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 第519章

作者:柜柜

这一刻,其实高居正是觉得自己的价值观,都受到了很强烈的冲击。

高居正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他忽然想了想,那么一咬牙,对那出声的高官之子,一掌向天灵盖打去,当场将他打死!

“你!……”

那青年未曾喊完,就脑袋炸裂,死相十分惨烈了。

“若是没有陛下,你不过是头牲口,在我面前吃里扒外,罪该当死,其罪当诛!”

高居正如此说完,便是愤然离去。

而那些之前嚷嚷的百姓,则是静若寒蝉,顿时鸦雀无声,纷纷吓得脸色都白了。

当然,他此刻是对百姓感到十分心寒。

但或许高居正未曾想到的是,在皇城之外,司言之前所召集的那些灾民,都在皇城之外的流民安置区里,他们此时却是另一番心境。

之前司言来此微服私访没谁认识他,但经过上次,这所有流民都知道,这就是他们的陛下。

他们真心拥护这位皇帝,知道是有他,才令这盛世存在。

即使是连幼童,都在为他担心落泪,急得大哭。

在皇城之内,当司言被烈火处刑之时,他天命阁的弟子,以及他胞妹钟怡,他们却都是心急如焚,钟怡是急得直掉眼泪,连声音都早已哽咽。

那是神帝,他们又有何办法?

司言被这烈火焚烧,连那元神,都是如此。

并且,灵魏又以境界领域,幻化出七彩刀气,将这一道道刀气,也随之刺入进司言的肉身之中,在不断折磨他。

灵魏冷笑道:“你们人族本性下贱卑微,你都听见那些声音了么!你的所作所为,你的所有努力,不过是养了这么一群东西而已,而你居然为了这群东西,与我们神族为敌!”

他将一道刀气,斩入了司言的元神。

司言脏腑受创,当即是长吐了一口鲜血!

他的身躯都已经焦黑,仍旧是深处在烈火之中,他的神魂,亦是刺痛无比。

“你居然为了这群人族,杀了我儿!”灵魏厉声道,“连你自己也是人族!连你自身也卑贱!!”

司言现在血肉模糊,但他自己依旧是保持着很强的意志。

他不由是觉得心中十分悲苦,他此刻,无论是走哪条路,都是死路了。

他做了这么多,他努力到今天,乃至于是接手了天炎,不过想给自己的种族找一条路而已,想让族人活得有尊严,有盼头……

司言的视线里,似乎是看到了谁。

他看见了宫晓晓,那女孩儿,不知道为何,是躲在了皇城的一个角落里。

宫晓晓在哭,一直在哭,她明明想逃避,明明是想躲开,但当她见到司言如此之时,她的心却在疼,好像是被撕裂一样在疼。

因为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很重要。

真的非常重要,或许,在心里,是那么沉甸甸的。

然而,当她弟弟宫觉初的声音响起之后,她又在抗拒这股轮回一样的感情。

“我不要…我不要失去自己!我是宫晓晓!我是宫晓晓!!不是凤焰舞,我是我自己!!”

她紧紧抱着弟弟,在如此嘶喊着。

宫晓晓只想狠心一次,不想管那个男人了,她不但害怕失去自己,也怕失去弟弟,失去娘亲,她所有的认知和亲人。

可是,她的脑海里,此刻却又浮现出了无数的回忆。

她看见了自己小时候,她的印象,已经与那个有着火红长发的少女彻底重合了。

此刻,宫晓晓的眼眸,也闪烁起了猩红之色。

并且在这时候,她在脑海里,似乎还看见了一个人,一个与她长得很像的女子,她全身缠绕着凤凰一样的火雾,正向她缓缓走来,正在越来越靠近她,试图彻底占据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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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觉初,姐姐要走了

宫晓晓眼前这女子,全身都缭绕着许多火雾和凤凰图腾。

而且这些由火雾组成的凤凰图腾,仿佛会发出声音,正在令阵阵凤凰长吟响起着。

宫晓晓知道这人是谁,她是自己的前世,她来夺走自己,要将她彻底夺舍,令自己成为她的一部分。

到了那时候,她还是她么,她还会记得这些么,会记得弟弟和娘亲,会记得这么多人吗?

宫晓晓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但她在此刻,却又听见了那声音,这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是不断在她耳旁响起着。

这声音很熟悉,很温柔,这声音,仿佛是来自她的灵魂深处,是在那么不断响起。

宫晓晓抗拒,她抱着自己的头,在拼命逃避着。

但也是当这时候,宫晓晓一抬头,她却忽然发现,这周围,所有的景物都在变化,那身上都是凤凰火雾图腾的女子,也消失不见了。

周围仿佛是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她感觉到了十分清新的空气,混着花草,周围还有鸟儿在鸣嘤。

宫晓晓睁开眼睛,看着这周围,发现四周是她颇为熟悉的场景,她此时的眼神颇为茫然,在那么望来望去。

她又望着自己的手足,走到了水池边上一看,才发现,这是她小时候,她此刻,好像才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这水里倒影的少女,是有着火红的长发,她虽然很美,可以看出是个小美人胚子,这好看的凤眼,这小瓜子脸蛋,她自己似乎还有点小骄傲呢,嗯,人家就是这么好看,以前爹爹和娘亲,也是那么经常夸她的。

只不过么,她脸上其实是依然带着一些稚气。

但也是在此时,她往另一侧望去,只见在那凉亭处是有人坐着,她看见了百凛庆和唐子虞。

这时候的百凛庆还穿着一身书生装,脸上一点胡渣都没有,看起来特别干净。

而唐子虞是还透着那几分顽皮劲,他在与自己师兄下棋对局,似乎是陷入了苦战,在想方设法,弄点小手段。

但这时候,她事实上是显得有点抗拒,她应该是才来这天命阁不久,所以是显得尤为陌生。

有脚步声响起了,一个与百凛庆同样,身穿书生装扮的青年男子走来,他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头,这些浓密的长发道:“你怎么站在这里,师兄他们在下棋,你可以去看看,怎么就站在这里不动了。”

她似乎是若有所思,并且是低下了头,似乎轻声呢喃了一句什么。

他便是又道:“你是我徒儿,我们是一家人,别见外呀,我们是亲人,怎么站着不动呢。”

说着,师尊是那么温柔地再次抚摸着她的头,并且是顺手,把一块糕点塞进了她的嘴里,这糕点很甜,仿佛是直接在嘴里化开了一样。

是的,师尊从来是把她当做家人,当成亲人在对待。

她记得很清楚,师尊对她,从来是那么无私。

她也把师尊,当成是兄长这样在尊敬,并且在小时候,事实上她是相当崇拜师父的。

感觉师父简直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虽然么,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师尊时常是表现得那么一本正经,那么一丝不苟的模样,师尊在她眼里,就是个正人君子,一派高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她和大师兄一样,有点无脑崇拜自己师尊。

而且这也不是没有原因,师尊长得很年轻,如果只是从外表看,这才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别说是她师父,说是小哥哥这都有人相信的呀。

女孩子,总是会对异性长辈,有着那么一点憧憬和倾慕,即使是高傲如她也不例外。

师尊风度翩翩,坐拥天命阁,并且气质是那么脱俗和高深莫测。

凤凰,尤其是纯血凤凰,都是有些偏执,她也不例外,她就是尊敬师尊,还有着那属于女孩子小小的钦慕。

而且师尊多温柔呀,她一个人夜里寂寞的时候,还会过来陪她,那么轻轻地抚摸着她,重新给她了长辈的关怀。

即使那时候,她已经快十三岁了,但这是师父呀,师父宠爱她,这不是理所当然么,师父么,当然没邪念咯,肯定是以女儿和妹妹这样的眼光在看待她的。

当然了,她或许也是有着一点小小的期待,如果师父不是把她当成妹妹,这样或许也不错……不对不对,这样师尊的人设就毁了呀!

反正,她是处处维护着师尊,即使二师兄经常偷偷给师尊泼脏水,她是绝对不相信的。

比如有一天,她是在自己院子里感觉十分古怪,怎么连风都没有,她的某些不可描述的贴身小衣物,就不翼而飞了。根本连个影子都看不见,这已经是第几次都不知道了。

但这时候,二师兄唐子虞却是垫着个脚丫子鬼鬼祟祟走过来,对她轻声道:“小师妹,上次我都和你说了,其实偷你小裤头的那人,是师尊呀,你别这么维护他,他不过是个无耻之徒,是个老不修!而且他不仅是喜欢偷你的小裤衩和肚兜而,还特别喜欢搞人家老婆,你知道么,你每次去那市集,看到那抱娃的,布衣坊的夫人,和他关系其实老好了,那夫人每次见到他,都是亲热得不得了,他一进屋子,那女的就关门了,出来的时候,他们说,那夫人裙带都是松松的……他上次送给你的衣服,其实那夫人给缝制的的,她丈夫也知道,只是是老贼神通厉害,人家丈夫敢怒不敢言,他就是个老王八!”

她闻言,先不说话,反而是以那质疑,那带着不屑以及非常轻蔑的眼神,在看着自己二师兄。

“小师妹,你别不信呀,这都是千真万确,你为何这样看着我……不不!难道你认为是我干的?不是啊,小师妹,那是师尊干的,天地良心,我怎会如此无耻,都是那个老不修的所作所为!”唐子虞急迫道,“他是人面兽心,他不仅是拿你的小裤衩举起来欣赏,还会嗅几下,我上次看到了,他嗅过之后还……!你别这样看我呀,真不是我在冤枉他啊啊!”

她往地上啐了一口,表示自己的回答,并且对唐子虞比了一个中指,嗯,双手一起比。

但当年么,她就是这么信任自己师尊,硬是没怀疑过。

虽然,后面她确实是自己撞破过师尊的丑行,知道当年确实错怪二师兄了。

并且因为幻想破灭,她是疏远过师尊,并且性情大变,开始喜欢起了对师尊拳打脚踢和争锋相对了,稍微有过很长时间的叛逆期。

但随着时间在逐渐过去,当师尊意识到自己时间不久,即将从这方世界离开之时,她却掉下了眼泪,因为她知道,这是在这世上自己最亲的人,但这最亲的人,就要远去了,或许此生,都无法再次相见。

那是个冬天,天命阁的地上、屋顶上,都是白皑皑的落雪。

她踩在上面,发出着吱嘎吱嘎的声音。

她走到了在凉亭里饮茶的师尊身边,而师尊,则是对她在笑,笑得依然是那么温柔。

他叹了口气,如此轻声呢喃道:“焰焰,我就要走了,天道已经差不多了,为师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么,以后有缘,我们师徒再相见吧。”

说着,他伸出手,那么轻轻抚摸了下她的头,就好像当年,她初次来到了天命阁之时那样,师尊是那么安慰她,这动作,与当年也一模一样。

她哭了。

眼泪就像是断线的珍珠般,不断流淌下来。

直到他要离去之时,她才知道,这男人对她,到底是有着多么厚重,到底是有着多么重要。

当年,她父母都不在了,她被家族排挤,从九界逃出来,阴差阳错,在巧合之下才来了青云界,来到了他身边。

父母在她人生之中,陪伴的时间并不多,乃至于很短,但更多的,都是这个男人在陪伴她,足足好几百年,都是如此。

她放声嚎啕大哭,不停得哭,哽咽到几乎连声音也发不来,她愿意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她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叛逆了,她还愿意像是当年一样,对他言听计从,当一个乖巧的弟子,愿意永远都陪伴在他边上,再也不叛逆了。

可当她如此哭泣央求之时,师尊也依然那么温柔在笑而已,他不出声了。

直到是他走之时,他也似乎是如此。

在那黄昏之下,那个含辛茹苦抚养自己长大,教导了她神通道法,给予她一切的男人离开了,或许此生都不会再相见。

她此刻的心,好似在撕裂般疼痛。