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但那样的机会，已经没有了……
身体微微颤抖着。
珠世抬眸，看着眼前说话的男人。
她知道对方是鬼杀队的最强一列，【柱】级的剑士，但是……
不可能的。
他绝对无法匹敌鬼舞辻无惨——
“我现在，当然不可能敌得过鬼舞辻无惨。”
看着此刻的珠世的反应，绯生羽自然不难猜测出她内心的想法。
没有生气。
也正是因为那本就是事实。
“但是……现在不行，未来，未必不可以。”
黑色的眸子，带着认真的眼神，盯着对面的女人，道。
现在不行，未来未必不可以……
珠世愣了愣。
随即深吸了口气，苦笑道：“是我失态了……”
“你的心乱了。”
绯生羽并不介意，只是笑道。
活过了数百年的珠世，本不该只有这种程度的心理素质。
哪怕是知道无惨的强大，但曾经见识过那家伙的落魄的她，也不该只是听到名字，就这么恐惧。
因为刚刚那一场追杀……
来自下弦的追击，让她沉寂的心，乱了。
刚刚那一刻……
她真的感受到了危机。
若非是绯生羽出手，恐怕她已经被抓住，带到了鬼舞辻无惨面前——
只是，没有如果。
她到底还是再一次地逃脱了！
深吸了口气。
也在瞬间冷静了下来。
但珠世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那神情认真的少年。
愈世郎在旁边哼了哼，脸上的表情更加地不爽，但是他也像是看出了这一刻的重要，并没有说话。
绯生羽不急于一时，只是喝着茶。
安心的等待着。
于是，在这一刻，珠世也想了很多。
——过去。
那已经是过去了数百年时光的记忆。
就像是这个世界存在着的，那无数的鬼一样，珠世曾经也只是个普通的人。
那尚且还是个纷争动荡的年代。
因为希望能够看见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长大成人，世代行医却身患绝症的珠世，听信了突然出现的鬼舞辻无惨能够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话，接受了他的血。
成为了鬼。
然后……
因为无法控制住自己嗜血的冲动，珠世杀了自己年幼的儿子，与丈夫。
当她复苏过来之时，身边便只有一片破碎的残骸。
痛苦？懊悔？亦或者……是憎恨？
珠世已经想不起来当时的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但是她至今仍然记得自己的丈夫那称不上英俊却极为敦实的面容，仍是清晰地记得，自己那年幼的孩子稚嫩而天真的面容……
更记得，想要杀死鬼舞辻无惨的决心！
在那之后，她曾一度沉沦，却也幡然醒悟，立下了决心，卧底在了鬼舞辻无惨身边，寻找着杀死他的机会。
却始终没能够找到——
一直都，那一百年后……第一个使用呼吸法的剑士，继国缘一的出现。
“鬼舞辻无惨在那一次，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对于他“制造”出来的鬼的控制力降低，而我，也因此……获得了逃离的机会。”
“在那之后，我对自己进行了改造，让自己不需要吃人肉，只需要饮用少量人血就能够存活。”
“而且也不再受到鬼舞辻无惨的监视与控制。”
“只是可惜……”
一边思考，却也一边述说着。
说到了这里，珠世忍不住叹了口气：“那是唯一一次，无限接近于消灭鬼舞辻无惨的机会了——”
“在那之后，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将那家伙，逼到那种程度——”
她抬起了眸子，在昏黄的灯火的映照之下，那双眼睛，闪烁着凝重的光芒。
话语之间的轻描淡写，自也无法体现出她的经历，然而绯生羽却能够感受到那一股沉重感。
这个世界上，类似的经历，数不胜数。
但大多数的恶鬼，都沉沦其中，难以挣脱，最终，被鬼杀队讨伐，亦或者死于种种意外、厮杀之中。
而她，却能够从那无止境的嗜血的本能之中脱离出来，重拾自我——
绯生羽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程度的努力。
但是却很清楚，这个看起来纤细而柔弱的女人身上所背负的沉重压力。
沉默。
愈世郎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珠世的这些经历，他当然都知道。
只是……
每一次，都只能够看着，却无力改变！
片刻之后，绯生羽长长的吐了口气，看向了窗外。
“我之前，已经见鬼舞辻无惨了——”
他开口。
月影摇曳，庭院静谧。
空气，似乎凝滞了刹那。
“你见过他了？”
珠世的目光微微一凝。
看着眼前的少年，似乎是在确认他有没有在开玩笑，
然而……
并没有。
落入她视线之中的，唯有一片坦然。
“我见过他，所以很清楚那家伙的实力，所以——”
“我绝非在开玩笑！”
他一字一顿，道：“我想要消灭鬼舞辻无惨的心，不比任何人都要弱——”
这么诉说着。
也确实并非是谎言——
只有杀了鬼舞辻无惨，才能够达成最高峰成就，他才有可能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也才有可能……
回到自己最初的“家”。
那是他始终无法忘却的目标——
于那目中所展现的，自然，只有真实！
“当然，我不会强迫你们。”
未了，绯生羽又道：“如果你拒绝，我立刻就离开——绝对不会出尔反尔！”
他认真的说着。
虽然并非无私之人，并非圣人，虽然他有着自己的追求，有着自己的欲望，但，也一直都谨记着，所该遵循的底线与原则。
火焰。
珠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火焰。
“那么……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轻声开口。
却也最终，选择了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