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殇
想要反驳的话语有很多，但每次开口，眼前都会浮现曾经在金兰湾目睹的那副光景。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里躺着她的臣子、她的朋友以及她的亲人。
从岩石中拔出剑的那一刻前她就得知了预言。她知道这意味着破灭，她原本已经有了觉悟。
但，为什么……
当亲眼看到这惨景时，她会感到那样意外，她觉得除了祈祷之外无能为力。
也有魔术师预言过，想要颠覆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想，如果奇迹真能出现的话……
一个危险的念头占据了阿尔托莉雅的脑海。
如果自己不作为救世主守护英国。而是作为霸王蹂躏英国的话——
乱世只会因为战祸变得更加混乱。首先，这不是她奉行的王者之路。而且无论站在什么角度，名为阿尔托莉亚的她都不会选择这个选项的。
但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其结果与剑栏之役相比，哪个更加悲剧化呢……
“切，真是无聊……”天阳突然这么说着，引来了吉尔伽美什和伊斯坎达尔的目标，“作为王者，你们的言论只是这种程度吗？相互评论王道，别开玩笑了！历史条件不同、所处时代不同，就连周围的环境也是截然不同，这样完全不相同的王者居然相互评论各自的王道，不觉得有一些可笑了吗？王与王之间的王道本身就不存在共存之理，不然这个世界为何还会存在分裂呢？”
“唔，SA-VER所言倒也不无道理，不过我还是无法认同Saber的愿望！”
伊斯坎达尔倒是承认了天阳的话，但是对于阿尔托莉雅的愿望，他还是无法认同。
“嘛，我也无法认同就是了……”天阳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
“SA-VER，你也……”阿尔托莉雅的眼眸之中闪烁着一丝黯然。
“Saber，虽然作为盟友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必须实话实说，你这个愿望是对你麾下圆桌骑士团的绝对不负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想法，他们追随于你，何曾后悔过！？就连特里斯坦那个吃错药整天只知道悲伤的家伙现在都在后悔自己说的那句话！”
这么说着，天阳右手微微一挥，顿时，周围的空间响起一个让阿尔托莉雅熟悉的声音。
“Master你说讨厌的事情吗……唔嗯……我无比厌恶不经大脑的发言…！比如说，在离去的时候丢下一句不懂人心之类的……”
“特里斯坦卿……”声音到此中断，阿尔托莉雅的脸上带着一丝伤感。
“赞同的东西吗？我直到今日，也没有忘记过对献于了这把剑的骑士王的忠诚。”
“高文卿……”阿尔托莉雅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还有莫德雷德，那个被你视为叛逆的家伙，梅林有特地关注她，并且观察到了她在后世参加的圣杯战争，并为了让她认清自己的内心而特地插了一次手，你看看吧。”
这么说着，天阳右手再次一会，直接提取出了根源当中有关莫德雷德参加的那次圣杯战争的终末一幕。
赛米拉米斯站在已经中了剧毒，脸上还夹杂着鲜血的莫德雷德的身前，诡异一笑道。
“砍了你的Master，Saber，说到底也只是一时的使魔，面对死亡也没必要尽情分，成为我的骑士，实现自己的愿望吧。”
“那个女人是谁？她给我一种王姐的感觉。”阿尔托莉雅皱着眉头问道。
天阳不禁一阵失笑，这家伙和莫德雷德的感觉是一样的啊。
“赛米拉米斯，亚述的女帝！”
“唔，也是一位王者啊。”对于天阳那层出不穷的手段，伊斯坎达尔等人已经习惯了。
“我的愿望……”莫德雷德一阵喃喃自语道，“我的愿望，到底是什么来着……”
这么说着，眼前的画面开始发生变化，天阳开口解说道。
“接下来是梅林搞的手脚了。”
鸟儿展开翅膀在空中飞翔，将“她”又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曾经梦见过无数次的场景。
她站在一块坚硬的岩石前面，旁边站着一个不知道年轻还是老迈的魔术师。
岩石上插着一把剑，魔术师向这个国家的骑士们高声宣言道：
“拔出这把剑的人，将会成为王。”
勇猛的人，对自己的力量抱有绝对自信的人，还有著名的骑士都纷纷前来挑战拔剑，结果都因为完全拔不动而放弃了。
“这些愚蠢的家伙。”——她暗自嗤笑道。
这把剑是用来选定王的武器，只有能拯救这个国家的被选中的人才能拔出来。你们竟然单凭蛮力就想拔出来，再天真也该有个限度吧。
于是，等到没有人再去关心这把剑的时候，她就站到了剑的面前。
不过和以往不一样的是，她走到了剑的前方，犹豫了一会儿，缓缓收回了手。
“哦呀，拔不出来吗？”
魔术师微笑着这么问道。
这时，缓缓地，只见阿尔托莉雅从魔术师的身后缓缓走了出来，并且来到了剑的前方。
她呆愣着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在拔出那个之前，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比较好……”
没错，如果你拿起那把剑的话，就会迎来最坏的结局。
“虽然你拿起了它，但最后，你会不再是人类。”
“不，有很多人露出了笑容，我认为这一定不是错误的。”
这么说着，阿尔托莉雅缓缓上前，十分坚定地拔出了那把石中剑。
小莫同志看着这一幕，脸颊不禁带上了一丝红晕。
“那么，你要怎么办呢？”魔术师的声音在小莫的耳边响起。
画面转回了之前的战斗，莫德雷德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微笑。
“是吗？原来这么简单啊……”
赛米拉米斯顿时一惊，连忙朝后退去。
“我的愿望，并不是要成为王，我只是想要抚慰父王的孤独而已，那个人一直没有笑容，也不会落泪，我一直深信着只要自己成为了王，那个人就不必痛苦了，对我来说，那个人只要能重拾掉自己舍弃的东西就足够了啊！”
画面到此消失，不过却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画面，那是在狮子王的玉座之前，玛修、达芬奇、藤丸立香以及贝狄威尔在对峙狮子王的一幕。
“这也是梅林所记载到的一幕，在另外一个世界线，另外一种可能性，贝狄威尔直到第三次都没有归还圣剑的世界线，阿尔托莉雅，好好看一看贝狄威尔对你的忠诚吧，再想一想你的愿望，你对得起他们吗？”
阿尔托莉雅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伊斯坎达尔和吉尔伽美什也是看着这一幕。
伊斯坎达尔是抱着对其他英灵的观察，至于吉尔伽美什，他只是在看好戏。
不过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不禁满脸凝重，即便是在画面这一边，他也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
狮子王脸色凝重的看着贝狄威尔，“你是谁？看上去应该也是一位骑士。”
“你居然不认识他，他可是你的骑士！”立香满脸错愕地问道。
狮子王摇了摇头，一脸肯定地说道，“什么？我不认识这个骑士！”
“我想也是……”对于狮子王的回答，贝狄威尔并不觉得意外，左手按在了义肢之上，语气凝重地说道，“但是，看到这个之后，您的记忆应该就能清晰了吧。”
说着，贝狄威尔强忍着来自灵魂的痛楚，大声地喊道，“紧握其剑，银之臂，现在斩断那制裁之光吧！”
这一次，贝狄威尔手中的圣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狮子王的宝具居然被这么挡了回去。
但是，狮子王没有因为宝具被挡下而感到震惊，反而若有所思地说道，“刚才的光芒我好像认识……”
话音刚落，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狮子王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许痛苦，一直手扶着额头，咬着牙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的头……”
大量的记忆冲击这狮子王的头脑，而在剧烈的痛苦之下，狮子王已经没办法发动攻击了。
看到这一幕，贝狄威尔并没有回应，而是把目光停留在了立香身上，“多谢各位了，我能走到这一幕，多亏了各位的帮助，我对你们的厚爱表示由衷的感谢，还有……我对你们有所隐瞒，我知道王变成这副模样的原因……明知道，却一直保持沉默，对于这件事情，还请你们原谅……”
在发出道歉的同时，贝狄威尔的身子也在开始崩坏。
这时，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投影，Dr.罗曼出现在其中，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等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到目前为止都处于错误的运转状态中，立香，你那边的贝狄威尔是真的吗？观测结果有异常，完全没有灵基反应，魔术回路也是人类级别，应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啊！你身边那个人不是从者，和你一样都是人类！”
由于这个消息太过劲爆，居然没有一个人说出话来。
“这怎么可能……”半晌，立香才反应过来，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不！”贝狄威尔摇着头笑了笑，“医生的解析是正确的，我确实不是人类，依靠梅林大人的魔术骗了大家，这银之臂也是一样，这是……”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达芬奇死死的盯着对方的义肢，“是誓约胜利之剑！那条手臂是誓约胜利之剑！”
直到现在，达芬奇才察觉那把剑是誓约胜利之剑。
狮子王也认出了那把剑的正体，扶着额头，艰难地说道，“誓约胜利之剑……贝狄威尔，我记得这个名字应该是，难道——你……”
“对，我犯了最，由于不想失去王，我犯下了无可饶恕的错误，在森林当中，我对您的命令感到犹豫，如果我真的将圣剑归还的话，您就会真正的死去，我害怕这种事情发生，所以直到第三次都没能归还圣剑，当我返回森林之后，您已经消失了……之后我知道了，由于没有归还圣剑，王连求死都做不到，王拿起了留在身边的圣枪，成了彷徨于世间的亡灵之王，为了赎罪，我一直在寻找您，一直，为了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身影。”
“这不可能！”罗曼一脸不可置信的说着，同时脸上带着浓浓的悲伤，“如果这是真的，那可是1500年啊，你寻找亚瑟王寻找了1500年吗？人类不可能活那么久，誓约胜利之剑会停止持有者的成长，但是那是肉体的事情，精神不会变得不老，如此漫长的时间里——就一人，一个人持续着你的赎罪之旅吗？怎么能有这么凄惨的事情！残酷也得有个限度啊！”
阿尔托莉雅听到这里，脸上已经带上了一丝不忍之色。
伊斯坎达尔则是肃然起敬，为了自己的王持续了1500年的赎罪之旅，这是一个值得敬佩的臣子。
就连吉尔伽美什也罕见的没有露出嘲笑的神色。
看到了这里，饶是天阳也不禁叹了口气，他还偷偷瞥了一眼爱丽丝菲尔等人，几人貌似都被这一幕给感动了。
所以啊，你有如此优秀的臣子居然还说自己后悔自己的人生，你这句话真的对得起那帮圆桌骑士吗？
第六十一章 王之酒宴（六）
“想不起来，我记得贝狄威尔这个名字，但是却丝毫回忆不起卿的事情，卿真的是贝狄威尔吗？好吧，那回到我的身边，扔下那把剑，那是我已经不需要的东西，若是我的骑士，就遵从我的声音，回到我的圆桌，贝狄威尔！”
“不，这不行，狮子王，圣枪的化身啊，对您来说，我是应该被讨伐的敌人，因为您必须向我复仇才行，而且——而且，我又阻止您的义务，身为骑士王圆桌的一员，我向您宣告！我乃圆桌骑士贝狄威尔，作为为善之人，也是讨伐您这位为恶之人的存在！”
“——不对！你在说什么啊！贝狄威尔！卿是我的——是曾经为我的那个人的——”
狮子王捂着自己的脑袋，脸上带着一丝痛苦。
“来吧，立香，请给我最后的指示，请给予我，第四次机会，圣剑是经由拥有善心之人的手交托给理应拥有者的存在——我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贝狄威尔一脸诚挚地开口道。
“如果，这是您的愿望的话！”立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即便是她，想到贝狄威尔经历过的悲惨事情也不禁心里一阵绞痛。
“太好了，那么玛修阁下，还请您和我一起，请您，支持这尽是不足之处的我！”
“……是！我会全力回应骑士贝狄威尔的请求！敌人是狮子王，女神伦戈米尼亚德，开始在这圣都当中，最后的战斗吧！Master！”
面对着贝狄威尔和玛修等人的进攻，伦戈米尼亚德居然多次被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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