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系统有毒 第416章

　　“不行，你年龄比我大，你叫我姐的话，我好吃亏的。”

　　“那换你叫我哥哥？”

　　“不要，感觉会被你占便宜。”乔木小脸皱巴巴的，“除非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被关在这里的。”

　　——这样的对话，当然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那日因烧鸡结了缘分，面前的姑娘好似对念长歌诞生了兴趣，前些天的时候，最多也就是晚上偷偷来看一看，待过了四五天，发现念长歌本质是个很好说话的少年后，乔木便显得有些肆无忌惮了起来，经常是白天念长歌正打着盹儿，伴着推门声，某个俏娇的身影就鬼鬼祟祟闪了进来……

　　这之中，除却念长歌嘴皮子利索，以及小姑娘的好奇心旺盛之外，更多的，跟念长歌这张帅得很有时代特色的脸也有莫大关系……一个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坏心思呢对不对。

　　……好特娘真实。

　　念长歌本身其实是不抗拒交谈的，他本人活动不了手脚，这柴房里也没个能消遣的话本儿，他虽耐得住寂寞，可耐得住并不代表甘之如饴，就好比有男人能忍受爱上一匹野马的痛楚，但这并不代表他对顶着青青草原有多大兴趣……

　　因此，有个说话的伴儿，倒也不错。

　　可问题在于，乔木委实是个聊天鬼才，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基本操作，一语扎心是日常吐槽，偶尔发个力，问一句“我见过的和你同龄的人都结婚了诶你为什么没有是不是因为没钱”，简直透心凉。

　　虽说她本人未必有恶意……但就因为一脸无辜才更让人觉得难受好吗！

　　念长歌严重怀疑她活到现在没被人打死纯属长得可爱……

　　譬如现在，她就在询问念长歌最近最大的黑历史——你怎么被抓的？

　　念长歌也很绝望啊，他总不能说他自己给自己算了个命，按照卦算行动了一下，然后就被当成偷儿逮了……

　　真要说出来，说不定会被乔木摆出认真的小脸，来一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啊喂！

　　……最后，当然还是说了。

　　道完后，念长歌紧盯着对方的脸，但凡这丫头敢摆出类似嫌弃的表情，他就敢混着内劲大喝一声“非礼啦”，跟对方来个同归于尽……配上他那张帅脸，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结果，恰恰相反，乔木听了这话后，眸子忽得亮了起来，如同孩子望见了糖果般。

　　她方才蹲在念长歌面前，听到这话，跪在地上，双手按住稻草，撑着柔软的上身，凑近过去，一缕调皮的长发耷拉下来，摇摇晃晃。

　　“真的，你会算命？”她眨眨眼，“那能不能帮我算一算？”

　　她这请求，对念长歌来说，自然是没问题的。

　　就算无视姑娘俏娇的脸庞，这几日，乔木也送了不少吃食过来，多是烧鸡，大概是她最喜欢的食物；有时是一张大饼，撕成两半，夹着猪头肉；或是清蒸的鸡肉，用荷叶包着，虽说热气已散，风味却没减多少——就念长歌被关这几天，没法活动，感觉都胖了些。

　　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不过，你每晚这么重油重色的吃，为什么长这么瘦？……也没见脂肪长到该长的地方啊？

　　当然，这话念长歌肯定是不敢说的……

　　“行啊。”念长歌答应得很爽快，“你想算什么？”

　　“姻缘吧。”乔木立即道，“一定要是姻缘。”

　　念长歌侧目看了她几秒，出于莫名的心态，问了一句，“你有暗许芳心的人？”

　　“没。”乔木说，“就……就是感兴趣。”

　　她说这话时，念长歌一直盯着她的脸——小丫头虽说脸有些红，但应当是正常的羞赧，并非刻意掩饰着什么……看样子也确实没什么暗恋的人。

　　想想也是，如果这问题问出去，她说不定会来句“我要以后嫁给烧鸡”这种话来……

　　“为了防止卦象不合你心意，我先问一句。”念长歌道，“你理想中，自己的姻缘应该是怎么样的？”

　　很简单的问题，却让乔木犯了难。

　　她低下头，沉思了几秒，“我也不知道……”眼神放空，“比如……八抬大轿，那样的？”

　　随后补充：“就是看得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穷书生和富家小姐啦，认识到一起，然后因为家境问题被可恶的家长阻挠，再然后，书生就会跟小姐说，我以后一定会八抬大轿娶你……”

　　念长歌听到这里，幽幽吐槽了一句：“然后书生金榜题名忘恩负义，千金嫁为人妇孤独终老是吧……”

　　他这话并不是胡侃，实在是市面上不少话本小说都是这种结局，许是受到“不是悲剧的小说不是好小说”的影响，那些狗作者一个个文才不怎样，便把书里的角色搞得死去活来，惹人眼球。

　　然后，偏偏就有一群过于敏感的大家小姐信这个邪，一个个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这也难怪，这年头的规矩依旧传统，不少女孩都没法出门，正所谓，闲着也是闲着……

　　乔木呆了几秒，气得满脸通红，“你住口！”

　　“好好，住口就住口……”

　　念长歌闭了会儿眼，然后睁开。

　　“好了。”他道，“算出来了。”

　　不知为何，跟此前那个卦象一样，他算这个问题的时候，过程竟也出乎意料的顺利……

　　跟以往吭哧吭哧跟便秘似的算半天结果得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卦象不同，这次使用能力不仅容易，而且结论精确，毫无晦涩难言之处。

　　念长歌算得这么快，乔木倒是怀疑了起来：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靠不靠谱呀……”她发挥着自己聊天鬼才的优点，“想想也是诶……你之前给自己算卦，结果就被抓了……”

　　念长歌：“……”

　　他被噎得无言以对，额头上冒出几个井字，“少废话，爱听不听……你不相信，爷还不待见呢！”

　　“听听听，当然要听的。”乔木连连点头。

　　念长歌气的不行，却又觉得跟一小丫头计较实在很没意思，遂白了一眼，念道：

　　“卦象是这样的……姻运天定卿不知，缘来得君始恍然。”

　　这时候，他显然还没后来那话绝不说通的欠揍毛病，说完卦象后，便解释道：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不必刻意去追随所谓姻缘……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它就已经发生了。缘分到的时候，自然就能找到你的真命天子……八抬大轿那种。”

　　顿了顿，又道，“这话不是逗你开心，也不是为了骗你的算命钱，我也没什么骗你的必要……卦象虽不会特别精确地指出谁是你未来夫君，但这种信息是可以推演的，譬如，你只需要想一想自己接触过什么看得顺眼的男人，推测下年龄差不太多的，某方面可以配上你的家境的，差不多就能得到一个模糊的结论……总而言之，上上吉。”

　　若是后世的方希见到此场景，肯定会哇得哭出声来，要知道，在他那个时代，念长歌算卦时别说解释了，连人话都不带说一句的……

　　乔木迷茫脸，“但我好像没接触过什么同龄男人呢……”

　　说到这里，那话音骤然一顿。

　　她眨眨眼，似是想起了什么，绯红自鼻翼延伸，覆盖住双颊，尚未止住劲头，似乎还有朝脖颈蔓延的趋势……她低下头，半天未说出话来。

　　啊，这不是想起来了吗……哦，看表情，好像也不怎么抗拒啊……

　　念长歌虚起眼来，他不知道乔木的真实情况，也从未有窥探的心思，只当她想起了往日某个有缘分的少年。

　　……不知为何，心中有种莫名的惆怅。

　　空气寂静了一会儿，方从有些尴尬的局面中挣脱出来，乔木偏着头，面上仍有红晕，掩饰性地干咳了半声：

　　“你……你给自己算过么？”

　　“没。”念长歌耸了下肩，“给自己算卦是件很无聊的事儿……因为当我把这种‘能力’用在自己身上时，很多推演都会变得轻松很多，卦象也往往会成真。”

　　他顿了顿，“一些便利的小事儿还好，像是算算天气，算算下一顿吃什么……而像这种婚姻大事，我是从来都不会给自己算的。”

　　念长歌说，“你想啊，如果我早早就算清了自己的未来，那未来对我来说是不是可以当做已经发生的呢？我还会为得到而开心么？还会为进步而喜悦吗？”

　　“如果我算清了自己的姻缘……那我真的还会喜欢上我未来的妻子么？”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哦。”乔木点头，“也对呢。”

　　“不论怎么样，先恭喜你了。”念长歌笑，“我给挺多人算过姻缘……给你算的算是结果最明确的，也是卦象最好的，能吃是福，不是空话。”

　　“喂！”乔木瞪大眼睛，“你说谁能吃啦！”

　　念长歌笑而不语。

　　......

　　如果从上帝视角来看，念长歌极少将能力用在自己身上的选择并没有错……尽管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见神”的本质并非“观测未来”，而是“固定未来”，但他还是下意识选择了最有利的答案。

　　未来是无限的，但只要用见神观测到了，一切都会变成固定的轨迹……连方希本人都是靠着一手绝活才骗过了命运，且类似情况实在不想经历第二遍。

　　当然，这能力虽说不讲理，可也不是没有利用的方式的……如果念长歌想改变未来，那他完全可以只用见神观测部分“被影响到的局面”，而非全局。

　　还是拿天气举例，如果他想知道明天会不会下雨，那么，他可以观测“明天某个时间段某块露天地面会不会潮湿”——而只要提前把那块地洒上水，那么“下雨”就又会变成某种未固定的现实……这之后再根据信息进行干涉，譬如派人把雨云驱逐掉什么的，现实就可以被改变。

　　是的，就是这么秀，要不是念奴娇事件里直接算出了一个“念长歌之死”的结局，念长歌自己就能解决问题。

　　上述设定，跟本篇故事并无太大关系，言归正传。

　　所谓，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半个月的时间，在乔木的陪伴下，倒也未显得太过难过。

　　总比某个写信送来一串“哈哈哈”还特娘的写了正反两面的混账强太多了是吧……

　　代入感极深，已经开始想打人了。

　　叶怀信人如其名，很守诚信地将念长歌放了回去，临别前，还以年长者的身份来了一番“勿要滥用武艺”之类的话……这打也打不过，年龄还没人家大，只能乖乖装孙子了。

　　不知为何……那个身影，却是未来相送。

　　念长歌一席白衫，布鞋，衣服是叶怀信提供的，换好后看得一旁伺候换衣的婢女都红了脸，可谓唇红齿白一翩翩少年——怪不得许东来说念长歌也有混夜场的天赋，这长相委实羡慕不来。

　　出门，回望。

　　在这待了半个月，这么认真从外面观察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看来，这家宅邸果真气派，红漆大门，石狮坐守两端。

　　当真是……高门大户。

　　只是，无人相送。

　　念长歌莫名叹了口气，只觉连揍许东来的心情也欠奉。

　　“怎么？”一旁的许东来调侃，“坐牢坐出感情来了？要不要再来一次？”

　　念长歌虚起眼撇过去，“我现在暂时没有揍你的情绪……你可别给我撩起来啊。”

　　“别别别。”许东来很有眼色地求饶，“不过，我也没开玩笑……这家的千金对你有意思，信我。”顿了顿，“这就是经验。”

　　“开玩笑。”念长歌皱起眉，“我又不认识……”

　　“你们没见过？”许东来倒是一奇，“不可能吧？这家小姐姓叶，名字叫乔木，在富豪圈子里挺有名的……当爹的神秘，当女儿的也从不参加富家小姐的圈子，不过长得好看，所以有几个公子哥很是惦记……

　　额，你那什么表情？东西忘人家家了？”

　　.

　　.

　　①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