路口拐角处将前来趁乱取走镀金镜子的人围在当场，凌平也在其中。
“果然是你，金森龙男先生。”
金森脸庞上的肌肉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面对手铐老实地伸出双手。
……
“我的第一次尝试是在一个多月之前的十二月初，当时我只是想要点燃车站那边的垃圾吓他们一下，因为‘无名之火’这种东西本来就很吓人的不是吗？我希望借这种事情能让他们收敛一下……
“然而那天晚上我正在用氮-氖激光测试激光落点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惨叫，当时我也算在做亏心事，心中本来就很害怕，竟然也跟着一起叫了起来。在那之后我就听说了有人半夜死掉的传闻，我当时简直被吓破了胆，一个多月都没有再敢碰那台激光设备……
“但是，那群暴走族似乎越发放肆了，我正在准备一份给福利院里面看不见的孩子们朗读的童话磁带，因为白天要上班所以只能在夜间录音。可那群暴走族每天晚上都大吵大闹地飚摩托，听说是因为有个人死掉了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很开心……会有这种想法的人简直是渣滓，他们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想法……
“所以，我又开始测试那台激光设备，其实之前就在那里引起过一次着火事件，但那群暴走族似乎以为是自己乱扔的烟头导致的，除了不再在那里抽烟并没有收敛……我就想着用会爆炸的汽油桶试一试……
“汽油桶是从公司不用的桶中找到的，估计那个桶的寿命应该有十多年了吧……能弄到汽油的方法不多，所以我是从前田的摩托车里面偷到的一部分……是的，前田有一辆摩托车，只不过平时上下班不会骑，他只在休息日骑车去山里放松心情……
“那天我在前田的公寓里，听到那群暴走族又到了那个车站就开始行动……我提前把前田屋里的电话拨号与那台激光设备连接到了一起，只要拨出特定的号码激光设备就会启动……因为前田不会说话，所以他的电话只是用来接听的，根本不会向外打，你们如果去调查的话大概还可以发现……
“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杀人……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坐在那里，平时测试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会这样……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以上，就是金森龙男的供述，其中所描述的部分内容已经被物证调查所证实，案情正在进一步处理中。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这是一起横跨四件案子的大事件。”凌平把卷宗放到桌上，长叹一口气。
“最开始是细谷一希的死，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令人不解的两声惨叫，而这两声惨叫中的后一声其实是金森龙男发出的……当时那个目击者所处的位置正好处于两起案件发生地的中线上，不得不说真是个没什么用的巧合……
“随后就是人体自燃案件，在这个过程中被动卷入了一起绑架案，而绑架案的起因又是去年的枪击案……该说真不愧是柯南世界吗？
“通过武道馆的经历得到了激光伤人的灵感，随即又深入调查，阴差阳错得解开了两声惨叫之谜……很好，一个还算完美的句号。”
凌平在自己的案情整理笔记本上划下一个句号，正式宣告这又臭又长的一系列案件的结束。有案件不可怕，可怕的是接踵而来，连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你看人家柯南好歹还算单元剧，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破案的……
扔下手中的圆珠笔，凌平躺在新买的沙发上尽力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双手十指交叉向外，让自己的手臂肘部向上抬高超过胸部，让全身的大多数肌肉尤其是背阔肌、前锯肌、下后锯肌、腹外斜肌、竖脊肌等肌肉得到舒展，肺部扩张，吸入大量空气，将血管中的氧含量提高……以上内容虽然有这么多字，其实就是在伸懒腰。
“虽然只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却有种忙得要死的感觉……是不是应该给自己放个假呢？正好研究所那边也轮到我休息了……”凌平这样想着，从外套里拿出自己的钱包，准备看看自己的预算够不够出去旅个行的。
钱包里安安稳稳地躺着一张一万日元的纸钞，以及加起来一共250日元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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