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巫学院当卧底 第4章

作者:子夜黑猫

坐在雨棚底下嚼舌头的十几个圣骑士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莉榭尔单手拖一把训练用的铸铁重剑,步履缓慢,剑尖在身后犁出一道火星。

她心情不好,很想砍点什么,手腕一紧,阔刃于空气中无声滑行,接连削断雨棚的两根支柱。

旧木支架和涂油帆布轰然倒塌,劈头盖脸打在十几个圣骑士身上。

朝着帆布里隆起的,不知是谁的屁股扎了一剑,就听见悦耳的惨叫声,她的心情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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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榭尔不是没有幻想过‘理想男人’的形象,其实,她打心眼里喜欢阳光开朗的白净男生,因为,这种形象能够激发她摧毁人格和虐杀生命的欲望。

她设想过,她的恋爱是同本能做斗争,为此,她愿意克制欲望,以证明她的爱是非凡的,超乎寻常的,无以伦比的,胜过世界上的任何一种情感。

六岁的时候,还是个小萝莉的她,有一天,在图书馆里浏览一本昆虫研究方面的书,其中螳螂的交配行为引起了她的注意。

书中记载,母螳螂会在交配后吃掉公螳螂。

看到这一段,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沿着一条神秘通道灌入她的心灵。

小萝莉的淡紫色瞳孔微微扩张,雪白的小牙紧紧咬住,呀,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趁四周无人,她赶紧把这一页撕下来,在手心里捏成团,小脸因背德感而变得红扑扑的。

回到家里,展开皱巴巴的纸,反复阅读那段文字,眼前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自那以后,莉榭尔到处寻找螳螂,当雌雄虫儿交颈颉颃的时候,她就蹲在一旁,支颊观赏。

无比清晰地看着母螳螂切齿咬断伴侣的修长脖颈,将爱人的头颅放在嘴里磨碎。

她从中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自持的悲伤,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看了一次又一次,她始终疑惑不解。

为什么爱情比不过食欲?

食物的满足和爱情的快乐,究竟孰轻孰重?

这是不对的!

她领悟了,真正的爱情非是索取而是节制,‘节制’是希望与承诺,是超越本能的精神指导。

六岁的她,已然是一位情感导师了。

她计划写一本书来阐述她的爱情观——那交错的口器,切断的不是爱人的脖颈,而是身为被爱者的资格,这本书就叫《被爱失格》好了。

她的梦想是找到一位可以让她发自内心地克制自身恶劣性格的爱人,如果白头偕老之后还没有被她杀掉,那就是她的真命天子了——中道崩殂的肯定不是真爱。

然而,一道神谕,一句残酷的话,她的梦想碎了一地,追寻爱情的道路戛然而止。

人类有很多种伟大的情感,如果硬要决出胜负,无疑是极其残忍的,忠孝尚难两全,梦想与信仰又岂能兼得?

少女的表情变幻几次,终是弃了剑,她小指勾住链环,扯开胸甲、护心镜、裙甲……一片片铸铁甲胄轰然坠地,溅起浮尘。

她收紧束腰,展现出腰肢的惊人曲线,她从铁靴里抽出令所有女人都嫉妒的修长双腿,莹白的赤足踏过雨后一尘不染的街道,来到少年面前。

看着少年身后肮脏破败的小旅馆,眉头一皱。

“你就在这里开房?” 王悦很不爽,这种感觉就像,家里养了条宠物狗,在绝育前,带它出去配了次种,狗生圆满。

没错!这!就是羞辱!

对他的人格、尊严、存在价值三位一体式的羞辱!

不仅如此,一个女人,哭哭啼啼地躺在床上,发自内心的厌恶你,怎么下得去手?心理上接受不了。

欺负一个弱女子是他不齿为之的。

“我可是有黄金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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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榭尔就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抱臂,身上只一件薄单衣。

王悦发现,完全没办法直视对方。

太、太大了!

先前藏在锁子甲里,只觉得有些臃肿,如今卸了甲,没了压迫,彻底解放出来。

什么伟大、壮观、雄浑、磅礴等等词汇都不足以形容,没错,这就是人类的奇迹,文明的瑰宝!

以前王悦一直想不明白,黑崎为什么选了井上,换成他,一秒也不会犹豫,直接抱走露琪亚!

现在他明白了,不是久保思想出了问题,而是这色痞在现实里见过这种尺寸,说不定,说不定还……西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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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虽然被放出地牢,但主教的人无处不在,监视着他的动向。

他尝试过逃跑,但没走出街就被拦下来了,对方脸上的轻蔑笑容告诉他,这种行为是徒劳无用的。

凝视虫尚未入脑,逆链之种也还没有使用,除了055号秘术,他的身体和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还是一个身材匀称的少年,一个皮肤晒成小麦色的农夫,一个穿越到异世界的华夏国高中生。

附近无人,只有王悦和莉榭尔。

他不敢抬头,眼睛只盯着脚尖,鼻孔里热热的,鼻血仿佛随时都会喷出来。

他摇了摇脑水,摒弃杂念,压低声音说:

“小姐姐,我有个办法……从受孕到生产需要将近一年的时间,你先假装孕吐,再逐渐垫高小腹,伪装成怀孕的样子……”

“你在怀疑我的信仰?”莉榭尔冷漠的目光直刺过来。

“我在怀疑‘神谕’的真伪。”王悦若有深意的一笑。

“埃利奥特没有理由撒谎,假传神谕,灵魂必堕地狱。”

“话术,”王悦扬了扬眉,指出问题,“他的原话是‘这是神谕’,没有指明主语,给了你错误的心理暗示。”

“证据呢?”

“我刚才去问了教会记录官,在有据可考的神谕里,光明神从未提起任何一个具体的名字。”

神灵和尘世的联系是遥远而割裂的,光明神从未下达过精确到时间、人物、地点的指令,否则教会也不会在教宗选举问题上扯皮,直接敬问上天就行了。

王悦不给她思考的机会,飞快地说:

“你和主教同为大圣秩,地位不相上下,日后他荣登大宝,你成了带小孩的妈妈,替人做嫁衣,并不可取。”

莉榭尔微张着嘴,脸色错愕,迟疑道:

“你……是在为我着想吗?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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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她已逐渐理解男人们的轻佻目光和露骨暗示的含义。

碍于身份,他们在背地里对她的身段品头论足。

她整日与重甲形影不离,却依然无法阻止他们发挥无比跃进的想象力,幻想衣服里的美妙形状。

眼前的少年简直是个异类,他比女孩子还要羞涩,目光躲闪,不敢正视,仿佛她胸前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真可爱。

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衫,拿着粪叉,眼神倔强,试图阻止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就像一只青蛙挡在飞驰的马车前面,于是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吃那只鹅是没有必要的,她也不喜欢又老又柴的鹅肉,所以是出于什么目的考虑的呢?后来回想,那时候,心里情不自禁地涌起了恶毒的念头——想要看到他伤心的样子。

杀了他从小养到大的鹅,将他悲伤和难过的表情尽收眼底。

这给她带来了足够多的愉悦,之后就食髓知味般的被他吸引了。

莉榭尔在等少年回答,假使他对她有一种羞涩的喜欢,再由他无比害羞的亲口说出,就像是狗自个儿戴项圈,再把绳子递到主人手里一样。

她期待着这一刻,眸子蒙着一层水雾,呼吸微颤,头皮酥麻,脑浆像是煮开了……啊,绳子,快把绳子递过来,可爱的小狗,快向我摇尾巴!

王悦瞧见了莉榭尔小脸通红,醺醺欲醉的样子,感到一丝不妙,这个人,是个变态!

他内心哀嚎:我只是个高中生,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当下的处境浓缩成一句话,就是在性转卧底女巫学院前和一个变态配种。

他的脑回路:我忍受不了主教对我的支配,也接受不了一个可怜女人被迫投怀送抱。我想借此机会策反她,挑拨她和主教的矛盾,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变态的脑回路:我好像爱上他了欸,好想把他的骨头抽出来,皮肉卷成一个球,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耳朵,在火上烤得吱吱冒油。要是能克制住冲动不去实施,他就是我的真爱了。

王悦额头浮汗,手心也全是汗水,他找不到对付变态的方法,只能祈祷。就像盛夏站在枯水的田边,求着西风带来一点雨,头顶却始终艳阳高照。

莉榭尔越走越近,鼻尖几乎贴着他的脸,咬牙切齿地说:

“主教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把孩子生了……”

“别呀!以后孩子要是问起来,别人都有爸爸,我爸在哪儿?你怎么回答?难道你要告诉孩子,你没爸,你有两个妈?”

“我等不及看到那时候孩子的表情了,一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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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悲哀地发现,他根本弄不过莉榭尔。

这个怪力少女,小手像铁箍一样箍着他的手腕,直接拉进了旅馆,在旅店老板的奇怪眼神里,扔下一枚金穗币。

他拼命挣扎,脚在地上拖出两道痕,但还是不可阻止的被拽进了客房。

砰!

莉榭尔用力关上房门,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瞅了一眼屋里的陈设,旧木桌、五斗柜、扶手椅、双人床,被褥还算干净。

她先是原地立了一会儿,蜷着手指,似是思考,而后焦躁的在屋里踱步,最终,停下来,脸色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怎么生孩子?”

“你不知道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莉榭尔理直气壮地反问。

王悦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就好,太好了,逃过一劫了。

虽然他知道,但他不说。

他很奇怪,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开始是主教强迫他和莉榭尔结合,现在莉榭尔反而在馋他的身子?从被害者变成加害者,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喂喂,动一动。”

莉榭尔拿手指戳他的脸,咯咯笑着,像是关系很亲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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