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崂山阔落
车厢的后排还坐着泽井议员，前面的驾驶座则是开车的秘书，泽井议员一直在捂着自己的嘴巴，只能发出肺部漏了洞一般的“嗬”“嗬”声，他的秘书则在前排疯狂抓着自己的头和脸，惨叫连连，几乎无法自己行动。
车厢内弥漫着刺激性的气味，车底还斜斜倒着一个矿泉水瓶子，从里面流出的液体侵染在车内的地毯上，发出阵阵令人汗毛倒竖的响声。
绝对是强酸……硫酸？氢氟酸？还是什么别的类型……
凌平将两人拽了出来，同样扔出好几米远，让他们暂时到安全的地方去。同时自己也连连后退，扯下手上头上的塑料袋扔在一边，身上穿着的特大号外套也被他扔到一边。
“呼……”凌平试着像之前看过的武侠小说一样将催动波纹能量发散到全身，凝而不发，再在一瞬间猛地向外迸发，竟然在周身形成了一圈淡淡的烟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虎躯一震，引得小弟纷纷来投”？凌平听着后面急匆匆赶来的三澄和高木，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想到了这句话。
我还真是很擅长破坏气氛啊……
……
“是氢氟酸。”
送泽井议员等人与凌平来到医院后，三澄美琴和问讯赶来探望的目暮警部以及毛利小五郎等人说道。
“氢氟酸？我记得这应该是一种很危险的化学物质吧？”目暮警部神情严肃地说道。
“是的，氢氟酸是一种强酸，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对于衣物、眼睛、皮肤、呼吸道粘膜都有很大的伤害，人摄入大约1.5g氢氟酸就会导致立即死亡。”三澄美琴点头道，“不仅是接触到氢氟酸溶液，仅只是呼吸到氢氟酸蒸汽都会引发支气管炎和肺水肿，甚至人的皮肤吸收了之后也会中毒。”
“天哪……”小兰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那，竹内他……”
“竹内他还好，一来没有直接接触到高浓度氢氟酸溶液，只是在氢氟酸蒸汽环境中暴露了一段时间；二来也做了一些防护，所以没有明显的伤……不过我还是让他去做检查了，万一有个后遗症就不好了。”三澄叹了口气，“只是在车里的泽井议员夫妇和他的秘书似乎情况不容乐观，竹内说很可能是有人误服了装在矿泉水瓶里的氢氟酸，感到不适后又把酸液喷了出来，然后就在车内造成了混乱……”
“是啊，那个家伙……总是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救人或者抓人，完全不在乎自己。”小哀叹了口气，“虽然每次他都意外地没出什么事，但还是让人担心……”
“是啊，万一……”毛利小五郎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竹内这种作风，感觉很像伊达前辈啊……”高木喃喃道。
“伊达……是伊达航吗？确实很像呢……”目暮警部闻言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个，你们说的这个‘伊达’……”三澄小声问道。
“伊达航前辈是在我刚入职做警察的时候负责带我的前辈，身材高大武艺惊人，无论是什么样的犯人都能轻松打倒，而且在侦查破案这方面也丝毫不弱……”高木陷入了回忆，眼中似乎闪动着光彩，“只是……他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诶？”三澄一愣，条件反射般扭头看了一眼凌平现在所在的检查室。
“伊达在警校里的成绩非常优秀，同事们也都评价他是‘怎么也杀不死的硬汉’……”目暮警部面容严肃道，“我们已经失去伊达了，不能让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三澄医生，拜托你之后好好劝一劝竹内老弟，虽然他勇于救人的精神就像黄金一般珍贵，但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
“我明白……”三澄点点头，望着检查室，眉头微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253章 接手调查的部门（修）
（章节名又错了，应该是253）
“非常健康，没有半点受伤，甚至医生都在怀疑我到底有没有真正接触过氢氟酸。”凌平做完各种检查出来，把检验单展示给众人看，但这群家伙还是不放心地直接上手这里捏那里瞧，凌平一时间有种自己是被拉到市场上供人挑选的牲口的感觉。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替你去买点葡萄糖酸钙软膏涂一涂。”三澄看了看凌平的身上，除了那件外套因为沾染了氢氟酸蒸汽直接被丢掉，裤子和鞋也有轻微腐蚀之外，竟然看不出半点沾染了氢氟酸的迹象。
“对了，另外的几个人怎么样了？”目送着三澄下楼，凌平转而向目暮警部问道。
“情况很不妙。”目暮警部摇了摇头，“从那辆车里剩下的氢氟酸鉴定来看，是非常高浓度的氢氟酸水溶液，泽井议员至少喝下了超过致死量好几倍的氢氟酸……”
“泽井议员的妻子和秘书因为是被溶液喷溅到，而且数量也比较少，所以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也免不了受罪。”
“氢氟酸是一种腐蚀性很强的酸，并不是简单腐蚀皮肤表面，而是氟离子不算解离渗透到深层组织，直接溶解细胞……”凌平回忆着之前偶尔接触过的氢氟酸化学性质，“从细胞开始坏死，一直到表皮、真皮、皮下组织乃至肌层液化坏死，那种剧痛是常人根本难以想象的。”
“好了好了别说这个了，你呢能够把他们救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不然他们恐怕只能被关在那辆车里死掉。”毛利小五郎打断了凌平的话，“反正接下来的调查已经有别人接手了，我看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几天，也省得我们替你担心。”
“有别人接手了？”凌平一愣，看向目暮警部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案件按说目暮警部应该去查案才对，而不是在这里探望自己。
“嗯，因为这次的事件牵扯到了县议员，所以怀疑是不是有恐怖组织或者在政治上有偏向的那些团体所为，负责处理这方面的部门是……”目暮警部刚要说完这句话，却被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警视厅公安总务课，这件案子现在由我们负责调查。”一名戴着眼镜，短发倔强地指向天空，看起来像淋了雨的刺猬一般的男青年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两名部下。
“我记得你是……”
“风见裕也，目前是公安总务科行动小组的代理组长，职位是警部补。”风见裕也和目暮警部敬了个礼，态度似乎非常严肃，一副说一不二的作风。
日本公安，这个概念一般指的是内阁府警察厅下与传统意义上包含刑警、交警、鉴识警察在内的警察部门并列的公安警察部门，虽然法务省之下也有名为公安调查厅的部门，但那个部门只有侦查权，设备又落后，已经逐渐变成又菜又穷还搞不到情报的极其丢脸的情报部门了。
现在一般提起公安警察，指的都是虽然隶属于警察厅之下，行动权力和管辖范围却比传统警察高了许多的专门调查一些不便为外人了解的犯罪活动的部门，虽然名为警察，但他们实际做的却大多数是情报部门与国家安全的工作，基本可以对标米国FBI或者嘤国的军情六处。
“公安课……”凌平眯着眼看了看这位公安警察，他在和警视厅打交道的时候也稍微了解了一点，据说公安警察和普通警察的关系不怎么样，总是横插出来把案件的调查权揽为己有，最后的结果也不和普通警察们通报……
“正如目暮警部所说，因为遇害的是泽井议员，所以这次案件由我们接手调查。”风见裕也说道，“以及，我希望诸位不要对外传播这次案件的事情，最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不是请求，而是要求。”
“我知道了，不过……”
“此外，我们需要向当时在场的你们几位询问事发时的状况。”风见裕也打断了凌平的话，面无表情地说道，“这间医院的院长室已经暂时借给我们了，请到那里谈话吧。”
“……”凌平的眼皮抽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
“……所以说，从他们到达研究所到上车离开一共花了一个半小时，而在这段时间里秘书其实是在研究所楼下的会客室休息，并没有一直带在车上。”
风见裕也整理了一下几人提供的情报，托着下巴思考道。
“这样一来，就存在外来的人偷偷打开车门，把装有氢氟酸的矿泉水瓶放到车里，装作是原本就在里面的水……”风见裕也说道。
“不过也不能排除秘书本人利用职务的便利调换了车里的水，或者是租车的人故意在车内放的水瓶的可能。”凌平补充道，“重点还是查清那个矿泉水瓶的来源，如果找到购买者的话，说不定就知道是在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嗯……”
“此外，我觉得有必要把泽井议员造袭这起案件与之前他儿子的死结合起来看，如果说之前他的儿子被用关在高温环境中热死还有意外的可能的话，联合起这次的强酸袭击事件，恐怕就不是简单的巧合了。”
“呃……”
“此外矿泉水塑料瓶是不会被强酸侵蚀的，上面如果有指纹的话，应该不会被酸液腐蚀掉……但犯人会想到利用强酸，估计也会戴着手套或者以其他措施避免留下指纹的。”
“这位先生。”风见裕也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
“你在教公安警察做事吗？”
“啊，不，只是……”凌平一愣，他只是习惯了把自己的推理说出来，平时无论是毛利小五郎还是柯南目暮警部都没有说什么，以致于他几乎把这当做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了。
“或许这是你作为兼职侦探的职业病，但在这里请尽量收敛一些。”风见裕也干咳了一声，“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调查这种事，我们自然会做。”
“喔，抱歉。”凌平毫无歉意地道歉道。
……
“没想到这次的案件闹得这么大，居然连公安警察都出动了……”结束了询问，三澄和凌平一起走出院长室，低声嘟囔道。
“毕竟被害的是县议员，而且他还算是比较有地位的那一派。”高木解释道，“不过这么一来，我倒是可以不用再去那些便利店排查了……”
“对哦，你们还去排查过便利店，有排查出什么结果吗？”凌平问道。
“虽然还算没有找到案发现场，不过我们找到了泽井学中午吃饭的那家餐馆。他在那里待到了将近两点钟，出门后就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高木警官说道，“那家店的监控录像也只录到了他进门和出门时候几秒钟的情况而已。”
第254章 暗中观察的男人（修）
“那，对店里工作人员的询问有什么结果吗？”凌平问道。
“因为当时是很忙的饭点，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情……哦对了，泽井学点的一人份套餐并没有吃完，但是要了两瓶啤酒都喝完了这一点算吗？”高木警官回忆道。
“他喝酒了吗？尸检结果好像没提到……不过中午十二点喝的两瓶啤酒的话，到七八点钟确实应该已经分解得差不多了。”三澄思索道。
一般来说人体分解酒精的能力有高有低，既要看个人体质又要看喝的酒的数量与种类。啤酒本身就属于酒精含量比较低的那种，如果喝下两瓶外加这人的酒精分解能力比较好的话，大约只需要六到十小时左右就能完全分解，在血液中无法查出。
“喝了两瓶啤酒，那他就是以一个半醉不醉的状态下出的门，这种情况下……想不出来，醉酒后人的行为方式太难推测了。”凌平摇了摇头，“那间饭店在什么地方？我想稍微去看一下。”
“诶？可是这起案件不是已经……”
“他们接手的是泽井议员夫妇被氢氟酸伤害的案件，但刚才询问的时候，他们似乎还并没有决定把泽井学的案件也收入手中吧？”凌平一脸无辜地看着高木警官，“就算他们之后找上来，我们也只是去饭店吃个饭而已。”
“这完全是强词夺理吧……”高木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对凌平这种行为有些无语。
“你又想自己一个人查案了吗？万一又遇到危险怎么办？”三澄似乎不太想让凌平去调查，但态度却不是很坚决，犹犹豫豫的样子。
“三澄医生你自己不也是经常自己去调查一些警方不让调查的案件吗？比如上次干性溺水的案件……”凌平挑了挑眉，要说劝阻别人不要擅自去查案，柯南算第一个没资格的，三澄美琴就算第二个。
这位姐姐也属于那种外冷内热，虽然看起来很冷静很遗世独立，但对别人的事情尤其是别人的不幸很关心。当然，对别人关心也是有不同的表现形式的，三澄身为法医所具备的冷静理智性格就决定了她不会像一些热血上头的青春期小孩子一样闷着头往上冲，而是会以更柔和或者更冷静的方式。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的人似乎全都喜欢自己查案或者委托侦探之类的人查案，也不知道是警方一直以来低迷的独立破案率导致了这种社会现状还是因为这种社会现状造就了警方低迷的独立破案率……
“……”三澄努力想说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来阻拦凌平，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就瞬间失去了底气，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去看一看，应该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毕竟警方已经去过了……”
……
“喔，这家店看起来不错啊。”
因为毛利小五郎等人为了探望自己来到了医院，总不能直接把他们扔下，何况小哀也在……于是凌平就借口大家不如一起吃个饭，把毛利父女和柯南小哀叫到了这间中华料理餐厅，三澄因为不放心自然也跟来了。
高木因为之前来过这家店排查，所以借口加班溜走……不过看目暮警部到处找他的样子似乎不仅仅是借口这么简单。
这间中华料理餐厅就属于日本很常见的那种，专卖“日本人印象里的中华料理”的餐厅，包括但不限于加了糖的青椒肉丝、和天津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天津饭、当配菜吃并且只有煎这种做法的饺子等等。
连店里的装饰都是不伦不类，像中华小当家与清宫戏缝合出来的刻板印象装修。
“欢迎光临~~六位吗？这边请。”穿着旗袍和丸子头的服务员凑上来迎接这六人，其刻板印象浓度高到足以令真正的华夏人产生PTSD并当场发病。
既然是来暗中调查，那就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凌平就像单纯是个来吃饭的人一样入座点菜，因为有两个小孩子在，凌平和三澄因为种种原因也不喝酒的缘故，毛利只能自己要了两罐啤酒。
“自己一个人喝酒总是让人感觉有点落魄呢……”毛利小五郎嘟囔道。
“那你就少喝一点嘛爸爸，我记得你明天还有预约的工作对吧？”小兰劝阻道。
“成年人有时候确实会想着喝点酒排解一下，我想来这间饭店的人应该也有不少这样的吧？”凌平自以为不着痕迹其实宛如司马昭之心一般地转移着话题。
“是啊，自己一个人出来喝闷酒，饭也不吃完反而把酒喝得干净之类的……”
“其实这样的人并不多哦，那种人多数都去拉面馆或者小酒馆了吧。”旁边路过的服务员说道，“最近这样的客人，应该只有一位而已。”
“喔，真的有这种人吗？我平时不怎么喝酒所以不清楚呢。”凌平很配合地演戏道，“那样的人，应该会自己一个人在靠窗的小座位上慢慢喝酒吧？”
“那倒没错，就是那边的位子。”服务员朝凌平身后一指，“那个客人在那里坐了好久，却只喝了两罐啤酒，是个稍微有点奇怪的人呢。”
“这样啊……”凌平微微扭头，朝那个位子多看了几眼。
那个位子上现在正坐着一个穿着休闲西装外套的青年，因为是背对着众人的缘故，只能看到他的发色是金色的，身材算是很匀称的那种，用筷子的手是右手。
似乎是感受到了凌平的目光，那个青年稍微侧了侧头，但不明显，凌平只能从他漏在外面的耳朵看到他的肤色似乎有些偏黑，当然比服部平次要差一点。
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凌平自然地挪开目光，想从桌上的蒸笼里夹一个小笼包，却发现他身旁的小哀双目圆睁，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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