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凡人之躯铸就英灵伟业 第276章

作者:三分秋色

  随处可见的魑魅魍魉。

  “羽大人,在这里做什么?”

  身后,有声音响起。

  绯生羽侧过了眸子,一眼就看到了月光下,踏着片片瓦砾缓缓地走来的身影。

  白衣红裙,一袭巫女服饰的丈。

  “第一次到达京都,总要看看。”

  绯生羽这么回答了一句。

  “您还是这样,很喜欢一个人看风景呢!”

  丈歪了歪头。

  “那么……感受如何?”

  她朱唇亲启。

  “感受,很不一样。”

  绯生羽回应道:“平安京,可一点都不平安。”

  “嗯。”

  丈在他的身侧站定了脚步,漆黑的眸子点点闪耀,像是倒映着群星一般。

  “羽大人,也感受到了吧?充斥着这整座城市的不祥气息。”

  “事实上,平安京……如今早已经被妖魔所占据。”

  “被妖魔占据?”绯生羽的瞳孔微微一缩,看了她一眼。

  在他的感受之中,整座平安京确实充斥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但是用“占据”这个词汇来形容……

  面容霎时凝重。

  然后他就听到少女接着道:“是啊,如今的平安京,早已经不服当年的模样——”

  “事实上,这也是必然的事情,不是吗?”

  这么说着,少女看了一眼绯生羽,道:“权贵畏惧死亡,贪婪的想要永久占据着权力,当年的我,作为源氏正统的继承人,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遭受迫害,沦落至此。”

  “世人都以为我跟他们一样,从信浓起兵,一路攻占至此,也是为了夺取那个最高的位置,但是……他们又怎么想不到,如今的我早已经身居高位,若要取得那个位置,一统天下,又有什么困难?”

  木曾义仲这个身份,早已经足够证明丈的话语。

  或许世人也都想不到,在那个看似野心勃勃的外壳下,是一个纤柔的少女。

  然而她其实一点都不野心勃勃。

  所行的,也只是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当年那些占据着京都高位的老人,那些迫害我的人,不愿意退去,不愿意死去,在欲望的催促下,他们主动唤醒了盘踞京都的大妖怪羽衣狐,并且让它将自己转化成了妖魔,其中,也包括了您今天交手的大天狗——”

  “它是天皇堕落魔道之后所成。”

  “而其他的官员,贵族,也皆是如此!”

  少女的声音显得清脆优雅。

  但却让绯生羽的心沉到了谷底。

  再看这一整座京都,只觉得那一股煌煌大势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一片诡怪。

  平安京。

  何止是不平安。

  这里……

  早已经成为了妖魔的巢穴!

  “难怪如此安静,难怪我在皇宫之中与大天狗交手,竟然没有引起丝毫地注意——不是没人注意,而是这座京城,早已经是一座空城!”

  此刻的幡然醒悟。

  却也让绯生羽蓦然回神。

  在后世,有关于四魂之玉的传说中,生活在平安时代的翠子,正是与无数强大的妖魔厮杀、战斗,最后以自身作为封印,将之全部消灭。

  翠子是那个时代最强的巫女。

  此刻的丈,也正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存在。

  而那原本的轨迹之中,那无数与翠子争斗的妖魔……

  “正是这平安京满城的魑魅魍魉之物!”

  绯生羽吸了口气。

  没有人不畏惧死亡。

  在平安京中,本就沉睡着名为羽衣狐的大妖怪。

  据说她是百年前的大阴阳师,半人半妖的安倍晴明的母亲。

  但也是一只毫无疑问的残暴的大妖怪。

  即将步入黄泉的大人物,为了让自己继续活下去,从而铤而走险,想要通过唤醒羽衣狐,通过堕入魔道的方式,来延续自己的生命,也是理所当然地。

  只是……

  “老而不死是为贼,既然老了,就应该老老实实的退位,一直占据高位,又有何用?”

  丈这么说着。

  一直表现的极为温婉的她,在此刻,却也带上了几分凛然。

  生老病死,皆是人之常理。

  以一己之力,镇压这一城的妖魔……

  只是那一具纤细的身体吗?

  绯生羽微微沉默,

  这一刻,他似乎也体会到了当时,在冥界之中,对着自己诉说着曾经的故事的巴御前的感受。

  丈很伟大。

  也很毅然决然。

  这满城的妖魔,若是失控,将会给整个东瀛带来破坏性的灾难。

  所以她才会以一己之力镇压,

  所以只有她能够镇压!

  天下人都以为她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但……却并不知晓,其中更深层次的隐秘。

  “羽大人……”

  丈突然抬起头。

  向前一步。

  砰的一下,撞入了绯生羽的怀中。

  “羽大人,您一定会帮助我的,对吗?”

  少女微微抬眸,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绯生羽的面容。

  清香扑鼻。

  那一股少女的柔软,也在瞬间让绯生羽感受到。

  “你……”

  他愣了愣,想说什么。

  但却突然被少女抬起的手堵住了。

  话语便也难以说出声。

  她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绯生羽,轻声道:“其实我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呢……巴以前总是说我不敢面对自我,不敢坦白自己的内心,现在的我……也终于敢了。”

  “羽大人……”

  她微微抿嘴,然后道:“您会帮助我的,对吗?”

  无论如何,少女仍然是少女。

  从信浓起兵,直至如今,不过过去了两年的时间,满打满算,丈的年纪,也不过刚刚十八岁。

  尚且稚嫩。

  尚且幼小。

  于是,在弱小的时候遇见的人,遇见的能够保护她的人,往往便也成了心中唯一的期待。

  渴望着再次被拥抱,也渴望着再次被拥有的温暖……

  又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隐藏自身。

  长时间的孤寂,此刻的丈看起来有些失控。

  “羽大人……与我一起留下来,好吗?”

  “我愿意……付出我所有的一切!”

  她抓住了绯生羽的手,将那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那一份浑圆般的柔软。

  那一份细腻如玉脂般冰凉的触感……

  绯生羽蓦然一顿,猛地抽手,后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衣衫已经半掩落下,露出了大片白皙的少女。

  看着那玲珑酮体,圣洁而美好。

  看着那张带着几分渴望的面容。

  绯生羽闭上了眼睛,轻吐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