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巫学院当卧底 第2章

作者:子夜黑猫

火没有去烧他,反在他的身边结成棘冠、玫瑰、天使、经文,诸多白金虚像,圣歌缭绕,不知从何处起,直冲云霄!

埃利奥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分明是神的垂青与荣宠!圣灵环绕,圣歌嘹亮,天国之门仿佛就要打开,要将这个窃主隆恩的该死异端接引到极乐净土去了!

在场的人全傻眼了,不仅是围观的吃瓜群众,连具有圣秩的神职人员也瞠目结舌,以为是幻觉。

王悦左顾右盼,又往上抬头,圣光辉耀,天使环绕,鲜花着锦,火焰起舞……种种异象映入眼帘。

他早就知道,他穿越到的这个世界存在着科学难以解释的神秘力量。

比如在小镇教堂做弥撒的时候,神父每诵主名,便有电影音效般的圣歌响一下,十分神奇。

又比如,在一天雨夜,一个披着黑蓑衣的神秘人向他问路,转身展翅直上雷云,形状是一只大鸟。

但他不喜争斗,不渴望力量,没有过分旺盛的好奇心,不想探究世间的隐秘,只愿安心做个农夫,种他的四季豆和青瓜,照顾牲口,做熏肉和香肠,烙饼煎蛋煮牛奶,酿苹果酒和葡萄酒……

但命运把他弄来不是让他种瓜得豆的,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异象一出,火焰避让,王悦心里稍定,看来小命暂时是保住了,他的忏悔起了作用。

他对改信光明神没有意见,反而隐隐觉得喜悦起来,只要这些宗教狂热者不找他麻烦,他愿意做任何事。

他向埃利奥特投去期盼的目光,嘴角扯了扯,“那个,自己人。”

“撒谎,你这个无信者!”

埃利奥特毕竟是任职超过二十年的枢机主教,在枢机团里拥有第三顺位的权重,接触过许多上古隐秘,对这种情况了解一点。

无信者,简而言之,就是无所屌谓信仰谁的人。

古卷如是记载:

‘他们有着蔑视一切法律和规则的傲慢,过分溢出的自我意识,不知疼痛和恐惧的麻木心灵,将世间万物当成工具并加以利用的冷血思维,对他们而言,信仰亦是工具,他们对神的爱比狂信徒还要热烈,因为爱神即爱已,当祂神予以更多利益时,便毫不犹豫改信祂神。’

无信者千年难遇,灵魂构造与常人不同。

普通人的灵魂是纵深的,越往深处,越难触及,信仰越深,越难改变。

无信者的灵魂却是一个盘子,想怎么摆就怎么摆,随意操纵信仰,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

教会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丑闻——第五任教宗菲尼克斯是个无信者,他在神的光辉下足足潜伏了三十年,直接导致了第一次和第二次云林圣战的失败,圣国丢失了西方的大片土地,森林与狩猎女神的势力侵蚀到唐古拉斯山脉一线。

眼前的年轻农夫,从被圣典识别为异端到现在,仅仅过去两天,若非‘无信者’,绝无可能转换得如此之快。更别说他的信仰狂热程度堪比高圣秩的神职人员,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升,已经快要超过他这个枢机主教了。

“莉榭尔大人,这边请。”

“埃尔文辅祭,这可不是去地牢的方向哦,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引到小房间里,图谋不轨吧?”

“您说笑了,大人一拳打死一头牛,一脚踢碎一堵墙,小人怎敢图谋不轨?”

说话间,辅祭转动机括,一道暗门向内打开,陡峭石梯直入地底。

两人沿着长长的甬道走到尽头,石墙上出现一扇木门。

吱呀——

“诶……?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这下作的乳量,寡廉鲜耻的穿着,娼妇般的姿势……这就是娼妇吧?”

“咳,莉榭尔大人,主教他是有苦衷的。”

“苦衷?”

“‘无信者’不宜关押在看守所,人多眼杂,消息泄漏出去,恐生变故,兹事体大,兹事体大啊!”

“所以就把他关在‘主教爱巢’里了?”

“咳,您误会了,主教是要净化这些娼妇的心灵,引导她们走上正确的人生道路,与她们彻夜长谈,宣扬福音,让正道的光,照进阴暗的地底。”

“主教真是个好人呢。”

-

阴冷潮湿的牢房。

王悦倚着硬墙,眼神忧郁,像个染了梅毒的王子。

他在想念他的鸡鸭,他的豚鼠,他的苹果园和葡萄园。

他把葡萄洗干净,装进罐子,一层葡萄,一层冰糖,很好看又很香,过上几个月,酿成美酒。

他自己不喝酒,酿酒是打算卖个好价钱,买些漂亮的小羊。

他的豚鼠,成群地养在苜蓿地里。

豚鼠可好吃了,塞满草药,刷上蜂蜜,烤出一层诱人的金棕色,搭配甜红茶,叫人直流口水。

他想念他的大鹅,欧金。

主人已经投降,护院大鹅还在战斗,泣血悲歌,宛如史诗。

就好似,公主已经变成了魔王的rb-q,持剑的少年还在燃烧。

-

一片静谧中,铁靴击地的声音格外清晰,由远及近。

王悦僵死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

眼角的余光中,精美的银色甲叶包裹着窄窄的足弓,鞋跟给跟腱留了空隙,马刺尖锐。

莉榭尔笔直站立,瑰紫色的眸子映着月光,指尖捋过耳畔,银灰色的长发乖顺地汇成一股。

她语气婉转,带点儿颤抖。

“没有精神了呢。”

王悦睫毛低垂,一言不发。

莉榭尔抬起手,柔软的手指一根根握紧铁栅,脸凑近了点,俏丽的面孔被栅栏分成三块,每一块都完美无瑕。

“从前我养过一只小鹦鹉,它像你一样忧伤,垂着头,不肯为我歌唱,为了让它精神起来,我在笼子里放了一条蛇……它临死前的那个晚上,唱得格外响亮呢。”

王悦止不住地哆嗦了一下,这个女人,切开来一定是黑的。

他的轻微颤抖也被捕捉到了。

莉榭尔笑了起来,贝齿闪光,手指无处安放似的乱动着,“你害怕的样子,真可爱。”

被妹子夸可爱,不仅高兴不起来,还隐隐有点羞耻。

王悦霍然抬头,“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你在想屁。”少女嗤笑一声。

“我不是信仰光明神了吗?我已经不是异教徒了!”他据理力争。

莉榭尔笑得咯咯响,活像一只小母鸡。

辅祭搬来一张椅子,她侧身坐下,长度惊人的腿交叠在一起,肘支着扶手,手托着腮,戏谑的目光瞄着‘笼子’里焦躁不安的少年。

一盏茶的工夫,地牢门被推开了,主教埃利奥特沿着石阶拾级而下,步履稳健,举止端庄,一股肃穆的威严。

他一现身,地牢里头喧嚷起来。

“主教大人!来和妾身促膝长谈吧!”

“亲爱的,圣典第一百二十七节的这个字怎么念啊?奴家看不懂呢!”

“达令,来教奴家写字吧,就写‘美人着新裙,静写花好圆’。”

“大人,今天我要第一个忏悔!”……

红衣大主教微笑着从莺声燕语里穿过,来到关押王悦的牢房前。

“大人,您来了。”

辅祭躬身行礼,随即从主教手里接过一只红漆木匣。

王悦讥诮道:“这就是贵教戒淫邪的教义?”

“娼妇裙下过,我主心中留。”埃利奥特挤出一个慈祥又庄严的笑容。

“我已经是信徒了,还关着我干什么?我就是个农民,为难我有什么好处?”

“义人之口常谈悔意,但万世沉沦的罪身岂是一两句忏悔就能洗干净的?蒙恩的罪人依然是罪人。”

“是是是,你是枢机主教,你有他娘的最终解释权,你怎么不给老子解释解释,你他娘的不管放什么屁都是对的?”

“暴怒并不能改变你的处境。”

埃利奥特打了个响指,辅祭应声打开怀里的匣子,三个奇怪的小物件一字排开。

王悦不解其意,警惕地盯着。

“你这种情况,我们称之为‘无信者’,对你来说,转换信仰是一种才能,而非发自肺腑的皈依,今天可以为了活命,背叛科学投身光明,明天就可以把灵魂卖给魔鬼……”

无信者?

王悦听完解释,终于明白了当前的处境,心里叹了口气,唉,要是早点信仰光明神就好了,熟习教义,谋个圣秩,揽个神父的活儿,穿缎面黑常服,戴十字架,人模狗样,言必称阿门,没事和小修女调调情,不香么?

看到少年眼里算计的光芒,埃利奥特笑得更开心了,果然是个无信者,脑回路都与常人不同。

他伸手拿起匣子里红绒布上托着的一颗碧绿种子,对着王悦晃了晃。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有屁快放。”

“这是一件用来转换性别的古代遗物,逆链之种。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逆链之种的出现不超过一手之数,它的珍贵程度难以语言来形容,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接着,埃利奥特讲了一个教会的隐秘。

教会规定,高圣秩的神职人员必须禁欲,为了遏制男人的本能,某些个枢机主教毅然挥刀自宫。

太监当然比男人更纯洁,主教们纷纷效仿。

眼看枢机团就要变成东厂,教会赶紧增补规定,为了公平起见,阉人不能当教宗。

每次枢机团选举出教宗,都要令其坐上一张有洞的椅子,枢机主教们轮流从下方伸手,检查教宗的蛋蛋是否健在。

“教宗的蛋蛋和逆链之种有什么关系?”王悦无法理解。

“教宗必须要有蛋蛋,女人不能当教宗,这件古代遗物,对我来说,可以减少一个竞争对手。”

“你想投毒?!”

“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我在枢机团里排在第三顺位,第四、第五都不弱于我,就算把上头那位弄下去,也无法服众,做不了下一任教宗。第一顺位的杰勒米·菲利普斯实在太过恐怖,想要在名望和实力上超过他,除非立下不世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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