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崂山阔落
“是吗……对了，听说那次参与游戏的人都或多或少被使用电信号刺激了感觉神经，留下了一点不好的记忆，你和雪莉那边没事吗？”安室透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总之他表现得像是听懂了的样子点了点头，忽然又转变了话题。
“都还好，那个游戏不是只会对最后没有成功通关的人施加刺激么？恰好我们几个都活到了游戏的结局。”
“那你们还挺厉害……关于那件事，雪莉怎么说？”
“证人保护计划吗？我和她提过，不过她拒绝了。而且还拜托我问一问这个‘向她提出这种要求的人’，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情。”凌平从后视镜里看着安室透的表情，这个家伙的表情此刻并未有什么变化。
“一方面是至少同为组织成员的了解，真的，在组织内部雪莉还是挺有名的。”安室透似乎在说什么不重要的事情一般，“另一方面，虽然我没有和她直接见过面，我是指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但是我和她的家人倒是曾经见过……而且关系也算不错，所以就这样了……”
“宫野明美？”
“不，宫野明美和我处于不同得层次，在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关于她的事情，我也很遗憾……”安室透在车子的储物箱里摸了摸，将一张纸条递给凌平，“这算是我从私人关系调查出来的一点线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第421章 故友
“这是……”
凌平接过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看名字似乎是一个广告设计事务所。
“宫野家的旧址，不过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借给别人了，宫野姐妹也都不是在哪里出生的，叫做故居的话可能有点勉强。”安室透说道，“不过，宫野明美曾经在遇害之前去过那里一趟，组织里的其他人随后悄悄潜入进行了侦查，但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宫野明美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到那里去，或许以你的本事的话，能够发现什么东西。”
“这样啊……我明白了，谢谢你。”
“不用谢，我们基本上也是在互相利用不是吗？”安室透笑了笑，“比如说现在，就有一个事件我希望你能够帮忙去完成。”
“到了，下车聊吧。”
安室透从储物箱里掏出一副墨镜和一顶绒线帽带上，将自己的特征遮掩了大半，还十分贴心地给凌平打开了车门。
“东京的公墓之一，沉睡在这里的多数都是警察。”安室透的墨镜反射了一下太阳光，“里面也有许多我认识的前辈或者后辈……”
凌平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跟着安室透进入了这片公墓。
“这边，沉睡的是我当年在警察学校时候的同班同学……之一。”安室透走到一个看起来和旁边的墓碑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墓碑前，低声介绍道。
“荻原研二……”凌平低声念出墓碑上的名字，这名年轻人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七年前。
“他是个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家伙，对车子和鼓捣机械什么的也很在行，后来进了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七年前在拆除一颗已经停止计时的定时炸弹的时候，被那个犯人突然引爆了炸弹。”
“……”
“他后面躺着一个叫松田阵平的家伙，他说自己想当警察的原因是要把警视总监打一顿……他也是因为之前那个犯人，在四年前为了传递只有在炸弹引爆前三秒才会出现的信息而选择了和荻原一样的路……真是个笨蛋。”
“我们这一班的五个人，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可笑的是我也是直到不久前才知道只剩了我一个，我还在好奇他们为什么都不联系我了，也许是把我忘了吧……”
“……”
“这次要拜托你帮忙的就是这件事情，虽然这起案件是归警视厅管。但出于我个人的原因……呵，我的个人原因还真是多了点。”安室透自嘲地笑了笑，“出于我个人的一点原因，我调查过这个犯人，大概掌握了一点线索……”
“但是，如果让他就这么被警方逮捕的话，未免有点便宜他……你也知道日本虽然方方面面都不错，但对于死刑这一点，实在是……”安室透按在墓碑上的手指关节有些略微发白，“所以我并不想让他被警察抓到，至少不是那么平淡地就被警察抓到……你明白我的想法吗？”
“私刑，你想让我先找到他，然后带到你面前让你泄愤。”
“对，就是私刑……”安室透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天，“尽管作为警察的职业道德让我明白这应该是不对的，但……或许是在那里待久了，连我自己都有些被黑色浸染了。”
“我的打算是狠狠揍他一顿，为了荻原和松田，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他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我不会直接杀死他的，大概……”
“所以，拜托你其实还有另一面的请求，如果我到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请制止我。”
“虽然从情感上我很能理解你，但是……像你这样会因为感情而冲动，真的适合继续做卧底吗？”凌平点了点头，随即问出了稍微有些尖锐的问题，“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我看过的一些资料上都说，卧底和间谍都需要彻底冷酷无情什么的……”
“某种程度上没错，不过我们这一行还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人都需要给自己一点发泄真实情绪的机会，尤其是那种长期卧底的人。”安室透耸了耸肩，“就像演戏一样，经常有人会演着演着便把自己代入了那个被设定好的身份，进入角色里就再也出不来了。我记得公安这边去年就有一个原本到邪X教卧底最后却叛变了公安的人，在地铁用炸弹引发了一场影响巨大的恐怖袭击……”
“不过后来那人也被公安内部的特别机动队抓住了，据说原因是自己汇报的情报没有被执行，令自己陷入了危险境地，等待救援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救，就因此自甘堕落了……当初按下情报，没有执行他计划的那名官员已经被他杀死，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已经没人能知道了。”
“那个组织的力量很强大，我不敢保证我的上层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某些情况下，我更愿意相信自己，以及我能够信得过的人……”
安室透像是在讲隔壁家的小新今天又不吃青椒一样讲着公安内部的机密，不过到也没关系，元旦的前一天，基本没有什么人回到墓园来，就连管理员此时也是缩在自己的小屋里看着电视。
偌大的天地间，便只要凌平与安室透，以及沉眠于此的魂灵们而已。
风吹得大了，带起了阵阵萧声，盖住了凌平和安室透说话的声音，只能看见他们两人相视一笑，转身一起向安室透的车子走去。
……
元旦，无事发生，平安喜乐。
凌平和小哀在跨年夜特地包了中式得水饺，好好吃了一顿货真价实的年夜饭，看完日本春晚红白歌会之后便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待在家里也是无聊，便决定一起出门去神社参加新年参拜，只是刚刚到了神社就被密集的人流搞得有点想打退堂鼓。
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感觉今年更累了……凌平带着小哀在人流中艰难地前进，即使如他这样的波纹战士加替身使者也对这种爆发性的人员聚集毫无办法，人行道上现在也不宽敞了。
第422章 三年前的倒计时
爆炸事件比安室透告诉凌平的时间提前了一天发生，在1月5日这天，他从柯南那边听说了白鸟警官突然受伤住进了医院，听说是因为接到了某个匿名电话报警称在一家餐馆里看到了之前在逃的通缉犯，白鸟警官便和高木一起赶到那里作初步调查，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白鸟警官上车时却被人在自己的车子里安装了炸弹，引爆的炸弹瞬间炸毁了他的座驾，连同白鸟警官也被炸成了重伤。
“这是那个犯人留下来的纸条内容，原件已经拿去检验指纹了，不过如果是那个犯人的话……恐怕调查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恶，如果我当时再执着一点邀请白鸟的话，说不定就不会……”
警察医院内，佐藤警官将自己用手机拍下的一张字条展示给凌平和匆忙赶来的目暮警部等人。她今天本来是准备下班后和交通科的由美一起去唱卡拉OK，在路上遇到了高木和白鸟，邀请了他们之后白鸟却说自己今天没什么心情，这才让本应该一同坐上警车的高木警官逃过一劫。
“佐藤警官，别这么想，发生这种事情并不是你的错，要说的话就是那个犯人……”高木警官有些笨拙地在旁边安慰着她，效果却不是很好的样子。
“我听说这次的案子，似乎是之前曾经犯下过案件的犯人所为？有关于他的情报吗？”凌平问道。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大概是在十二月底，目暮警部介绍了一名新人到搜查一课里来……”佐藤警官调整了一下情绪，回忆起了那段不愿想起的往事。
……
三年前，一名叫做松田阵平的年轻警官被目暮警部带到了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里，这个新来的家伙一副很拽的样子，蓬松的头发总是乱糟糟的，西装外套的扣子总是不扣，还一直戴着一副面具，谁都不理的样子。
“松田老弟一直到去年为止都在警备部机动小组工作，我们这边还没有过从那里来的同事，还算是蛮特别的。”
“您别取笑我了警部，我又不是从乡下转学到城里来念书的转学生。您要是不让我自我介绍，那还有什么意思啊。”松田阵平稍微站直了一点，透过墨镜看着当时搜查一课的同事们，“其实到这里来也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无可奈何才调过来的……”
“啊这……这，佐藤警官，我看就由你来负责带松田老弟工作吧，让他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可惜我记得有个应该是警察学校一届的伊达老弟现在出差去了，不然你们两个老同学搭档是最好的……”目暮警部见搜查一课的手下们脸色都有些不善，连忙出来打圆场，并指派当时搜查一课唯一的女性警员佐藤美和子负责带一带这位新来的老员工。
“诶诶？我吗？”佐藤原本也是对松田阵平脸色不善的警员中的一分子，听到目暮警部的安排后有些惊讶地说道。
“诶呀不要意见那么大嘛，也是因为之前的一点事上头才把他交给我来照顾，等伊达出差回来他就可以接替你了……”目暮警部悄悄凑近佐藤劝说道，见自己的上司这么说，佐藤也只好暂时答应了下来。
“哈——欠——”一旁的松田则是一副无聊的样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慵懒、不靠谱，这便是松田阵平留给包括佐藤在内的搜查一课警员的第一印象。当然，彼时高木还没有在搜查一课工作，所以这些事情他也并不知情。
……
“松田的问案方式非常粗暴，简直就像是刑讯逼供……不，简直像是拷问一般，像他那种询问方法，谁都不会把知道的事情告诉警察的。来到搜查一课不到一个星期，别的忙没帮上，麻烦反而给我惹了一堆……现在想想，或许从那时候起，他应该就一直在关注着这一系列案子了。”
……
“只不过是派出所送个有点可疑的老头到这里来而已，你们几个应该能应付得了吧？我要在这里等传真。你们应该也听说过把？每年的一月六号，总局就会收到那玩意不是吗？”
搜查一课的办公室里，佐藤正十分头疼地看着这个拒绝出警的新同事，明明年纪比自己还要大，却表现得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不，应该说像个老油条一样。
“啊，我知道，从三年前开始，总局每到这天就会收到一张传真，上面写了大大的阿拉伯数字，纯粹只是恶作剧罢了。”
“呵，恶作剧……三年前是23，两年前是2，一年前则是1。如此明显的线索，在我看来一定是哪个爆破狂在倒数，他如果想要做什么的话，一定会选在今天……”
“滴滴滴——”
几人正说话间，旁边的传真机便开始运作，一张白纸从传真机的出口传递了出来。
“今年应该是0了吗……诶？是一段字？”佐藤顺手将那张传真拿起来看，却发现上面写的并不是按规律来说的阿拉伯数字0，而是一段意义不明的话。
“给我看看。”松田站起身来，直接凑到佐藤身后看着那张纸上的字，搞得佐藤一下子有点窘迫。
“‘我们是圆桌骑士，所有愚蠢又狡猾的警察注意了，在今天的正午与14点，我们将以战友的项上人头作为点燃庆祝的火花。有本事的话，就尽管来组织我们。我们将空下72号的座位，恭候您的大驾。’……我懂了。”松田迅速浏览了一遍纸上的内容，并轻声念了出来。随即便转过身去，从旁边的衣帽架上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喂，松田，你要去哪里啊？”
“还不懂吗？犯人已经在72号座位等着我们了，而要说附近有什么可以数到72号座位的地方的话，自然只有杯户商场的那个号称日本最大的摩天轮了。”松田扭头看着后面愣愣的佐藤和其他同事，吐出一口烟雾说道。
……
“我们在十一点三十分赶到摩天轮现场得时候，摩天轮的控制板发生了爆炸，所以那座摩天轮已经无法停止。那时候第72号座舱刚好运行到地面，松田只是打开看了一眼便发现上面有炸弹，他想也没想就直接跳了上去，还和我们说，‘像这种事，还是交给专家吧’……那也是我第一次，和最后一次见到他摘下墨镜。”
“一直到松田来到搜查一课为之，他一直是待在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而和他同一单位，也是他在警察学校同期的好友萩原研二，就是在四年前一月六日的一起爆炸事件中牺牲的……”
第423章 一千二百万个潜在被害者
“听说那个歹徒分别将两颗炸弹安装在不同的地方，其中一颗虽然被松田警官拆除了，但萩原警官在顺利停止掉另一颗定时炸弹定时器之后，那名犯人再次手动引爆了炸弹……到现在也没有查明那名歹徒的身份。”
“为了调查那名歹徒，松田警官曾经好几次递出申请调职的申请书，他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他这个好朋友报仇吧……上级为了让他降降温，才把他调到我们搜查一课来，希望他能稍微冷静一些，结果……”
……
“目暮警部，现在距离正午只有六分钟了，但等列车再转一圈下来的话起码还需要十分钟……”
“现在也只能相信松田老弟了……”目暮警部神色严肃地盯着摩天轮，却突然被身后传来的一声巨响震到了。
那名歹徒再次引爆了一枚炸弹，这次是直接让摩天轮停止运转，松田阵平所在的摩天轮座舱就这样悬停在了空中。
“喂喂？松田警官？你那边还好吗？”佐藤的电话忽然响起，接起来之后对面传来的是松田的声音。
“嗯，我还行，只是刚才的爆炸似乎启动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开关……就是水银汞柱，简单来说，任何一点震动都有可能直接让炸弹引爆。”
“什么？”
“所以，在我告诉你们可以动了之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震动，你们就不要再动摩天轮了。这种炸弹，我只需要三分钟……这位警官真是勇气可嘉，我实在不得不赞美你的这份勇气，我会暗示你，另外一个比这更大的烟花在哪里，爆炸前三秒，你就会看到我的提示，先预祝你成功……”
“喂？松田？你在说什么啊？”
“这应该是歹徒显示在液晶荧幕上的几句话吧，看来我要是拆除了炸弹，拔掉荧幕电源的话，应该就看不到他的这段话了……”
“这么说，歹徒是看到你进入了安装有炸弹的座舱，运行到空中的时候才按下的引爆按钮……”佐藤猛地转过头来，“也就是说，歹徒就在这附近？”
“嗯，不过杯户商场的人流量实在是太大了，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出歹徒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除非是……”松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知道下一个炸弹大概会在什么地方了，圆桌骑士的项上人头，一般来说他们会戴一个只有十字型透气口的头盔，说到十字的话应该就是医院了……等我知道具体是哪个医院再和你联络了。”
“喂？喂？松田！”
“别过去，佐藤警官，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目暮警部拦住了想要冲上前去的佐藤，一边疏散着周围的围观群众，还没等群众们全部撤离，一声巨响便在他们的上方炸了开来。
“松田……”
“可恶啊，松田老弟……那个犯人不是说还有一个炸弹吗？这可怎么办……”目暮警部也是看得咬牙切齿，狠狠一拳打在地面上，只是现在还有比伤心战友的离去更加紧迫的事情，第二枚炸弹，第二枚炸弹会在哪里炸开来？
“米花中央医院……”佐藤低声说道。
“什么？”
“米花中央医院！”佐藤转过身来，将手机上刚刚收到的一条短信展示给目暮警部，发件人的姓名是松田阵平，发信时间则是刚刚，“另一颗炸弹就在那里！请立刻派遣爆炸物处理班前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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